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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藏地民间壁画

藏区壁画以人的视角立场为本,画的不仅仅是西藏历史中的事件,更重要的是带有浓重祝福的吉祥如意、祝福万物生生不息、歌颂劳动和爱情的美好故事。

人类文化的进程,从来就是各个文化之间相互冲突、借用、营养而不断再造自己的过程。文化的交流不是形式的互补,而是内蕴的碰撞。这一碰撞惊心动魄,使伪的糙的被剥离脱去,真的精的存下并发扬光大,再造一个更为灿烂的文化样式。

藏区壁画以人的视角立场为本,画的不仅仅是西藏历史中的事件,更重要的是带有浓重祝福的吉祥如意、祝福万物生生不息、歌颂劳动和爱情的美好故事。大凡这类普通藏民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作品,只有画家的个体精神完全消融在他所体悟到的绝对精神之中时,才能画出人们喜闻乐见的画作。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由于艺术与宗教的密不可分,藏区壁画是绝对独具风格的,什么欧洲绘画、教堂绘画之类的风格基本上不能够渗透其中。风格,在藏区壁画艺术家的生命里,永远都是那么单纯那么色彩斑斓。有句话说,藏传佛教是进入藏民族心灵的一把钥匙。要深切理解这句话,就得先了解西藏发展的历史。藏传佛教,可以说是藏族文化、精神中最瑰丽的灵魂。在藏区的任何地方,山上、江边、湖畔、草原,随处可见的寺院、庙宇、白塔、被经幡缠绕的神山,这类精妙的宗教与艺术合一的景观,植根于藏区这片神秘沃土。

西藏文化中建筑、雕刻、壁画的图案得以完好地保留,这些令人激动的优秀文化艺术感情真切,生动活泼,具有永远的生命活力。游牧民族虔诚面对自然的文化精神愚昧,都体现在他们的形象、形体特征和他们的眼睛、鼻孔、嘴角等曲线中,线条极为细腻、生动。

无疑,这种质朴的美在现代人脸上已不多见了。

我们在康定、理塘和其他一些地方见到过新建寺庙里正在绘制壁画。那就像是在营造一种境界,一旦你进入这个境界,宽慰的感觉立刻流经全身,整个人像沉静在宁静、祥和的大海中。

绘制壁画像是默读经卷,需要气定神闲,要把佛法里的精要传达给观画的人。所以,他们不仅仅是艺术家,同时还是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那天,我们在康定南无寺见到了这么一位正在绘画的艺术家兼藏传佛教信徒……

或许,我假设着。他一定是发现了某种感人的藏传佛教的催人意识,正是这种催人的意识推动这位艺术家每天早晨起来,草草穿衣吃饭,带上工具进入庙堂,要把画的对象描摹成从不同角度看都可以成形的画面。

我们的拍摄显然惊扰了他,他也察觉到我们正在他的两侧和身后。他转过身来,满怀怅惘地看着我们,似乎是在说,你们是谁?来自何方?为什么要拍我?为什么要拍这些壁画?

藏地最棒的艺术家正在绘制一组壁画,壁画上的故事讲述了某位活佛的一生。观看他们工作很有意思。

他们显然是一些很有名气的艺术家,因为他们个个都戴着硕大的绿松石或白纯金耳环。他们头发很长,编成辫子盘在头上,再插上红宝石或绿松石。他们都穿着白色衬衣,外面罩着藏蓝色或深紫色的长袍,右边的袖子不套进胳膊里,斜挂在腰间,脚上穿着黑色硬跟的长统马靴,走路时通通的,很威武。他们有的在调制着各色颜料,有的在墙壁上精描细绘,有的在远远地打量着刚刚画好的画,力图挑剔出一些瑕疵来进行修改。他们使用的颜料是石、土(有很多是从印度、尼泊尔进口的)磨碎研细调油精制而成,分别置放于一个个盘子里。画笔有猪鬃的、狼毫的、羊毛的,每位画家都有好多支。他们的画法是富于思想性的:艳阳下的牡丹虽艳丽夺目,虽然缺少些许柔中有刚的英气。如若凌风经雨,可展现其耐得春寒的傲骨,则更会有一番别致的妩媚。勾起人们对自然物中的顽强生命力的联想。有些壁画非常精美,色彩极其艳丽、悦目,画技堪称炉火纯青,画中讲述的故事也非常凝练。不长的一堵墙上,把一位活佛所经历的喜忧哀乐述说得明明白白。画面的一些空白处,还填上一些类似电视片花的彩云、花朵、羊群等作为点缀,使得画面情趣盎然。

从其技法观之,乃出自藏族民间艺人之笔。描写工致,刻画逼真,忠实地反映了藏民族民俗生活的现实,不仅具有历史的价值,亦且具有艺术的价值。画中表现的事物如藏医诊脉、闻尿、藏戏;如打坐诵经者、火供者、化缘的僧人等等。这些景物,均是写实手法的体现。这些民俗故事虽时过境迁,但观者仍会感觉新鲜。不论是白描素画,抑或浓墨重彩,都是那么真实、简约、洞明、犀利、直面生命的惨烈与呻吟。

今之观者,如后世之视今。这些由藏族艺术家创造出来的文化艺术作品,可以永远成为教育子孙的生动教材。

在每位画家的手边,还放有自备的茶杯,每隔一会儿,就端起来品尝一口热乎乎的酥油茶。

似有什么东西在联系着画家和被他画的墙壁,联系着画家及其使用的色彩,联系着每个工匠及其加工的材料。那些材料之所以那么顺从地接受加工,并以作品的外在形式表现出来,我知道,那些画家、工匠的心里,包含着多么深沉的情和爱。

艺术家的伟大,是把生命的感觉注入描写的对象躯体之中。

壁画艺术家 藏传佛教寺庙的壁画包含了极丰富的内涵。

藏传佛教各大教派:萨迦派、宁玛派、噶举派、格鲁派,以至包括藏民族最早信仰苯教的壁画内容,构成藏文化藏传佛教文化发展的历史画卷,也是研究蒙古、西夏和明清藏传佛教各主要派别的宗教仪规和信仰内容的重要实物史料。

我们在藏地常见的壁画,多为密宗题材,其中大致可分为神佛、始祖,供养人造像类,有佛像、菩萨像、天王金刚像、护法神祇像、宗喀巴始祖坐像、供养像等;佛像本生故事、经变像故事、宗教历史传记故事及史实故事等。在表现题材方面,有歌颂真善美、揭示假丑恶的教理教义画面,如神奇肃穆慈祥的菩萨、形体威严夸张的护法、为非作歹的异教徒、狞恶丑陋的妖魔鬼怪。在表现佛教、藏传佛教密宗仪礼内容和传统神话故事的题材中,如六道轮回图、三界图中画有五马分尸、乌鸦啄尸、火烧尸骨、油锅炸尸、刀山火海、毒蛇猛兽、牛头马形态、恶魔厉鬼等宗教刑罚图。还有骑马驾云、三头六臂、人兽相搏等画面,造型十分生动逼真。在民族宗教方面,画有手执法器的救度佛母,着红、绿、蓝、黄等不同颜色的欢喜佛双身合抱修持的画面,以及威猛、雄强的天王像等。这些佛像的后背,均装饰有象征不同宗教造像内涵的头光、身背光、云彩、火眼、生灵、景色等装饰图纹,庄严而华丽。此外,还绘有描绘帝王、后妃、贵族、平民,以及山川草原、飞禽走兽、宫殿藏房、服饰工具等。

壁画绘制的方法是先用掺麦秸的黏土将洞窟壁面抹平,然后用白垩粉涂白,其上再施以彩绘。

壁画采用了藏族传统绘画手法,多使用绿、黑、白、红等诸色矿物质颜料绘制,以线造型、平涂作色、略施晕染、单线勾勒。其色彩由于受生存自然环境的影响,画面多草绿、天蓝色调。壁画构图横向展开,分为三至四层,最顶部为垂帐纹装饰,其下为一周单列神佛菩萨、护法金刚、天王佛母像,再下绘一周佛本生故事、经变故事、宗教历史、传记、传说故事等。也有整幅壁画一尊或数尊神佛造像的构图,如十一面观音、千眼千手观音等。最具特色之处是,多以方形网络划分画面,即用粗墨线将画面横竖分隔成若干对称的方格,于方格内展开每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情节,使画面内容既有联系,又各有区别,具有鲜明的历史特点。

藏传佛教寺院壁画中还有着不可或缺的题记和榜记:

题记大多言简意赅,记述了成画的故事背景、时间、地点等。

榜记内容,大部分有藏文翻译的有关佛教的赞颂词。还有一部分自编的赞颂词。主要有《罗汉赞》、《度母二十一相赞》、《四天王赞》、《五百罗汉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