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声无力的沈吟,接着床底下探出了一个脑袋,白心冉见此泪水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师傅!”
白心冉扶着赫连雅儿上了床躺好,看着他苍白的脸,冷汗顺着脸颊滴滴掉落,相信他一直藏匿在床底下,非常不好过吧?
“这是何苦?”她握紧了他冰凉的手掌。
“是啊,这是何苦?你何苦为我这样的人费尽心力?”他垂着眼帘幽幽的说道。
“师傅,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稍等,我去把药熬一下。”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不料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师傅?”她不解的看向他。
“心冉,答应师傅,等你医治好了为师身上的病症就放师傅离开这里好不好?”
“嗯。”白心冉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不!”赫连雅儿锁起眉头。
“我的意思,让为师自己走,让我一个人……离开。”
“这怎么行?”白心冉立时大叫道。
“心冉,你听我说,你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江南,还有皇宫里的那个你不管了,他们才是与你相守一辈子的人,你要珍惜他们,让为师先走吧?”
“可是你的武功已不再,独自一人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呵呵……心冉忘了,为师除了武功,也是用毒的高手,只是因为这病弱的身子,什么都施展不了,可是等你将我的病医治好之后,那就不一样了,不是吗?好了……心冉,你若是不答应为师离开,那么为师的病你还是不要医治了。”说着,他放开了白心冉的胳膊,脖子一歪,不去看她了。
“师傅,你这是在逼我。”
“就算是吧。”他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满是不舍,如果,如果上苍让他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儿是她,那么他就不用这么苦,不必远远的离开她,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身子不配守在她的身边,况且在她的周围同样有如他般深爱着她的优秀男子,所以,他唯有离开。
“好吧。”白心冉见他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师傅,我答应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她说着为他扯了一下毯子,转身走到了门口,叶虚夜倚在门边,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给我。”她向他伸出了手。
“嗯?”他微一错愕,白心冉已从他的手中夺过了那装着‘铃兰天心’的小盒子。
“跟我来。”白心冉。
不多说什么从他的身边走过去,醒悟过来的叶虚夜马上跟上来。
“小姐,我的事情先前还没有说完,您还要再听吗?您肯帮我对不对?”他殷切的说着,白心冉的脸一直紧紧的绷着,既没说答应帮他,也没说不同意,两个人走到了后面的厨房,里面的厨夫,丫鬟马上恭敬的向她施礼。
白心冉将要弄好放到了罐子里,然后点着火,回头冲着叶虚夜说道:“看着药,一刻钟之后加一勺水,如此反复,三个时辰之后,将熬好的药送到房里去,记着火候一定保持这个样子,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如果……”
“我知道,小姐放心!”叶虚夜抢着回答道:“熬好了药,您就会帮我对不对?”他的目光殷殷,可惜白心冉并不看他,转身走到了房门口,在迈出门槛儿的时候微哼了一声,那一声犹如一剂灵丹妙药,叶虚夜眼睛一闪,神色飞舞的忙活起来。
白心冉出了厨房,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思忖着叶虚夜说的那些话。
叶虚夜,当朝皇子的唯一儿子,而这个皇子,也就是凤海棠的大哥凤凌霄,凤凌霄足足大了凤海棠十五岁,所以现在看起来叶虚夜比凤海棠小不了多少。
凤海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凤凌霄就已经出嫁了,所嫁之人乃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左相最小的女儿……叶涟碧。
叶涟碧和凤凌霄也算是夫妻恩爱,不过叶涟碧的母亲却是手中的权柄越大,她的野心也随之膨胀起来,渐渐的,竟然不安逸于现状了,暗地里她不断的招兵买马,聚草屯粮,一晃却是十年光景,在她即将举事的时候,却有人暗中告密,导致她的一切部署功亏一篑。
其实,话又说回来,即使没有人告密,她也是举不成事的,因为当时凤海棠的母亲早就对她有所防备,她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曾经风光无限,显赫一时的叶家就这么垮了,除了凤凌霄夫妇及其他们的孩子,叶家的所有族人一夜之间全被诛杀,而叶涟碧随后就被女皇幽禁起来,因为当时凤凌霄身子有病,他又离不开自己的孩子叶虚夜,所以他们两个人便被安置在城外一处幽静的地方。
此后,不出五年,女皇一病不起,渐渐的药石不进,没有三个月便死了,这朔月王朝整个担子就交给了十五岁的凤海棠。
凤海棠登基第二年,恩科天下,孟潇在芸芸众学子中脱颖而出,凭借着她尚好的人缘关系,本人又有些真才实学,适逢边境战乱,她请旨出战,且又一战得名,成了朔月国的振国大将军,随后几年,她节节高升,而凤海棠只要她做的不是很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至今日,孟潇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这些事情,白心冉当然不用叶虚夜说,她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不过她就是不知道原来倒贴上她的叶虚夜就是这个叶虚夜,皇亲国戚呢。
叶虚夜的恳请她帮忙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很难办,可是对于白心冉只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