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光亮有些强,余牧笛眯着眼缝,只见白色的灯光下,寝室里赫然坐着两个正玩着QQ斗地主的哥们儿!
他一屁股瘫坐在了地板上,顾不得尾椎骨传来的一阵闷疼,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除了贴在地板上屁股传来的凉意,此外丝毫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满是震惊,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儿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寝室的两个人自顾着电脑里的牌局,对地上软成烂泥的余牧笛视而不见,只有老王随口问了一句,“今天这么早回来,怎么没陪你那准公务员的小女朋友上自习呢?”
余牧笛愣了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撑着有些发软的腿,边爬起来边说:“你们,你们两个,刚刚一直都在寝室?”
同寝的室友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地转过头来,诧异的回答道:“不然呢?”
余牧笛有些不甘心,他转身走到阳台,整栋楼一如往常的夜晚,看不出丝毫怪异的痕迹。他沮丧地垂头,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楼下的路灯,哪儿还有什么等待的人影?
难不成自己大白天撞鬼了?不,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难道真的撞鬼了?亦或是自己在梦游?还是出现了幻觉?
余牧笛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发生的事情明显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各种可能里没有任何一种可以解释这个诡异的现象。
他走回寝室,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脑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又问离门口最近的哥们儿:“老王,你们刚刚一直都在寝室,那你们看到我有什么不正常的状况吗?”
老王本名王魏。据说各取爹妈一个姓凑成的名字,人如其名,洒洒脱图,随性而为。
他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有啊,你现在就不正常,这时候不应该还在自习室里打瞌睡吗?哈哈哈,睡着了打呼噜被撵出来啦?”
余牧笛呼吸变得急促,突然提高声音吼道:“我是说刚刚,我刚刚有没有不正常你们都没看到吗?”
王魏被莫名吼得一愣,觉得气氛是有些不对,不由自主回答到道:“刚刚只看到你开门回来,没别的什么呀?诶,诶,诶,不对啊,你撞鬼了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听到这句话,余牧笛一下子焉了下来,脑袋耸搭在脖子上,缓缓地说:“我要说我真撞鬼了,你们信吗?”
王魏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他只是日常嘴欠了点,谁知道余牧笛还真的说自己撞鬼了!这话可怎么接啊?神经病犯了吧。
这时候电脑里的斗地主叫了起来,“快点儿啊,我等到花儿都谢啦!”他鼠标一点,一张小王压住了对手的2,一拍脑袋:“哎呀!打错牌啦!你遇到鬼,我还巴不得多抓几个鬼呢!”
余牧笛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近乎带着哭腔地说道:“我说我遇到鬼啦!你们怎么就不信?”
也不管室友是如何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从中午的分手开始说起,再到楼下那个叫河马的姑娘,最后到开灯的一瞬间,一股脑全部讲了出来。
倾诉是个好法子,心里的疑虑说出来后,余牧笛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仿佛一股浊气烟消云散。
他顺势便抓起了老王的水杯一通猛灌,从中午开始就已经粒米未进,肚子早就咕噜噜叫个不停。
坐在一旁的金刚像是被这奇怪的事情惊着了,还没等余牧笛水喝完,便摁下了他的手问道:“我说,你刚刚讲的都是真的?你没骗我们?”
老王也半信半疑:“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受刺激了吧?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儿啊!”
余牧笛也知道自己说的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除非是梦游的时候还在做梦!
于是他很坚决地说:“真不跟你们开玩笑,我刚刚都瘫了,现在腿肚子都还是软的。”
虽然对于未知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是除了有些瘆人的凉意以外,好像对自己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余牧笛的心里竟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小亢奋,他自己也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刚刚喝了一点水的肚子这会儿响得更厉害了,但他的心里却犯难了起来。如果要去买点夜宵,必定要经过楼下,他这会儿可不敢一个人出门。
思来想去,只得央求王魏陪着自己一起,活像个扭捏的小媳妇儿。
余牧笛打着哈哈对王魏说:“你是老王,专克小鬼,有你跟在我边上,可以避邪。就当陪哥们吃个宵夜,这顿我请了。”
于是顺手抓起桌上的帽子套在了头上。他的身体忽的一下子定住了,老王一个猝不及防撞了上去,不满地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又中邪了?”
余牧笛满心疑虑,不对啊,这顶帽子明明中午被丢在了餐馆儿,这会儿怎么就这么躺在寝室的桌子上?
他也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失恋让自己的脑子受了刺激,一切怎么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他再沿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失恋,回寝室,睡觉,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事情了,那这帽子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自己到底是失忆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见余牧笛愣神了,王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金刚,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准备坐回电脑面前。
突然余牧笛一把抓住他举在半空的手,吓了王魏一个趔趄,他不满地骂道:“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不就是一顿夜宵吗?我自己付钱还不行吗?”
只是没人注意,余牧笛头上的帽子,边缘的线头丝丝立起,还泛着一点淡蓝色的幽光,旋即又熄灭了。
他将帽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确定是自己中午扔在餐馆的那一顶。
可是为什么帽子又会出现在寝室里呢?难道是她给自己送回来的?没道理啊,明明自己最后结账走人,怎么可能她会回过头来去拿那顶可有可无的帽子。
再说了,她又是怎样做到不吵醒自己的情况下,进了男寝,还开门放下东西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