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君且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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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救人于思水告别

自那日肖哲成三人斗退千幻雪的仇家之后,药王谷已有半月在平静中度过。寒风愈加凛冽,冬意彻骨。连体魄健壮的习武人们也穿起了棉袄。药王逛遍天游城所有的药铺,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车金银花、连翘、黄芩。药王听说的奇药是一眼都没见到。药铺的郎中透露全被天下第一宫的一个人买走了。去追赶那人也不可能,药王心中愤愤不平,究竟是多自私的人才会一人独享所有奇药而置天下病人不顾。但也无他法,只有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些常见的草药,尝试新的配方。这次熬制之后,病人服下稍有好转,可惜没过几日又再次复发。一些年老体弱者直接在赶往药王谷的路上就死了。药王和药岳乔心中沮丧,麻黄桂枝解表、黄芪白术补气,这些用了几百年的法子,在这次瘟疫上却毫无起色。天气越来越恶劣,药王也不得不让家属把谷中的病人接回去,只是嘱咐道要常常开窗透气以防疫气聚集。肖哲成三兄弟和千幻雪轮流去天游城寻药,偶尔也去较远的赤云城。不过也是一无所获。

此时药王谷中只留下了一个病人,这女子体态轻盈、身姿绰约,虽然时不时咳嗽额头发热,但却不像其他病人那般四肢乏力肺部咳血,仔细一瞧,竟是李洵美。李洵美伸出手腕,药王正在按例给她诊脉。药王侧身,三指弓起按在了掌后关寸尺三脉,仔细地感受着李洵美的脉象。一呼一吸之间,计算着心跳。一会儿,药王满脸疑惑,又诊颈部的人迎穴。最后显然药王也不理解,李洵美脉象微微偏快,肺部明显受到瘟疫影响而加快了呼吸,但是千幻雪其它病症却不显出。一时另药王也束手无策。

原来前段时间,李洵美经常找张大娘学习纺织,殊不知张大娘从济州省亲归来早已患上了疫病。得知张大娘病倒之时,李洵美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也有了咳嗽发热的症状。于是赶紧到天游城求医,天游城的药铺医馆早已堆满了人,药徒小厮们完全没有余力理李洵美,更没办法医治疫情,便告知了药王谷的方位。李洵美只好在家中留下一封书信,不想打扰哥哥军中生活,独自一人乘马车来找药王。

药王将李洵美一人留在谷中,想在春天来临之前破解痊愈的关键。诊完脉后,药王依旧毫无头绪。药王告诉众人,这疫情就像空气中的灰尘,共处一室呼吸就会传染,便单独为李洵美准备了一个房间,要求前来送饭菜的人都用丝巾蒙住口鼻或者将饭菜放在门口。李洵美这样独自一人,只得继续看麟广朝宗的诗册。几日后便百无聊赖,脸上渐渐失去了光彩。但是念及药王的苦心,李洵美还是画地为牢没有走出屋子一步,却期待起了于思水送饭菜时候聊上一会儿。

于思水一开始谨遵药王的要求,蒙得严严实实才会进屋。后来见李洵美一个人淡着一张脸才意识到,长期下去,可能李姑娘病治好了,又会憋出心病。于是每次送到饭菜,便会留下一会儿说上两句。两句变四句,四句变八句,不知不觉,于思水成了李洵美在这儿首先熟悉的人。于思水时不时说起药王谷里的糗事,什么怀疑大哥肖哲成暗恋千幻雪、二哥药岳乔半夜打鼾吵醒看门狗、药王医术高明却治不了自己脚气之类,逗得李洵美开怀大笑。一时间,即使未尝吃下一口饭菜,李洵美也不觉得饥饿。

从李洵美那里出来之后,于思水看见肖哲成正神色凝重地坐在百草堂中,便问道:“大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是三弟呀,无事可做。只是此刻暂时安定在药王谷,想起了曾经的时光。我对你说过,我要重建焱族。这个愿望并不简单。我这几天夜里总梦到那日的情景,思来想去,我发现我真正的敌人不是大湖族。而是大湖族背后的昊朝,是昊朝和天下第一宫害死了焱族。”

于思水也低下眼光,沉声道:“不错,大湖族蛮王归顺了昊朝之后,对昊朝言听计从,要求各附属上贡的钱财比以前多多了,却丝毫不理会我们小族的生死。只是……大哥,弟弟是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才能到重建焱族那天。”

肖哲成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先是充满怒气,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三弟你忘了,老蛮王在的时候,昊朝从来不敢在大湖族生事。新王懦弱,贪图权势。南蛮只剩下了天海族和喔咦族还存有气节。我曾立誓要重建焱族,如今我认为我错了,我不是要重建焱族,我应该成为大湖族的蛮王,甚至成为整个南蛮的王。”

肖哲成这番谈话铿锵有力,让于思水心中一震。于思水看着目光坚定的肖哲成,心中也升起了一团火,但很快又满心苦涩。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势弱,纵然我有壮志,无处施展,如何是好?”

“这可未必,焱族尚有一线生机。你还记得我有个姑姑吗?父亲曾说,姑姑二十年前因为一个负心汉背弃族人,离开了焱族去了昊朝生活。父亲不忍心赶走姑姑,留了信物,让姑姑等几年族中宽容了再回来。”说着,肖哲成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焱族火图腾的玉珏。

“姑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想必到了昊朝也会开门立派。我便想让姑姑帮助我重建焱族,然后回到大湖。我要让焱族的重生说服其他小族,联合起来推翻大湖族。这样我们就能完成一小步吧。”

于思水闻及,感到希望仍在,道:“大哥,那你有姑姑的消息吗?她现在在何处?”

“不知。”不是滋味的两个字,给刚刚燃起的火焰又浇灭了。

“这几日,我去天游城,也在雀影打听,要他们留意玉珏的消息。可是每次都没有消息。如果一直没有,我只有靠自己了。我族中的奔狼玄刀丢了,那日我找了两趟也没见着。若是有奔狼玄刀配合狂狼青潮刀法,练到大成,说不定还可以挑战天下第一宫。如果我赢了,天下人皆知我焱族厉害,我自然有理由说服大湖其他小族。不过如果我输了,我只有以死向先人请罪了。”

于思水听完,急忙劝道:“大哥何必如此,我们三兄弟才同心同力。大哥便要一心寻死,三弟可不答应。二哥也会失望的。”

“唉……”肖哲成自觉丧气,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也决定同时要寻回狂狼青潮刀。只是不知道宝刀被天下第一宫夺走了,还是大湖族夺走了。

两人正商讨时,药岳乔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快,赤云城官道上,雪姑娘……。”

“二哥莫急,雪姑娘怎么了?”

“雪姑娘遭遇大敌,速救。”

一听,于思水赶紧去马厩牵马。肖哲成回屋拿到剑。药岳乔带路,三人往赤云城方向走去。路上药岳乔说起了事情起因。药岳乔和千幻雪照常去赤云城寻药,还是没有所获,回程路上遇到一伙贼人。领头两人,一人肥头大脸络腮胡子,一人手臂上有极长一道伤疤。肖哲成听见两人长相,心想鬼手刀还是追了过来。于思水也猜到了,道:“恐怕手臂有伤那个是鬼手刀,看来这次又是因凤鸟而起。那些狗人不敢在药王谷闹事,便出此卑鄙下流的手段。”药岳乔也听过鬼手刀的名头,深感此战不容易,又绞尽脑汁开始思索对策。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茶棚。蛮胡子和鬼手刀正在慢饮热茶,千幻雪被几个小弟绑住了手脚丢在一旁。蛮胡子见三人已到,左右打量,没见着凤鸟。一口老痰吐在地上,笑骂道:“不带鸟儿来,拿你们鸟儿抵吗?”

肖哲成三人怒目相对,并不理会蛮胡子。肖哲成再次见到鬼手刀,反而转笑,道:“鬼手刀前辈,上次险胜,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蛮胡子倒没听说过鬼手刀与肖哲成曾经打过一架,满眼疑惑正欲发问,鬼手刀把刀一横,狠狠说道:“离间计不必使了。这次我再也不会上当。”

蛮胡子揣测了一下,大概估计发生了什么,以鬼手刀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于是,悠然说道:“鬼手刀兄和我必须把凤鸟带回去。你们三个吊儿郎当不够看。我也不想江湖人笑话我以大欺小,干脆点,别费口舌。你们直接认输,把凤鸟引来。我自然放了千幻雪。不然……哼。”说着蛮胡子对着千幻雪舔了舔嘴唇,流出了淫荡的表情。

鬼手刀虽然不喜满胡子作派,但是上次任务失利带来的耻辱更甚,以往建立的蛮横强霸的形象自上次实力之后大打折扣。一些江湖榜上,鬼手刀的名次下降不少。鬼手刀虽然表现得毫不在意,实际心中正在泣血。此番他必须帮蛮胡子夺会凤鸟。

说话完,于思水明白已经没有余地可退,小声问起了足智多谋的二哥。

“二哥,这次有没有什么奇招?”

“没有。”药岳乔心中忐忑,他并未和蛮胡子鬼手刀交过手。不过从对话中大概推出上次肖哲成和于思水联手,再加上鬼手刀放水也仅仅险胜。鬼手刀的实力远远在赵纯熙之上,而蛮胡子大概与鬼手刀实力相仿。那还打个屁。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药岳乔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尽量救下千幻雪。千幻雪虽然只剩一层功力,但是千幻雪原本武功之高,可能这一层加上三人合力才有战力。药岳乔小声地告知兄弟两人计划。

蛮胡子丝毫不在意:“别学蚊子叫了,三只臭蝇撞树,不自量力。”

“看招吧。”蛮胡子早就手痒痒,说完就冲了上去。肖哲成和于思水急忙相迎。

蛮胡子用的拳术,两手戴铁甲拳套。一打一挥之间,贴片带起风响,霸道无比。也因为铁甲拳套的原因,几个回合的交手,蛮胡子很少避让刀轨剑痕,直接以拳击之。此时蛮胡子左手捏住了往腰间刺去的黄泉剑,右手反手挡住砍向脖子的狂狼青潮刀。肖哲成和于思水均感到武器被紧紧钳住,一时挣脱不了。呵呵一笑,蛮胡子一蹲一跳,双腿如弹簧一样迅速前踢。没想到这个体型发胖的蛮胡子如此灵活,肖哲成和于思水均是腹部中了一击,败退几步。

另一边,药岳乔对上鬼手刀,也不好受。一开打,七杀刀便逼紧了药岳乔登山步的身姿。几次刀身擦着药岳乔腰边而过。药岳乔大呼好险,却丝毫没有惧色。药岳乔自上次和马三强交手之后,不断揣摩马三强牵制敌人的方法。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鬼手刀感觉到了浑身不畅快,一招一式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但鬼手刀也不心急,杀意慢慢在脑海中酝酿,要好好享受猎食羔羊的快感。这一招“杀决伐断”出手,鬼手刀快速上下接连横斩两刀。药岳乔只来得及后仰避开第一刀,第二刀已往肚子上飞去。情急之下,药岳乔靠腰马发力,往后跳了一小步。这一刀划破了棉袄,漏出了灰白的棉花。

蛮胡子见状,微微嘲笑道:“鬼手刀,慢了呀。以前别人哪里有时间反应。”鬼手刀闻言,眉头一皱,不太高兴。不过蛮胡子说得也不错。鬼手刀这招“杀决伐断”以前无往不利,少有高手才能躲过。此时鬼手刀心中有些包袱,自然是蛮胡子给他的。鬼手刀做事不愿意靠奸诈狡猾,这次以千幻雪逼于思水交出凤鸟,显然不是鬼手刀的作风。

见鬼手刀发愣了一下,药岳乔抢攻上来。破空手一式长臂猿拳,左拳直接从上往下砸向鬼手刀面门。鬼手刀赶紧从下往上挥刀,想用刀柄撞开拳头,又借势让刀刃冲向药岳乔。药岳乔不慌不忙,左拳化掌压住刀柄,迅速转身,想借回旋之力让右拳划了一个大圈反手又打向鬼手刀。不过,这一次鬼手刀反应很快。药岳乔转身之际,后背露出破绽。鬼手刀左手便是狠狠一拳打在了药岳乔肋腰之上。药岳乔吃痛一时散功,跌倒下去。

鬼手刀并不得意,原来此战已经变味。鬼手刀感到自己不过是个被买凶的打手,并没有那种纯粹比武的乐趣。于是不管药岳乔还起不起得来。纵身到了蛮胡子那边,想要快点结束战斗。蛮胡子如同游戏一般只招架两人攻击,偶尔反制,乐在其中。肖哲成见鬼手刀过来,急忙向药岳乔大喊:“就是现在。”

鬼手刀回头一看,药岳乔早已爬了起来,扑向那几个武艺不精的小弟。千幻雪获救!

蛮胡子一时气起,不再玩耍,一下打退肖哲成,制住了于思水。铁甲拳套打在了于思水脸上,于思水顿时口鼻喷血。蛮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换一个人质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大哥三弟没有办法脱身,药岳乔自知陷入僵局。千幻雪拔出了含霜剑,跃跃欲试。司命诀运行,千幻雪的身体状况已经没刚离开小蚁阁那时那么糟糕了。但是依然能够感到经脉在体内颤抖。真气每过一处穴位,就会散掉一些。好歹,含霜剑还是蓄起了剑锋。

蛮胡子仔细观察,身经百战的他仅凭直觉便判断出此招不凡。不顾于思水,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含霜剑上。

千里飘雪百草折,幻梦夕风不叹安。

千幻雪纵身一跃,宛如谪仙。这一剑刺来,速度极快,蛮胡子已经感到了丝丝寒意从空气中渗透过来。无相拳劲皆聚集在铁甲拳套之上,真气在铁甲拳套上游动,强行要吃下这剑。嘭地一声,剑锋与拳套气顿相击。千幻雪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再次注入真气。含霜剑深入一分。蛮胡子大惊,最强的防招第一次被破开。死死瞪住千幻雪,他准备注入十成真气强行一博。

铁甲拳套再次生光,但是没用。含霜剑锋削铁如泥,配上小蚁阁秘功天残剑法。此时剑锋一分一分地深入拳套,触到了铁质表面。危矣,鬼手刀先前被药岳乔举止牵制,一时救助不及。蛮胡子闭上了眼睛,准备拼尽全力迎接最后一刻!

突然,铁甲拳套上压力尽失,睁眼一看。含霜剑掉落,千幻雪趴在地上吐血。原来千幻雪身体还是不足以支撑武功运转,强行催动司命诀运行大周天提升到两层功力,身体坚持不住了。

心中被含霜剑招依旧震撼的蛮胡子回过神来,恢复了凶狠的神情,正欲一招将千幻雪击毙。

于思水赶紧喊道:“停!杀了千幻雪,你就再也拿不到凤鸟了。”

蛮胡子一听,暂时停下了拳头。于思水慢慢说道:“来之前,我给凤鸟喂下了毒药。倘若我们一行人都没回去,凤鸟吃不下解药便会被毒死。”

这番话让蛮胡子心里嘀咕是不是有诈,不过蛮胡子这边已经占据上风,且先相信也不过,轻蔑地说道:“这样吧,鬼手刀兄压着那小贼回药王谷取鸟儿,我在这儿看着其余人。倘若一柱香没回来,今天,这几个人都得死。”说完,几个小弟将千幻雪等人再次绑了起来。

鬼手刀在后于思水在前共骑一马,便往药王谷赶去。于思水知道做不出什么小动作,倒是问道:“前辈,究竟是什么人让你来抢凤凰。”

鬼手刀本不想理他,但是回答起来无伤大体,便说:“还用想吗?除了天下第一宫和昊朝还有谁想要凤凰。昊朝有青盟会,你觉得我是哪派?”

于思水一抿嘴,心中凄然,天下第一宫看来怎么都不会放过凤凰。此时只有交出鸟儿保得众人平安,虽然凤鸟本就不属于于思水,但是这一路打听凤鸟的事情,和凤鸟为伴,早已生出情意。那些权势之人,皆相信凤鸟有一天会启明开智。如同白泽之于昊高祖。得到凤鸟可能是征战立国统一的极大象征。昊皇朝想要凤凰理所当然,天下第一宫为什么想凤凰于思水却不得而知了。

李洵美正在药王谷焦急地等待,见到于思水骑马回来,稍微放下了提起的心。但是没见其他人跟在后面,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将经过大致叙述了一番,于思水往后院走去。

药王谷后院里有一棵枯死的梧桐树。凤鸟每日在上边栖息,此刻见于思水走来,高兴地鸣叫了几声。扑腾扑腾翅膀,飞到了于思水手臂之上,用火红的头颅不停地蹭于思水的脸庞。鬼手刀第二次看见神鸟,依然感到奇妙,觉得凤鸟已通人性,江湖传闻不假。于思水见凤鸟亲昵,深感欣慰,一边抚摸凤鸟的的羽毛,一边小声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分离了,你一定要快快长大,有一天飞离这片是非之地。”说完,凤鸟好像听明白了一样,悠长一鸣。

于思水正欲将凤鸟递给鬼手刀,可是凤鸟却自主反抗,扑腾着往于思水身上靠。鬼手刀感到棘手,说道:“这样,你跟我走。凤鸟暂时只认你,我不想强行取走伤了神鸟,你跟我去一趟天下第一宫。”这番话好像商量,实则没有让于思水做选择。”

于思水黯然地点了点头,目光直视鬼手刀说道:“前辈,在下恳求一事。这位李姑娘得了疫病。听说天下第一宫买了很多治病的奇药。我想让李姑娘同行。凤鸟交给你们,但是你们一要放了我大哥二哥和千幻雪姑娘。二来必须治好李姑娘的病。”

鬼手刀以为于思水会提出了什么无理的要求,原来是这些,点了点头。相比于凤鸟,这些事情微不足道。天下第一宫自然有个天下第一医,解除疑难杂症手到病除。

李洵美心中犹豫,愁眉锁眼,先是没想到瘟疫如此难治竟要辗转去天下第一宫,然后为于思水在生死关头依然顾及自己而感动。反复衡量之后,李洵美看向于思水,认真说道:“我愿意跟着思水兄。”

于思水苦笑一声,不禁一叹:“鸟儿不知谷中愁,飘零平生何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