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初名医淳于意(前 215~?)首创医案(时称“诊籍”),详细记录患者姓名、职业、地址、病情、治疗经过、预后等情况,不但体现了医生严谨负责的职业道德,而且为总结经验、发展中医学提供了宝贵的素材和行之有效的手段。
我国医生的传统医德这一时期也得到了发扬光大。东汉初年名医涪翁(1世纪初)对病人“不限贵贱,皆磨踵救之而不求报”,就是这种崇高品德的一个典范。
在中医学理论体系业已形成的基础上,两汉时期我国的名医大师更向专业化方向发展,如东汉卫汛(一作卫沈,3世纪人)撰有《颅囱经》一书,谓“小儿初生,颅囱未合,证治各别”,论述了儿童与成人不同的生理结构和治疗原则。《颅囱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儿科专著(原书佚于明代,今本为《四库全书》辑佚本,两卷)。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被后世尊为“外科始祖”的东汉名医华佗(?~208年),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发展了我国的麻醉学和外科手术学。他将莨菪子、乌头等药制成“麻沸散”。施行手术时,先让病人用酒冲服,然后可以开腹剖背,或切脾、割肿瘤,或剜去淤积,清洗内脏。然后缝合,敷上药膏,四五天伤口便愈合,一个月后,就能痊愈。华佗用“麻沸散”施行全身麻醉术,较西方发明全身麻醉早了一千六百余年。
总之,两汉时期,中医学已经超越经验行为阶段,完成了系统、完整的理论体系的创立工作,为中医学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可靠的、坚实的基础。
秦皇、汉武,都是长生不老的热烈追
求者。因而,社会上出现了一批自称持有长生术的方士和得到的神仙,道家也得到很大发展,以后更益以佛家。于是,炼丹术、服石法、神仙术以至房中术之类养生之书,充斥天下。就拿《汉书·艺文志》
来说,把医书列为方技类,下分医经、经方、房中、神仙、四种,前两种合计十八家,四百多卷;后两种其敷相若,可见当时影响之大。当然,这些书今日所见甚少:而且,我们也不能抱一概否认的态度,而要提倡沙里淘金的精神,去发掘其中的宝藏。
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前168年)出土的竹简、帛书中,就有关于经脉学说、脉学诊断和治疗的记载。而在武威出土的东汉早期医药简牍,内容更加丰富,包括内、外,妇、五官等科医方三十条、用药一百种,有汤、丸、膏、散、醴、滴、栓等剂型,且几乎全是复方。
约成书于东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共录药物三百六十五种,计有植物药二百五十二种,动物药六十七种,矿物药四十六种,在临床上有明显的疗效。《神农本草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较完善的药物学专著。该书提出的四气五味、君臣佐使、七情和合等原则,一直为中医药学所沿用。
东汉张仲景(150~219年)长期刻苦钻研《内经》《难经》等古代医书,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并广泛收集有效方剂,著《伤寒杂病论》一书。他从临床实际出发,吸取当时医学上的新成就,把《内经》
以来的病因学说,脏、脉、经络学说同四诊(望、闻、问、切)、八纲(阴、阳、表、里、虚、实、寒、热)等辩证方法有机地联系起来,总结出汗、吐、下、和、温、清、补、消等治疗八法,还论述了一些处方用药的加减变化规律。《伤寒杂病论》是一部理、法、方,药俱备的医学经典,为中医治疗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张仲景不但是个临床专家,而且也很
重视养生,他曾抨击那些平时不注意摄养身体的人说:“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救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至于具体的养生原则,他在《金匮·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中曾提出:“若人能兼慎。不今邢风千忤绎络”“导引、吐纳”“房室勿令竭之,服食节其冷热苦酸辛甘,不遗形体有衰”以及“饮食禁忌”等等,都是很有实际意义的。
华佗不但是个一专多能的外科专家,他对养生学的贡献也是很大的。他主张积极的体育锻炼,认为是去病延年的重要途径。他对弟子吴普说:“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如户枢,终不朽也。”他根据古导引法,创造出“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华佗坚持作五禽戏,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
吴普仿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师徒二人,都是养生有道的光辉范例。
东汉时王充在《论衡》中也有养生专论,并已有寿命与遗传有关的创见:“夫禀气渥则体强,体强则命长;气薄则体弱,体弱则命短”。所谓禀气,即先天的禀赋,应与现代的遗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