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呢。”寂寥的夜色,忽然传来白心冉冰冷的声音,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丧帐之外,目光眺望远处,大地慢慢的在轻微的颤抖,虽是草原,却也激起了不少的尘埃,隐隐有不少人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渐渐的越来越近了,白心冉凝重的神情慢慢的舒缓下来,原来那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黎国的拓跋睿皇子,他单人独骑的跑在最前面,而他的身后是百十人中间一辆两匹马拉着的棺材。
一声叱喝,整个队伍停下来,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
拓跋睿没想到他昼夜赶程,还真的赶上了她。此时,他精壮的身躯翻下马来,睿智的眼睛只是随意的扫了一下这周围,当他看到那辆失去棚顶的马车的时候,神色微微的一怔,不过马上又恢复了他的清冷。
“我护送她的尸首回凤京。”未等白心冉说话,他先开口道,接着他似乎是随意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一边说,目光又掠过那辆马车,不过这一次似乎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抹惊恐、难以置信的神情从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你认识这个吗?”白心冉直接忽略他的神情,因为不用问他定是知道那人的,她把一块镶着银线的白色丝帕递到了他的面前。
“是她!你竟然碰到她了?”他一把将那丝帕夺在手中,月光下,那块丝帕一片雪白,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在丝帕的左下角处同样用银线绣的一片雪花,那雪花只有小手指甲大小。
“真的是她?”拓跋睿神色异常的激动,拿着丝帕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他是谁?”就知道他认识,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激动。
“她……”说出这一个字来,他就如闷葫芦一样,闭紧了嘴巴,双手紧紧地攥着丝帕,然后后退了一步。
“他是谁?”白心冉逼近一步,身上凛然的煞气不自觉的散发出来。
“她……她怎么了?”有一丝犹豫在他的眼中。
“那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他到底是谁?”白心冉已经忍无可忍了,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毫不费力的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他脸色一窘,眼中的余光瞥到了他身后的随从都把手按在了肋下的刀柄上。
“你们没有本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许给我动!”拓跋睿冷声喝道,顿时那些欲要上前的人收住了架势,可是眼睛里却像是要喷火一样,是啊!他们一直都崇敬万分的皇子殿下,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在黎国都是出类拔萃的,唯一可惜的是他是一个男子,因为命好生在皇家,可是这在平常百姓眼中那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可是又有几个知道皇家儿女的辛酸,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他……虽优秀,可有很可怜,他身边所带的军士,都是清一色的男子,他就是要证明自己卓越的价值。
“他是谁?”白心冉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怒视着他白皙,冷傲的脸颊。
“她是谁?本殿下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若是你要找她的麻烦,恐怕是枉费心机,她武功高强,可以说在黎国这片草原上,甚至放眼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她就是我们草原上数十年长胜不衰的‘武尊’黎雪。”
“哦。”白心冉挑了一下眉头,没想到他这么有来头,不过看他的神情,应该是相当的崇拜她吧?不过……她的唇角勾了一下。
“他是男是女?”
“她……当然是……女人。”后面的两个字他说的很无力,说句心里话,他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只凭他那一身无人能靠身的武功,就令很多好奇他身份的人望而却步,不过但看他那双妖媚、冷峻的双眼很像男人,还有那修长的身材,可惜他一年四季总是那一件野麻外袍,看不到袍子下面玲珑剔透的身材。
“女人?”白心冉说的咬牙切齿。
“你确定?”她怎么感觉他更像是一个人妖呢?
“我……”他支吾了一阵,忽然抬手拍掉了她一直放在他衣襟处的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这草原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女人,不过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如实告诉她道。
“哼!”白心冉轻哼了一声,侧脸看着他犹如大理石雕像,完美无铸的俊颜道:“那他就不一定是女人了。”说完转过身,扔给了一具炸弹。
“这书在这里的丧帐应该就是她为你准备的。”她说完一头钻进了丧帐里面,等她叫醒诺儿和奉成出来的时候,他还站在远处没有缓过神儿来。
“不过,他后来应该是改变想法了,所以现在你还活着。”她回过身冲着诺儿两人招了一下手,两个人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些兵丁,睡意马上消失无踪,见到白心冉的手势马上跳上了马车。
“应该是同路,一起走吧。”她说着翻身一跃上了女侍卫牵过来的一匹马,现在凤海棠不在身边了,她也不必再守在车上那一寸空间里,两名女侍卫同乘一匹。白心冉的手轻轻地拂过这匹白色马的鬃毛,双腿轻轻地夹了一下马的肚子,这匹马抬起了蹄子,一跃而出……
天边泛白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已经离那座丧帐很远了。
眼前这片最富饶的大草原是天然最大的牧场……呼伦贝牧场,它位于寮海和浑儿海两大湖泊之间,现在也正是黎国范围之内的领地,在他周边也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小部落。
在这草原上最凶狠的猛兽就是狼,比狼还有凶狠的就是黎国的女人,他们嗜杀成性,长长成群结队的游击在各个小部落之间,掠夺他们的金钱,更有他们俊俏的男人,而那些男人则被当成供养黎国贵族耍弄、圈养的宠物,常常一个这样掠夺回来的男人不出三天就会被虐身死,尤其是越漂亮的,则死的方式越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