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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另类”帝王(7)

蔡京(1047~1126),字元长,他踏入官场之时,王安石变法正在兴起并在不断地扩大,他凭借着弟弟蔡卞是王安石女婿的关系,于是就和变法派挂上了钩。在元祜更化期间,他又摇身一晃,瞬间换了副嘴脸,成为司马光废新法的急先锋,司马光废免役法,复差役法,限各主管官员在五天内办妥,很多人因时间紧迫而犯难,唯独蔡京在所辖开封府内如期完成,他跑去向司马光报功,高兴得司马光拍着他的肩膀说:“使人人奉法如君,何不可行之有?”绍圣年间,他又向后转,巴结章惇,再次成了变法派的干将。徽宗即位之初,他因与曾布争权相忌,又遭到御史谏官的弹劾,被贬杭州。不久之后,赵佶的亲信宦官童贯也来到了杭州。童贯本是神宗时的大宦官李宪的家奴,但是后来被阉入宫,此人有个本事,即极善揣摸皇帝的心思,常常是皇帝一动念头,他就已献媚顺承。如此乖巧的奴才使赵佶很喜欢,很快把他引以为心腹。这次他来的目的主要是为赵佶访求书画厅巧之物而来的,蔡京碰上了赵佶身边的这么一个大红人,怎么会放过巴结附会的大好良机呢?一连几个月,两人形影相随,不分昼夜。蔡京本人也擅长书画,据说其书法字势豪健、痛快,自成一宗,赵佶对他的作品早就十分看重,在藩邸时,曾以二万钱的高价收买过蔡京为二个小吏书写的团扇,即位后又宝藏深宫。蔡京这下可有了讨好赵佶的本钱,不断地让童贯把所画屏障扇带送到赵佶面前,而且每次总少不了捎上些美言。蔡京的党羽大学博士范致虚、左阶道录徐知常又在元符刘皇后处说蔡京的好话,刘皇后记着蔡京的恩德自然乐于向赵佶转述他的话。在宫妾、宦官众口一词的夸赞声中,赵佶更有意想用蔡京了,正好此时曾布与韩忠彦争权,不得已欲引蔡京相助,遂召他入朝。

蔡京进宫之后,首先的建议就是重修神宗朝的历史,为变法张本;恢复绍圣年间根究元祜大臣罪状的安惇、蹇序辰的名誉,为绍圣翻案。赵佶对他的这种做法很是赞赏。“绍述”之举紧锣密鼓地准备开了。蔡京的好友起居郎邓洵武乘机对赵佶说:“陛下乃神宗之子,现任宰相韩忠彦是韩琦之子。神宗行新法以利民,韩琦反对。而今韩忠彦变更神宗法度,这是他作为臣子尚能绍述其父之志,两陛下贵为天子反倒不能绍述了。陛下真想继承父志,非用蔡京不可。”他还仿照《史记年表》的体例,作了幅《爱莫助之图》献上,图分左右,以能绍述者居于左,以不欲绍述者居于右,“左派”只有蔡京等五六个人,而举朝辅相公卿全成了“右派”。赵佶重用蔡京之意遂决。

1102年,赵佶改元“崇宁”,即崇尚熙宁之意,正式打出了绍述的招牌。不久,韩忠彦罢相,曾布也被蔡京排挤出朝。七月,赵佶任命蔡京为宰相,当天,赵佶召蔡京赐坐于延和殿,对他说:“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之,两遭变更,国是未定,朕欲继承父兄之志,卿有何见教?”蔡京顿首说:“敢不尽死?”

赵佶和蔡京标榜“事事绍述熙丰”,其实行新法根本为是为了利民,他们只不过是把新政当做一根大棒,用这来打击那些对他们不阿谀奉承、不狼狈为奸的人。蔡京把司马光、吕公著等一百二十人称为“奸党”,请赵佶亲笔书写刻石立碑于端礼门,蔡京又请赵佶下诏,籍记元符末日食求言章疏中论及熙宁、绍圣之政者,由中书省甄别为正、邪两种,凡赞扬熙宁、绍圣之政的列为“正等”,悉加旌擢;反之列为“邪等”,降责有差。以后接连颁布诏令,禁止党人子弟、元符末上书邪等人到京师;以元祜学术聚徒讲学者,一旦发现,必罚无赦:“党人”的著作,如范祖禹的《唐鉴》、苏洵、苏轼、苏辙、黄庭坚、秦观等人的文集,也陆续毁版焚烧,禁止流传;甚至禁止皇家宗室与“奸党”子孙及其亲戚联姻,已定婚未行礼者解除婚约。元祐孟皇后也再次废居瑶华宫。

赵佶为什么会这么的支持蔡京的做法呢?他之所以会支持蔡京对把地派和变法派进行全面的打击,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两个派当中有那些不知道察言观色的人,他们不懂得拍马奉迎他,得罪过他。变法派的首领章悼反对他即位,他自然不能相容;反对派的人们也是常对他的过失絮絮叨叨、犯颜直谏的,像他在内苑豢养了一些珍禽异兽,左司谏江公望就极力说这不是刚即位的君主所应该做的,弄得赵佶很不好意思,对他说:“已经将它们放跑了。”只有一只白鹇,因为养的时间长,怀念故主,赵佶用柱杖赶它,它仍不肯离去,赵佶就把江公望的姓名刻在柱杖上赶个不停。尽管他在初政之时不得不这样做,内心却是很不情愿的。那个曾经一度代替蔡京任相的张商英虽然也极善投机,却没摸准赵佶的心思,他劝赵佶节华奢、省土木,弄得赵佶对他很是厌烦,当时宫中正建兴平楼,赵佶吩咐主持工程的官员一看见张商英就让工匠躲起来,等他走过去之后接着干。结果,碍手碍脚的张商英很快就被赶出朝廷,连名字也打入了“元祜党”的行列。相比之下,蔡京就很讨人喜欢,有一次,赵佶在宫中大摆宴席,拿出玉盏、玉卮等贵重酒器说:“朕想用此吃酒,只怕被人说太奢华。”蔡京说:“臣当年出使契丹时,他们曾举着玉盘盏向我夸耀,说南朝无此物。今用之为陛下祝寿,正是合乎礼仪的。”赵佶说:“先帝想筑一个数尺小台,就有不少反对的,朕深党人言可畏。这几件东西已置办好久了,假若被人议论,朕难以辩白。”蔡京说:“事若合理,多言不足畏。陛下应享天下之奉,玉食万方,区区玉器,何足计较!”听蔡公说的这些话当然要比江公望、张商英的讽谏舒服多了。

赵佶衡量官员是否好坏的原则只有一条,那就是看他的言行是否顺承符合他自己的意思。尽管有的时候他也会对自己的手下人的忠心有过例外的理解,觉着不一定只说好话的人一定就是忠臣。大观元年,都水使者赵霖从黄河中捕得一只长有两个头的乌龟,献给赵佶说是祥瑞之物。蔡京说:“这正是齐小白所说的‘象罔’,见之可以成就霸业。”资政殿学土郑居中唱反调说:“头岂能有二!别人看了都觉害怕,只有蔡京称庆,其心真不可测。”赵佶命人将龟抛弃,说是“居中爱我”,遂提拔郑居中为同知枢密院事。对于他来说,还是好话听起来心里边舒服,蔡京为什么会受到他的极力宠信,就是因为蔡京会说话,会顺着他的意愿办事。赵佶在位二十六年,蔡京任相二十四年,中间虽曾三次被罢,但旋罢即复,表明赵佶离不开这个马屁精。蔡京的长子蔡攸,也是靠着这点得到赵佶赏识的。蔡攸早年在裁造院供职,当时赵佶还是王爷,每次退朝,都在途中碰见蔡攸前去上班,每到这时,蔡攸总要下马恭敬地站到路旁。赵佶很是喜欢,即位后宠爱尤加,后来其势力竟超过了蔡京。赵佶倚为股肱的童贯、王黼、朱勔、梁师成等人无一不是极善谀媚的奸佞之徒。

赵佶虽然喜欢听好话,但是他却是一个昏而不庸的皇帝,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很宠信那些奸臣,但是最高决策权还是一直牢牢都控制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手中的。在这个方面,他确实继承并极度扩大了神宗皇帝管理朝政的一些办法,最突出的就是天下之事,无论巨细,全得秉承他的“御笔手诏”处理。原先负责讨论、起草诏令的中书门下、翰林学士被他一脚踢开。蔡京等贵威近臣要想办什么事情或于求恩泽,也全得先请赵佶亲笔书写,然后颁布执行。有的时候赵佶自己忙不过来,就让宦官杨球代笔,号曰“书杨”。对“御笔手诏”,百官有司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否则便是“违制”,要受到严惩。政和以后,就连皇宫大内的事务他也要亲自过问,经常像太祖皇帝一样骑马到各司务巡视。赵佶在各个方面都力图显示天子的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甚至禁止士庶百姓用龙、天、王、君、帝、圣、上、主、皇等字起名字。在当时各行各业中都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如下棋的刘仲甫、晋士明,弹琴的借梵如、弹琵琶的刘继安、舞蹈的雷中庆、吹笛的孟水清等人,其技艺都属前无古人,闻名天下。只有丹青、绘画因为赵佶自以为独擅其神逸,把天下的妙手都召入宫内使唤,代其染写,成了十足的御用工具,所以当时的画家极少名气很大的。“太平无事多欢乐”,这正是赵佶的人生哲学,再加上蔡京、蔡攸父子俩,一个说:“陛下当享天下之奉。”一个说:“皇帝应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蹉跎,韶华易失,何苦操劳忧勤,自寻烦恼?”赵佶更觉着应该及时行乐的好。

赵佶擅长书画,砚墨自然是少不了的。在他贮藏文房四宝的大观库中,光端砚就有三千余枚,著名墨工张滋制的墨不下十万斤。大观年间,他命广东转运司给他监制端溪石砚,收括了两广头子钱上千万贯,每天役使五十名工匠,采得上等砚石九千枚,赊把三千枚封于大观库外,留三千枚自己平常使用,另三千枚分赐诸王近臣。他是行家,知道物以稀为贵,为了让这批砚石在后世独享盛名,他下令封闭端溪岩穴,严禁开采。

他和一般附庸风雅、徒有虚名的收藏家不相同,赵佶倒是很能对古书画、彝器潜心研究一番的。为了能够很好的保存,他总是把收集到手的书法名画大多都重新装裱,亲自为之题写标签。在他装裱的时候,都会有一定格式,后世称为“宣和装”,至今还可见到。他命人将历代著名书法家、画家的资料加以记录整理,并附上宫中所藏的各家作品的目录,编成《宣和书谱》和《宣和画谱》,为后世留下了美术史研究的珍贵史籍。赵佶还对所藏古彝器进行考证、鉴定,亲自编撰了《宣和殿博古图》。

享尽了人间神仙的乐趣,赵佶又想尝尝天上神仙的滋味,于是一系列鬼戏接连导演出台。

沉溺道教、宠信方士

宋代崇泰道教,滥觞于太宗,盛于真宗时期。太宗继兄长之位,有“烛影斧声”之说,为了洗刷自己杀兄篡位的嫌疑,平息社会上的舆论,他便编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道教神灵“翊圣”(神名)降显的神话,证明自己入继大统是皇权神授。他即位后封此神为“翊圣将军”,并在终南山修建上清太平宫,命张守真主持其事,凡遇军国大事,都派人前往祭祷。真宗即位之初,虽相信道教,但尚未达到狂热程度,“澶洲之盟”后,宋辽握手言和,息兵止戈,真宗与大臣王旦等想用道教神灵来“镇服四海,夸示夷狄”,于是便有天书、封禅之事出现,这些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是故意让辽国君臣看,制止其南侵之心的。真宗对辅臣说,朕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刚就寝,忽然室中甚为明亮,见一神人头戴星冠,身穿绛衣,告诉朕说,来月三日,宜于正殿建黄篆道场一月;将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真宗即命人认真准备。至期,果见左承天门屋南角有黄帛曳鸱尾上,帛长二支许,缄物如书卷,缠以青缕三道,封处有字隐隐,此即神人斯降之书。真宗不愧是编造天方夜谭的行家里手,他做梦所见与后来发生的事实若合符契,果然发现了神人所降的天书。这个故事妙就妙在天书文字是隐隐约约,似有若无,使你不能不信。以后真宗又修建道观,优待道士,经过真宗的提倡,道教在诸教中获得了特殊的地位。

在徽宗朝权势煊赫的道士,要数王老志、王仔昔、林灵素三人。王老志是濮州人,以孝闻于乡里,幼时曾为伯母吮疽。任转运小吏,持心公平,不受贿赂。后来他在市集上遇见一位乞丐,其人自称钟离先生(传说中的八仙之一),授老志丹药服之,便忽忽如狂,能预知未来之事,以道术知名。“遂弃妻子,结草庐田间,时为人言休咎。”濮州有一士人,饶有舌辩,打算与老志辩论一场,挫挫他的锐气,便前往造访。老志所居之处,四周围以高墙,但开一门如狗窦,士人匐匍而入。“方谈词如云,忽地下旋涡坼,俄已盈尺,中有鳞甲如斗大。先生谓客曰:‘子亟归,稍缓心致奇祸。’士人遽出,行未五里,雷电雨雹倏起,马路局不行。偶得一土室,入避之,望先生庵庐百拜乞命,仅得脱。”此时的王老志已是法术无边,降人福祸于指顾俄顷之间了。老志还能未卜先知,大臣韩粹彦一日偶然相遇老至,老至给他写了“凭取一真语,天官自相寻”十个字,月余之后,粹彦“自工部除礼部侍郎。”翰林学士强渊明在哲宗绍圣年间见过老至,老至在政和年间至京师,授他“四皓明达”4字,渊明懵然不解。及至刘贵妃薨逝,追谥为明达皇后,制书系强渊明起草,方悟出“四皓”乃是赐号。太仆卿王掸荐之于徽宗,召至京师,馆于蔡京府第。徽宗派人询问刘贵妃事,老至答以明达皇后乃上真紫虚元君,虽然已经魂归道山,但老至能够沟通徽宗与她的话语。一次,乔贵妃派人询问老至:“刘贵妃昔日与我私交甚好,如今还思念我吗?”次日,老至即呈给徽宗密书一封,拆开看时,乃前岁中秋节乔、刘二妃侍奉天子时燕好之语,乔贵妃读之大恸,徽宗下诏封他为洞徽先生。士大夫多求他书字以测祸福,其辞若不可晓,后来多能应验,因而门庭若市。蔡京认为,生杀予夺乃天子权柄,缙绅不应从方士处验祸福。老志也恐将来因此罹祸,上奏禁止士大夫书字。老至生活俭朴,每日只餐一顿,且只有汤饼四两,冬夏衣服各一套,如此而已。尽管如此,他的老师还责怪他擅处富贵,老至即请求辞朝归隐,徽宗不允。及至病笃,始许其去。步行而出,归濮后死去,徽宗下诏赐金助葬,赠正义大夫。

老至死后,有—个号称小王先生的。道士王仔息来到京师,馆于蔡京府第。他是豫章洪州人,幼时学儒,后来隐于嵩山,自己扬言遇到神人许逊,得《大洞隐书》,能知道一个人的祸福。蔡京荐于天子,徽宗召见,赐号冲隐处士。有一年大旱,徽宗焦心祷雨,每遣中使持一幅白纸,请求仔昔书写,以便降雨。“一日,中使再持纸至,仔昔忽书一小符,仍札其左云:‘焚符,汤沃而洗之。’中使大惧,不肯受,曰:‘上祷雨,今得此,大谬矣’。仔昔怒曰:‘第持去!’上得之骇异,盖上默祷,为宠嫔赤目者,因一沃而愈。诏封通妙先生。”徽宗有一个心爱妃子因目疾眼红,仔昔能未卜先知,治好徽宗妃子的眼疾,“法力”真是广大!从此之后,“仔昔恩宠浸加,朝臣戚里,夤缘羌通。”中丞王安中看不惯仔昔的行为,上疏说,今后招延山林道术之士,保荐者应担当责任,臣庶不宜与之往还。蔡京亦不喜其所为,上奏说,臣备位辅臣,辅佐大政,而家却养有方士,其行为又怪诞不经,恐不合时宜,徽宗于是徙仔昔于上清宝录宫。仔息建议,九鼎乃是神器,不可藏于外,于是在宫禁中建圆象徽调阁贮藏九鼎。因徽宗常以客礼待他,他便愈来愈倨傲。宝录宫中也有其他道士,仔昔待之如奴仆,又打算让道士都拜他为师,遭到众人嫉恨。不久,林灵素有宠,仔昔越发为人厌弃,共谋让一个叫孙密觉的道土出面告发其种种不法之事,被捕下于开封狱中,旋即瘐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