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羽王秦风
忍下所有的苦痛,只为她能够不必面对如此的命运。
只因为她但当下百世的痛苦而被迫分离,却为何,再次相逢的人世间依然无法相守?
洛与萱儿眼中,那般渴望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与痛苦,竟然那么相似。
分明还爱着然而,自萱儿那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他终是未曾听出,有什么不可逾越的缘由,让他们陷入如今的境地。
他想,如若是他,定会不管不顾的带了她走。也好过一个孤单寂寞的结局他恼,那看似不可一世的男子,为何如此的不够洒脱。
倘若是自己……若是自己……
于是,尽数饮下杯中烈酒,沈心之突然的往事重提,他问。“洛,那日画亭,那所托之事,今日,可还作数?”
无人作答。
邻桌上的男子,闭着双眼,低侧着头,似乎已是睡去,黑色蓬帽下的脸,苍白而落寞,本是俊美至极的面容上却抹满了鲜血,生出颓唐的胡渣,遮去了那惊世之颜,让人望之如同鬼魅。只是,此刻那双沙场之上嗜血的双眼静静的合着,轻风拂过那如黑段一般柔滑的青丝,佛过那绝美的轮廓,染着鲜血的胸膛轻轻的起伏着,夕阳红日下,如魔般的男子,安静睡着的容颜,是那般疲倦而又哀伤,。
睡着了啊……看来只能自饮自酌。恍惚间伸手去探酒壶,桌上的酒壶却皆是空的。心中刚在埋怨那小二太过怠慢,便就有人在对面坐了下来,放下了手中提着的几壶酒。
“沈兄,好久不见了。”
本以为来人是小二,却听那声音似曾相识,沈心之不由暇眼望向来人。
那人书生打扮,中上的颜貌,说不上哪好,也说不上哪不好单单一双眼睛,最是慧黠,璀璨异常,藏青色的布袍似乎久经奔波,满是尘土,看起来有些落魄,只是面上却极为有神,朝气十足。
沈心之看了良久,直到书生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抖手开扇掩去半边面貌,才看着那白底折扇上的“风情”二字,恍然大悟的说。
“啊……是扇兄,几月前城门一别,可还别来无恙?”认出来人是谁,沈心之舒展了眉目,唇上是习惯的淡笑。
“心之一直想向扇兄道谢,若非扇兄当日提点,君国怕是早已覆灭。一如扇兄这般料事如神,又不畏权势,坦然不讳的君子,真是世间少有,心之先干为敬。”此话实则三分礼貌,七分客套,敬意只有一点点,然而听起来还是颇为顺耳。惹得对面的秦小扇展眉一笑,“好说,好说。早知沈公子对小扇如此推崇,小扇也就收敛了话语,不该在萱姑娘面前,将沈兄在杀场上,说的如此的狼狈了……哎……小扇自罚三杯”
“噗……”饮入的酒水尽数喷出,顿时,淋了对面之人满身满脸。
“报……抱歉……方才没听仔细,扇兄说,对萱儿说了心之什么?”半响才自岔气中缓过来,脸上是错愕。对面是奇人一枚,想他沈心之如此淡定也能如此失态。然而如若那秦小扇真将他不济战场之事告诉了萱儿,那让他颜面何存,想他临别前的那封信上还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说,他心中壮志满怀,要报国为民,建功立业,驰骋沙场……
这下,囧了。
只是,前线之事,这看似文弱书生,怎回知道?
话说,秦小扇正想痛快的饮下三杯,却被对面而来的酒水喷了一身。心中郁闷,怎么近来到哪都有人喷他。却看沈心之一概往日的翩然风度,乱了神色,很是有趣,于是,抹了一把脸,习惯性的顿了一下酒杯,又继续说道:“我和萱姑娘说,这前线有你与……喏……边上这个黑衣人领兵,君国必亡!您二位少爷哪是来杀敌的,根本是来玩的,一个狂傲的特立独行,突自冲杀,一个就更不靠谱了,来战场当菩萨,就你那把剑,如今可有砍下一人首级?枉我小扇当初错看,还以为受雪家重看的人,会是个人才,枉我泄露军机,故意将太后与泽国私通的密函乱丢,枉我屈尊降贵的去你那“青”楼当说书的,枉我……”
秦小扇还欲往下说,看着沈心之那惊异无比,瞪视自己的目光仿佛很是享受。然而,未完的话却被一柄横隔在自己眉间的那把泛着蓝光的剑,所打断。
秦小扇心惊,那个方才还在一旁沉沉睡着的男子,是何时过来的?
警惕如自己,竟然全无察觉。
黑色的蓬帽下那个他苦查之下却如同凭空出世般的男子,抬起他那满脸血迹的面容,那一双冰冷凛冽的眸子,迫视着自己,让人不由的心底生怯……自那场二十年前血淋淋的屠杀之后,除了那个如同菩萨一般却心如蛇蝎的女子,那么多年了,自己还从未惧怕过一人……心中不禁思忖,这个在泽国名单之上刚刚出现,却有着魔鬼之说的男子,究竟是何来历?
他好奇与眼前之人的身世,却见面前的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竟也在问他。
“说,你究竟,是何人?”冷剑的蓝芒又近了几分,不说那迫人的剑气,只那自剑上隐隐散出的腥血之气,已是让人遍体生寒仿若置身地域。
然而剑下的人却在一惊之后,淡笑开去,仿佛料定君怀洛不会杀他,或是生死无惧。在剑尖半寸之前,却依然神色自若的端起一杯满满的水酒,一口饮尽,未洒分毫。
执起小扇在胸前轻摇,发上青色锦带临风扬起,书生挑眉,眼神璀璨如华:“我是来帮你们的人。在下,秦风是也。”
“羽王秦风?来助我们?”那个从未现身,却能决胜与千里的泽国王爷,那个早已在各国杀场之上,传成了一个神话的人。现下却说要通敌造反,即便冰冷如君怀洛都是冷笑不已,“既然你自称是他,那更是里因受死。”
话音刚落,蓝色的剑便欲直直刺去,然而几乎同时,君怀洛握剑的手,便被沈心之按下。
“洛。等等,我尚还有些疑惑想要问他。”
“随你。”君怀洛答应的倒也干脆,心剑收回,语气无所谓的如同放生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随手拿过桌上一壶酒,君怀洛又复回邻桌自饮自酌,再懒的看那自称羽王的书生一眼。
那让人倍感压抑的迫视终于离开,秦风暗自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体亦缓和了不少。看来这回自己是赌大了,小命差点搭上,然而如今,不放手一搏,只怕大泽与君,皆会灭亡。
如此想着,便又凌然抬眼,却看见沈心之取了酒壶为自己又满了一杯,款款坐下后。望着自己,眉目和煦。
“公子自称是羽王……心之倒也相信。能对时局了若指掌,能在两国间来去自如的,也定非凡辈。只是,心之不懂的是,为何泽国的王爷,会将如此重要的军情告之敌国,又为何会选在萱儿的酒楼之中还有……若是贪生怕死的书生也罢了,为何堂堂王爷,本知那一番言论会招来官兵,为何还让女子为你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