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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无名河谷伏金兵,最是热血男儿郎

接到命令的几位将领随即出帐,安副将军不顾其他人的眼光把蓝绍衣拽到帐外,诚恳地请求道:“蓝护卫,老实说我对你的来路颇为怀疑,不过将军相信你我老安也相信你!我老安是个粗人,只懂带兵打仗不懂得阿谀奉承,跟着将军近二十年,多亏将军提携才能做到副将军!如今朝廷的局势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出来而已!蓝护卫,我知道你的武艺高强,我老安把将军——托付给你了!”

安副将军两手端着蓝绍衣的胳膊膝盖一屈,蓝绍衣连忙运力将他提起来,道:“安副将军,这样使不得!安副将军一腔赤胆,在下敬佩还来不及,安副将军折煞在下了!请安副将军放心,在下定会用性命保护白将军!”

“他日如能再见蓝护卫——”安副将军用力拍了拍蓝绍衣的肩膀,虎目蕴泪:“老安再来多谢蓝护卫!”

“安副将军,保重!”

目光送着安副将军和童参军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营帐间,蓝绍衣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到主帐中。见他回来,白将军说道:“接下来部署今晚的行动!何副官,徐都尉。郑校尉——”

被唤道的三名将领同时上前一步,沉声应道:“末将在!”

“何副官、徐都尉,责你二人领三千弓箭手,携火石等物前往山中突袭大金先遣兵,以烧掉他们的粮草和营帐为目的,不可恋战!郑校尉,责你领三千精兵在山中接应徐都尉!”

“末将领命!”

“何副官,你将山中的情况再讲一遍!”

“是!”何副官上前在地形图上将金军先遣兵的位置指了出来,地形所述之详细连蓝绍衣都忍不住在心中赞赏。与此同时何副官还拟定了作战方针,且听他说道:“徐都尉,金兵在营地两旁的山上设了哨岗,你我各领一半弓箭手从两边绕过去,以一盏茶的时间为限先速速端了他们的哨岗,然后弓箭手从两边的山上往下射出火箭,彼时我们再从这里、这里撤退,如果惊动了哨岗就提前动手!大金人多,势必会追击我们,郑校尉,这一带山势陡峭但山峰并不是太高,其上有许多乱石,请郑校尉在这一带设下障碍以延缓金兵的追击!”

郑校尉道:“劳烦何副官再与我仔细说说这一带的地形!”

“好!”何副官提笔将白日里他与蓝绍衣伏杀金兵的地方寥寥几笔画了出来,并仔细地标注出于我军有利的地方,然后望着蓝绍衣说道:“蓝护卫也见过山中的地形,不知蓝护卫有何建议没有?”

蓝绍衣也上前指着那地形图说道:“贺雁山中几乎没有道路而言,从此条河道进去乃是最快的办法,然而河道上面全是碎石,各位将领可让兵士们先在脚上抹上厚泥灰,然后在鞋子外面裹上软草软布扎紧,如此可以提高我军的行进速度!此外,山中那种叫做火棘子的草亦可以用来阻隔金兵的追击!”

“蓝护卫,你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白将军令几人火速去准备,蓝绍衣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何副官道:“何副官稍等一等,我有话与你和将军说!”

何副官本来已经快出营帐了,突然听到那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吃了一惊,但看徐都尉与郑校尉两人并无异样便知只有自己一人能听到。他让那两位先走,自己则转了回来。

“蓝护卫找我何事?”

“何副官,我借你二十三人,你可用他们打头阵!”

“啊?”何副官喜不自禁,当即谢道:“多谢蓝护卫!”何副官见过蓝绍衣手下之人的身手,亦知他对这二十多人分外看重,眼下见他几乎全数借与他,心中亦感慨万分。

蓝绍衣回到自己的营中,他审视着面前身姿笔挺的二十四人,心中涌起别样的情绪。须知他的三十名白羽卫个个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连他自己都省着用,而今为了帮助爹爹能够顺利地给大金当头一棒,他全献了出去!

“今晚是你们第一次证明自己的时候,你们就是我的荣耀!让我看到你们的荣耀!”

听到这句话,所有白羽卫的胸膛都挺了起来!

帐外传来齐整地走路声,白羽卫也鱼贯走出营帐,蓝绍衣唤住云笑天道:“你留下来保护白将军!”

“公子,让我跟大家一起——”云笑天望着蓝绍衣的脸,上面没有那一贯的浅浅笑容,他只得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是,公子!”

没有人对蓝绍衣的决议表示不满,除了云笑天,他对公子将自己与元柏等人区别对待感到羞赧。蓝绍衣知道云笑天烦闷不快,他也不说明,任云笑天杵在白将军的营帐门口,自己则与白将军一盘接一盘对弈。

“想不到蓝护卫年纪轻轻棋艺却如此之好,再对下去——恐怕整夜都是和棋了!”白将军以为,蓝绍衣的棋路表面看上去平和随性实际上布局深远。他那些看似随意搁下的棋子往往就在你想要起势的时候异军突起,数量不多,却让人烦不胜烦!

“是将军您手下留情了!”

“蓝护卫谦虚了!你落下的这些棋子,每个都可以独挡一面啦!这里,这里——”

云笑天皱着眉阴着脸,帐内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独挡一面?白将军说公子的每一粒子都可以独当一面?

是了!他误会公子了!

先前云笑天以为公子只是纯粹顾忌他的身份,现在,他忽地明白了公子的用意——公子需要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尽情地发挥他们的能力!

是的,对蓝绍衣而言,尽管他常常将云笑天呼来喝去,但他始终不能毫无顾忌地运用云笑天,他需要自己的人——可以为他而死的人!蓝绍衣需要元柏、雅琴和舒画能够振翅翱翔苍穹,须知他蓝绍衣是翻山越岭的人,他需要他们跟上他的步伐!

贺雁山之中,元柏、雅琴、舒画和二十名白羽卫神情谨慎。夜晚行军本就不易,加之贺雁山独特的地形更增添了许多困难。幸得蓝绍衣事先的提议,出发前所有人都裹上了泥巴脚,不然仅靠薄薄的一层鞋底以如此速度在贺雁山里行军,少不得会有一半兵士脚受伤!

及至子夜,终于离大金的先遣营只有两里路了,何副官令我军停下来稍事休息并检查各自的兵器物事。郑校尉将自己的三千精兵分成两段,在过来的途中便依地势布下一千精兵设了处关碍,而后亦带着剩下的两千精兵来与何副官等人汇合。

梁军就地整饬了约莫一刻钟,在此期间三位将领详细地制定了作战、后撤以及阻击金兵的计划。三人商议好,待我军行至大金先遣营半里地之外时,何副官与徐都尉兵分两路分别从大金先遣营两侧的山峰进行突袭,而郑校尉的第一批精兵则在此处阻截追击而来的金兵!

深夜的贺雁山头顶挂着半轮血丝缠绕的浑月,一座座漆黑的山峰犹如地狱恶鬼,似乎随时准备饱餐一顿。

大金先遣营所在的河谷和两边的山上都设了哨岗,此刻正值丑时,乃人体最困乏的时候,值守的兵士们挺直着身子来回巡视着,不时拍死几只意图不轨的大蚊子。

当然,也有人偷懒。

两名金兵从一座哨岗中爬出来缩在哨岗下的一块大岩石后,其中一人手里点着个草卷不停往周围挥舞,嘴里还道:“熏死你熏死你,让你咬大爷我!”

另一人提醒他道:“你就小声点儿,别让人给听见了!”

“这里谁能听见?”那人不满地埋怨道:“除了你和我就只有鬼了!”

“呸呸呸!百无禁忌,大吉大利!”那同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抢过草卷往自己身上熏了熏,又道:“你说话就不能别这么冲?要不是你这张嘴得罪了人用得着大半夜的在这儿喂蚊子?”

“等哪天老子找到机会了非玩死那小子不可!居然敢吿老子的状!老子不就摸了他一把脸么,谁让他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行了行了,收敛点吧你!我先出去巡着,你熏完这把也赶紧回去!”这人刚站起来嘴就被捂上,脖子感觉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他那满腹怨气的同伴甩着胳膊骂道:“尿老子身上了你!”他抬手去抹脸上沾上的液体,没有闻到预想中的尿骚味儿,却闻到了一股沉重而又熟悉的味道——就像生锈了的铁!他不由得愣住了,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嘴也让人从身后捂住,脖子上瞬间冒出了一条汩汩的河。

一只手往隔壁山头上的哨岗里扔了只短短的香头,片刻后里面“咚”地两声闷响,一个黑影爬进去解决掉里面的人,然后伸出手朝身后示意。

每个在最前头抹杀大金岗哨的人下手都干净利落,如果你的眼神够好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楚的话,就能发现他们随风翻过来的衣角绣着一物,形似羽毛。不过,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论是他们身前的还是身后的。

稍稍等候片刻,一处哨岗火光闪了两闪,紧接着山头上两条火光如长龙般倏地亮起,燃烧着的羽箭如流星般坠落在河滩之上。

星星之火尚可燎原,更何况这漫天流火?

“啊,怎么了?”

“有火,有火啊!”

“着火了!”

“不好啦!着火啦——”

但见徐都尉手持铁胎大弓,刷刷几支飞箭过去将先发现火情的几名金兵穿了个透。

“有人突袭!”

“在山上!”

“糟了,粮草营着火了!”

两支精兵一左一右从河道两旁的山壑里杀出来,见营帐就放火,见金兵就砍,绝不恋战,砍倒了就跑,放到火就溜。一时间,金营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乱了阵脚,金兵们东边叫完西边又起,少时就滚成了一锅粥。

蓦地,金营中有一威猛大汉望着混乱的兵士们提刀喝道:“敌人就在中间,围住他们,别让他们逃出去!”

金兵们听到这声音仿佛有了主心骨,纷纷拿起刀来,四五人一组逐渐靠拢。他们人多,少时竟然逐步形成了包围圈。因金营火线过长,梁军突进来的两支精兵眼见就要被金兵堵住,忽地一道亮光飞进金营,迎面几个金兵惨叫着轰然倒地!更奇特的是,那道亮光在金兵中转了一圈之后竟然顺着来的方向回去了!只见一名身形灵活的粱兵凌空接住那道亮光并将其再次飞掷出去,如此反复三次,竟将金兵的包围圈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梁军的两支精兵趁势冲了出去,还不时顺手砍掉几个金兵!

不消说,这助粱兵突出包围圈的自是舒画,白羽卫亦尽数在那群精兵当中!随着梁军撤出金营,两边山上的羽箭变得更加猛烈!

“梁军突袭啦!”

“不要慌,他们人少,追上去!”

“报!粮草营着火了!”

“多少座?”

“全部!”

“操他奶奶的!”那将领模样的人气得将手中大刀掼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喝令道:“三营全力抢救粮草,四营救火!前锋营,随我追击敌人!”

“是!”

此人发号施令完伸手去拔地上的刀,一支铁箭穿空而来,“哧”地将其穿颈而过!传令兵来不及转身,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象,而后一声悲鸣:“亓——将军!”

一条火龙在贺雁山的山沟里翻腾,黑天如幕,映得这景象分外狰狞。

两边山上埋伏的梁军猛放一通乱箭后迅速下撤,追击的金兵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不想梁军又是一阵飞箭,刚冒出山头的脑袋马上缩了回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乎被射成了马蜂窝。等到外面没有飞箭的声音了,金兵们才小心翼翼地摸过山头,发觉梁军早已撤到山下去了。

金营号起令旗,三面追击梁军!

然而梁军有备而来,撤离的速度不远也不近地将金兵吊在身后,还不时放上几支有失准头的冷箭,看上去似乎精疲力竭,箭也所剩无几。

金兵们半夜从梦中惊醒,又在这冷夜里忍着钻心的脚痛追击夜袭的粱兵,心中除了愤怒同时还有恐惧。

深夜的贺雁山,风如魔鬼般飞来掠去,梁军的火把不幸灭了五成,去势陡然一缓。追击的禁军也遇到了这股风,不过状况比梁军稍好,其将领见到梁军的火把陡然灭了许多,便想抓住这个机会追上梁军!梁军也不知何故,跑着跑着竟然发生了混乱,过了一小会儿才恢复队形。金兵前锋营的将领从梁军燃烧着的火把阵型中看出梁军的骚乱,心中一喜:“天助我也!”

“他们气力已经衰竭,追!”

追击敌兵,最忌贸然。

金兵们鼓起士气追至先前梁军混乱处,然而下脚之处并无乱石,一名金兵用手拔起脚底扎着的一根草枝,不想那草枝满是小刺,手掌立即像被烈火烧烤一样,痛痒难当。

“啊——”那名金兵一声惨叫,顿时觉得从脚底到手心都被大火穿了个透,又痒又麻又疼的感觉贯穿头顶,无以可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万蚁啃噬,远不如挨一刀来得痛快!

仿佛被这一声惊动了似的,痛苦的惨叫突然爆发了出来,其他金兵也中了火棘子的招,跳跃挪腾,急乱中火把掉在地上,你踩我踏,又乱成一团!

就在此时,两旁的山顶突然冒出许多人头,霎时间乱箭从天而降!与此同时,乱石从两旁的山上滚滚砸下,将追击的金军打得四分五裂,到处哭爹喊娘!

原来,此处正是郑校尉设下埋伏并与何副官、徐都尉相约会合的地方。先前梁军“逃跑”至此处时借着风灭了半数的火把以营造出遇阻的假象,其实却在黑暗中分兵遁入两边的山峰,只留下小队兵士举着火把分散开来引诱金兵继续追赶!

那金军将领以为梁军夜袭成功,必然会想着迅速撤离,是以应在这支突袭的梁军与大营汇合前将其截断抹杀!不想梁军竟然摸黑在贺雁山中设了陷阱,被阻断退路的反而是金军。

“将军,前面有埋伏,前进不得!”

“快,回撤!”

“报!梁军从后面杀过来了!”

进也不行,退也不行,梁军将追赶而来的金军困在山谷里,来了个瓮中捉鳖!须知郑校尉的三千精兵每人都身负了一大捆箭支,以给何副官与徐都尉的三千弓箭手做后应。

虽然夜里作战两军都不擅长,但梁军胜在事先有预谋,打一阵消停一阵,待慌乱的金兵稍稍集中后又是一顿乱箭放过去!

“将军,怎么办?”金军中一名下级武官扯了块布捡了根火棘子拿给将军看:“梁军阴险,这玩意儿已经害得我们许多兵士受伤了!”

被唤作将军的那人脸色与天色一般,沉声问道:“我军现在的情况如何?”

“天太黑,看不清楚!”

另一名武官道:“将军,梁贼就在山上,不如我们冲上去与他们拼了!”

“不可!传令下去,全力后退!”

“是!”

明晃晃的火把将这几人的位置暴露了出来,徐都尉搭弓就是一箭,箭矢如流星赶月般直奔那位将军!

“将军!”那捡了火棘子的武官眼尖瞅到这支箭立即扑在将军身上,箭身没羽而入将两人一齐穿透!

“小——心!”音落,气断。

距离徐都尉不远的元柏目睹这一箭,由衷赞叹道:“徐都尉的箭法真高明!”

一旁的郑校尉接过话道:“徐都尉在军中素有神箭之称,即使蒙着眼睛也鲜少失误!他那张铁胎大弓还是将军特地为他锻造的,重逾几十斤,生生把给他背弓的小兵从竹竿儿练成了萝卜墩儿!”

“元柏兄弟!”何副官忙里偷闲抬起头望着元柏道:“你可知我最羡慕谁?”

“听何副官此话——难道是我家公子不成?”

“正是!蓝护卫的武功恐怕已少有人能及了吧?”

元柏摇摇头,正色道:“这话若让公子听到恐怕他是不会认同的!公子常常说武功有高低但武学无止境,没有哪个人能够独自窥得全境,我等习武之人应该心怀敬仰不断突破自己,方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

“你这一番话令我更加敬佩蓝护卫了!我瞧蓝护卫相貌甚为年轻,不知他年岁多少?”

“何副官想知道的话不妨亲自去问我家公子!”说罢元柏按剑冲入金军之中,所到之处热血喷洒。

“大梁小儿,无耻偷袭!有种的与阿翁光明一战!”金兵中一名浑身是血的武官怒吼道,元柏一剑从其颈间抹过,倒下去的尸体还兀自张着嘴颤抖!

“啊——我杀了你!”

一个发了疯的金兵猛地冲向元柏,及至元柏跟前三四步远时被一柄剑从其背后穿心而过!

那援手之人拔出自己的剑与元柏对了一眼,表情刚毅,眼神坚定!

元柏朝他点点头,两人同时挥剑再次杀入金军当中!

“你们就是我的荣耀!”

“让我看到你们的荣耀!”

这两句话始终回荡在白羽卫、元柏、雅琴和舒画的心中!

荣耀!就以我的性命作为荣耀吧!

这一场血战一直持续到天亮,其结果不言而喻。

袅袅蓝烟从山巅升起,河滩上雾气氤氲,瞪了一宿眼睛的阴暗大山此刻逐渐合上眼皮,缓缓沉入睡眠当中,而另一个光明的大山则渐渐从梦中醒来。如果忽略遍地的死尸不计,这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山中清晨。

“报!大金军营中剩下的兵力已经往山外撤了!”

“继续监视!”

“是!”

郑校尉抹了把脸,大步走向另一侧的徐都尉,他的两个亲卫兵想给他处理下受伤的手臂,却怎么也拽不住郑校尉,只得跟在郑校尉身后一路小跑。

“老徐,痛快啊!痛快!这是与金国交战以来打得最痛快的一仗了!”郑校尉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张嘴大笑,笑了两声牵动了伤口,疼得嘴都变形了,徐都尉赶紧伸手去扶,关切地问道:“老郑,你伤势如何?”

“没注意挨了一刀,小伤!”郑校尉推开徐都尉的手,乐呵呵地笑道:“养几天又能杀金贼了!对了,何副官呢?”

徐都尉朝昨夜金兵追来的方向努努嘴,道:“那头检查战场呢,等他回来我们就回营!”

“行,我去前头看看!”

“别别,你就在这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