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谁唤醒了魔灵
“笑什么笑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失身啊？”韶斯年没好气地坐在了一旁。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焰笑的越发开怀，半天才收住笑意问道：“男欢女爱很正常啊，你在怕什么？”
“男欢女爱？我看是人畜孽缘吧。”韶斯年满脸的不高兴。
“国师挺好的啊，女娲的弟子，不会变老，法力高超，将来会修炼成仙，你可只是一个凡人，她哪里不行了？”苏焰跟他一起坐在地上，用肩膀蹭了蹭他。
“不是般不般配行不行的问题。”韶斯年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肩膀说道：“我根本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哪有女儿家这么不知廉耻的，跑过来就又摸又捏的！”
“国师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摸你哪了你这么不能接受！人和妖总归是会有点不一样的嘛！”苏焰极其鄙夷地推开他，说道，“扭扭捏捏像什么男人啊，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她……她摸……”韶斯年面上滚烫，只觉得难以启齿，只得蔫蔫地回答道：“我要求也不高，你这样的就行了。”
苏焰皱着眉头看着韶斯年，一言不发。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喜欢你。”眼看苏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韶斯年慌忙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不喜欢你，我没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
“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苏焰冰冷了神色，面上再也看不见一点波澜，伸手揽在他的腰上，苏焰的声音沉了下去：“让我靠一会儿。”
“好。”韶斯年将她揽在怀中，紧紧地相拥，无关风月。
敖昌向着南方一路直去，在红光最耀眼的地方降落。
这一带荒无人烟，山中躲藏着修炼的群兽。
才落在地上，他就从脚下的泥土表面查觉到一丝不寻常的讯息。
伤口处忽然黯淡无光，山里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山中的各类妖精纷纷出逃，慌不择路地逃离。
“发生了什么事？”敖昌伸手抓住了一只飞雀，揪在它的颈间逼问。
“这山里最厉害的妖类是月狼族，前些日子狼王暴毙，为了争夺这里的权力，狼族大战死伤无数，我们为免被牵连这才急着逃跑。”飞雀急急忙忙地说完，然后挣脱了飞走。
“月狼族？”敖昌紧蹙眉头暗自思量。
这个种族极其善战，往往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大开杀戒，甚至不惜牺牲同族的血脉。
七百年前月狼族曾经血洗妖界，敖昌亲自将狼王斩首，封印了他的血脉，却不知当年玉帝是如何善后的。
如今看来，整个月狼族应该是被放逐到了这片没有灵气的土地，它们却依然没有毁改。
敖昌狰狞了双目，幻化出半龙半人的形态来，提步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满是尸首，被殃及的生灵数不胜数，忽然他手臂的伤口处发出极其耀眼的红光，转瞬即逝。
“不好，百谷仙子有难。”敖昌隐隐查觉出一丝不安，加快了步伐。
只听见躁动吵闹的声音从石林深处传来，敖昌走近看时，争夺势力的月狼族已经决出了胜负。
输的那一方躺了满地，死的死伤的伤，胜的一方仰天长啸着庆祝。
新任的狼王口中叼着一只幼狼，长而尖的獠牙刺穿了幼狼的腹部。
幼狼微微挣扎了一下，垂着的眼睑抖动着眯开，微弱地张了张嘴，视线凝固在敖昌的身上，然后不再动弹。
“恭喜月狼王，现在连老东西的最后一个骨肉都死了，狼王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群狼谗媚地拍起了马屁。
“哈哈哈哈，我们从此就是这里的王，大家有福同享。”新狼王把头一甩，幼狼的尸身便落在了敖昌的脚边。
就在幼狼坠地的一瞬间，敖昌的伤口处发出最后一次微弱的红光，再看看幼狼的尸身，通体银白，只有额间有一簇黑毛，状似水滴，渐渐退去红光。
“百谷仙子！”敖昌一声惊呼，幼狼却已经灵识俱灭了。
只见刹那间，敖昌一双眼睛化作夺目的金色，全身迅速地爬满了墨黑的龙鳞，右手一挥便已握住光刃之剑，低吼道：“大胆月狼，竟敢对百谷仙子的转世痛下杀手，我要将你月狼灭族，再不能危害人间。”
月狼族正庆贺着新王的胜利，哪想到杀机暗伏，不过成王败寇之举，竟会招来杀身之祸。
新任月狼王毫不畏惧，昂首迎了上来，说道：“这里没有天庭的仙子，只有落败的和胜利的月狼族。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月狼族的事！”
“我是，龙族敖昌！”敖昌一字一顿地说完，长剑轻挥，只见黑色光芒划过，月狼王已经身首异处。
“废物！”敖昌鼻中轻嗤，望着跪了一地求饶的月狼，眼中满是不屑。
月狼虽是嗜血的妖，却并没有修炼出人形，虽然善战，却在妖界没什么地位。
敖昌抱起幼狼的尸身，说道：“仙子，这样的同族不要也罢，你说呢？”
幼狼却再也不能应答。
月狼匍甫在地，尾巴搭拉着，满是谗媚告饶的声音。
一只白眉月狼看似族中长者，小心翼翼地上前来说道：“我们月狼族搬来这里之后，一直都是安稳渡日，绝没有寻事生非过，我们都是被逼迫的。”
老狼走上前来，轻轻嗅了嗅敖昌手中的幼狼，又说道：“还请殿下饶恕我们。我有方法可以复活她。”
“那就去做，少绕弯子，救活了百谷仙子我定会重赏。”敖昌手中的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落在了它的肩头。
白眉月狼倒也不怕，昂头扬着谗媚的笑说道：“百谷仙子已经魂飞魄散，只要你分出一点灵识放入她的体内，就可以将她的魂魄重新聚在一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敖昌面色一沉，连路过的风都受到了惊吓，呜咽起来。
白眉月狼吓得差点尿了出来，这才知道他和别人不同，这种吊胃口的方式只会害死自己，慌忙回答道：“只不过从此后，她的意识里就会只认你一个人，对她而言你们是一体的，如果将你的灵识取走，她就会灰飞烟灭，就是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只有这个办法？”敖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能听见百谷仙子的魂魄在叹息。
“确实只有这个办法，而且，这样的半仙半妖之身，无论怎样修炼，她今后再也不能列入仙班。”白眉月狼小心翼翼地说完，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激怒敖昌。
“再也不能位列仙班？”敖昌的面色更暗了，就算她在人间经历十世灾劫又如何？
因为他的入魔之举，从此只能半仙半妖，再也回不去天庭，和别的仙子无忧无虑地嬉戏了。
敖昌怅然若失地看了眼怀中的幼狼，它的脸上还留存着痛苦挣扎的痕迹。
默然了半响，敖昌忽然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幼狼的头，说道：“去不了天庭也罢，从此以后，你就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必定永远都对你好，不负你因我而得的祸灾，我会让你比神仙更逍遥。”
白眉月狼靠上前来，划破右前掌的爪心，将鲜血滴如幼狼的嘴里，然后说道：“可以开始了，殿下。”
敖昌看了它一眼，转身画出一道结界，任谁都不能破阵，然后才将幼狼的尸身平放在地上，开始复活它。
只见敖昌一手在额前半握，慢慢地伸进了颅腔里，随后仰天一声龙啸，地动山摇。他退出来的掌心里躺着一点跳动的灵识，发着绿色的光芒。
敖昌将掌心贴在幼狼的头顶，将灵识推了进去。幼狼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毫无起色。
白眉月狼慌忙说道：“殿下，快给它渡一口仙气。”
敖昌果真俯身将仙气慢慢渡了过去，没过多久，就见幼狼的肚子慢慢鼓起，一鼓气团游遍整个腹腔，最终隐退下去。
与此同时，只见一阵耀眼的红光将幼狼包裹在里面，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久的仿佛一个轮回，红光才慢慢地消退。
一个满脸懵懂的少女站在敖昌的身旁，银发长及脚踝，灵动的眼睛忽闪着，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弯弯的柳眉之间一点水滴状的朱砂，散发着浅浅的红色光晕。
敖昌看着她，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百谷仙子的痕迹，也许是因为敖昌的意识里满是苏焰的影子，她的眉宇神色里，竟透着七分的相似。
“主人。”少女微笑着看着敖昌，跪下来行礼。
“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永不分离。”敖昌伸手一挥，黑绸的斗篷便笼住了她的身子，白肤黑衣分外明媚动人，“我送你一个名字，莫离。”
“莫、离。”少女咬着唇低头品味着这个名字，随即扬起头来笑着说道，“什么是永不分离？”
敖昌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温暖的头顶，眸中的浅笑一闪而过，说道：“你一直一直跟着我，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到死为止都是这样，就是永不分离。”
“到死为止又是什么？”莫离牵着他的手，暖暖的，不舍得放开。
敖昌伸手揽在她的腰间，说道：“不用去问生死，莫离，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只要记住这个就好。”
莫离伸手环在他的腰上，贴进他的怀里去，眼中满是痴迷：“主人怎么说，莫离就怎么做。”
敖昌将她搂的更紧了，斗篷下传来她身躯的火热。
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敖昌说道：“莫离，我们回家。”
敖昌带着莫离回来已是几日后了，韶斯年和齐良修因为公牒批下来，也是时候准备离开。
苏焰和韶斯年在无人的宫墙下坐着，依偎着不忍分离。
“斯年，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苏焰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这个世界太孤单，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韶斯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傻瓜，我还没走就在问什么时候再见了，要是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两个私通呢。”
苏焰不由轻笑出声，拉过他的手拍打着，说道：“谁敢这样议论我们，我就命人砍了她的脑袋。”
斯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叹道：“苏焰，你和别的君王不一样，我不要你的手沾上鲜血，我不要你接触杀戮。”
苏焰答应着，点了点头。
韶斯年摊开她的掌心，她的手上并没有那道所谓的感情线。
看着她干净的掌心，韶斯年一面轻轻画着纹路的走向，一面说道：“回去后父王可能会安排我大婚，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孙贵族家的女子，只是你放心，到时定会送帖子给你，我们自然又会相见。”
“你要大婚了……”苏焰怅然若失地收回手，小声地说道，“以后你就是别人的了，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陪着我了。”
“傻瓜，我永远都是你的斯年。陪你哭陪你笑陪你胡闹，就好像当年一样。”韶斯年笑了起来，勾着唇问她，“怎么，听说我要娶别人，不开心了？”
苏焰长长地叹了口气，肯定地回答道：“斯年，这种感觉很微妙的，我确定自己并不爱你，可是我会不舍得。斯年，我是不是很小气？小气地不肯跟别人分享你。”
韶斯年微微地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我知道，我也一样。因为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如果你嫁给了别人，我会比现在的你更小气，更不开心。可是，幸好你不会嫁人，你永远都是我的。”
日渐高，寒气渐消，远远地传来宫人纷沓的脚步，嘈杂不断的催促。
韶斯年抬头望了望，然后扶着苏焰一起站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回君子国了。”
苏焰紧紧地拉扯着他的衣袖，最终却仍是放了手，说道：“去吧，到了之后记得给我寄来书信。”
“你不送送我？”韶斯年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轻声地问。
“你知道的，我怕看见你离开。”苏焰转过身去，背对着韶斯年，说道：“你就这样走，不要再跟我说话，不要跟我告别。”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再也没有传来声响，一滴泪从苏焰的眼中滚落，然后泛滥成灾。
最后，她不得不抱紧了自己，蹲在地上轻轻地哭泣：“斯年，又剩下我一个人了。你又离开了我，留下我一个人。”
“唉……要怎样她才不会难过？”湖边的岩石上，银发的少女轻轻叹息。
然后她搂住身边的人，嘟起了嘴唇说道，“主人，我喜欢她。她真的好美好美，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是王，却让我看见她的时候，心里会觉得好难过，好像就要跟她一起哭出来一样？”
“你真的喜欢她吗，莫离？”敖昌抚了抚她的银发，微微皱着眉头。
“喜欢！她是主人喜欢的，所以莫离也喜欢。还有那位公子，我也喜欢。”莫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扬起一个甜蜜的笑脸。
“你喜欢他干什么！”敖昌迅速换了一副神情，将她的手甩去一旁。
“因为他喜欢主人喜欢的女王陛下，因为他对主人喜欢的女王陛下好。喜欢陛下的，对陛下好的，我都喜欢。”莫离傻傻地看着敖昌，她的爱与恨，都是世间最纯粹的感情。
莫离伸手轻挥，湖面的苏焰便消失在袅袅的水汽中，她有些邀功地笑着，重新勾住敖昌的胳膊，满脸等待赞赏的期待：“主人，我厉不厉害，可以让你随时看到陛下。”
敖昌只觉得她好笑的很，虽然借助他的灵识和仙气，刚重生就有了七千年的修为，甚至能轻易地击败敖弦，可她的心智却追不上修为，始终像新生的孩子一样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