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周易六十四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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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屯第三

水雷屯坎上震下

胡图:哇,老祖宗那时候就发明了水雷了?

伊塔:笨哦,《易经》那么久远的年代,连火药都没呢,哪来水雷?

胡图:那这里的“水雷”是怎么回事啊?

伊塔:巧合啦,你看,这个卦的上卦是“坎”,代表水,下卦是“震”,代表雷电,合起来就叫“水雷”了。

胡图: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说是屯放水雷的危险地方呢。

伊塔:想象力值得表扬……不过这一卦倒确实有点危险的含义在里边。这卦列在乾坤两卦之后,表示天地形而万物生,不过生长之初天地之气还没有畅通,所以有点险象。从卦形上看也是,下卦一阳动于二阴之下,上卦一阳陷于二阴之间,都有危险的含义。

胡图:水雷果然还是危险品啊……

伊塔:《说文解字》对“屯”的解释是:“难也,象草木之初生。”所以危险中是充满希望的啊。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胡图:“屯”这么危险的卦为什么也“元亨利贞”呢?

伊塔:“屯”是所有事物都要经历的第一个阶段嘛。草木初生,生机勃勃,当然要有“元亨利贞”。不过生长之初总是很脆弱的,所以还不能派上大用场。随着事物的渐渐成长,前途终究是光明的,能为列相封侯创造有利的条件。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伊塔:“磐”是又大又平的大石头,“桓”是树,“磐桓”就是一块大石压着草木的意思。

胡图:哦,那就是说前进中遇到的困难咯。

伊塔:嗯。你看这一爻是阳爻,位于本卦最下面的阳位,虽然刚健但却处于困顿苦难的状态。

胡图:那好在下卦的“震”有动的作用,还能有希望啊。

伊塔:是啊,所以虽然目前的困难犹如巨石压在了草木之上,但只要志向远大,坚韧不拔,最终还是前途光明,能够建功封侯的。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胡图:这个“邅”完全不认识……

伊塔:这个字念“zhān”,路很难走的意思。“邅如”就是踟蹰不前,进退两难的样子。

胡图:哦,理解,但下面又看不懂了……

伊塔:“乘马”就是古时候拉车的几匹马啦,比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驷马”是四匹马拉的车。“班如”是行动不一致的意思。

胡图:那么,“乘马班如”就是拉车的几匹马行动不一致了,也是不太好的样子嘛。

伊塔:嗯。“匪”就是“非”,“字”是女子出嫁的意思。

胡图:等等,“字”和女子出嫁有什么关系啊?

伊塔:古时候女孩子在出嫁前都是只有小名的,字得等到出嫁后由夫家给取。现在不还在说“待字闺中”吗?就是这个意思啦。

胡图:哦,那为什么要十年才出嫁呢?

伊塔:你看这一爻是屯卦的第二爻,阴爻遇阴位又处于下卦正中,非常得体。而上卦的九五是阳爻处阳位,上下呼应,浑然一体,应当结为夫妻。但由于六二紧挨危险的初九,有为难之处,所以得“十年乃字”。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伊塔:我先把几个词大概解释一下。“即”是追捕的意思;“虞”是指管理山林的人;“几”是“机”,机警的意思;“舍”是舍弃、放弃,“吝”是耻辱的意思。

胡图:这样一说我就有点理解了。是不是说追猎鹿而没有管理山林的人的帮助,只能迷失在茫茫林海之中,君子应当随机应变,不再去追捕,如果不懂得放弃,继续前往追寻,只会自取其辱。

伊塔:嗯,理解得很正确。这一爻是阴爻处在第三爻的阳位上,不中不正,与上六并不相应,所以是轻率冒进必困的意思。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胡图:咦,怎么和六二那么像?

伊塔:你仔细看看,意思可是完全不同的哦。

胡图:我看看……嗯,这里虽然“乘马班如”,但只要敢于去求婚,就吉祥如意的,没有什么不利。

伊塔:是啊,六四和六二不一样,这一爻阴爻阴位,和初九相应,却紧靠九五,由于初九与九五互相牵制,以致六四动摇不定。但六四与九五毕竟更近,只要前去求婚,就能结合。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胡图:“屯其膏”我能看明白,就是储存肉了。后面什么吉凶是怎么回事?

伊塔:这一爻是第五爻,阳爻阳位,又居上卦位,本身是个很好的位置。但“坎”卦是一阳陷于二阴之间,所以有险象。对于办小事的人来说,屯积大量的肥肉是可取的,但对办大事的人来说,只知道囤积而不知道施舍,就得不到人心,不是件好事。

胡图:啊,很辩证嘛。

伊塔:嗯,在《易经》的同一爻辞中,经常会同时出现吉凶并存的情况,表明对待事物要同时看到不同的方面,很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哦。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胡图:“泣血涟如”……看上去怎么非常凄惨的样子……

伊塔:是啊,这一爻已经升到本卦的最高位置了,阴爻阴位,与六三同属阴爻又无法相呼应,所以有日暮途穷的窘迫。进无可取,退无可守,所以非常凄凉啊。

小故事

就算是参天大树,在刚开始萌芽的时候也是非常弱小的,需要经历住种种的考验,饱受磨难,充满挑战,然后它才能成长为擎天巨擘,笑傲山林。这就是水雷屯中“刚柔始而难生”的寓意。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春秋后期,在长江下游崛起了两个国家,一个是吴国,一个是越国。两个国家紧挨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小摩擦,所以一直看对方不爽。后来越国趁吴国去打楚国的时候,就发兵攻打吴国。吴王阖闾匆忙回防,交战中受了重伤,最后挂了。他的儿子夫差即位后,就时刻记着要给老爸报仇,在伍子胥等人的辅助下,日夜加紧练兵,准备出兵攻越。越国的老大勾践得到这个情报后,决定先发制人。虽然作战的准备还不够充分,兵力也还不够充足,但越国还是出兵攻打吴国了。

吴王夫差派出精兵迎战越军,因为准备充分,占了优势。越军的损失巨大,最后只剩下了五千人退守会稽山。吴军乘胜追击,把会稽包围得水泄不通。在这危急存亡关头,勾践采纳了范蠡的建议,决定以屈求生,一面准备死战,一面派人去向吴王夫差求和,答应以后越国作为吴的属国。就这样,叱咤一时的勾践成了吴王的臣仆,侍奉夫差。

越国战败后,越王勾践把治理国家的大权交给了文种,自己和范蠡一道去吴国给夫差当奴仆,越国的王后也做了吴王夫差的女奴。勾践为吴王驾车养马,他的夫人为吴国打扫宫室。他们住在囚室,秽衣恶食,极尽屈辱而从不反抗。由于勾践能卑事吴王,最后,勾践终于取得了吴王的信任,三年后被释放回国。当他踏上越国的土地时,心中百感交集,复仇的火焰透过晶莹的泪水熊熊燃烧着,他发誓要振奋越国。

越王勾践首先下了一道“罪己诏”,检讨自己与吴国结仇,使很多百姓在战场上送命的失误。他还亲自去慰问受伤的平民,抚养阵亡者的遗族。他在坐卧的地方悬挂了苦胆,吃饭的时候要先尝尝苦胆的滋味。他下工夫注意选拔人才,训练军队,亲自下田干活,为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勾践还针对越国战败后人口减少、财力耗尽的情况,制订了休养生息、鼓励生孩子的政策,以恢复国家的元气。由于改革内政,减轻刑罚、赋税,提倡百姓开荒种地,越国在十年中没有向人民征收赋税,每家百姓都有三年的粮食储备。由于勾践实行了一系列“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的政策,越国百姓亲近他的感情,如对父母一般。二十年后,越国已经成一个强盛的国家,生产发展,人口增加,军队训练有素。

当然,勾践在改革内政的同时,还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外交战。对吴国,他继续实行以退为进的战略,麻痹腐蚀吴王夫差。他经常地送给夫差优厚的礼物,表示忠心臣服,以消除他对越国的戒备;同时又用高价收买吴国的粮食,造成吴国粮食困难;他用离间计使夫差疏远伍子胥,挑起他们的内部争斗。吴王整天沉溺在声色犬马中,和越国进贡来的美女西施形影不离,全不把国事放在心上。

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率兵北上,打算同各路诸侯在黄池会盟,一路上杀气腾腾,好不威风。就在夫差远征北方的时候,越王勾践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吴国发动突然袭击,一举获胜。吴王夫差连忙向越王勾践求和,可勾践没有给吴王将来翻盘的机会。夫差被困在姑苏台上,思前想后,无地自容,最后自杀身亡,成为天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