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毒蛇清除,屋内若宸犹自呼喊蛇,薛婆婆瞧着已经爬过窗户的毒蛇,抓起架子上一坛雄黄酒撒了出去。毒蛇死了满地。若宸也忙端起一坛雄黄酒清除走廊上剩余的毒蛇,扔掉坛子去追鬼谷遥。薛婆婆也忙跟去。
竹林中,刘洪渊跟色无邪打斗,色无邪逃不开刘洪渊的纠缠,刘洪渊似乎也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拿着他当玩具一般,手掌探出探入,只是抓他的肩背。只听啪的一声,色无邪肩背上又挨了他巴掌般的一记。色无邪恼怒。
鬼谷遥等赶到,瞧着打斗的两人,若宸道:“那个和尚是谁?”鬼谷遥沉眉:“拂香锻色无邪,他怎么会来到这个岛上!”若宸抬头道:“雪冰姐姐难道被他捉了去?”鬼谷遥虽然不知道色无邪对雪冰的垂涎,但这岛上突然多了一个外人,确实值得怀疑。
刘洪渊跟色无邪打斗,鬼谷遥并不协助,只是一旁静观。刘江打败东方青云成为武林盟主,武功可谓天下第一,刘洪渊身为其子,武艺自也不弱。瞧他孩童般戏耍色无邪,鬼谷遥微微一笑,耳旁忽然嗤的声响,刘洪渊手掌抓出,将色无邪身上袈裟扯了下来。
色无邪一愣,抽身急退。刘洪渊瞧着手中褴褛的袈裟,又抬头瞧了瞧色无邪,竟然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手掌递出,要将袈裟还给他。色无邪手掌试探伸出,抓住袈裟一刹,手中袈裟忽的一扬,竟向刘洪渊头上罩来,跟着一拧,一拳将他打翻出去,转身疾走。
鬼谷遥掌中石子飞出敲他腿上穴道。色无邪一声叫唤趴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忽然不动了。若宸瞧被打在地的刘洪渊,要过去扶他,薛婆婆忙将他拉住,怕刘洪渊气愤之下对他不利。鬼谷遥瞧色无邪趴在地上不动,心中冷笑,装死!提着藤杖走上前去,用藤杖敲了敲他身子:“起来吧!”若宸奔上前去道:“爷爷,他死了吗?”弯腰瞧他死了没死。
他这举动鬼谷遥和薛婆婆都是吓了一跳,薛婆婆忙叫道:“宸儿,小心!”地上色无邪身子忽然一翻,两枚暗器打出来。鬼谷遥伸手提了若宸向旁边一退。暗器擦衣而过,地上色无邪腾身而起,又是三枚暗器打出,脚步一踮急跃而去。
薛婆婆瞧他逃跑,手中匕首划出扫破他肩头,色无邪不敢停顿,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仓皇逃窜。瞧若宸没事,薛婆婆拔下钉在竹子上的匕首,低头瞧地上血迹,追踪色无邪。刘洪渊站起身来,心中气恼色无邪将他推倒,瞧三人向竹林中追去,也便气呼呼的跟上去。
色无邪杀鬼谷遥等没有成功,一瘸一拐回到洞穴,瞧到躺在竹轩上的雪冰,心下一狠,也不包扎肩头伤口,屈膝一跪,伸手向她衣衫上扯去。雪冰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脖颈间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粘了上来,朦胧的目光对上色无邪一双血丝滚滚的眼睛。
雪冰大诧,瞧他扯上自己衣衫的大手,双手被负阻挡不得,伸脚使劲踹向他胸膛。色无邪瞧雪冰反抗,心中更是恼怒,伸腿压在她膝盖上,伸手去扯她的下裳。雪冰心中惊惧,努力挣扎,被负身后的双手挣脱绳子的束缚,伸手向他胸前推去。指甲抓破色无邪胸前肌肤,色无邪一愣,瞧着胸膛上鲜血的指印,愈发恼怒异常,大掌挥出,一把扣了她的双手,弯腰向她脸上亲去。
雪冰又惊又怕,眼泪夺眶而出。忽听洞外急促脚步声,鬼谷遥抢步而入,瞧他欺辱雪冰,手中藤杖向他身上打去。色无邪挟着雪冰身子向旁边一滚,手掌扼在她咽喉上,斥道:“别过来!”
若宸和薛婆婆跃入。若宸瞧得色无邪拿着雪冰作要挟,雪冰泪水朦胧,凌乱的衣衫和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忙叫道:“姐姐,你怎么了?”跃上前去相救。鬼谷遥忙伸手扯住他,只听色无邪道:“都退开,否则我杀了她!”扼着雪冰咽喉的手掌用力。若宸急呼:“放开雪冰姐姐!”
色无邪挟着雪冰慢慢的向洞口退出,若宸瞧雪冰垂泪的脸庞,心中觉得疼痛,挣脱鬼谷遥的手掌,上前呼道:“你放开雪冰姐姐!你拿我吧,你别伤害雪冰姐姐!”雪冰听的一愣,薛婆婆叫道:“宸儿,快回来!”
若宸转头瞧向薛婆婆:“宸儿不想让雪冰姐姐哭!”也不管薛婆婆阻拦,转头向着色无邪呼喊。色无邪瞧薛婆婆对若宸的关心,又瞧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想来也没多大本事,现在有一个柳雪冰在手,若在捉了他,那眼前这两个人,不怕除他不去。色无邪点头道:“好!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他这话鬼谷遥和薛婆婆自是不信,若宸答应道:“好!你放了雪冰姐姐!”向他走了过去。雪冰诧异之中又是不解,宸儿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的便会如此这般护着自己,瞧他走进,突地呼道:“宸儿,回去!”
色无邪手掌一紧扼的雪冰几乎无法呼吸。若宸惊叫:“姐姐!”向着色无邪扑去。鬼谷遥和薛婆婆同时惊喊,但瞧色无邪拍向若宸的手掌忽然停在半空,他的身后,刘洪渊不知何时闯了进来,手中匕首插在了色无邪后腰。
色无邪诧然,扼着雪冰的手掌慢慢松开,转头,瞧着身后呆呆愣愣的刘洪渊,扑通声响,沉重的身子倒在地上。若宸忙去搀扶雪冰,雪冰转头瞧身后的刘洪渊,是他救了自己?苍白的唇角挤出怆然的笑意,伸出的手掌似乎想去握住他愣在半空的手掌,眼前却突地一阵眩晕,身子缓缓的垂了下去。
刘洪渊瞧她身子垂下,呆愣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捞,却捞了个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是当日峪水峡谷东方子娴自刎的场景,当时自己也是这般伸手去捞她起来,可是,却终是捞了个空,眼瞧着她的身子坠落在满地的海棠花瓣之中,自己却再也无法将她揽在怀里。
而此刻的雪冰,刘洪渊忽地叫道:“子娴!子娴!”弯腰向雪冰肩头抱去,大呼道:“不,你不要死!子娴,你醒醒!子娴!我是洪渊,你醒醒啊!”鬼谷遥听他此话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他记起来了。
若宸瞧他摇晃雪冰身子,忙伸手将他推开,将雪冰揽到自己怀里道:“雪冰姐姐没死!雪冰姐姐没死!”刘洪渊口中喃喃:“雪冰!雪……冰?”低头瞧着昏迷的雪冰,一个名字闪过脑海:“凌儿!”凌儿是东方子娴给雪冰起得乳名,取梅花凌霜傲雪之意。
若宸也不管他嘀咕什么,抬头向薛婆婆道:“奶奶,你快来救救雪冰姐姐!”
雪冰被带回竹屋疗伤,洞穴中,只剩得呆呆愣愣的刘洪渊重复着子娴、雪冰的名字。雪冰只是惊吓过度加之身体虚弱晕了过去。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薛婆婆瞧完,去给她采了草药炖服,瞧守在床边的若宸,不禁皱眉。
若宸七岁以前在薛家堡内,堡中也有众多的跟他一般大的女孩,他何曾像现在痴迷雪冰一样对哪个好过。难道是现在长大了,又兼这岛上没有女孩,而突然来了个柳雪冰,不仅跟他一般年龄,又是生的如花似玉,若宸便被她给迷上了。
晚上给雪冰服完药,薛婆婆要若宸回房睡觉去,若宸不肯,说要跟奶奶换屋子,自己跟雪冰睡一间屋子。薛婆婆自然不肯,旁边鬼谷遥只是一笑:“小孩子嘛!他若喜欢守着,那就让他守着吧!难道还怕他小小年纪作出什么事情来!”薛婆婆转目一瞪,拗不过若宸,只得跟他换屋子。
送走鬼谷遥和薛婆婆,若宸又返回床边,双手支着下巴瞧了雪冰片刻,手指小心的刮了刮雪冰浓密的睫毛,嘿嘿一笑,便拉着她的手掌在床边睡着了。
山洞中,刘洪渊呆呆愣愣好长时间,脑海中很多的思绪渐渐清晰,回过神来,忽然叫道:“雪冰!”出洞穴来寻找,眼瞧薛婆婆、鬼谷遥房间均是熄灯,悄悄打开雪冰居住的房屋,瞧着趴在床边的若宸,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抱到旁边一张板床上。
刘洪渊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雪冰面容,依稀与东方子娴有几分相似,喃喃道:“雪冰?凌儿!女儿!”雪冰梦中迷迷糊糊做着色无邪侵犯自己的梦,手掌挥起叱喝道:“走开!走开!”刘洪渊瞧她手掌乱动,便伸手握住。雪冰啊的一声惊叫,梦中惊醒。
刘洪渊瞧她醒了,吓了一跳,忙松开她手腕。雪冰愣了愣,瞧着床前坐着的刘洪渊,呆了呆道:“爹!”刘洪渊下意识道:“雪冰!”听他喊出自己名字,雪冰大喜过望,又道:“爹!”挥手向他脖子上揽了去,喜极道:“爹爹,您识得雪冰了吗!您都记起来了吗?”
刘洪渊迟钝的嗯了一声。雪冰目光盯着他道:“那你记起妈妈没有!东方子娴!”刘洪渊脸色黯然:“你妈妈死了!我救不了她!”雪冰怕他怅然之下再把自己给忘了,忙拉了他的手道:“妈妈虽然走了,但是雪冰还在,雪冰会好好照顾爹爹!雪冰永远不会跟爹爹分开!”
瞧雪冰躺下,刘洪渊关门离开。雪冰身子渐渐康复,每日瞧鬼谷遥传授若宸武功,刘洪渊时常站在一旁呆呆的瞧。他虽然记起子娴和雪冰,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很混乱。雪冰采摘果子给鬼谷遥和若宸吃,又拿了几个递给刘洪渊,与他坐在一起讲刘江,武当派,柳东剑,玄空玄灵,以及东方青云和冷纪夜的事情。
刘洪渊记忆慢慢恢复,这日雪冰正跟他说起冷纪夜,刘洪渊似乎想到什么,转目盯着雪冰瞧!雪冰瞧他目光中的异样,奇怪道:“爹爹,您怎么了?”刘洪渊呆愣片刻,忽然站起身来目光盯着雪冰,退了两步,忽地转身,头也不回向竹林中走去。
雪冰不知他这又是怎么了,忙去追赶,呼喊爹爹,却瞧他一个起跃,也不搭理雪冰,掠身而去。雪冰瞧得莫名其妙,身后鬼谷遥摇头轻叹。
吃过午饭,鬼谷遥没事拿了绿绮古琴在竹林中弹奏,他有琴帝之称,所奏曲子自是非同寻常,雪冰和若宸旁边听着,想琴音的潇逸洒脱,雪冰捡起旁边竹条向着翩翩的落叶中舞了起来。
舞姿的优雅伴着鬼谷遥洒脱的音律,鬼谷遥抬眉一扫,自是欢喜。旁边若宸亦是兴致盎然的瞧着雪冰舞剑,待得一曲终,拍手叫道:“姐姐跳的真好!”鬼谷遥起身道:“你虽然不愿再习武,但刚才的舞姿中不觉便带上了落花流水式的招式。将来若遇上什么小麻烦,以此应对也不成问题。”
远处竹林中,雪冰瞧刘洪渊正安静伫立,想他上次莫名其妙丢下自己走了,忙上前去道:“爹!”刘洪渊瞧雪冰:“子娴的墓在哪儿?”雪冰带着他来到竹林后东方子娴的坟墓旁,刘洪渊愣了愣,雪冰上前跪拜道:“妈妈,爹爹来看您了!”
刘洪渊走到坟墓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愣愣的对着坟包发呆。雪冰转头瞧他:“爹爹,您怎么了?”刘洪渊扫了一眼东方子娴的墓,目光缓缓转向雪冰,忽地摇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女儿!”
雪冰一呆:“您说什么?”刘洪渊退步,目光盯着雪冰,使劲摇头道:“不对!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我刘洪渊的女儿,你是冷纪夜的女儿!”
冷纪夜!雪冰愕然,上前一步道:“您说什么!您说什么!”刘洪渊盯着她,忽的大声道:“你不是我跟子娴的女儿,你是子娴跟冷纪夜的女儿!冷纪夜才是你爹爹!”啊的一声大叫,抱头疯狂窜去。
雪冰愣了愣:“冷纪夜!”脚下一软瘫在地上。她的身后,竹林之中,薛婆婆阴沉的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