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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蓝绍衣怒杀奸贼,风雨兼程归京都

赵督府垂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白振霆已亡,永都的五万梁军也在太子爷您的股掌之中,大梁自兴都往西其他都城的抵抗都不足为惧!朝廷此刻在国师大人的掌控当中,京中那几位将军并无兵马大权,成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太子爷只消吃下兴都至华都一线,大梁就在太子爷您的口袋当中了!”

金耀杰笑了两声,道:“赵大人果然通透!”

“卑职说的都是实情!”

“我就喜欢赵大人这样的人!来,赵大人,喝酒!”

两名身着褐色衣衫的婢女端着新炒的酒菜低着头站在门外犹豫不决,金耀杰的贴身婢女见了走过去训道:“愣着干嘛呀,还不赶紧送进来?”

“是!”

这两名婢女赵督府不曾见过,不过金耀杰无论走到哪儿身边都少不了女人,赵督府见怪不怪。金耀杰也未见过这两名婢女,不过他深知红莲教教中的苟且勾当,以为这两名婢女是赵督府特意安排的,笑意更浓了。

这两名来添酒菜的婢女眉目尚佳,尤其是那露出来的脖颈,细长而白净,加上那胆怯的神态,挑得金耀杰不仅浑身燥热起来。

“你——”金耀杰指着左边那个看起来更加顺眼的婢女道:“过来给本太子爷斟酒!”

太子爷名声在外,那名婢女吓得连头都不敢抬,颤颤巍巍执起酒壶,眼见把持不稳就要将酒洒了,金耀杰的贴身婢女喝道:“仔细点儿!”

“哐啷!”

不叫还好,一叫就出事儿了!那名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腿软,失手扑在矮几上,酒壶一歪——全泼在了赵督府的身上!

“太子爷饶命!大人饶命!”

经此一搅合好端端的心情所剩无几,金耀杰眉头一竖就要发怒,不妨赵督府先开了口:“小事!小——事!”

要搁平时这两名婢女死了赵督府正好可以送几名过去,不过现在这时候他纵有这份心思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况且需要他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打圆场也就过去了。

殊不知金耀杰其实也不好怎么大发脾气,于是也借着赵督府的台阶道:“下去吧!”

“谢太子爷!谢赵大人!”两名婢女赶紧退了出去。

而赵督府也起身道:“穿着这身衣衫与太子爷喝酒实为不敬,不知太子爷可否容卑职换身衣裳再来?”

“哦,赵大人请吧!”

赵督府出了后苑,见到闯祸的那名婢女站在他要经过的那条廊下啜泣,另一人正在好言安慰她。两人瞥见赵督府,赶紧收了声整整衣衫,垂着头向赵督府走来。

就在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赵督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大人请留步!”

这个声音听在别人耳里犹如珠玉,听在赵督府耳里却是索命的罗刹!不过,等他意识到这点时他的身子已经动弹不了了!

原来,那名闯祸的婢女其实乃舒画所扮,另一名婢女则是蓝绍衣乔装而成。

两人一左一右挟着将赵督府闪身进入身后的一间偏屋,蓝绍衣抬手解了后者的哑穴,道:“我想赵大人是个聪明人!”

“想不到蓝公子扮起女人来竟有十分像,还是说蓝公子本来就是女人?”

蓝绍衣不理会赵督府的戏谑,冷声问道:“白将军关在哪儿?”

“哼哼,真可笑!万军当中你还指望他能活着吗?”

赵督府此话犹如冰水,将蓝绍衣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浇得灰烬无存!

“你说白将军死了?怎么死的?尸体为何不在城门上?”

“是的,白振霆死了,死于乱箭穿心!”赵督府轻蔑地笑了笑,道:“他的尸体嘛——”

舒画忍不住追问道:“在哪儿?”

“哼哼,再等两日你们就会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

舒画真想一剑穿了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扎在公子的心上!门外有人走过,舒画迅速点了赵督府的哑穴,不敢打扰却又不得不问蓝绍衣道:“公子,如何处置?”

“闭了他的口,挂上城门,祭奠死去的将士们!”

“是!”

傍晚时分,兴都城的南城门上发生一起骚乱,几个黑衣人冲上城门抢尸,混战的时候两支金兵小队竟然反叛,待其他金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门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然而一个黑衣人突然去而复返,惊得金兵们大喊:“放箭放箭!快放箭!”

那名黑衣人手中拿着一个长形的物事左挡右挡,如入无人之境般将那物挂在城门正中央,翻身飞出去十多丈远,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金兵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南城门,有人率先看了出来:“好像——是个人!”

这人脸朝城墙,身后被扎成了刺猬。

“翻过来看看!”

城墙上过来几名金兵合力拉住挂在那人肩膀上的麻绳,费力地将尸体扯了上来,脖子上的麻绳扯上来,疑惑道:“这人是——”

“啊,赵大人!”

“快去禀报太子,就说南门有人劫尸,赵大人不幸中箭身亡了!”

“是!”

那些尸体已经死了几日,薄薄的几层布只能暂时挡一挡尸体发出来的腐臭。蓝绍衣等人快马跑到贺雁山脚下,寻了块隐蔽干净的地方,将几位为国捐躯的将领简单地掩埋了。

一轮明月照在众人头顶,蓝绍衣撩衣跪下:“诸位叔伯,请受侄女白青蓝三拜!”

“请诸位叔伯暂歇此处,平定大金之日定将诸位叔伯接回京都!”蓝绍衣伸出右手,骈指在身前的石头上一笔一画写道——“大梁忠魂埋骨之处”!

云笑天问道:“公子,我们还没找到将军,要回兴都城吗?”

“当然要回!如不出意外,傅将军的兵力已经在来兴都的路上,不日金耀杰亦将得知消息,元柏,你带一支小队速去接应傅将军!”

“是!”

“等等!”蓝绍衣从腰带里扯出一物递给元柏,交待道:“傅将军性格谨慎,你把此物给他并告之兴都城破的经过,他会相信你的!倘若他问起此物是怎么得来的,你就说白将军临死前托付给你的!”

“是,属下绝不辱命!公子,那我们于何时何地再汇合?”

“你将战况告诉傅将军之后就留在傅将军的大营,我办完这边会去寻你们!以十二个时辰为限,倘若你们与傅将军见面之后过了十二个时辰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就到草什海等我!切记不要折返兴都!”如果蓝绍衣在兴都遭遇什么不可测的事情,那其他人再来无疑于送死,他不想再做任何无谓的牺牲。

“属下遵命!”元柏领了四名白羽卫,道:“我们走!”

出了贺雁山,蓝绍衣身边还跟着十多人。他们在兴都城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金军想必已经加强了防备,人多不便,蓝绍衣把众人留在城外,独自再入兴都城。他先抓了个金兵审问,此人只晓得白将军已经死了却不知道尸首在哪儿,而兴都城原来的守兵也一个都找不到了。

“原来守城的粱兵呢?”

“城破之后就就——坑坑——坑杀了!”

“全杀了?”

“没没——没有,留留留了几个!”

“在哪儿?”

“大大——大牢里!”

蓝绍衣又抓了几个金兵,问出来的结果与第一个讲的相差无几,他便不再迟疑,找到兴都府的大牢一探,里面果然关了好几个粱兵。不过,他们都已经不能说出什么了——他们被人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与废人无二了!

“呜——呜——”梁兵中有一人识得蓝绍衣,他满脸血痕,张着嘴呜呜呀呀想要说什么,然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呜呜嗷嗷的声音,急得他眼泪都涌出来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蓝绍衣蹲下问道。

“啊啊!”这名梁兵拼命点头!

“你会写字吗?”

“呜啊!”

“你等等!”蓝绍衣在牢中的草堆里翻出截树枝,折了一段放进这名梁兵口中,他用牙咬了趴在地上艰难地划拉出一撇,一竖,一横又一竖——

蓝绍衣脑袋里灵光一现:“你要告诉我白将军的下落?”

“呜啊!”这次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喜悦。

“他在哪儿?”

这人埋下头继续划拉着一撇一捺,一横,两横,一竖,一点,再一点——

“金?”

他拼命点头:“呜!呜!”

“你说他们把白将军弄到大金国去了?”蓝绍衣心里一惊,直觉金耀杰肯定不会把事情弄这么简单!

“呜!啊!”这名梁兵吐出树枝,两行浊泪顺流而下,看样子极为悲痛。

蓝绍衣想问这名梁兵是谁,谁人的部下,然他再问下去也只是陡添他的痛楚。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他迟疑了下,摇摇头。

牢里弥漫着屎尿的臭气和肉体腐烂和酸臭,除了这个缠着蓝绍衣说话的,其他人已经不动了,只干憋着面颊瞪着两只木然的眼睛等死。他们被扔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蓝绍衣追问道:“谁对你们下的如此毒手?”

“啊!啊——”

“呃!呃——”

这名梁兵原本趴在地上等死,闻言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他极力抬起脑袋想朝蓝绍衣爬过去,然而却移动不了分毫!

“大金国太子?”

“唔——”他摇头!

“赵督府?”

这人重重一点头:“呃!”

“他已经死了,就在昨日傍晚,乱箭穿心,尸体就挂在城门上,我杀的!”

“呜呜——啊——”这名梁兵抬起头艰难地望着蓝绍衣,仿佛沉冤得雪般嚎啕大哭,他的眼里透露出释怀和乞求,他乞求蓝绍衣给他个痛快!

蓝绍衣看出了他的意思,抬手搁在他的后颈上,沉重地转过头去——

“咔擦!”

这名梁兵垂下头,嘴角带着点点笑意,似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牢里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金兵,蓝绍衣不敢耽搁,杀了几名金兵闯出兴都大牢。

爹爹若在大金国,以金耀杰的性子必定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大金国的都城邺城!金耀杰必定要用爹爹为自己开脱!

想到这里蓝绍衣睚眦欲裂!

好一个大金太子金耀杰,杀不了你我誓不为人!

赵督府的死已经引起了金耀杰的恐慌,他当即就迁进了军中大帐,然蓝绍衣并不晓得。是以,当蓝绍衣的双脚才落在兴都府衙的地上,一张大网就从天而降,紧接着屋里涌出许多金兵,张弓就射!

城门事发之后金耀杰就猜到是谁杀了赵督府,他并不在意赵督府的性命,不过,他很在意自己的性命。金耀杰猜到那人早晚会回来杀他,于是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不要活的!

蓝绍衣情知自己中了圈套,反倒镇定了下来。情势紧急他不想多战,那张绿莹莹的网他根本就不打算碰,只一眨眼他就冲进了屋檐下!金兵们阻挡不了蓝绍衣的攻势,蓝绍衣将长空一挥,剑气斩断屋梁就要冲上去,却见上面下来一人,左手对他迎面一掌!蓝绍衣瞧得清楚,那人的左手缺了一指——断指怪人!蓝绍衣毫不迟疑的一掌拍了回去!

“砰!”那断指怪人从空中坠落,他脚下连连变换,刚稳住身形又再度拍出双掌!蓝绍衣也略微吃了一惊,他曾在国师府与这怪人对过一掌,当时两人都不曾全力施为,没想到这断指怪人的功力竟然比之前更为深厚了!蓝绍衣不打算恋战,也不想再给对方机会,手腕翻转再度拍出——

金耀杰身边的人,蓝绍衣怎么会放过!

那断指怪人在蓝绍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中栽倒在土石瓦烁上面,浑身如被抽筋扒皮的狗,一动不动,他的双眼里却流露出闪烁的光芒,似庆幸,似解脱。然蓝绍衣不会去揣摩他的心思了,他看了那怪人最后一眼,飞身出了兴都府衙。

“追啊——”

“快——追!”

蓝绍衣犹如催命阎罗王,长空所到之处绝无活口,金兵们也怯了,嘴里喊得凶,却没人敢真的追上去。如此一阵喊一阵跑,蓝绍衣早去远了。

见到公子回来,云笑天等人急忙围上来:“公子!”个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

“我们去邺城!”

“公子!”云笑天赶上半步递上一只铜管,沉重地说道:“京都出事了!”

“嗯?”蓝绍衣望了云笑天一眼,凝眉接过铜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拿到多久了,怎么拿到的?”

“一刻钟之前,师兄训练的苍鹰送来的!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只有师兄的苍鹰能辨别出来!但这种鹰极难训练,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师兄不会用它!”云笑天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蓝绍衣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拿着纸条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十九日晚,国师以弘帝病危之名召驸马和公主进宫,以白将军兵败为由将驸马打入天牢并派兵欲将威武将军府满门抄斩。京都皇城统领箫烨相救及时,威武将军府并无损伤。宇文钰轩起事,京都城已成水火之地。”

十九日?十九日不就是蓝绍衣把虎符给宇文钰轩的那日吗?

蓝绍衣无法原谅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多留一日,为什么?

一边是连死都不得安宁的爹爹,一边是等他相救的娘亲和兄嫂,苍天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公子,我们——”

“回京都!”

公孙老爷子得知威武将军府出事,连夜赶了过去,颜夫人认出他就是那位给太子府的小世子诊病的大夫,于是向他追问女儿的下落。公孙老爷子不敢也不可以如实回答,颜夫人看出其中的隐瞒,一颗心如坠冰窖!加之颜夫人又亲眼目睹了血腥残杀,转过身去就生了病。

许多事情的变化,其实就在瞬息间。公孙老爷子不曾料到京都城的下一桩剧变来得如此之快,竟让他差点无颜再见方九天师徒。老爷子亲自为颜夫人配了药,怕白府再生意外,干脆以大夫之名住进了白府。

然,颜夫人一闭眼就梦见白将军浑身是血地向她求救,她吃不下睡不安,没人的时候以泪洗面。尽管公孙老爷子下了许多昂贵的补药,颜夫人还是急剧地消瘦了下去。

威武将军府老管家杜远一夜愁白了头。

蓝绍衣杀金耀杰不成,返身率众人夺了金耀杰几十匹快马,沿路召回元柏等人,拼了命地往京都城赶。倘若有流星,它大可以和蓝绍衣比一比速度。元天翊的苍鹰不知为何走了又回来了,一直在高空缀着蓝绍衣等人,直到他们接近京都城才盘桓了几圈离去。

虽未入城,然蓝绍衣已知城中的形势。

国师有皇宫禁军,宇文钰轩有皇城禁军,后者从数量上来说虽是前者的两倍,然前者才是禁军之首;国师持了皇帝的玉玺,宇文钰轩手里则握了虎符;程寺卿虽然奉宇文钰轩之命抄了整座国师府,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如何能跟国师手中的弘帝、夏皇后、太子、公主和驸马相比!

宇文钰轩犯难了,他并非不能强攻,而是害怕一旦强行攻打皇宫国师就会玉石俱焚,到时全天下都会骂他不孝不忠不仁不义——当宇文钰轩的亲舅舅夏太常都这么说时他不得不更加慎重地考虑这件事。

从兴都快马回京相助宇文钰轩调兵,到连日从京都赶回兴都却得知父亲的噩耗和白府的危难,而后连夜再从兴都飞一般赶回京都,蓝绍衣马不停蹄,削瘦的双肩甚至撑不起那袭蓝衣,每个人的眼里都噙着泪水。

入城的这天京都大雨磅礴,蓝绍衣从城门长驱直入白府,他跪在娘亲床前,泪流满面:“娘,我回来了!”

都说母女连心,用了安神药尚在昏睡当中的颜夫人似是感觉到了女儿的气息,紧皱了多日的眉头竟然不知不觉中渐渐舒展开了。

杜远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伸出去的双手颤抖着:“你是——小姐吗?”

“远叔,是我!”蓝绍衣擦擦眼泪,起身酸涩一笑:“这身装扮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

“可是你的声音——”

“也是装出来的!”

“真的是你啊,小姐?”

“真的是我,远叔!去年的生辰远叔和乳娘送了我一对耳环,卿玉斋的大师傅打的,每只都刻了一对燕子,我可喜欢了!”

“小姐——”杜远忍不住涕泪纵横:“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短短半月不到,府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老爷音讯全无,少爷和公主被国师抓进了天牢,夫人也病倒了,白府上上下下都靠老管家杜远照看着,他的担忧与惶恐在见到自己家小姐的这一刻都涌了出来:“小姐你真的回来了!我一直都盼着呢——”

曾经离家千万里,曾经路过家门不进,可只要回来了,那份浓浓的亲情就缠绕着白青蓝。

“小姐,既然回来了就把衣裳换下来吧,夫人醒了见到小姐肯定会很高兴的!”

“远叔,我还要出去,这身衣裳晚些时候再换!”

“小姐,你才刚进家门怎又要出去?你要去哪儿?”

“远叔您别着急,我只是去找成王商议点事情,您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有府里的情况都跟我讲一遍!”

“欸!”

白青蓝回府之时曾让元柏去成王府通告一声,顺便让宇文钰轩把白府外面的皇城禁军撤了。如今京都城里的百姓哪敢出门,都在家里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不小心多瞅了一眼外面就被牵连了进去,街上也都是皇城禁军,国师已经不能再对威武将军府如何了。白青蓝最担忧的是困在天牢里的兄嫂,尤其是哥哥白瑾瑜。

除此之外,白青蓝的心头还有一桩不安。此前白府在国师的监视之下,现在白府在宇文钰轩的监视之下,虽说宇文钰轩在危难之时挽救了白府,然经过盗虎符等诸多事情,宇文钰轩还能够相信于她吗?白青蓝想让母亲搬到白府外去住,以便白羽卫照应,但又不知要如何说服母亲,心中正自思量,舒画过来禀报道:“公子,夫人醒了!”

只要白青蓝不褪下蓝绍衣的外壳,那他就是蓝绍衣蓝公子。

“我马上过去!”

依公孙老爷子的说法颜夫人理应要到日落才醒,所以白青蓝才想用蓝绍衣的身份去见一见宇文钰轩。没想到娘亲提早这么多醒来,白青蓝略微犹豫了下,拔腿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