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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辗辗转转又离京,蓝绍衣化身护卫

事不宜迟,白青蓝连夜入宫,宫中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一倍,幸亏她对于此路熟稔才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弘帝原先住在紫宸殿,自从病后便迁往丹贵妃的檀桂宫休养,是以紫宸殿本应无人才对,然而白青蓝翻进紫宸殿时竟然发现殿中有人!她缩在殿顶一角,听到下面的有人说道:“国师大人,到处都找遍了,没有!”

国师?他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也在找虎符?

“怎么会没有!殿就这么大,继续找,赶紧找!”

“国师大人,已经找了好几日了——”

“难道皇上身边的几个太监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回禀国师大人,都审过了,无人见过虎符!”

果真是找虎符!

“继续找!把这里翻过来都要找到,决不能落入其他人之手!”

“可是国师大人,快到皇上用药的时间了,药效一过皇上就会——”

“哼!明日再来找!”

弘帝果然让国师控制住了!

没有时间多想,待国师一群人走后白青蓝适应了下殿里的黑暗,她不敢像国师一样明着掌灯,也不敢用夜明珠,遂挪了屋顶上的几块瓦面,借着天光细细打量着殿中。

紫宸殿分为前中后三殿,前殿正中为堂,左侧为书房,弘帝偶尔在此批阅奏章或召见近臣,右侧为弘帝午休之所。紫宸殿的中殿为花园,后殿才是弘帝召见妃子之所。既然国师大人已经在这里找了几日的话,想必弘帝常到之处已经翻遍了。

白青蓝在紫宸殿里转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但凡能发现的机关都已经被人发现了,连地面都没有放过!

虎符这等东西弘帝必然不会随身而带,否则早已落入丹贵妃之手,国师大人何须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既然国师大人占据这般先天优势都找不到,那它真的会在紫宸殿吗?

大梁朝已数十年无战火,弘帝会不会自己也忘了那虎符究竟藏在哪儿?

白青蓝坐在前殿弘帝的金龙椅上,殿中依然如先前那般模样,既未多了什么也未少了什么。殿门上悬挂着一幅龙争虎斗图,但见一条金龙将一只黑虎狠狠摁在脚底。那画的落款有些模糊,白青蓝凑上去一看,竟是司马毓老太师!老太师仙逝多年,想不到弘帝还留着这幅画,难得呀!

想当初老太师作这幅画时定用了许多心思,时隔多年,那龙身依然栩栩如生,龙威毕现!因老太师着重突出了金龙,所以那只黑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等等,黑虎?为何是只黑虎?

白青蓝脑袋里灵光咋现,她想也不想伸手就摸了上去,触手冰凉!再摸那金龙,的确是画纸无疑!白青蓝心中狂喜!

司马老太师,威武将军白震霆之女白青蓝叩谢您的大恩,望您仙山之上保佑白将军和大梁朝!白青蓝心中默念司马老太师之名朝那幅画拜了三拜,飞身贴上门框。她按了按那只黑虎,纹丝不动,看来底下并无机关,于是又钳住黑虎上下摇了摇,竟然有些松动!白青蓝慢慢地、仔细地将那只黑虎从画中拔了起来,发觉虎身果然只有一半——真的是虎符!画中黑虎的位置被凿空,大小刚好可以放下这一半的虎符!

白青蓝手里握着虎符再望向弘帝的金龙椅,心中顿时明白了弘帝所想——虎符这等重要的东西唯有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真是便宜了白青蓝!

白青蓝将大殿顶上挪开的瓦片又挪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殿内,确信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才复翻出了紫宸殿。白青蓝这一通好找也花了不少功夫,她原本还想折去檀桂宫再探探情况,但眼下宫内重兵把守,稍有不慎就变成了活靶子。反正虎符已经到手,白青蓝不想多事,当即悄无声息地遁出了皇宫。

盗虎符之事白青蓝绝对不敢告诉母亲与哥哥,然她随身带着虎符和玉玺颇为不便。她想了想,将玉玺和虎符包好,连夜找到公孙老爷子,将这两样烫手山芋暂托公孙老爷子保管。

公孙老爷子收了东西也不问是何物,随手递给白青蓝一个纸卷道:“你来得正好,有人给了我这个!”

白青蓝疑惑地展开一看,是她曾经见过的隽秀小楷!只见上面写着:“金耀杰欲分兵攻打大梁兴、华二都,使白将军两边不能相顾。成王在珵都遭遇兵事,脱困不易,非半月不能顾及京都。此外,大金国以两座城池之许诱苍晤与其合击白将军,苍晤许。”

糟了,爹爹肯定不知道苍晤的打算!白青蓝心道不好,蹙眉与公孙老爷子说道:“公孙伯伯,我爹爹那边战事吃紧,而成王被困珵都,京中又无法调集到兵力增援!我欲前往兴都支援我爹,白府安危——恳请公孙伯伯代为照看!”

公孙老爷子望着眼前这张凝重的脸道:“你打算动用山中的力量吗?”

“不到没有退路的时候绝不动用!”白青蓝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打算如何离京?”

“芷兰苑的千兰姑娘身形与我有几分相似,暂且让她替我几日,白府里有我娘和公主照应,只要不被人搜上门,一时也漏不了馅儿,只是此事还要劳烦公孙伯伯和素芷费心,我还要往城南的庭院去一趟!公孙伯伯,我打算明晚就走!”白青蓝忽地跪下与公孙老爷子磕了个头,道:“公孙伯伯,保重!”

“你也要好好儿珍重自己!”

“是”白青蓝重重地点头,转身掠出谪仙楼直奔城南的庭院。她飞进院子,在内屋门上敲了几下,屋里有声音道:“谁?”

“我!”

屋里之人闻声马上打开门将白青蓝迎了进去,云笑天披着外衫道:“小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元柏要掌灯,白青蓝拦住道:“不要掌灯,事情紧急,我说完就走!”

“白羽卫中分出十人留在京都照应白府,你二人携余下的二十人明日戍时与我在城外北郊汇合,备足粮草,我们要动身赶往兴都!准备要快,动作要轻,明白吗?”

“明白!”

回到白府才一会儿天就发亮了,白青蓝推说身子不太舒服,让少雪去将娘亲请到青秀斋来。

颜夫人令婢女侍卫都守在青秀斋外面,屋里就剩了她们娘俩儿。颜夫人将手轻轻搁在女儿额头上,柔声问道:“蓝儿,哪里不舒服了?”

“娘!”白青蓝感受着母亲掌心的温暖,轻轻说道:“我想去找爹爹!”

“那日国师走后你哥与我说不应把你困在府里,我细思之下也有些后悔!但是天底下哪个做娘的不疼爱自己的女儿,你一走便不在娘的眼皮子下,娘看不到你管不着你,不知道你吃饱了没有穿暖了没有,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人欺负,娘每每思及如此就寝食难安!”

白青蓝鼻子一酸,眼里晶莹翻滚:“娘——”

“你别说话,让娘说!”颜夫人揩揩眼泪,接着说道:“可是娘也知道娘留不住你,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娘不问不代表娘不知道!那日你去太子府救太子妃和小世子,娘不怪你以身犯险,毕竟你爹也是这个脾气,那日他要是在恐怕还会与国师拔剑相向!”

“娘知道昨夜你哥回来之后你也进了宫,你无需瞒着娘亲!”

“娘,女儿不是要瞒着娘亲,女儿只是不想让娘亲担忧——”

“你呀,自以为聪明,你不想让娘亲担忧娘亲就不担忧了吗?”颜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望着女儿扁嘴的样子忽地就想起了女儿小时候的趣事儿,一边哭一边笑道:“你小时候有一次摔坏了你爹的砚台,你拿面糊把砚台拼了起来,还躲在你爹书房外看你爹能不能发现!要不是那日三殿下来府中玩,你爹定要狠狠揍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娘,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嘛——”

“唉,成王殿下也是娘看着长大的,他能有如今的模样也甚为不易!蓝儿呀,娘知道你性子倔,但你也要学会柔韧!该坚强的时候坚强,该柔和的时候柔和,没有哪个男人真的喜欢虎豹一般的女人,在这一点上你得多学学冬蕴涵!”

“娘,女儿知道您说的什么,可是娘亲也与哥哥说过,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女儿要的与冬小姐要的不一样,成王殿下他给不了女儿想要之物!”白青蓝望着爱她逾过生命的娘亲说道:“说什么男尊女卑,爱只爱江山美人,女人向来不过是男人权势的附属品!想女儿师承大梁前武林至尊方九天,师娘为东燕国司空帝师,师兄是东燕国皇帝燕昊然,然女儿却不能以本来面目纵横江湖,为何?”

“女儿是大梁朝威武将军之女,是大梁朝唯一的郡主,尊荣堪比公主!女儿有这两样就够了,何须自己四处奔劳?然而不是自己耕耘而来的又如何能够长久?”白青蓝执起娘亲的手,细声安慰道:“娘,女儿只希望身旁的那个人能够尊重女儿欣赏女儿懂女儿,就如爹爹对娘亲那样!娘,您就放心吧,女儿误不了终身的!”

“唉,说你一句你能回千句!”

“娘——”

“好了好了娘也不说你了,反正娘亲也关不住你!”颜夫人摸摸女儿的脸,眼中尽是不舍:“去吧,可要好好儿地回来!”

白青蓝一把抱住娘亲干脆利落地应道:“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的!”

“对了,娘,女儿离开之后会有一个与女儿相像之人代替女儿住到府中以掩外人耳目。此外,谪仙楼的孙老板是女儿师父的挚友,女儿已托他暗中照看白府,若有意外之事娘亲可去找孙老板,他定会全力相助!不过此事还需娘亲保密,就连哥哥也不能提起!”

颜夫人一一应了,又絮絮叨叨交待女儿好多话,白青蓝听着,不时回应娘亲几句。她知道娘亲舍不得,可是她在京都多待一日爹爹就危险一分,倘若兴都失事,国师照样会拿威武将军府是问!

午后白青蓝去看了哥哥和嫂嫂,然后在府中的花园里独自坐了半晌。傍晚似明还暗时白青蓝与娘亲别过,寻了个地方易回蓝绍衣的模样,少雪与小悠也易回了雅琴和舒画,三人飞身赶往城外的北郊。

北郊的林子里暗影连连,及近了发现其中有人影,还有马匹的影子绰绰约约。

“公子!”

元柏与云笑天二人迎上来,连同那二十名白羽卫都身着灰色劲装,个个抖擞利落。那些马都是战马,个个膘肥体壮,元柏花了大价钱从营里弄出来的。如今朝中乱成一片,底下能捞的都想趁机捞点儿,太子府都没有了,谁会在意多几匹少几匹马呢!

夜里的京都看起来美轮美奂,蓝绍衣率先跃上马,其余众人紧跟其后。夜风虎啸,衣衫猎猎作响。

越接近兴都硝烟的味道越浓,道上常常能看到向东或向南逃命的人。赶着马车浩浩荡荡走在路上的那是家底雄厚的,大多数只是自家几口人推着独轮车赶着牲口,还有的仅仅只是在背上搭了个包袱而已。

听逃难的人说白将军已经和大金打过两仗了,双方各胜一场。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不论结果如何,最苦的还是这些黎民百姓,战乱令他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令他们无依无靠,病死的饿死的累死的不计其数。

一路行来北疆的都城全部严防以待,蓝绍衣一行二十五人日奔夜赶总算到达兴都城外,然而兴都各大城门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蓝绍衣不愿弃马也不愿再绕远路,他略微一思索,令云笑天等人候在城外,自己则带着元柏遁入兴都城。

白将军的营驻扎在兴都城北,营中守备严密,不过对蓝绍衣而言仍非难事。白将军的主帐外四面都驻守着兵士,蓝绍衣左右衡量了下,趁着起风的当儿凌空点了门口两名守卫的穴道如魅影般掠进帐内。白将军正在案前埋头研究着地形,他感受到帐内有风,便抬起头看了看,一看就愣住了!

只见营帐门口站着一名黑衣人,双眼正闪闪发亮望着着他!

白将军心中大惊,然而他面上却按住不动,沉声道:“来者何人?”

蓝绍衣一把拉下面罩,道:“白将军还记得在下吗?”

白将军凝眉望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道:“你是——”

“你是蓝绍衣蓝公子,我们曾在华都见过!”

“正是在下没错!将军营内守卫严密,在下进来也花了不少心思!”

“曾听成王殿下言蓝公子入皇宫如探囊取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蓝公子深夜入营有何要事?”

“我在京都听闻大梁朝与大金国开战,特来相助白将军以尽绵薄之力!”蓝绍衣拿出宇文钰轩曾经给他的那枚玉佩递到白将军跟前,道:“这枚玉佩不知白将军是否认识?”

白将军看了几眼,觉得似曾相识:“这是——”

蓝绍衣将玉佩翻转过来,只见其背后正中刻着一个小小的“钰”字,他道:“白将军再仔细看看!”

“啊,这不是成王殿下的随身玉佩吗,怎的会落入蓝公子手中?”

“我曾经帮了成王殿下的忙,当时他无以为谢,便将这枚玉佩暂时交予我保管,白将军尽管放心,绝非蓝某人坑蒙拐骗来的!”

“蓝公子既从京都来,那太子府的惨案是否属实?”

“将军想知道的在下都会知无不言,但是在下尚有二十三名属下等在兴都城外,还请白将军传令将他们放进来!”

“那还请蓝公子先解了我帐外侍卫的穴道!”

见父亲认不出自己蓝绍衣便放了心,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帐外的元柏道:“解了他们的穴道入帐来!”

片刻后帐外几声闷哼,随后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另一个黑衣人闯入白将军的帐内,此人垂手站在蓝绍衣的背后恭敬地唤道:“公子!”

“将军,有刺客!”帐外的侍卫紧跟着冲进来,白将军喝止道:“他们不是刺客,是我请来的朋友!勿要慌张,去唤何副官来!”

侍卫们疑惑地望着那黑衣的二人,谨慎地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禀报道:“将军,何副官到了!”

“进来!”

那姓何的副官掀开营帐门,咋见营中除了白将军之外还有两个乌漆墨黑看不清来路的人,右手立马摸上腰侧的剑柄抢上前几步挡在白将军身前!白将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朋友,他们还有些人在城外,你拿着我令牌去将他们引进来!”

何副官原本在华都赈灾中见过蓝绍衣,怪只怪蓝绍衣动作太快,在何副官进来之前他又把脸给遮住了!何副官警惕地打量着蓝绍衣,觉得此人不像要谋害将军的样子才回身领了令牌,道:“末将遵命!”

“元柏,你与何副官一同去接笑天他们入城!”

元柏闻声踏出来,果断地应道:“是,公子!”

蓝绍衣望着元柏离去的背影与白将军说道:“将军,此番我之所以暗中前来乃是不愿为外人所知,不知将军可否借与我一些兵士常服?”

“这是应当的!”白将军与蓝绍衣抱拳道:“我还要多谢蓝公子大义!”

蓝绍衣赶紧还礼,嘴上说道:“将军言重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下只是想用这身武学为国为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营中简陋,蓝公子如有所需尽管告诉我,我令人与公子好生准备!”

“多谢将军!”

白将军令何副官将蓝绍衣等人安置在其主帐右侧的几座营帐里,雅琴悄悄问公子:“公子不打算告诉白将军吗?”蓝绍衣摇摇头,雅琴铺好简易床铺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蓝绍衣径直去见白将军,他穿着一件灰色长衫,脸上戴着一张昨日不曾见到过的玉质面具,按昨日他与白将军说好的白将军称呼他为蓝护卫。诸位将领对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护卫心生怀疑,尤其是这名护卫的身后还带着两名护卫,有人当众就要向蓝绍衣挑战,惹得乔装后的雅琴和舒画很不高兴。

“看来我若不允了你就显得我太过懦弱了!”蓝绍衣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他知该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我们去演武场!”那名大胡子厚肩膀的将领一拍自己面前的矮几就往帐外走,旁边的两人赶紧拉住他,劝道:“安副将军莫激动,将军这么做自然有将军的道理!安副将军稍安,稍安!”

“童参军,这小子长得凭般瘦弱,怎么保护将军?!”

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位安副将军的火爆脾气,不过在座的也想看看那蓝护卫到底有多大能耐,于是劝人的也反过来劝:“安副将军此话差异,膀大腰圆的那是粗人,怎可与蓝护卫这般俊秀的人才相比?”

“我老安本来就是个粗人,有事儿说事儿!”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蓝绍衣不想令场面尴尬,遂道:“看安副将军的身手,似是惯用拳腿之人?”

帐中之人闻言都愣了一愣,安副将军迟疑了下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安副将军的腰间虽然挂着刀,不过安副将军显然并不习惯将手放在刀柄上,从与我说话起安副将军的手就一直握成拳,似是随时准备出击的样子!安副将军,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安副将军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老安是惯用了拳腿的,那你还敢与我比吗?”

那厢童参军还在极力劝阻两方:“蓝护卫,安副将军的牛脾气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你莫与他一般见识!”

“多谢童参军的好意,只是日后大家要常常相见,如果因在下而影响军心你就是得不偿失了!”蓝绍衣爽快地应道:“不必去演武场,就在这帐中便可!”蓝绍衣要过雅琴的佩剑,在帐中的地上划了个圆圈,道:“谁先出了这个圈就是谁输了,安副将军觉得如何?”

“好!”安副将军颇为郑重地应道,接着大步跨进圆圈中。

“安副将军,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