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惜，我不是LOLI.没有一颗单纯的心和敢爱的勇气。我配不上他的爱。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我该怎么劝他呢，劝他不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放弃了整片茁壮的森林？
“你懂的，梦瞳，我喜欢你。”
“你也没有男朋友，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不要再拒绝了。”
周晟一开始告白了，还真深情款款情意绵绵。
我正想开口说出真相时，目光却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了过去，然后我的心情好像被崴了一下。
一点都不夸张，我仿佛感觉空气都凝滞了，一切回忆倒带，像是细绳子勒紧我的脖子。
那是一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男孩，他太瘦太瘦了，瘦成了我梦里的一个影子，瘦成了我心里的一颗细砂。
在我觉得他已经完全在我的世界里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我这才发现胸口像有隐疾一样痛起来。
因为他的身边，拥着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孩子。
他没有回过头来，但是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他。
我在心里骂自己，许梦瞳，理智点啊，许梦瞳，你别看了，再看就诅咒你眼睛瞎掉。
可是，我没办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追随过去，直到周晟一看到失神的我，问：“梦瞳，你怎么了？”
那个人回过头来了，女生觉察，亦回过头来，声音里是不带裂痕的欢快：“陆泽，怎么啦？”
他的目光穿过长廊过来，落在我的身上，落进我的眼里，才几秒，眼眶便氤氲了。
“没事，见到一个老朋友了。”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好，三年不见，他长大了，眉眼间有了几分落拓的色彩，声音带一点点灰，面堂带一点点灰，连他的笑容都带一点点灰。
几乎是那一刹那，不能克制自己，我匆忙站起来，带倒一只椅子，不留神便跌在地上，周晟一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我神色大变的原因。
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待我那样好，我太对不起他。
他过来扶我，而这时陆泽却一个箭步冲过来，将被周晟一扶在怀里的我塞进他的怀里。
“有没有摔疼。”他问我，眉眼里是一种狡黠，却也是落拓的。
周晟一蒙了，他气急败坏地问我：“他是谁啊？”
我重重地推开陆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他。”
陆泽却挡住了我的去路：“许梦瞳，你还恨我。”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恨你啊，你竟然知道，知道比不知道显得可恶多了。
我轻轻启唇：“好久不见，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而他出人意料地松了手，只是冲我笑了笑，然后让我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在我看来却冰冷万分，他就这样，目视着我，一步步地离开他的视线。
走出那个饭店的感觉，却竟像是心被掏空。我告诉自己，那是幻觉，不过是一场幻觉。
周晟一跟在我的身后，他问：“梦瞳，你有没有事？”他不是笨蛋，他也猜出了三分，那个人，兴许就是我曾多次跟他说起的某某。
我曾告诉过周晟一，我的初恋，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孩子，在那场感情里，我被他抛起到半空，他却不愿意接住我，于是硬邦邦的水泥地，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并把一颗心弄得狼藉万分，差一点碎掉。我觉得，我可能短期没办法爱别人了。
周晟一听了这些话时，像是猫一样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心，我替你捡起来，缝好。”
可是不用等，我爱上了他的哥哥。他百般信任的两个人，将在不久后给他致命一击。
在那一刻脆弱，我做了一件蠢事，我任由着周晟一抱了抱我，紧紧的。
可是真的，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我听到周晟一说：“别怕。有我。”
我忽然想起陆泽曾经在我被LUNA刁难时，轻轻地将手掌覆在我的脸上，声音很轻很轻，呼吸就像夏日温暖的海风扫在脸上，他说：“以后，我不会让你被任何人欺负，许梦瞳，我会保护你的。”
我当时很欠揍的说：“陆泽，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这世界上，只准我一个人欺负你！”
可是，那个当时承诺要保护我的人，让我在日后的爱情道路上鼻青脸肿，惨不堪言。
于是我的眼睛模糊了，耳朵也听不清，心也被一层蒙蒙的雾罩着。
我什么也不想去思考。
我告诉小米，我没能对周晟一说出真相。
因为，我遇见陆泽了。
然后我低下头，只想哭，想说的话太多，却如鲠在喉。
我没有看到宋小米愣愣张着嘴巴好久都没有闭上。
过了一会，她陪我坐下来，没有拥抱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的。梦瞳。”
我告诉她，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太窝囊了。我有了司嘉铭难道还不够吗？我还在贪心什么？
可是，毫不矫情地说，我当时，真的很想在他面前停下来，真的很希望时光倒流，回到我们初相遇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一个小饭馆里，他的身边也有一个别的女生。只是，不一样了，时过境迁。那个境，便是我的一颗心。
我抱住宋小米，我问她：“我是不是很下贱啊。所以他怎么也不喜欢我。骗我伤害我毫不留情。是不是看我特别好骗特别惹得起啊？”
宋小米说：“你是猪啊，梦瞳，我会站在你身边的，谁也别想欺负你。”
她紧紧地抱着我，我哭了好久，才发现她也掉了泪，我昂起头，边哭边笑安慰她：“我没事，你不要哭啦。”
宋小米哇地一声，却哭得更厉害了。
真的很难得吧，宋小米本来就跟母夜叉似的，能把她弄哭的人一定是修炼多年的妖怪。而在我哭的时候，她不嘲讽我都不错了，我们两个抱成一团悲伤逆流成河还真是难得至极，世间罕见。
“司嘉铭你出不出来你要是不出来，我灭了你！”我在电影院门口，捏着两张电影票对着电话那头发飙。
不要怪我，我的第一招也不是这么凶悍泼辣的，也是温柔的，我哀求了，撒娇了，他却说，乖啦，晚一点。
于是我只能脾气烦躁地怒吼了。
司嘉铭忽然变得很忙，我常常一个星期只能见他一两回。吃完饭一个电话进来，他便又要匆匆离开。
我可没电视上的女生那么识大体，我生气，胡闹，使劲浑身解数发泄心中郁闷，甚至发了神经找周晟一来刺激司嘉铭。
司嘉铭好脾气地劝我，一个亲吻或者一个拥抱，他说：“乖，这段时间忙完，自然有时间陪你。我不赚钱，怎么包养你啊？”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常常有种幻觉，陆泽就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之中，那一双含着笑意的温柔眼睛，就这样注视着我。
其实我真的害怕，我怕风暴一来，就会吹散这场来之不易的幸福。
对于陆泽这场风暴，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把握。所以，才贪得司嘉铭一秒，便觉得安全无比。
司嘉铭乖乖地来了，大概真的是忙，他满脸的疲惫。
这样带一点疲惫的温柔，让我有点心疼他，也有点自责。我自责地占用他的时间来驱除自己心里的恐慌，真自私。
看电影的时候，司嘉铭抓着我的手，然后轻轻闭上眼睡着了。
剧情不重要，黑暗里，我安静地瞅着司嘉铭的侧脸，他也是很瘦的，轮廓鲜明的男子，鼻子高挺，睫毛并不长，眼睛旁边有一颗痣。
我想亲亲他。
电影散场的时候，司嘉铭要送我回家，我说我还要去街上逛一逛，买几件衣服添置衣柜，他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我心想算了，也不要吓唬他了，于是骗他我跟宋小米约好了，还嫌他碍事呢。
他从钱包里拿出卡，递给我。
以前我还推脱推脱，后来觉得推脱很是做作，于是大剌剌地接过来。
我知道密码，是我的生日。每次按下密码的时候，都觉得心里有种温暖的甜蜜。
临走时，司嘉铭亲亲吻了吻我的额头，我轻轻抱了抱他，在他胸前屏气敛息三秒。有时候，做个懂事的女朋友，会让人的心安静下来。
我回转身的时候，一眼便看到抱着爆米花从电影院出来的赵若语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她旁边是个看起来很有教养的男孩子，很阳光，穿着干净的半休闲式的西装，眼里眉间都是温和的颜色。
我愣了一下，朝她抛过去一个微笑。她是在约会吧，谢天谢地，她总算走出周晟一的阴影，也让我没那么愧疚。我暗暗想，如果没有周晟一，我们两个也许也能成为朋友。
她一定也是认识司嘉铭的吧，所以才会这样愕然。我有些许的尴尬，于是点头示意算是招呼过了，便打算离开。
“梦瞳。”
她却叫住了我。
赵若语支开了她身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看起来真的不错，举手投足都是能招惹许多女生的那一种，但是对她，却是低眉顺眼，关怀备至。
我们坐进附近的一家奶茶BAR里，我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对周晟一特别不公平？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他？是的，我是骗了他。可是我准备摊牌了。当然，如果你想先给他说，那请自便。”我破罐子破摔。
赵若语却发出一声尖叫：“梦瞳，我是在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担心你们家周晟一会恼羞成怒拿刀砍我？”我口不择言。
赵若语绝望地摇摇头，说出了让我如同五雷轰顶的话：“司嘉铭是有未婚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晰的几秒，唯有心跳声突突地跳。
笑意凝固的刹那，我忽然感觉到手脚冰冷：“什么跟什么啊。你开玩笑吧。”
赵若语晃着我的身体：“梦瞳，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子……你……”
我轻轻推开她，瞪圆了眼睛：“赵若语，你至于这样吗？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如你愿没和周晟一在一起，至于这么挑拨不啊。告诉你，我不相信。司嘉铭有未婚妻？那我是什么啊？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拿了包，预备走人。
赵若语倒快要哭了：“我一点都没有讨厌你。梦瞳，我是拿你当朋友看的。我和周晟一在一起的时候，司嘉铭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他们交往了五年啊。她叫孟榛，千真万确，我以为你知道的，结果……”她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满脸同情地看着我。因为总结来说，我就是个贱人极品小三，还是个蠢到极点的极品小三。
我不再理她，我认定了她就是不想我好过，她嫉妒我除开得到周晟一的爱之外，还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一路跑出来，心里却越来越寒。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那些我自以为是的爱情，竟然又是一场骗局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我猛地摇摇头，咬着嘴唇，颤抖着手发过去短信：孟榛是谁？
他没有回我，这不正常，往常不要一分钟就回了过来，这次沉默得诡异。最后我不甘心，拨了电话过去。他始终没有接。
我瘫软在地上。
短暂的几分钟，甜言蜜语齐齐从耳边过去，画面铺展开来，司嘉铭的笑容忽成了黑色罂粟。
他用沉默不语，回答了我心里不愿开口的问题，于是心里裂开一个黑洞，大把大把的温柔甜蜜阳光被吸食，仅余黑色的世界，和黑色的绝望。
在我反复拨打了几十次之后，司嘉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回了过来。大半夜的，我的手是颤抖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镇定、从容，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丫头，还不睡觉，要变成熊猫了。”
“怎么不说话。怎么了？”
“梦瞳，你在吗？”
我强忍住眼泪，声音如裂帛：“你这个……骗子。”
那天我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看到小米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我缓缓地起身，冲她苍白地一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我坐起来，如果眼前有面镜子，我一定会看到镜子里蓬头垢面眼里有冷意而不是眼泪的自己，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容。
我问宋小米：“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呢？”
当你渐渐打开心结，交付一切时，这个你以为会为你遮风挡雨，会与你共度余生，会不欺负你，不欺骗你，不伤害你的人，忽然就好像换了一副嘴脸。你是断不能将他和之前的那个人相联系的。
你会希望这是一个梦，掐一掐自己，就醒来了。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
那天中午宋小米从外头买了一大堆菜来，热血澎湃地跟我说：“梦瞳，你不是最爱吃红烧猪肘吗？姐姐不嫌猪肘恶心了！给你做！还有，我给你买了巧克力，你喜欢的费列罗，奶奶的好贵啊，要了姐姐一盒眼影钱！”
我眨巴眨巴眼睛，内牛满面：“宋小米，失恋真好……我要天天失恋。”
“放屁。你没失恋老子对你不好吗？还有什么要吃，跟姐说，姐姐满足你。”宋小米拍拍胸脯一脸的大义凛然。
“我其实不喜欢吃的……要不，你给我买辆陆虎吧。也不贵……我就是想撞撞司嘉铭那混蛋……”
宋小米丢了我一个白眼，很想掐我，又怕刺激我，选择了放弃跟我抗衡。
可是那天中午，我还是什么都没吃下去，我看着宋小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