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北大新语—百年北大的经典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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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读书(2)

梁漱溟主张读书要有自己的见解,他告诉学生一个看人会不会读书的方法:“会读书的人说话时,他要说他自己的话,不堆砌名词,亦无旁征博引;反之,一篇文里引书越多的一定越不会读书。”梁漱溟说:读书“第一是要带着问题学,不要泛泛地读书,要为解决一个什么问题而读书。这样读书就读得进去,读得入,就不会书是书,你是你。就会在你的世界观起影响。”梁说自己“从来不是为求学问当一个学者而读书。只为自己有两大问题在逼迫我,才找书来看的,看书是为解答自己的问题。自己的问题除了一个人生问题引我进入哲学之门外,中国的衰亡快灭亡则引我去留心政治经济这一类社会科学的书。”1925年,顾颉刚为青年开列“有志研究中国史的青年可备闲览书”的书目,推荐图书十四本:《山海经》、《世说新语》、《大唐西域记》、《宋元戏曲史》、《马可·波罗游记》、《徐霞客游记》、《西秦旅行记》、《梁武石室画像》、《洛阳伽蓝记》、《唐人说荟》、《蒙古秘史》、《陶庵梦忆》、《桃花扇》、《南洋旅行记》。

俞平伯说:“讲到读书的真意义,于扩充知识以外兼可涵咏性情,修持道德,原不仅为功名富贵做敲门砖。即为功名富贵,依目下的情形,似乎不必定要读书,更无须借光圣经贤传,甚至于愈读书会愈穷。”汪曾祺喜欢购买、阅读廉价书,并称读廉价书有三大好处:一是买得起,掏出钱时不肉痛;二是无须珍惜,可以随便在上面圈点批注;三是丢了就丢了,不心疼。

王力说,读书首先应当读书的序例,即序文和凡例。“序例里有很多好东西。序常常讲到写书的纲领、目的。替别人作序的,还讲书的优点。凡例是作者认为应该注意的地方。这些都很好,我们却常常忽略。”其次要摘要作笔记。“现在人们喜欢在书的旁边圈点,表示重要。这个好,但是还不够,最好把重要的地方抄下来。”第三应当考虑着作眉批,在书的天头加自己的评论。“看一本书,如果自己一点意见都没有,可以说你没有好好看,你好好看,总会有些意见的。所以最好在书眉,又叫天头,即书上边空的地方作些眉批。”最后要写读书报告。“如果你作了笔记,又作了眉批,读书报告就很好写了……好的读书报告简直就是一篇好的学术论文。”金克木说:“同是读书人,读同类的书,只讲数量,十八岁的不会比八十岁的读得多。这不成问题,所以刚上大学不必为比如老教授读书多而着急。而应当问的是:自己究竟超过了那位八十岁老人在十八岁时的情况没有?若是超过了或大致相等,就可放心;若是还不如,那就该着急了。”冯友兰说他从七岁起就开始读书,一直读了八十多年。他的经验总结起来有四点:一日精其选,二日解其言,三日知其意,四曰明其理。

“精其选”是指要选择经典著作阅读;解其言是指读书前要攻破语言文字关;“知其意”是指要能体会文字以外的“精神实质”,他说:“读书的时候,即使书中的字都认得了,话全懂了,还未必能知道作书的人的意思。从前人说,读书要注意字里行间,又说读诗要得其‘弦外音,味外味’。这都是说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精神实质。这就是知其意”;“明其理”是指要在“互相比较,互相补充,互相纠正”的基础上形成自己的认识,而这个认识是比较接近客观的“理”的。他说:“读书到这个程度就算是能活学活用,把书读活了。”冯友兰说,一个人读书“如果仅只局限于语言文字,死抓住语言文字不放,那就成为死读书了。死读书的人就是书呆子。语言文字是帮助了解书的意思的拐棍。既然知道了那个意思以后,最好扔了拐棍。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得意忘言’。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过河拆桥是不道德的事。

但是,在读书中,就是要过河拆桥”。

张岱年说:“书籍是思想文化的载体,每本书在内容上,必然会有其时代的局限性。我们在读书时,一方面要虚心体会,努力研求其中的深湛意蕴;另一方面还要有批评态度,要辨识前人思想的偏失。既要虚心,又要保持批评精神,才是正确的态度。只有在读书时勤于思考,加以分析,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才能在前人已经达到的水平之上有所前进、有所创新。若盲目迷信典籍,缺乏批评精神,只能使思想陷于停滞,那是不足取的。”张岱年最喜欢的十本书是:《周易大传》、《孟子》、《庄子》、《史记》、《通鉴》、《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哲学笔记》、《西方哲学史》(罗素)、《邓小平文选》。

朱光潜说:读书方法很多,只有两点须约略提起:第一,凡值得读的书至少须读两遍。第一遍须快读,着眼在醒豁全篇大旨与特色。第二遍须慢读,须以批评态度衡量书的内容。第二,读过一本书,须笔记纲要精彩表达你自己的意见。记笔记不仅可以帮助你记忆,而且可以逼得你仔细。宗白华说,读书可以节省脑力和时间,但也有很多流弊,“流弊中最大的危险就是我们读书读久了,安于读书,习于以他人的思想为思想,渐渐地把自己‘自动研究’、‘自动思想’的能力消灭了”。

曹靖华回忆他少年在农村读书的经历说:“农村里读书,一般都是半耕半读。白天劳动,有时也能读书,比如放牛时可以读书,推磨时就把书本放在磨盘上,推一圈,读一句。但多半还是利用“三余”读书的,三余者,即‘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雨者晴之余’;冬季天寒地冻,田间无活,下雨不能下地,傍晚收工之后,都是读书的好时间。生活穷,买不起纸笔,就用树枝在地上写,或蘸水在方砖上练字。”何其芳说:“书帮助了我们,也害了我们。……有的书,说了一些真话的书,帮助我们认识这个世界,推动我们走向人生之正途;而有的书,那些说假话的书,则使我们头脑糊涂,眼睛不亮,做了许多傻事走了许多冤枉路也。”李四光主张读书和读“自然的书”并重。他说:“书是死的,自然是活的。读书的工夫大半在记忆与思索(有人读书并不思索,我幼时读四子书就是最好的一例),读自然书,种种机能非同时并用不可,而精确的观察尤为重要。读书是我和著者的交涉,读自然书是我和物的直接交涉。所以读书是间接的求学,读自然书乃是直接的求学。读书不过为引入求学的头一段工夫,到了能读自然书方算得真正读书。只知道书不知道自然的人名日书呆子。”季羡林最喜欢阅读的中国书是:《史记》、《世说新语》、陶渊明的诗、李白的诗、杜甫的诗、南唐后主李煜的词、苏轼的诗文词、纳兰性德的词、《儒林外史》、《红楼梦》。

曹文轩说:“读书人与不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从气质上便可看出。

读书人的气质是读书人的气质。这气质是由连绵不断的阅读潜移默化养就的。有些人,就造物主创造了他们的毛胚而言,是毫无魅力的,甚至是丑的。然而,读书生涯居然使他们获得了新生。依然还是从前的身材与面貌,却有了一种比身材、面孔贵重得多的叫‘气质’的东西。”汤一介最喜爱五本书:《论语》、《庄子》、《陶渊明集》、《绞刑架下的报告》、《生死》。

白化文推荐给青年的“十种引入入胜的中文经典著作”是:《史记》、《杜甫诗》、《世说新语》、《陶渊明集》、《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聊斋志异》、《西厢记》、《桃花扇》。

萧超然推荐给青年的书目是:《左传》(木刻本)、《孟子》(木刻本)、《古文观止》(木刻本)、《唐诗三百首》(木刻本)、《郑板桥家书·道情十首》(铅印本)、《毛泽东选集》、《列宁选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楼梦》。

梁柱推荐的阅读书目是:《毛泽东选集》、《鲁迅全集》、《李大钊文集》、《共产党宣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红楼梦》、《毛泽东传》、《周恩来与他的世纪》、《五四运动史》、《苏联兴亡的沉思》。

袁行霈最爱读的十本书是:《陶渊明集》、巴尔扎克的《贝姨》、《水浒传》、《茶馆》、《老子》、《论语》、《东坡乐府》、《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说选》、《茶花女》、《狄德罗哲学选集》。

谢冕“爱读的几本理论书”是:《万历十五年》、《剑桥中国晚清史》、《第三帝国的兴亡》(威廉·夏伊勒)、《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雅各布·布克哈特)、《艺术哲学》(丹纳)、《没有地址的信·艺术与社会生活》(普列汉诺夫)。

严家炎推荐给青年的几本书是:《阿Q正传》、《清代学术概论》、《西潮》、《白鹿原》、《尤利西嘶》、《风庐故事》、《白杨木鼻子》、《成年人的童话》、《半山半水书窗》。

。钱理群曾向北大学生郑重推荐两部著作:《鲁迅全集》和《顾准文集》。推荐理由有二:一、这是20世纪两个“真的人”写的“真的书”,借用鲁迅的话说,“这是血的蒸气,醒过来的人的真声音”;二、学习中国传统文化,不要忘记了现代中国人开创的现代中国文化传统。

乐黛云说,影响她一生的十本书是:《简爱》、《罪与罚》、《怎么办》、《庄子》、《陶渊明集》、《十九世纪文学主潮》(奥尔格·勃兰戴斯)、《近代文学批评史》(雷纳·韦勒克)、《管锥编》、《文心雕龙》、《后现代主义与文化逻辑》(杰姆逊)。

葛晓音最喜爱八本书:《居里夫人传》、《唐诗丛论》、《空间的驰想》、《艺境》、《文史通义校注》、《论语新解》、《拉奥孔》、《东坡乐府》。

褚斌杰最喜爱的书是:《庄子》、《红楼梦》、《鲁迅全集》、《论语》、《史记》、《白香山集》、《儒林外史》、《契诃夫小说》、《培根论说集》、《负喧琐话》。

苏力给青年推荐的书目是:《毛泽东选集》、《乡土中国》、《普通法》、《司法过程的性质》、《法律的经济学分析》、《法理学问题》、《法律与文学》、《性与理性》、《惩罚与规训》、《法律、立法与自由》。

1998年北大百年校庆时,哲学系同学在征求五十多位北大著名学者的基础上形成《北大学生应读、选读书目》,影响甚大。其中应读书目、选读书目各含三十本。书目如下:一、应读书目(30本)

·《周易》参读《周易大传今注》高享编注、《周易译注》周振甫译注

·《诗经》参读《诗经译注》江阴香编注

·《老子》参读《老子注译及评介》陈鼓应著

·《论语》参读《论语译注》杨伯峻译注

·《孙子兵法》参读《孙子译注》郭化若译注

·《孟子》参读《孟子译注》杨伯峻译注

·《庄子》参读《庄子今注今译》陈鼓应译注

·《史记》参读《史记选》王伯祥选注

·《坛经》参读《坛经校释》郭朋校释

·《古文观止》[清]吴楚材、吴调侯选注

·《唐诗三百首》蘅塘退士编陈婉俊补注

·《宋词三百首笺注》朱古微重编唐圭璋笺注

·《红楼梦》曹雪芹、高鄂著

·《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梁启超著

·《鲁迅选集》

·《中国哲学简史》冯友兰著涂又光译

·《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瞿同祖著

·《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著吴献书译

·《神曲》[意]但丁著王维克译

·《哈姆雷特》[英]莎士比亚著曹未风译

·《思想录》帕斯卡尔著何兆武译

·《社会契约论》[法]卢梭著何兆武译

·《纯粹理性批判》[德]康德著何兆武译

·《约翰·克利斯朵夫》[法]罗曼·罗兰著傅雷译

·《科学史》[英]丹皮尔著李衍译

·《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著

·《资本论》(第一卷)马克思著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恩格斯著张仲实译

·《毛泽东选集》

·《邓小平文选》

二、选读书目(30本)

·《礼记》

·《左传》

·《荀子》

·《韩非子》

·《论衡》[东汉]王充

·《三国志》[晋]陈寿

·《世说新语》[南朝宋]刘义庆

·《文心雕龙》[南朝梁]刘勰

·《李太白集》[唐]李白

·《资治通鉴》[北宋]司马光

·《明夷待访录》[清]黄宗羲

·《儒林外史》[清]吴敬梓著

·《人间词话》王国维著

·《闻一多年谱长编》闻黎明著

·《中国哲学大纲》张岱年著

·《国史大纲》钱穆著

·《圣经》

·《国富论》[英]亚当·斯密

·《论法的精神》[法]孟德斯鸠

·《复活》[俄]托尔斯泰

·《物种起源》[英]达尔文

·《城堡》[奥]卡夫卡

·《飞鸟集》[印]泰戈尔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德]韦伯

·《精神分析引论》[德]弗洛伊德

·《西方哲学史》[英]罗素

·《历史研究》[英]汤因比

·《德意志意识形态》[德]马克思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德]恩格斯

·《哲学笔记》[俄]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