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要灭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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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洗太医院

长安,外城。

午时三刻,一十二顶轿子,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出了朱雀门,上了朱雀大街,急匆匆前行,赶往广化里的驸马府。轿子里,坐着太医院全部顶尖太医,有医科太医五人,针科太医三人,按摩科太医二人,咒禁科二人。

在光福坊路口,队伍往左拐,朝延兴门方向赶去。刚过坊口,一匹快马斜刺地从永乐坊拐角冒出,冲向队伍。

轿子若被快马冲撞,里面的太医肯定会撞个半死。因为事发突然,护卫的禁军反应不及,一阵愕然。

“吁——”马被狠狠勒住,停在第一顶轿子前。

反应过来后,禁军们呼啦啦拔出长剑,围了上去,以防不测。

来者在马上大声说:“韩太医令,我是普王府的奴才田令孜,小王爷突发急症,请您速派太医诊治。”

坐在第一顶轿子里的,是太医令韩宗勋。听到声音,他没有掀开轿帘,也没回应,因为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

果然,带队的禁军左军中尉刘行深策马过来,呵斥道:“田令孜,韩太医令是奉旨为同昌公主治病,你这样阻拦,是死罪!”

田令孜急忙作了一个揖,哀求说:“刘大人,我家小王爷病得厉害,只怕有性命之虞,求您分一个太医去普王府,瞅瞅小王爷的病。刘大人,要是您允了,回头我一定给您磕头谢罪。”

当务之急,就是治好公主的病,其他事都是次要的事。刘行深正要一口回绝,韩宗勋掀起轿帘,说:“刘大人,这里有一十二个太医,少一个把不碍事,就让冯太医去吧。”

一十二顶轿子里,坐着的是太医院最权威的一十二个太医,少一个确实没有问题。想到这,刘行深大声说:“好,就依太医令的。冯太医,你去趟普王府。”

冯德成坐在最后一顶轿子里,他掀开轿帘,正看着热闹。忽地听到这样的安排,他傻眼了。好不容易等来的一次机会,好不容易挣来的一次机会,就这样没了?冯德成很不情愿,可又没办法,只得答应一声。于是,轿夫抬着他,跟着田令孜,小跑着赶往普王府。其他太医,继续赶路。

一炷中香(30分钟)后,队伍终于在驸马府大门前停下。

大门上有块很大的横匾,横匾上有“敕造驸马府”的字样。敕造,表明是皇帝下旨建的,可见驸马府的特殊。

刚落轿,韩宗勋急忙掀开轿帘,下了轿子,三步并作两步,近乎小跑着朝驸马府赶去。早在等候的驸马韦保衡急忙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韩太医令,快!”

“驸马爷,请!”

一干太医,跟着韦保衡,纷纷进了驸马府。

驸马府里,画栋雕梁,奇珍异石,豪华家具器皿,窗户用各种珍宝装饰,井栏、槽匮都用金银制成……韩宗勋来过多次,早见怪不怪了。还有几位太医第一次来,看到这种富贵,免不了一番唏嘘。

一番穿梭,众太医跟着韦保衡,进了内室。见他们来了,早有两个身穿绿色罗裙妙龄侍女挑起绣着一对金鹧鸪的门帘。寝房里,高挂着粉红色连珠龙凤账,里面是一张红木牙床,牙床上平躺着一个人,正是公主。

韩宗勋拿出一根搭脉用的红线,示意侍女拿过去。韦保衡见了,忙说:“韩太医令,公主命在旦夕,就不要讲究这些礼节了,请速速为公主诊治。”

韩宗勋收好红线,朝床的方向施了一礼,说:“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请恕罪。”说完,他带着医科的七位太医,慢步轻声地走到床前。

侍女将龙凤账挽起,一床锦被光彩照人。锦被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彩色鸳鸯,细看只只栩栩如生。听闻这床锦被上有三千鸳鸯,是公主出嫁前,花了好几个月,一针一线绣的。

锦被下,公主静静地躺着,双目无神,脸色惨白。

自从公主病后,前前后后,韩宗勋来过不下十次,或单独看,或会诊。每一次,他都没见公主盖这床鸳鸯锦被。今日怎么盖上了?他伸出手指头,轻轻搭在公主手腕处。

脉象不是很稳,但还是偏强,表明公主身体不是很糟糕。从公主的症状来看,确实更像郁思症,可照冯德成开的方子开药。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示意其他太医继续。

其他三科太医,在该科医正的带领下,分组走到公主床前,或切脉,或观察,或闻声音……足足花了一炷大香(60分钟)的时间,诊视才告一段落。

韦保衡走到床前,拉着公主的手,哽咽着说:“公主,这么多神医为你治病,你肯定没事的,你要坚强起来。要不然,我怎么活啊?”

“你别碰我,我不要治病,我不要治病。”说完,公主一阵哆嗦,竟然抽搐起来。

“公主,你怎么了?公主,你怎么啦?”韦保衡一阵惊呼。

谢院监是专攻针灸的,他急忙过去,托起公主的右手,使劲掐住她的虎口。很快,公主不再抽搐。

谢院监把公主的手塞进锦被,说:“驸马爷,公主身体虚弱,刚才又受了累,让她好好歇息,我们找个地方,为公主会诊。”

韦保衡尴尬地嗯了一声,把韩宗勋他们带至偏厅,请他们落座。然后,他回内室,陪公主去了。

等韦保衡出去,谢院监悄声说:“韩太医令,公主这病确实是郁思症。”

咒禁科医正曾成摇了摇头,说:“谢院监,不可能吧。公主本是金枝玉叶,上有皇上宠着,下有翩翩公子的驸马爷爱的,怎么会有郁思病?”

谢院监凑过去,把声音压得更低,说:“刚才,驸马爷去握公主的手,公主竟然抽搐,表明两人并非琴瑟相合,传闻只怕是真的。”

“传闻?谢院监,什么传闻?”有耳尖的太医,马上凑过来追问。

“郭贵妃与驸马爷——”谢院监没有说破,用手比划着,做了一个媾合的手势。

郭贵妃是公主的母亲,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和驸马有苟且之事?有太医明白手势的含义,一副惊呆了的模样。议论这样的事,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哪有什么传闻,瞎扯!”韩宗勋咳嗽几声,大声说道,“公主这病,我看也不难治,用这个方子,肯定能治愈。”

“什么方子?”韦保衡刚好进来,听到这话,急忙追问。

韩宗勋拿过笔,在宣纸上一边说一边写:

柴胡 10钱

远志 10钱

木香 10钱

当归 10钱

白术10钱

茯苓10钱

黄芪10钱

枣仁10钱

甘草10钱

桂枝10钱,

白芍10钱

党参10钱

合欢花10钱

枸杞子20钱

薄荷 5钱

地黄30钱

西红花 20钱

龙涎香 20钱

写完,韩宗勋把方子递给韦保衡,脸色凝重地说:“驸马爷,如果能抓齐这些药,连着服十副,公主的病肯定会好转。”

“真的?”韦保衡不无怀疑,他转过身,看着其他太医,想要他们判断,或者说得到他们的认可。

我们是来会诊的,韩太医令怎么不经会诊,就直接开了药方?见韦保衡这么问,一时之间,太医们不好回答,只得保持沉默。

谢院监非常清楚,如果传闻属实,公主的郁思症就和传闻有关。这样的传闻,要是被皇上知晓了,可是天大的事,说不定会有人掉脑袋。所以,韩太医令不敢会诊,人多嘴杂,他担心引来无妄之灾,便直接开了药方,还加了一味难得的药——龙涎香。

见大伙沉默,谢院监急忙说:“西红花产于高原,有强大的生理活性,具有镇静、祛痰、解痉之效;龙涎香来于大海,有活血、益精髓的作用。有这两味奇药,肯定药到病除,公主会很快痊愈的。”

“确实是好方子,确实是好方子。”见谢院监附和,其他太医也纷纷附和。

见太医们意见一致,韦保衡放心了。他揣上药方,急匆匆出了偏厅,亲自去尚药局抓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