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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另类”帝王(6)

对于废掉自己的杨勇也听到了许多的议论,杨勇也有耳闻,虽然忧惧可又拿不出什么办法来,后来,他竟然愚蠢地去找巫师。杨勇按巫师的要求,在后花园内修了一个庶人村,房屋低矮,并且十分的简陋,自己常住里面,用草垫子当褥子,穿着粗布的衣服,俨然是个穷百姓,幻想以此来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就是因为这样使隋文帝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虽然有意废掉太子,但总是不肯轻易下决心。此番听说太子如此,就想再给太子一个机会,再考虑一次。于是,隋文帝下令召见太子,杨广的同党杨素唯恐隋文帝与太子重归于好,就想出一条毒计来,他亲自站在宫门,当见到太子进宫,故意激怒他。直到杨勇真的发火了,杨素才答应进宫禀报皇上,杨素进宫后对隋文帝说:“为臣在宫门见到太子怒容满面,恳请皇上谨防有变。”

听到这样的话,隋文帝感到杨勇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开皇二十年冬十月,杨坚终于下诏,废黜杨勇,将杨勇监禁在东宫,交付杨广旷工管。杨勇被关押后,一再请求面见父皇,结果均被杨广阻止,未能如愿。

杨广做了皇太子,迫不及待地想当皇帝。

过了四年的时间,杨坚罹病,在仁寿宫休养。杨广急不可待地写信给亲信杨素,问他如何料理杨坚的后事。杨素的回信错送给杨坚,杨坚大怒。杨坚喜爱的宣华夫人陈氏入侍,杨广见了美貌的宣华夫人,不由得欲火烧身,兽性大发,企图逼奸她。杨坚得知大怒,骂道:“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他对身边的侍臣柳述等人说:“速召我儿!”柳述等以为是叫杨广,杨坚连呼:“勇也!”柳述等人便出去起草诏书,召被囚禁的杨勇前来。

风云突变,杨广惊慌失措,经与心腹密谋,他派爪牙宇文述,郭衍率东宫卫士包围仁寿宫,撤换杨坚的卫士,把服侍杨坚的宫人全部赶走。一个仁寿宫就剩下了杨坚一人。

过了不久,杨坚逝世,享年才六十四岁。

至于杨坚的死,《隋书·高祖纪》没有明言是怎样死的,后人根据杨广采取行动后杨坚猝死,怀疑他是被杨广杀死的。

杨坚的庙号为“高祖”,谥号是“文皇帝”,故史称“隋文帝”。

(第三节)艺术帝王

赵佶的机缘

赵佶能做上皇位,是很有些机缘的。

宋哲宗有两个皇后,一个是孟皇后,但夫妇二人琴瑟不调,孟皇后后来被废黜,出居瑶华宫,号华阳教主、玉清妙静仙师。她生有女儿,没有儿子。第二个皇后是刘氏,她生得绰约多姿,艳冠后庭,且又多才多艺,甚得哲宗宠幸,由美人、婕妤进位贤妃,孟后既废,刘氏得以顺理成章入主中宫。她生有一子二女,但儿子赵茂出生三月便告夭折,刘氏哭得死去活来,毕竟于事无补。哲宗在悲痛之余,还存有一线希望:自己风华正茂,何愁没有子嗣?然而儿子还在虚无缥缈之中,他自己却撒手去了。

天子没有后传之子,这就与其他人关系疏远,不能托付神器。嗣君只能在哲宗的兄弟中遴选了。神宗共有十四子,哲宗行六,在哲宗崩逝之前,长子佾、次于仅、三子俊、四子伸、五子侗、七子价、八子倜、十子伟均享寿不永,短命夭亡。余下的是九子必、十一子佶、十二子俣、十三子似、十四子思。这五人都垂涎帝位,其中活动最积极的是哲宗的异母兄弟赵佶。

朱皇后是哲宗的生母,她出身微贱,父亲崔杰早逝,母亲改嫁朱姓,她也跟着姓朱,熙宁初年入宫为御侍,不久进位才人、婕妤,生下哲宗与楚王赵似,进位德妃。哲宗由藩王入承大统,朱氏母以子贵,被尊为皇太妃,舆盖、仗卫、冠服与皇后相同。公元1102年薨逝,享年五十一岁。赵佶的生母是陈皇后,她与哲宗之母均是开封人。陈氏自幼聪颖庄重,艳若桃李,选入掖庭为御侍,生下赵佶后,进位为美人。神宗崩逝,她居住于陵殿之侧,因哀伤过甚,形销骨立,左右捧粥、药劝食,她挥之即去,说:“得早侍先帝,愿足矣!”未几,便香消玉殒,年仅三十有二。也许是哲宗与赵佶的外祖父家都是开封人,因而灵犀相通,在诸弟中独与赵佶手足情笃,在以后的登基的路上为他铺平了一条宽广的大道。

赵佶出生在公元1082年10月10日。据说在他降生之前,神宗到秘书省观看那里度藏的李后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而徽宗生。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这种天与神授的迷信传说,自然不足凭信,但从宋徽宗身上,我们也的确看到了李后主的影子。公元1083年,刚满一岁的赵佶便被神宗封为镇宁军节度使、宁国公,哲宗即位,晋封遂宁郡王。公元1096年以平江、镇江军节度使的身份封为端王;公元1098年,加封为司空,改昭德、彰信军节度。赵佶从小便岐嶷非凡,到做藩王时,更加风流倜傥,举止与那些喜欢声色狗马的弟兄们迥然不同。“国朝诸王弟多嗜富贵,独祜陵(即徽宗)在藩时玩好不凡,所事者惟笔研、丹青、图史、射御而已。当绍圣、元符间,年始十六七,于是盛名圣誉布在人间,识者已疑其当璧矣。”他又与驸马都尉王诜、宗室赵令穰往来,二人都善于丹青,作画清丽,令穰又擅长书法,受他二人的熏陶,赵佶的书法、绘画、诗歌都独步一时,在我国文化史上留下了深刻影响。关于他的文采下文详细介绍。

赵佶在朝中的名誉很是要好,所以在哲宗心中,赵佶的形象骤然升高了许多。哲宗即位后,因皇嗣未立,心中郁郁不乐,一日,他派宦官去泰州天庆观问一个被称为徐神翁的人,让他推算休咎,看看将来何人入继大统。徐神翁推算片刻,未发一言,只在一个纸片上写了“吉人”二字,交付来人带回。来人询问再王,徐神翁只是摇头不答,宦官无奈,只得怏怏登程,将纸片交给哲宗。哲宗召集群臣观看,一个个如坠说五里雾中,没有人能做出解释。其实,“吉人”二字合书便是“佶”字,这预示着赵佶有朝一日要君临天下,徐神翁之所以三缄其口,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元符年间哲宗常在殿廷上会见群臣,看班舍人必定手持笏板巡视班列,遇到没有拿好笏板或站立不按规矩者,便大声说:“端笏立”,意即立朝时要拿好笏板,以示对君王的尊重,因赵佶被封为端王,因而“端笏立”三字就意味着端王持笏被立为帝王了。后来哲宗崩逝。赵佶果然由端王进位天子,“端笏立”三字竟然应验了。哲宗朝曾创建一堂,令群臣进拟堂名,那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学士纷纷献名,怎奈皆不中哲宗之意,哲宗搜索枯肠,拟名为“迎端”,意谓迎事端而治之,却应了迎端王人继大统的符谶,未几赵佶即登了九五之尊,可见一饮一啄,皆是天意。这几则记载近于荒唐,很可能出自无聊文人的手笔,他们极力阿谀奉承徽宗,以求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赵佶的行踪已被他们所关注并且开始引起了朝野的注意。

一时间,赵佶成了鼎鼎有名的人士,好多人都来奉承他。他在藩邸时,有一个管家叫杨震,此人勤勉谨慎,忠心耿耿。一次,有双鹤降于端王府第。鹤降于庭、千古以来都被视为难得的祥瑞,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庆贺,杨震怕传出去引起哲宗猜忌,便把那些人赶走说:“是鹳非鹤!”又有一日,“芝生于寝阁,左右复称庆,震急刈去曰:‘是菌非芝。’由此信任弥笃。”这一连串的祥瑞异兆,使得端王赵佶神魂颠倒,便自命不凡,觊觎起天子宝位来了。终于有一天,赵佶按捺不住,叫来一个手下人吩咐说:“你可持我的生辰八字到大相国寺去,等开门时进去,每一个卦摊前都推算一遍,询问吉凶祸福,但只准说为你自己算命,不要说出我来。”那人奉命而去,在每一个卦摊前盘桓逗留,询问吉凶祸福,但那些卖卜者都信口胡诌,所说都不合。最后才见一人,衣衫褴褛,一副穷困之相,坐在卦摊之后。来人询问姓名,卖卜者回答说:“浙人陈彦。”来人敷衍勉励了一番,拿出赵佶的八字让他看。陈彦端详良久说:“足下真会开玩笑,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这是帝王的生辰八字,你又何必来捉弄我,戏弄于我呢?”这真是石破天惊,陈彦不慌不忙,便道破了底细,不知是出于巧合,还是陈彦真的神机妙算,来人惶惑不已,口张而复合,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怕陈彦看破行藏,一溜烟跑回了端王府,不敢向任何人泄露。第二天,把情况汇报给了赵佶。赵佶沉思片刻,对他说:“等相国寺开门以后,你再去一趟,见见那个卖卜之人,就说是我的生辰八字,不必再隐瞒。”那人奉命再见陈彦,将赵佶的话复述了一遍,陈彦叹息良久,对来人说:“汝归可白王:王,天子命也,愿自爱。”隔了一年,陈彦的话果然应验,赵佶顺利即位,当上了天子。陈彦跟着官运亨通,位至节度使,成了炙手可热的权贵。也许是陈彦卖卜给赵佶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即位以后,仍乐此不疲。宣和年间,一个叫谢石的人,从成都来到京师,以拆字言人祸福,来人只须随意书写一字,谢石便能拆开分析,没有不被言中的,因而名闻京师。徽宗怦然心动,随手写了一个“朝”字,派一名宦官持字前往。谢石见字便端详宦官说:“此字并非公公所写,我干此营生,只能据字而言。我发迹变泰在于此字,贬谪远行也在于此字,但不敢直言。”宦官愕然片刻说:“只要言之有据,但说无妨。”谢石以手加额说,“朝”字拆开来看,即为十月十日四字,不是这一天生的人,谁会写这个朝字呢?十月十日乃徽宗诞辰,京城尽人皆知,谢石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宦官马上回奏徽宗。次日徽宗把谢石召至宫廷,“令左右及官嫔书字示之,皆据字论说祸福,俱有精理,锡赉甚厚,并与补承信郎。缘此四方来求相者,其门如市。”还有一次,徽宗书一“问”字,派一名官员交给谢石,谢石在“问”字旁秘密批字,缄封后交给那位官员,嘱咐到家后方可启封。官员交付徽宗,徽宗打开看时,上面写道:“左为君,右为君,圣人万岁。”徽宗惊讶不已。这些话都是以后的后话了。

哲宗在病重的时候,军国大权都掌握在神宗正宫的皇后手中。向皇后是河内(河南沁阳)人,真宗朝名相向敏中的曾孙女。公元1066年(治平三年)三月,神宗任颍王时,娶向氏为妻,封安国夫人,神宗即为,立向氏为皇后,伉俪情好弥笃。公元1085年(元丰八年)三月,38岁的神宗崩于福宁殿,向皇后与神宗生母宣仁圣烈高皇后定策立赵煦为帝,是为哲宗。哲宗立,尊向皇后为皇太后。宣仁皇后命人修葺庆寿故宫给高皇后居住,但庆寿宫在宣仁皇后居住的东面,按照常规,东方为上,向皇后推辞说:“哪里有婆婆居住西边而媳妇居住东边的道理,那样岂不乱了上下之分!”坚持不肯居住。哲宗准备挑选皇后,同时为诸弟娶妇,向太后敕令向氏女子勿侧身其间,不必汲汲于富贵。族党中有求官者,也一概拒之门外,不肯通融,所以在众多人的心中,向太后是一个正直而不徇私情的贤淑女人。赵佶知道,要想平步青云,从一名普通藩王成为大权在握的天子,最关键的一步是打通向太后的关节,只要她肯援引,就有成功的把握。于是赵佶曲意逢迎,施展出浑身解数,讨取向太后的欢心,甚至不惜降尊纡贵,着意笼络向太后身边的侍从,让他们在太后面前为自己说项。久而久之,宫廷中上上下下都一致称赞赵佶仁义孝悌,又风流蕴藉,不同凡响,向太后也受到了蛊惑,对赵佶刮目相看,认为他贤于其他请王,对他特别的爱戴。朝野间纷纷传说,只要哲宗不反悔,不反对,那么继位者便非端王莫属了。

昏君奸臣、丰亨豫大

向太后和宣仁高太后一样是变法的反对派人物,在她刚听政的时候,就提拔韩琦的儿子韩忠彦当宰相,追复文彦博、司马光等三十余人的官职,复瑶华宫废后孟氏为元祜皇后,陈瑾、邹浩等反对派的一些干将相继被引入了宫内。而章惇、蔡卞等人却陆续遭到贬逐,只有曾布因跟得比较紧,变得快而升为右相。反对派的势力稍有回升。

赵佶对于向太后的这些布置起初的时候还是言听计从的,他这么做的意图一方面不仅出于对向太后的感激,另外的一重要的方面就是他需要取得各政治派的广泛支持,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向太后在听政六个月之后就还政引退了,此时的赵舍则继续调和两派,改元建中靖国,意思是要“中和立政”,“调一天下”。而且为了要改变一下自己轻佻浮浪的名声,在生活方面也做了一些相应的改变,开始以尚俭戒奢的姿态来生活,不但如此,他还把百姓王怀献给他的玉器还给了他,还赶跑自己在内苑豢养的珍禽异兽。元符三年三月,还因即将出现日食下诏求直言,表示要虚心纳谏,俨然有一副励精图治的样子。

然而,对于赵佶来说,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地位的变化不但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的性格,反而为赵佶个人欲望的无限膨胀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他好大喜功,好奇喜异,自诩“道德方今喜造兴”,觉着只有锐意改作的熙丰新法才合自己的口味,那种恪守祖宗之法的论调岂能与他的圣虑合拍?他在亲自书写的《御制泰陵(哲宗)挽章》中就明确地表示要“同绍裕陵(神宗)”,要和哥哥一样继承父亲的事业,并认为这是孝悌之本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向太后死后,赵佶的“绍述”意向更加明朗。不久以后,大奸臣蔡京被召回到朝廷之后,认命他为翰林学士承旨,从此以后,昏君和奸臣两个人合伙导演的一幕幕丑剧粉墨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