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像不认识了我一样,对刚才害我的事情肯定也忘得一干二净。看着她都成这个样子了,不说爱记仇的我也没了心思跟她计较。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也算得是她自找的了。我很纠结,她是否听我的话;如果还是像先前那般蛮横的话,我能自保就不错了,还莫说把她乖乖地押回家。这个我还真没把握。人都疯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神力。想着她先前的恐怖样子,我伸出的手又退了回来。
我这是要打退堂鼓吗?既然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可不可以坚决一点,拼命去把它完成了?我这么一问自己,顿时豪情万丈。我能我能我能,管它那三七二十几的,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我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心说你逃不掉了,但嘴上还是软软的说:“二嫂,跟我回家吧,啊,二爷正在找你呢,他找不到你,一定很伤心的。”我知道她和二爷夫妻关系不错,就像我和大爷那样恩爱;希望用二爷来打动她,让她回心转意听我的。
她的手忙缩了回去,用无辜的眼神打量着我,显得我像个不可靠的人似的。我忙向她点点头,示意我不是坏人,是你亲爱的三妹啊。好在我天生看着就面善,她上下审视了我一番,见我并无敌意,缩回去的手也就不动了。
她这时候就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学生一样,这顿时勾起了我的母爱。我见怜地把她垂在脸上的头发理顺了,然后才手搭着她的后背,央着她往回走。
刚一动脚步,我就想起一个事来。我的手电不知扔在哪儿了,家里就只这一根,而且质量还不错,扔了岂不可惜。这便让二婶暂且等我一下,去把它寻来了再一起走。
不想这一去就坏事了。我这个人就是,成也细节败也细节,真拿自己没办法。就算一支手电再珍贵,但比起看好二婶来,孰轻孰重,一想便知。
等我把电筒找了回来,这来去也最多不过五分钟,她就跟我玩失踪了。我跪了下来,双手捧着头,是有苦说不出啊。老天爷啊,你就别玩我了吧。这么大个坟山,你让我还要再找一圈吗?那我宁愿直接躺在棺材里永不起来得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翻滚在地的棺材,被抛在一旁的干尸。我不忍心亲人这等受罪,便爬到坟坑里,脱下自己的外衣,把两个可怜的孩子包了,然后用沙土覆盖上,以免人一离开,被野兽继续糟蹋。由于他俩是我的晚辈,也就不鞠躬行礼,只是口里默哀祈祷:虽然二婶对你们过分了点,但看在她悲痛欲绝,且大闹崩溃的份上,不要太在意;再说了,好歹她也是你们的二娘,你们就更得担待忍着点。
我咕噜了一番,这才爬了上来。
坟墓被破坏,等于风水失灵,家人必受苦难。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处理,能起到缓和的作用不。要是大爷家里真的再出事,那可太悲催了。大爷他自己是个阴阳先生,应该能有办法来妥善处理的。我就纳闷了,大爷他那么一个功力高深的道人,怎么连自家如此大的变故也掐算不到?以为对他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那他既然知道,而又不来阻止悲情的发生,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现在正在办一件极其紧急重要的事情,不能脱身。这很有可能,解释比较合理。
我一个普通的村妇,又没什么特异功能,就只一颗平凡的脑袋,一双勤劳的双手。能做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叹了一口气,当然,这气不是叹自己无用,而是看着眼前的苍凉和想到二婶的罪恶而发出的感叹;我目前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的,毕竟能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还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我不再啰嗦,想着二婶的安危,这得赶紧回去通知二爷,让他自己来解决。
我浑身匮力,也不知道凭借着什么力量,一路歪歪倒倒地回了来,准确点说应该是爬回来的。因为到了院子里,天已经是灰蒙蒙了。大家可以略微地估算一下时间,我从棺材里出来大概是中午,后来耽搁最多半个小时,如此算来,我整整爬了一个下午啊。
可能你们有点不相信,也鄙视我力量之弱小。可是这就是真的我,生来肚子饿得特快,能量消耗也神速。我再次确定,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饿死鬼。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我是再坚持着爬到二楼通知二爷呢,还是先到厨房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这是个不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答案太明显了,我不能无私到奉献出自己的宝贵生命。
碗柜里一点剩饭剩菜也没有,我四处寻找着,努力想着哪儿有藏货。终于看到水缸边上有一堆白萝卜,我的眼睛倏地亮堂了起来,几乎是扑了过去,抱着一只大大的萝卜,胡乱舀点水洗了一通,就放在嘴里啃了起来。味道美极了,甜滋滋的,真是极品哪。我陶醉般地闭上了双眼,尽情地享受着这顿丰盛的晚餐。
啊,太好吃了。再来一个吧。我接连干了五个萝卜,才算基本哄好肚子。吃了萝卜爱放屁,我想只要像我这样爱吃萝卜的人,想必一定是有这方面经验的,我就不公开在这里说那种感觉了。我不说我从开吃起到现在一共放了多少个响屁,一是说出来不大雅观,二是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吃上,并没统计,可能也根本无法统计。
二婶的事才是大事,我现在既然恢复了生命力,肯定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告知大爷,说二婶疯了不见了,让他赶紧带人去找。我忙着厨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啪啪啪地跑上楼来。幸好,他家的门大开着,否则我又要像上次那样找砖头砸门了。或者,他家的门被我砸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因此才不得不敞开着。唉,我闲工夫想这些干嘛?赶紧进去啊,愣在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