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蕾第二次被吓到,她说面对我的突然状况,快要习以为常了。她拿出药水,那样小心翼翼的涂在我膝盖上,药水是冰冷的,毫无温度,仿佛我的心,被冻僵了,彻底麻痹。孙蕾并没欠我什么,却一直帮我,只是因为几年前,经过一条小巷,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我壮着胆吓歹徒,说报了警,把两个男人从夜色深深的巷子里恫吓出来。那是第一次见到孙蕾,她出乎意料没有哭,反而朝我伸手开玩笑:谢谢你救了我一辈子。
之后,双方互留下电话,得知我找工作,她介绍我去她所在的公司上班。其实,我们之间的交情,一直都是这样,有事就联系,没事就搁在一旁,淡淡的,似有如无。
她一直没问我为什么会受伤,可是仿佛很懂。门铃“叮当”一响,她跑过去开门,来人在问:“容贝在吗?”
她点头。
那人进了屋,看到我时,叫了声“容贝。”
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只觉是梦,可是他就站在我面前,他在叫我。我发狠揪了下自己大腿,会疼,不是梦。
孙蕾笑了笑:“你们聊,我先去厨房。”
他等她走了,才慢慢又叫了声“容贝。”他双手插在裤兜,笑容浮上脸,他说:“你不是说可以替我生个孩子?”他声音渐低了下去,“如果你愿意,那么跟我回家。”
我仿佛是耳背了,这一字字非常艰难的在大脑拼凑,好不容易拼成一段完整的句子。我在笑,但心里却是平静:“如果把我领回家,我一定会破坏你跟安雅。”我吃力地盯着他的脸,脑袋一片混沌:“我是坏女人,这改变不了。”
他怔了怔,突然就笑,他说:“安雅不是我女朋友。”他说的轻松,“只不过是我分居两年认识的女性朋友。”
这么说,我被骗了?那个面容姣好的安雅,比我好看一倍的女人,不是他女朋友?
我怀疑地问:“真的?”
他微笑:“真的。”他说,“你可以尽全力破坏我跟她。”他朝我伸出手,仿佛结婚那天,漫天的鲜花灿烂,他光洁饱满,笑容可掬地朝我伸出手,承诺一定会让我幸福。我迟钝地将手伸向他,指尖触碰的倏那,突然感觉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