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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前情往事上心头(2)

侧妃有喜,老太妃和嫡王妃都曾到影月轩探视。唯有北静王爷并没有如人预料那般欣喜若狂,只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影月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茶六饭,人参燕窝地补着。李婵儿腰腹渐渐丰隆,脸上却一天天憔悴,终日腊黄着脸,走了真魂一般,等着北静王爷的疾风劲雨。

“姑娘,别跳了。”北府后花园,秀姑苦苦劝说正从青石板上往下跳的李婵儿。

“你别管。”李婵儿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一把推开苦劝她的丫头秀姑。

秀姑自小跟着李婵儿长大,姑娘的脾气她最清楚,那可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姑娘一下一下地顿在地上,秀姑吓得心惊肉跳。

突然,李婵儿“呀”了一声,捂着小腹低垂粉颈,神情复杂地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方才那轻微的悸动唤醒了李婵儿心底最原始的母爱。好轻拂着小腹慢慢地坐在路旁的石凳上,碎玉般的银牙在下唇留下一排齿痕。

自那日起,李婵儿忽然安静了。每日按时吃饭,睡觉静静等着腹内生命的降临。

嫡王妃生产那日,娘亲李太太过府相贺。老太太久经风浪,她还是从秀姑慌张的神情看出了些端倪。李家太太稍通些文墨,也是读《女史》《烈女传》长大的,女儿苟且之事,她一时难容。扬起一推,李婵儿倒地动了胎气,生几生死几死,腹内娇儿与嫡王妃之子同日降生。李太太纵然生气,女儿和外孙毕竟和她骨肉相连。思前想后,逼着秀姑喝下毒药,当我扔草草掩埋。

李婵儿生下水涵,看着水溶万千宠爱集一身。她的心悄然发生的变化,嫉妒就如一条毒蛇一口一口吞噬着她的心。不知自何时起,她对水乾的爱一点点化做满腔无处宣泄的恨。她远远地看着皓月轩幸福的三个人,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李婵儿要光明正大地住进皓月轩。

既然他不揭穿涵儿的身份,哼!水溶有什么,她就要上她的儿子有什么。

“啪!”李婵儿忆起往事,心潮澎湃,手在佛龛上一划拉,香炉落地的响声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水乾,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的涵儿继承了水家的一切,他会按照你的意思取江南林家的姑娘。”李婵儿冷笑着看着墙上水乾的画像。

因此,李婵儿这才进宫为子求娶林黛玉,太后应下亲事。

云妃半卧白玉榻上,眯着眼听完养福宫的宫女的奏报。心中一动,忽地坐起身来。

“娘娘小心。”养福宫送来侍候的云妃的宫女……翠媛急忙扶住云妃。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且不可乱动。”翠媛太后面前领了旨意,以性命担保云妃娘娘肚子里皇子的安全,若真有个闪失,翠媛几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云妃似没听见翠媛的话似的,揽长裙下了玉榻。表情阴晴不定,一双美眸在眼框里滴溜溜乱转。

“娘娘。”翠媛扶上云妃的胳膊,还想说什么。

云妃扬起水袖,止住翠媛的话头。此刻,她满脑子浮现得都是黛玉腰间那块翠色的玉佩,还有那小和尚腕上三寸的印痕。北静太妃既云,水林两家曾以玉佩为证结下儿姻缘,难道那小和尚?云妃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来人。”云妃朝外喊了一声。

“娘娘,奴才在。”小太监李全在外应了一声。

“万岁爷可下朝了?”云妃隔着绣窗问道。

“回娘娘的话,万岁爷前边才散朝。太后娘娘请万岁爷入养福宫去了。”

“本宫有要事和万岁爷商量,你到养福宫外侯着,万岁爷一出来,就请万岁爷移驾临安宫。”

“是。”李全应了一声,小跑着往养福宫门口去侯着秦继业。

云妃想着与忘尘的几面之缘分,心儿不由得怦怦乱跳,玉面燃起朵朵红霞。

“娘娘,坐会吧。”翠媛扶云妃落座。

云妃暗暗筹划,如何了却夙愿与那小和尚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

这日午后,太后懿旨下到贾府。将芷宁郡主指婚给北静郡王,待郡主回南探亲之后择日成婚。皇上已命礼部依公主出嫁之礼为芷宁郡主置办嫁妆。

宝玉因云妃将湘云指婚给自己,这几日和贾母打机荒闹得贾母抓心挠肝。她正思量进宫和元妃商量。能不能两头做大,让宝玉将黛玉也娶了。贾母思前想后,任黛玉的身份和林如海的地位,怎么也不可能嫁给宝玉做平妻。

宝玉扬言,若是湘云妹妹入府,他必剃了头当和尚去。贾政发狠打了宝玉一顿板子,近一年来,宝玉身子骨炼得铁打一般,他再不是当年那个细皮嫩肉的贾府二爷了。

宝玉挨打后的第二天,不顾王夫人拦阻,出门直奔史府,面见史湘云。

“爱哥哥。”湘云喜出望外奔到宝玉身这。

宝玉闪身一躲,湘云扑空,面上有些尴尬。再瞧宝玉,他沉着脸皱着眉,哪有一点欢喜的样子。

“云妹妹,在我心里,你和三妹妹一般无二。咱们怎么能做夫妻呢?你知道我这里装着谁?”宝玉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你?谁是你妹妹。”湘云一听气红了脸儿,嘟起红唇,撕扯着手里的帕子。“芷宁郡主生得妖里妖气的,怎么就迷了你的心魂呢!狐狸精。”湘云出言不逊。

“云儿,你休要口出不逊,我不许你骂她。趁早让你那个不知来中的贵妃姐姐撤了指婚旨意,否则别怪我让你史家出丑。”宝玉一甩袖子扬长而去,气得湘云大哭一通,咬牙切齿诅咒黛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