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舞台
张希望如今在一所城市生活着,可是他总是善于回忆往事,这样,他心中一个故乡的村舞台的记忆在他的心中惭惭地清楚起来了。他的家老屋子,一共有六间,是他的父亲和二叔合盖起来的,西边二叔三间,东边三间,是他家住的屋子,全家父母兄弟妹妹八口人住的屋子。屋子的墙壁是土红色的墙,他的父亲为了屋子墙壁好看起来,去北山挖白土,把它染成了白色,看起来,那墙的色彩雪白雪白的,给人一种漂亮之感。院子中间有一棵杏树,树枝长得稠密,把天空笼罩了一大片。张希望小时候吃过那杏子树上结的杏子,有一种特别甜的喷味道。他起步学习吹笛子的时候,曾经站在杏树下面的地上练习吹过。
小院子南边,有一个木门,木门外面,就是村舞台后面的高高的土墙壁。
村舞台两边有两面较宽的灰色的水泥柱子,中间一道悬着一面水泥柱子,顶处是三角形的木架子撑在上面,它给的力最大,犹如把舞台两边的柱子都能涨起来,还有整个舞台顶处全支撑起来。表演节目演戏的舞台空间很大的四方形地面,是用木头铺的地面,演戏的时候,西面坐的是武乐队,东面坐的文乐队人员。
舞台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圆圆的大场,区里开大会时,能容纳几万人都没有问题。
舞台上乐器响的时候,张希望在他的家里都能听见,只要听见乐器声音或演唱唱声,他就不顾一切地跑到村舞台下边看演出去了。
张希望只要想起这个村舞台,就有很多村人亲戚的记忆在他的心中如重新活了起来。
一喜善
村子稍偏西从南到北有一条土路,叫卢港子,卢港子靠北的顶头有一户人家姓卢,卢家人有一个大儿子叫喜善。
喜善有一个爱好,喜欢表演,有一年冬天村剧团排了一个大型的秦腔现代戏《槐树庄》,喜善在剧中扮演了一个角色。喜善的脸形长得像赵本山的样子,他平时和村人说话时,总会把对方逗笑。
有一个冬在的晚上,村剧团在村剧团演出《槐树庄》,张希望老早地端上了一个长木登子,和奶奶坐在一起看村剧团的演出。
看戏的村人,都把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村舞台上面。在舞台前面,有一个演员和喜善表演。
“解放前人们的生活怎么样?”
“别提了,解放前人民的日子是多么苦啊!”
喜善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只手向前一伸得很远,意思是伸到解放前的记忆中了,对那苦日子有一种深仇大恨之感。喜善刚说出“别提了……”他那脸上的一种受过苦的表情一下子显露出来了,说话强调的表情,一下子就把村中人给折服了,村中人竟呼地一下大笑起来。
喜善在剧中只有这几句台词,却给全村人带来了特别的一种笑声,就是说他把穷人的可怜相给表现出来了。
喜善小时候,和所有村人一样,过着很穷的日子。他不懂的时候,也常常在村人果树果子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去偷摘,这也是儿童时的天性。
村北山下边一块平地里,有一棵大核桃树,站在村公路上,向北边山下边凝望时,就会看到那棵大核桃树,树身像电线杆子一样粗,树枝粗粗的,直伸向很高的一段天空。
这一棵大核桃树结的核桃,如果村中大人或小娃不提前偷摘,到了打核桃的时候,真能打好多核桃的,也是主人家的一笔很大的收入。
核桃树的主人叫张德正,是一个身高魁梧的人,力量特别大,曾去桃柴,能挑过三百斤重的柴担子,要翻山越岭走三十里路。这个人凭着他的力气大,在村中对付村人的办法就是一说二大,先是骂,没有人吱声,如果有人吱声还嘴,就是一顿饱打,成为村中的虎狼一般性格的人。
有一年七月,核桃即将长成功的时候,张德正就在公路上看他家那棵大核桃树,以防有人去摘核桃。
那天下午,太阳红红的,把村后山下照着红亮亮的,那棵大核桃树也染成了一层厚厚的红亮之色。
喜善背了一个草背笼,到山上给队里养的牛割草,路过大核树的时候,由不得停下了脚步,举头向核桃树上望去,圆圆的,已经长得个头饱满圆鼓鼓起来,里面包的仁子一定香了。
喜善没有想到核桃树的主人张德正叔就站在村公路上向核桃树望着。
张德正叔发现了动静之后,就飞跑到大核桃树下。大声地命令喜善:“你狗日的给我下来?”
喜善慢慢地从核桃树上下来,他还没有摘到一个青核桃。
喜善从核桃树上下来,脚还没有站稳,被张德正叔一拳打在当肚子上面,就跌倒地上了,刚站起来,又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上,如此反复。
张希望当时提了一个草笼子,去北边山上给他家的猪打草,路过这棵大核树前,看到了喜善被人如此残打的情景,他心中想:这世界有还有如此的恶人,一个大人打一个小孩子。
喜善一天天长大了。为了摆脱仙贫困,他学习了一个手艺,编制筐子,用一种山上藤条割回来编的。
喜善去西安、关中,就是凭着这门手艺挨爱挨户给人家编制框子起家的。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到了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西安一家解放军农学场的土地,承包给喜善。喜善会做庄稼,基本条件有吃苦精神。承包解放军农场的土地,让他发了财,给解放军交过一定的收入后,有很多收入就归他了。
张希望有一年回故乡,在他的二弟屋子里,谈起了喜善的事情。二弟给他指着村以西新盖的楼房很高,二弟说:“喜善挣下了钱,村人还盖不起楼房,你看人家的楼房盖得多高!”
再过了几年之后,张希望回村子,在二弟家里,喜善的兄弟发善来到了二弟家里,小时候的伙伴,好多年没有见面,还曾相互打过架,可是现在变得非常亲热。
张希望问发善:“发善,你喜善哥现在怎样?”
张希望看了一眼发善的脸,白白的,曾当过兵回来的,虽然没有上过多少学,但人的理智程度显然很高,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他的眼睛中含有一种待人亲切的目光,说话和人交流的声音极温和。
发善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那人不在世界了。前年夏天在西安骑摩托车过马路,被车撞死了。”
张希望听了后,连连地说:“对不起啊,我实在不知道,不应提让人伤感的事情。”
发善对人生死之事,早看明白了,他知道那是一种自然事情,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没有一点伤感的意思。他们在一起谈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平治叔
村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平治,姓苏,在当地算是一个文化人,当过中学语文老师,很久一段时间指导村剧团当导演。
张希望不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说还很不懂事。村中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却那里热闹,他们就成群结队地出现在那里。
有一年村剧团排戏,排戏的地方就在村舞台上面。村中的小孩子就有五六十个,坐在村舞台四边,看平治叔给演员排戏。大人不管的时候,这些小孩子不断地向他的前方移动地方,这样以来,村剧团排戏的地方就越来越少了。当时,不懂事的张希望也坐在舞台以东看大人排戏的孩子中间,孩子不停地移动向前的地方,他也和别的孩子一起向前移动着,最后只剩下很少的一点地方了,不够大人排戏了。
就在这时候,村剧团导演平治叔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张希的脸上,他感到脸打得疼了,哭了起来。
导演打张希望的时候,气愤地说:“我让你给向有移!还让大人排戏不排戏?”
但是向前移地方的小孩子并不只是张希望,当时导演平治叔打他那一个耳光,有些为之过分。
那天晚上,张希望去到爷爷奶奶的炕上睡热炕,一到爷爷奶奶的屋子里时,就给爷爷委曲地说:“爷,我在村舞台看排戏,被平治叔打了一耳光。”
爷爷亲切劝着张希望说:“明天,我找他,给我娃出气,看他为什么专打我娃一个人。”
张希望听到了爷爷的话,心里感到很舒服。张希望一直盼望着他的爷爷帮助他出一下这口气,可是过了好多天,爷爷始终没有去找导演平治叔的麻烦。
张希望慢慢地长大了,因为小时候看戏,看排戏,他身上的音乐主面细也是特别多。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笛子,拉二胡,被村里王支书发现音乐方面的才能,十三岁的时候,就参加上了村剧团的乐队。
有一年冬天晚上排戏,在村舞台的边一道长屋子中间,张希望竟和导演平治叔聊起了村剧团发展方面的话题。
“平治叔,咱们村剧团以后能不能唱京剧,演京剧?”
“这要靠你了!”平治叔这样笑着对张希望说。
排槐树庄秦腔戏的时候,一个下午,平治叔将角色各个人的戏分到个人身上了。
村中有一位叫启民的男演员,特别有演戏方面的天才。启民从小跟他的爷爷过日子,住的屋子特别矮,生活方面是穷困的,辛苦干一天活儿,挣不到两三毛钱。可是这位启民,却是快乐面对生活,一天到晚,总是沉醉如何扮演好一个角色的人生想象之中。
排槐树庄,导演平治叔给了他一个角色,没有想到演员之间对戏词的时候,他都能带上表情,像真的进入人物角色一样。
导演平治叔给演员们开会的时候,表扬了启民。说:“我们大家都要向启民学习,我还没有给他说戏之前,他已经把怎么演好自己的角色想得差不多了,你听他说的戏词,正好符合戏中人物的情感要求。可我们很多演员,对自己的戏词生硬得很。”就是说,这启民把他的戏词都全部背在脑子中了,烂熟于心。
导演平治叔在一所中学当老师。那是学校复课闹革命在结束后,学校进放正常上课。
平治叔给这所中学爱好文艺的学生排了一个现代戏《海港》,一个冬在的晚上,就在村舞台上演。
坐在舞台乐边的是文乐队,乐队中有一位张希望的表叔,喜正叔,在乐队弹三弦:弹出极优美的三弦发出的伴奏节奏很强的声音。拉二胡的一位中张三星,是村中一位张家人的孩子。还有一位卢家的孩子,叫均治,在乐队中拉板胡。打板指挥的是张发民,那节奏感,鼓点子打得很准确,很有一种情感的表达,直指人心。
一位扮演韩小强的女演员,当时唱的眉户唱腔,宛转清丽好听。那时候,她还是一位中学生。过了多少年之后,张希望回到村子里,听村人说,演小强的那人女演员,在北京的外郊部工作,可是因为挑不下一个她所喜欢的男人为侣,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张希望听了后,知道很多人生的事情是命运所决定的,也不是人自己想改变或左右它的。
前年,张希望回到村子,在一条小街上见到了导演平治叔,想走到他近前和他说几句话。他知道导演平治叔内心中还有一种艺术家那种傲气,他已经是以中学高级老师的资格退休了。张希望还想请教他几句文艺方面的事情,特别是演员如何创造角色的,他对此是了解得很清楚。
可能他当时因为他自己年岁大了,唯一的能做到的是让他健康地活着,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可能他心中还有这样一种感觉:他曾经那样疯狂地爱好过文艺,当过村剧团的导演,带给全村人多少快乐,可是转瞬间时间水流般地过去了,如果真要细细地回想起来,人生有多少美好的记忆值得回忆啊!
大地母亲
大地是每一个人的母亲,让我对大地母亲的了解接触,实际上从少年时就开始了。
大地长育出了万物,长出了各种粮食作物,给人解决食的温饱。
有一年夏季收割麦了的一天早晨,父亲给队里割麦子,我给队里拾麦子。父亲为了让我多捡些麦子争工分,我跟在父亲割麦子不远的麦田,父亲当时还有意从手中掉些麦子,让我去捡。
春天来到了,大地到处变成了绿色。有一天吃过早饭,我提了一个竹笑,到公路以北的麦田里,寻找麦绿菜,它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叶片儿变得特别光亮葱郁。
麦田里的麦苗长出了地面,像绿草儿一样,把麦田铺成了绿色的被子。我在麦田里到处寻找麦绿菜,找了很久,找到了一棵,那当时喜的心情无法形容,就像找到了一个大宝贝一样。从地上很小心地轻轻地拔起,放在了竹笼子里,再去想找到一棵麦绿菜。
小时,听村人说山上有一种刺梅骨都,有一片绿藤,藤子上长的刺一样锋利的骨头,其形象天空中的小星星一般,有锋利的尖角。这骨都儿能买钱。
我背上一个背笼,拿上一把镰刀,上到村北的山上,爬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上,在块块山坡上寻找这种刺梅骨都。有时,常在荒芜坡地找到了它,用镰刀挨着它的地面割掉,躲开它锋利的有骨都处,不让它扎破手,把它装到背笼里。
找了大半天,还能割满一平背篓,背回家,倒在家的院子里,让太阳晒。晒干了后,骨都掉下来,父亲轻轻地去扫那骨都,是很少的一点,足少许的重量,拿到收购站去买,还能买上一元或两元钱。
爷爷在山坡上挖了一块荒地,本是长了一片高高的尖草野刺,爷爷挖这块荒地里,他在前边挖,挖出的尖草野刺,让我在后边捡。挖到了吃早饭时,爷爷收工了,这尖草野刺,爷爷小心地把它盘在背笼里,背回家,晒干后,奶奶做饭时,成了很好的柴。
爷爷从院子里,背粪背到了他挖的这块山坡地上。背了一次又一次。背重背笼粪,上坡时,屁股崛起,腰弯得更低,可是爷爷心中有希望,他这么吃苦耐劳,是要看到他秋天以后的收获果实的。
爷爷在他挖的坡地里,春天时,栽上了红薯。到了秋天里,爷爷在这块山坡里里,挖了二十多背篓红薯,背回到家里,藏在地窑里,吃很久时间。在困难的岁月里,这几十背笼红薯,起了很大的作用,帮助爷爷奶奶渡过生活困难的日子。
小时候,我在村北的山上,割柴,给家里母亲做饭供灶有柴烧。有一个秋天的时候,我在半山腰上,看到了一棵树杆粗壮的大柿树,它长在一块红红坚硬的岩石上面,整个树身都是弯曲的,这是我家的一棵柿树,结的柿子四四方方。我当时上到柿树顶上,还摘了几个蛋柿吃了,蛋柿吃到嘴里的滋味很甜!
我到村东一个小村子里,路过一个田地,田地边上,还长得一棵大柿树,结的柿子很多,稠密,红艳艳的,挂满每一枝上,把枝压弯了,我多少次目视过它,这棵树上的蛋柿一定很多,曾想过想到这棵树上去摘蛋柿去吃,可是树身特别粗,没有上去过。
秋季里,我和母亲一起,给生产队摘过棉花,那朵朵棉花朵儿,雪白雪白的,像天上的白云一样白,每从绽开的棉朵中,每摘下一朵时,都有如获至宝的心情,总想多摘些下来,可是我的手还不如母亲的手快,我还是一个笼底,母亲早已是满笼子了。不知道摘棉花摘到了早晨放工时,捡到多少,能挣到几分工。
村公路以北的平时,秋季里玉米长得个儿高高的,在开始挂上缨子长玉米棒子时候,路边玉米地,如同看到了大森森一般,给人一种特别愉快的心情。
村北的山坡上,全是红薯地。红薯藤子拉得很长,把地面铺成了绿色。
每当秋天开始挖红薯的时候,队长李怪叔总是引村人,先在太阳坡上挖一块,这一块地里的红薯特别甜,比那荔子还要
大自然美景
绿色象征生意青春,想起绿色时,我的心中瞬间也有了绝意,以为心中绿意会三枝两枝生发出来。
最近一天早晨,我从校园东边经过,东边院墙上,从院墙上悬挂着一簇粗壮的绿藤,藤上有小巧玲珑般的绿叶,稠密地挨在一起,在刚刚升起的太阳光返照下,发出葱绿色的粼粼之光。
还有好几次,中午放学之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推开窗玻璃,尽情尽意地眺望一片竹林。
我是在三楼,竹林是从一楼后园一片地里长出来的,已很得高过三楼,竹身棵棵都得粗壮,竹身竹梢,满是深厚的绿色,给我的是一种绿色丰盈力量之感。
还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在仲春之时,满树的绿叶圆圆大大,它把春天的妩媚全部风情万种地表现出来了。风飘飘,雨潇潇之时,梧桐树依旧心静神安,从从容容,面对这一切。
大自然万物传情
大自然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向人传达着一种感情,需要人去细细地体会,去倾听,去凝视,去品味。
本周四早晨,天阴阴的,我站在校三楼凝视南面起伏的群山,全在浓浓的白色的大雾之中,只露出了山顶上一段起参差的树影,如醉如梦。
这让我联想到了有一年春天一个阴天去天竺山,攀到了天竺山顶,看对面的山,全部被大雾笼盖着,我看那大雾是,是一种湿湿的白色雾幕,犹如从天上蔓延到山顶。这时候,我感受到了这笼上山上的厚雾,掩盖了人间的一切真相,把一切事与非的界限全部给模糊了。
我久久地凝视着这一面山中高高的厚厚的白雾,说不出心中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往日的山到哪里去了?那么一个清晰爽快生机勃勃的山。
我对这大雾却有些不服气之感,认为这种遮蔽只是一瞬间的变化,过不久,太阳出来了,山上的大雾会散掉的,山还依旧是那么青春,那么安静,那么有生机力量,山上那各种花草树木依旧会稳健地成长的!
在阴天山上有烟雾朦胧的时候,我会用心地去寻找过去了在我记忆中大自然万物留给我光亮清晰自由的记忆。
一个中午,我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散步。操场南面有一棵大梧桐树,树枝一大片向着天空,满树枝光秃秃的,有很多新的绿芽儿正在生长出来,枝头上已经有绿色的小尖尖已经在用尽力量,要重新来到世界上,这些迹像给了我新的人生信心。
难道说我自己有的时候,却看不见人生的光明,只看见失望之些,自己在捆绑自己的心灵。
我在静静地凝视梧桐树那丰满的树枝时,却有一群小鸟从梧桐树看不见的深深的丛枝中跳跃着飞到梧桐树顶处的上空,向以西另外方向的天空飞去,飞的时候,那翅膀伸开,飞得沉静有力,犹如有飞行空中路标,一点不错,有一定的次序性,那一个小鸟排在那一个小鸟的后面,中矩中规。
那一瞬间我看到小鸟在天空自由自在飞舞的情景,我的心被滋润了一回,我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自由,犹如小鸟那样,一点不为自己的生存而产生危机之感,不管在什么的天气日子里,总在选择自由飞舞。
在一个冬完初春快来到的一天中午,我坐在家的电脑前写作,突然向窗外望去,有一个圆圆的池塘,池塘内的清清的水满盈,水面上不断地滋生着小小的涟漪。围绕着池塘四面,是挨着很近的冬青树,冬青树枝上全是小小圆圆的绿叶,像是一座座小小的绿色的山峰,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冬天,是早到了春天之感。
冬青树上的空地里,长着一种圆圆的小叶的草,把地面铺得严严实实的,那草的丰茂处是一簇一簇高低起伏和不同的姿态。我从前以为冬天里是没有绿草的,想不到竟在小院子池塘四边的冬青树下的地里,却长着这么多丰盈的绿草,我的心被一种大自然的生机希望之感感动了。
老师
昨晚做了一个梦,与老师有关。
我的故乡南边有一条丹江河,夏天下暴雨,河长猛涨,别的季节不涨水的时候,发出汩汩的流水声,多么洁净,多么清澈。
故乡四面环山,翻过了一座座山的背后,也许很快就能来到一个山里人心中向往的大城市。
村北横着一道参差大大小小的山峦,山背后面的山上平地处,住着支姓的人家,有一个叫支发启的人,是我小时候所认得熟悉的小伙伴,他在我的心中,总是少年的印象,一双机灵聪慧炯炯有神的眼睛,绯红色的圆脸,卷曲的头发。他上小学的时候,到我们村子来上学,翻一座山后来上学的。
梦中,我在村中的学校操场遇上了发启,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爱好音乐的青年,大约有二十几岁,发启现在竟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作曲法。
发启给那位青年讲作曲的原理,我兴致勃勃地站在跟前听着。
发启讲的时候,他的双眼灼亮,一眨一眨的,还是我小时候对他的那种感觉,让我惊奇的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就能学会作曲呢?
我听到了发喜用深情的声音说:“旋律也能表达具体的情景,表达人的各种复扎的感情。”
我听了后,还是不懂,对发启说:“你再给我讲一下,旋律怎么能描写具体的情景呢?”
发启笑眯眯地说:“你想知道,到我们山里去一回,增加些对我们山里的感受,那时候,我再给你讲作曲,能写具体的情景,能写我们山的形象,能写我们山上人家的故事,是喜是忧等情感表现。”
我转过身子,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向北面的山上望去,山像插在蔚蓝色的天空里,那么高,那么远,那么深邃。上山的路曲曲折折,现出了一条红红白白的交织在一起的路基,我要到发启家,就要翻过这么一座高山,向发启求学习作曲的知识,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发启瞅着我脸上的表情,发现我的眉头蹙了几下,脸上有隐隐红红的忧郁之色,笑微微地问我:“怕了吗?嫌到我们山里远吗?”
发启发现我内心还不是很想到他在的山里,那么坚定的心态,立即对我说了一段吸引我的话:“你到我们那里后,我给上面的人说,让你在我们山里当老师?”
当老师,这是我的一个早就有的心愿,于是,我和发启,和那位听发启讲作曲的青年说了声再见后,就大步地向北山走去。
翻过了村北山顶后,来到了山后的山上,又是另外一座山,山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山里人住的房子,有的还是一层的楼房,这一块一块的红砖,这盖楼房所用的建筑材料是怎么运到山上来的,这要付出怎么样强的劳动量,无法计算出来的,让我暗暗惊叹!
我到了发喜的家里后,发喜和我坐在他家的一个长红布面的沙发上,给我讲作曲的道理。
发喜说:“你到我们山里来,多听些山里喜欢唱山歌的人,给你唱些山歌,和山里人多交流,听听他们给你讲些山里人劳动、爱情、实现人生梦想等各方面的人生故事,我再给你讲作曲的原理,你就会一下子明白,你会说,‘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我竟学习了好久好久,还没有学习进去。’”
发喜又似乎向我真传了一点学习作曲的原理。
发喜开导我说:“各种声音,你多听听,是不是会发现一种大自然的节奏,这种节奏是运动的发展变化的,如果你不明白节奏是什么,你这样类比一下,知道四季的变化吗?知道一个黑夜转为白昼这种美妙的变化吗?鸟儿的鸣叫声,能不能用音符模拟出来?你知道锁纳曲《百鸣嘲凤》吗?知道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吗?人的感情并不是抽象的,遇到了一件好事来到了面前,他怎么会不开心呢?这种表达情感的办法,完全是情不自禁的。”
听着发喜讲的,我联想起了《毛诗序》原文节选的一段话,对各种创作都有所启发的: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发喜讲的用声音,用音符表达具体情景,是完全能做到的,比如说到了一个地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自然会产生人的一种美感的,喜欢作曲的人,用音符把它记下来,这优美的旋律,就已经表达了具体情景中的一切了,如果不明白,想想蒋大为老师演唱过的那首:桃花盛开的地方。
我感到听发喜给我讲作曲,过去不懂的,如今怎么这么快的就明白了,有脑门一下子洞开之感。
发喜给我讲了一会儿作曲的原理后,起身,引我到了他们山里的小学。
我和发喜从学校简易的大门进去,一进门内,有一个小操场,圆形的,圆的像中秋的圆月那样的圆,也没有用水泥抹在上面,还是保持山本身淡淡的那种红色。
操场向北,有一座六层楼房高的教学楼,这让我又产生了惊奇之感,这教学楼是如何盖成功的?
发喜和我一起上四楼,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有三十多岁,脸上的表情,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校长的架子,倒像他就是一个山里的农民,虽然当校长,和山里农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在这山里,为了农民的孩子能上学,做些实际的事情,他就心满意足了。
发启先给校长示意地笑了一下说:“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小张,他很爱好音乐的!”
校长喜悦地说:“我早就盼望他来到我们学校当老师,如今真的来到了我们学校,多谢发启给我们介绍啊!”
发启说:“我也总在想着,给咱们的学校找一位可靠的热爱教书的老师,正好在街上的学校操场上,遇到了我的同学小张,就把他给你介绍来了。”
我真的想当老师,我曾经多少次主动地在我们村的小学,要求校长,让我给学生上一节音乐课,校长答应了我,我曾想过,假如有一天,我能真正到村小学当一名老师,那是多么合我的心愿啊!当上老师,是一件能给我神清气爽陶醉我的事情!
校长问我:“你带全校的音乐课行吗?”
我果断地说:“行。”
校长脸上现出些严肃的表情,对我说:“那我就给你把全校的音乐课排在课表上了?”
“你排吧!”
我充满勇气自信地回答校长。
我暗自衬想:给学生上音乐课,要有乐器伴奏,不知道学校有没有什么乐器?
我真想学校有一个手风琴,试探着问校长:“学校有没有手风琴?”
“没有手风琴。”
我暗暗思忖:没有手风琴,是不是有钢琴?
我问校长:“是不是有钢琴?”
校长平和地说:“没有钢琴。”
我有些急了,问:“那有什么乐器呢?”
“有一把二胡,放在一位刘老师办公室。”
我想:二胡,这还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好多年都没有玩过,如今,也奏不出几个音符出来了,不过恢复一下,还是能奏出一首完整的乐曲的。
“小张老师,你先用这把二胡,给学生上音乐课,过一段时间,我们再给你买手风琴。”
我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要给学生上音乐课,发启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下楼走在一楼的操场边上,发启说:“你就在我们的学校干下去吧!我们的校长待人很厚道!”
发启总是为了向我进行良好的暗示,让我在这山里的学校工作下去,树立起一种恒久不变的信心。
发喜从校门出来,向校东边一条山路上缓缓地走着,回他的家里去。
我要找到一个班的教室,给学生上音乐课。
教室应在楼房里,可是,我却和一位本校的青年女老师,一起向校外的一座山顶上跑去,很多小学生跟着我一起跑着,那小学生们一个个生龙活虎般的样子,满山上一片欢声笑语,还有稚气的山歌声,回响在满山上空的云宵里。我和这些小同学在一起,如今也变成了一条龙,一条虎的模样,对一切都充满着希望,总认为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可以实现的,不改变自己当初的心愿。
这上课的教室,本来应坐在教室里,可是为什么,不在教室,却和学生一起在山上跑着,而且执意向山顶跑去。
我清楚地记起了读过胡适的一首诗《上山》:
“努力!努力,努力望上跑!”
我头也不回,汗也不揩,拼命地爬上山去。
上面已没有路,我手攀着石上的青藤,
脚尖抵住岩石上的小树,
一步一步地爬上山去
……
上面果然是平坦的路,
有好看的野花,
有遮阴的老树。
我的耳中传来了胡适先辈为我读他的这首诗,一字一句都走进了我的心中,给了我爬上山顶,找到给学生上课教室的信心和力量。
女老师对我介绍说:“我们这里学校有食堂,管老师一天三餐饭,还不要钱。”
我听了有点优越之感,心想:这天下那里的学校,还能给老师管饭吃,还不要付伙食费,还照开老师的工资,这也许对山里学校的老师一种特别的照顾吧。
梦中,我和一位学校的青年女老师,还有山里学校的小学生,还在山上爬着,我想找到上课的教室,给学生上一节音乐课。
梦醒后,我回忆有趣的梦中情节,梦中,有老师教我学习作曲,和我到山里的学校当上了老师,这都是和老师有关,老师,这是一个神圣的词,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只有真正热爱老师这个行当的人,才愿意去当老师,我的人生命运中,与当老师这个职业有关,所以梦中,对老师,总有割舍不掉的感情,总是对我人生成长中,给过我教导传授知识的老师们,怀有一种感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