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和利是一对孪生兄弟,相互追随,谁也离不开谁。但是现实中人有重名不重利者,自戏为散淡之人,人称清廉之士。有人重利不重名,讲究实惠,认为名誉好听不好吃,无用。有人追名逐利,什么也舍不得放下,总想名利双收。三种人三种人生观、名利观,哪个更高洁,更可取,不言而喻。实事求是地说,人生无利则无以生存,无以养身,不能养身则无法立业。所以不能简单地把求利之人都视为小人,这要看为谁谋利和以怎样的手段谋利,获利后又怎样对待和利用所获取的利。今天,获利多少常常成为一个人价值大小的衡量标准。一个企业不赢利,说得再动听,仍旧没什么好名声;一个企业领导,只会搞花架子,却无创利本事,不是好领导。在当今社会中,人人离不开钱,这是三岁儿童都知道的事。我们吃饭要用钱,穿衣要用钱,住房要用钱,读书上学要用钱,文化娱乐要用钱,活着办喜事要用钱,死了办丧事要用钱,甚至避尘修道的出家人也要用钱,几乎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钱。没有钱,活着寸步难行;没有钱,死无葬身之地。钱能给人们带来欢乐,使人们生活舒适安逸,免去饥寒交迫之苦,钱能给人带来自信,不必张口求人,使人们办事顺利。可见钱真是个好东西!当今,上至领导,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想赚钱,就连过去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也都纷纷下海去经商去赚钱。因为没有钱,你写的著作只是废纸一堆,无法变成铅字;没有钱,你写的剧本无法搬上舞台、搬上银幕;没有钱,你的科研成果无法转化为经济效益。所以,以商养文,用经济手段办学,促进科技发展,成了知识分子自救的一种手段,谁还能对钱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呢?
然而,赚钱是可以的,致富也应当,但切不可钱迷心窍。用不正当的手段去赚钱,走歪门邪道去致富,那样做是很可怕的,它将把人拖入万丈深渊。当一个人被钱迷住了心窍时,不仅会置党纪国法于不顾,甚至会失去人性,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来。
为了争夺元宝而火烧亲娘就是发生在90年代的一桩人间惨事。
被烧的老人姓刘,早年丧夫,一人抚养了四个儿子,真可谓含辛茹苦。四个儿子相继成家后,却很少照顾老娘。1991年刘氏被诊断为肺癌,四个逆子不想如何照料,而是围在病床边一再追问金元宝哪去了。原来,刘氏结婚时曾陪嫁过来一个500克重的金元宝,但为了抚养孩子,早已卖掉。可是四个儿子如何能信,刘氏一死,四个儿子一致认定老太太是把金元宝吞到了肚里,带到“那边”去用了。于是四人想出一个焚尸取宝的“妙计”来,夜里,他们偷偷地来到太平间把汽油浇在老太太身上,点起了火。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等待他们的是监狱的大门。
严酷的事实告诉人们:钱能把人送往“天堂”,也能把人引入“地狱”。只顾发财,不择手段,那是“徒知爱利而不知爱身”的蠢货。试想,为钱财以身试法,身去钱财又有何用,要走进“天堂”的幸福之门,就要以劳动致富,不贪不义之财。
钱财对于人来说固然重要,但人不能钻到钱眼儿里去,因为世界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品格、德行。从古到今,有钱的富翁有多少,人们无法知晓,而谈起那些古今德高望重的圣贤,人们却如数家珍。正如一位诗人在诗中写的那样:“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虽死犹生的人,不是他富有金钱,而是他富有高尚的道德精神。所以在利与义之间,君子的做法是舍利取义。南宋文学家洪迈的《容斋随笔》讲述了一个故事:一年春天,一个叫曾叔卿的人,因家中穷得揭不开锅,便向亲友借钱买了一些坛子之类的陶器,准备运到福建去卖,好赚几个钱买米度日。正要走时,有人捎信给他说,福建遭水灾,民不聊生,他想陶器肯定无人买,只得暂时放在家中。一天,一位商人路过,买下所有的陶器,钱货两清后,曾叔卿听说商人买陶器是为了运到福建去卖,赶紧说:“福建遭了水灾,谁还买陶器,你把陶器退给我吧。”买主很为他的高尚行为所感动,推让了好一会儿,才收下钱走了。曾叔卿的妻子看到好不容易到手的钱飞了,抱怨道:“是人家登门求买,又已钱货两清,为什么要自请退货?如今家里正等着钱买米下锅,难道你不知道?”曾叔卿却笑着劝妻子说:“做人贵在品节,损人利己的事切不可做。咱们宁可忍饥挨饿,万不能唯利是图,嫁祸于人。孟子说的‘贫贱不能移’正是这个道理。贤妻不是常说要效法汉代贤女乐羊子妻劝夫上进吗?”妻子听了,破涕为笑,却又面带几分愧色。曾叔卿的做法正是忍利取义。因为按他的实情,舍利就意味着要忍饥挨饿,可见钱对他们至关重要,可是他为了别人不受损失,宁可忍饥挨饿而将到手的钱退回去,为的是心安,同时也体现了舍己为人的高尚品格。
我们强调在人生中忍利勿贪,并不反对人们赚钱发财,只是希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通过正当的手段劳动致富。不管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只要是用劳动汗水换来的财富,多多益善。这样的钱财,花着仗义,拿着心安。
忍小利求大义要有舍近求远的眼光。宋朝的王安石曾写过一篇《伤仲永》的文章,内中讲到有一个叫方仲永的人,家中世代务农。而方仲永本人则十分聪明,五岁即能“指物作诗立就”,而且诗品出众,所写之诗常在全乡的秀才中传阅,受到赞赏,一时被称为神童,有人还出钱请他作诗。其父见有利可图,便带他在乡里四处游走赚钱,不再让他学习。在他长到十二三岁时,王安石见到他,发觉他的文才已经不如以前听说的那么好;又过了七年,他已经“滑然众人矣”。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指物作诗立就”,确为奇才,实堪造就;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怎奈,其父的眼光太短浅,只看到他眼下作诗能赚钱,没看到他将来的发展前途,贻误孩子学习深造的大好时光,使他沦入普通人的行列。
像方仲永父亲这种人,当今社会仍然存在。有些家长为了让孩子赚钱,小学毕业就让孩子停学,跟着家长做买卖。眼下虽然得了点利,却把孩子耽误了。试想,科学的发展一日千里,将来,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人如何能在社会上立足呢?再如,有些工厂为了追求奖金,拼命地使用机器而不投资保养,生产虽然暂时上去了,机器却也迅速老化了。古人云:“竭泽而渔,非不得鱼,明年无鱼。”只图眼前而不顾将来,是一种很蠢的做法。
当利和义发生冲突时,自君子眼中看来,利再大也为小,义再小也为大,因此要有忍痛舍利求义的精神。明朝山东济阳有个叫董笃行的在京城做官。一日,接到家信,说因盖房砌墙与邻居发生争执,让董笃行以官方权力来干涉一下。董看后,马上给家回了一封信:“千里捎书只为墙,不禁使我笑断肠,你仁我义结近邻,让出两墙又何妨?”家人看信后,便照做了,让出了两墙之地;邻居知道后,也很受感动,也主动向后让出两墙之地。这样中间就让出了一块空他,人称“仁义胡同”。清朝中期,也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安徽人张英在朝中做宰相,一天,他收到家信说因盖房与邻居为地皮发生了争执,让张英出面说句话。张英立刻写了一封回信:“千里家书只为墙,再让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看信后,很受教育,便将院墙向后移了三尺;这一行为感动邻居也将院墙向后移了三尺。这样两家之间便空出了一个六尺宽的空道,人称“六尺巷”。
董笃行和张英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特别是张英,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说只要邻居的三尺地,即便是让邻居搬家,恐怕也非难事。但如此作为,是谓不义。他不以权压人,以权夺利,说明他重义轻利,乃有德之人。果然,他以义行事,以德感人,结果是两家和睦相处,乡里众口赞誉。
如果让三尺墙不过是忍小利的话,那么我们来看一件忍大利的事。在闻名世界的美国纽约自然博物馆里,陈列着一块数百公斤重的大石头,看上去很普通,可是仔细看,会发现这块石头有一个缺口,顺着缺口看进去,会发现里面是一块闪光耀眼的紫水晶。关于这石头,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它本是扔在一个美国人院内的一块废石,因主人觉得它有碍观瞻,让人移走,在把它向车上搬运时,不小心把它掉到了地下,摔出了一个缺口,露出了里面包着的紫水晶,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当主人知道了真相后,很平静地说:“这块石头,我本来就是要丢掉的。现在虽然发现它是宝物,想必是上帝的旨意,我一言既出,绝不反悔。我决定不占为己有,而将它送给博物馆,让更多的人来欣赏。”
这里涉及的是一个做人的原则问题。石头主人说将石头扔掉,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并不是信誓旦旦的诺言,当真也可,不当真也可,但说话人则以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说过的话。中国有句古语,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说正人君子要讲信义,不能因任何原因而改变自己的诺言,只有小人才不顾信义,言而无信。石头的主人所说“一言既出,绝不反悔”与中国的这句古语含义是一致的。想必他是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所以很看重自己的形象,宁可失去宝物,而不使自己形象受损。宝物贵重,终可用金钱买到,而形象受损,万金难赎。这是人义所在,只有这样才能求得生活坦然。
石头主人的做法,虽然是从维护自己的做人原则出发,要让自己活得心安理得,但客观上起的作用却已超出了这一点。纽约自然博物馆每天不知要接待多少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当人们来到这块石头前,听导游讲述了它的来历时,不管屋里多么喧哗,都会马上静下来,人们出神地望着它。这块石头里不仅包着一块水晶,还包着一颗比水晶还要贵重的水晶心。看到它,谁的心灵不会得到一次净化呢?它会使人间减去多少恶行、增添多少美德,这是无法估量的。
不争官要权
做官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千百年来人们皆向往之。当然,我们现在已是社会主义社会,现在的官已是人民的公仆,与旧社会的官不可相提并论。但我们不可忘记,新社会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由旧社会脱胎而来的,旧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消除,当官致富、当官耀祖的“官念”,在某些人头脑中仍根深蒂固。为了求官,满足官欲、权欲,竟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以钱买官,以利换官,拉选票,结死党,演出了一幕幕“官场现形记”。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有的人官欲确实淡泊了,因为他看到了有比它更有利可图的新途径:经商。但有人却官欲更强,他看到了它与商的关系、权与钱的关系,带权下海,沧海横流不没顶,甜头更大,于是求富心更切。人民群众从现实“官场”和个人体验中总结出三种官莫做,以供求官者参考,引以为戒,忍住官欲,做个受百姓欢迎的清官、好官。
一是糊涂官。这种官到了哪里,哪里倒霉。到工厂,生产上不去;到了农村,百姓富不了;到了学校,教学搞不好;到了科研部门,拿不出成果。平心而论,这些人也并非不想把工作做好,他们也是常常早起晚睡,一把泥一把汗,忍饥挨饿,吃苦耐劳,甚至抛家舍业,可是工作就是无起色。究其原因,只能说这位当官的是无能之辈。“劳心者治人”,不是能人如何能位居人之上来治人呢?无能而要逞能,既苦自己,又害他人。有一个人很值得我们学习,那就是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50年代,他曾收到一封信,邀请他去当以色列的总统。爱因斯坦是犹太人,若能当上犹太国的总统,在一般人看来,自是荣幸之至了。出乎人们意料的是,他竟拒绝了。他说:“我整个一生都在同客观物质打交道,因而既缺乏天生的才智,也缺乏经验来处理行政事务以及公正地对待别人。所以,本人不适合如此高官重任。”能看出自己有何能,把自己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是聪明人办的聪明事。如果爱因斯坦去做了总统,是否能做个糊涂官,会做出多少糊涂事,他的后半生是否还会放出光彩,都很难说了。面对爱因斯坦,那些正在手握大权、办着糊涂事的糊涂官们,是否应该聪明一点呢?
二是闲官。有些人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整天无所事事。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水,练毛笔字,唠嗑,或者是关上门打扑克、下棋、玩麻将。这就是他的工作。这种人很怕下去,因为他不懂业务,一下去就出丑,丢人丢不起,干脆就在上坐着。他们纯属国家的“硕鼠”!你看哪个单位机构臃肿,那就是“硕鼠”聚集之处。啃国家,啃人民,到何时是个头呢?改革总要进行下去,到了一定程度,还能允许你这样逍遥自在吗?总有一天会被请出办公室,到那时啃什么呢?
还有一些年长体弱者,身患疾病者,挂着官衔不办公,领着饷银不干事。就因为他的存在,这个部门的其他领导就只能是副职。图什么呢?也许是心理的满足,也许是某种待遇。这种人,最典型的是英国的前首相丘吉尔。他在76岁那年再度出任首相之职,刚上任,表示只任一年。可是他对权力太迷恋了,他捧着首相的桂冠翻来覆去就是喜欢不够,一再地延长任期。直到他体力实在支撑不住了,在同事们的劝说下,才不情愿地离任。他的一生是光彩夺目的,晚年却自己抹上了一块污点。
三是贪官。这种人私心太重,心术不正,只想自己捞待遇,捞钱,捞女人……唉!这样的例子不少,不必细说。当然,有的人也不是一上台就很贪,就去捞,就其本质,最初也是相当不错的,可是架不住人家主动向你眼前送,一次两次能拒绝,三次四次呢?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种官不做也罢,若要做下去,定要好自为之。不然,早晚要出事!
唐朝李泌与世无争,曾几度出山匡扶唐廷,力挽狂澜,立下了卓著功勋。李泌少聪敏,博涉经史,精研《易象》,善为文。常游于嵩、华、终南诸山间。当时他的名声很大,唐玄宗赏识他,夸他为“神童”,宰相张九龄器重李泌胆识,呼他为“小友”。唐玄宗欲授李泌官职,李泌固辞不受。玄宗命他与太子游,结为布衣交。太子常称其先生而不称名。
在天宝年间,李泌看到天下的危机形势,赴朝廷论当世时务,但为杨国忠所忌,于是他又潜遁名山。安史之乱发生后,太子唐肃宗即位于灵武,特地召见李泌。李泌陈述天下成败之事,甚称肃宗之意。但李泌固辞官职。李泌说:“陛下屈尊待臣,视如宾友,比宰相显贵多了。”最后被授以散官,拜银青光禄大夫,使掌枢务,凡四方表奏、将相迁除,皆得参与。李泌虽不是宰相但权逾宰相。李泌劝唐肃宗俭约示人,不念宿怨,选贤任能,收揽天下人心,终于收复长安洛阳。李泌见唐廷转危为安,立即要辞归山林。唐肃宗坚决不同意,说:“朕与先生同忧,应与先生同乐,奈何思去?”李泌说:“臣有五不可留,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宠臣太深;臣功太简;迹亦太奇,所以不可复留。”后来终于说服后肃宗,李泌隐归衡山。
唐代宗时,时局艰难,藩镇割据,又特召李泌出山,命他为相,李泌一再固辞,代宗只好在宫中另筑一书院,使李泌居住,军国重事无不咨商,李泌又成了实际上的宰相。后来当时局好转后,李泌又辞归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