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神秘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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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贾宝玉是曹雪芹吗

自《红楼梦》问世以来,清朝至今的文人墨客们纷纷寻找现实生活中的“贾宝玉”。那么,《红楼梦》究竟是写谁或谁家的事呢?有的人说“本事出曹使君家”——即写曹雪芹家的事;有人说的是乾隆初年宰相傅恒家的事,等等。在社会上最流行的是:“纳兰性德家事说”、“清世祖与董鄂妃故事说”和曹雪芹“自叙说”。

据赵烈文《能静居笔记》载,“纳兰性德说”出自乾隆皇帝,他曾于咸丰年间谒见宋翔凤时被告知:“曹雪芹《红楼梦》,高庙末年,和涙以呈上,然不知所指。高庙阅而然之,曰:‘此盖为明珠家作也。’后遂以此书为珠遗事。”明珠即纳兰性德之父,高庙即乾隆帝。纳兰性德(1655~1685年),字容若,清初著名词人。清人张维屏在《国朝诗人征略》中说,纳兰性德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其诗善言情,又好言愁”,“《红楼梦》所云,乃其髻龄时事。”俞樾在《小浮梅闲话》中说,性德中举时年15,与“书中所述颇合也”;宝玉痛悼黛玉,纳兰痛悼其妻;容若“披袈裟”,宝玉做和尚。因而他们认为纳兰性德即宝玉的原型。此说不见正史,别无旁证,难以为信。

“清世祖与董鄂妃故事说”,出自王梦阮与沈瓶庵。他们在《红楼梦索隐》中提出,《红楼梦》是“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这个“故事”听来十分离奇:董小宛嫁与如皋人冒辟疆,“雅相爱重”,清兵入关南下,被掠北去,“世祖(顺治皇帝)纳之宫中,宠为专房”,要立她为后,但皇太后“以妃出身贱,持不可”,小宛“不得志,乃怏怏死”。世祖悲痛不已,遂“落发为僧,去之五台山不返”。这段“千古未有之奇事”,乃“《红楼梦》之所由作也”。这里,清世祖又成了贾宝玉的原型。其实,董鄂妃与董小宛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历史人物,“故事”仅为民间传说而已,故此说亦难以令人置信。

从20世纪20年代胡适提出著名的“自叙说”起,曹雪芹即贾宝玉的原型之说极为流行。胡适不赞成纳兰性德、清世祖为宝玉原型的说法,在《红楼梦考证》中充分论述了其“自叙说”。“自叙说”原是红学史上很早就有的话头,清代江顺怡《读红楼梦杂记》所谓“其所谓之人皆阅历之人,其所叙之事皆阅历之事”,“自怨自艾,自忏自悔”,就是典型的例子。倘要追究这种评论发展的最早源头,则脂砚斋评中所谓“实写”,“有是事,有是人”,“实写旧日往事”即是。胡适将历史上的“自叙说”系统化了,他在《红楼梦考证》中认为,《红楼梦》是一部隐去真事的书,是自叙:甄贾两宝玉,即是曹雪芹自己的化身,“故他不怕琐碎,再三再四地描写他家由富贵变成贫穷的情形。”同时,胡适又用“自叙说”来批判蔡元培为代表的索隐派,当时蔡元培先生推断:贾宝玉即“指允脤(康熙帝太子,后被废)”。胡适认为蔡的研究方法是“很牵强的附会”。但因胡适的方法也不那么“科学”,所以蔡元培很不服气,在《石头记索隐》第6版《自序》中与之“商榷”说:“近读胡适之先生《红楼梦考证》,列拙著于‘附会的红学’之中”,“我实不敢承认”,“书中既云真事隐去,并非仅隐去姓名,则不得以书中所叙之事为真”,何以“使宝玉为作者自身之影子”?平心而论,两者都各自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之处。

顾颉刚先生赞同“自叙说”,他批评蔡元培说:“别种小说的影射事情,总是保存他们原有的关系,何以一到《红楼梦》,无关系的就会发生关系了?例如蔡先生考定宝玉为允扔,黛玉为朱竹新。薛宝钗为高士奇,试问允脤和朱竹新有何恋爱的关系?朱竹新与高士奇有何吃醋的关系?”20世纪三四十年代积极主张“自叙说”的尚有俞平伯等人。俞认为,《红楼梦》“原名《石头记》,正是自传的一个铁证”。在《〈红楼梦〉的风格》一书中,俞平伯强调说:“我们有一个最主要的观念,《红楼梦》是作者的自传。”另外,鲁迅先生亦曾认可了“自叙说”。

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曾对清朝文人的“自叙说”提出过驳难,但20世纪20年代后,“自叙说”更为盛行,而真正把“自叙说”发展至最高程度的,却是1953年出版的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在该书《人物考》一章中,周汝昌同志在论述《红楼梦》的。“旧时真本”时,竟然毫不犹豫地考定:“曹雪芹是先娶薛宝钗,后娶史湘云。”他觉得无须区别曹雪芹和贾宝玉的不同了。可以说,周汝昌的“自叙说”比胡适、俞平伯等人更为彻底了。

20世纪60年代。吴世昌《红楼梦探源》对脂砚斋评种种情况加以研究,认为“宝玉”不是雪芹,作者是用了少年时代的曹硕为宝玉的原型。脂砚呼曹寅长女(书中“元春”)为“先姊”,而雪芹为曹寅之孙,则脂砚是雪芹的叔辈,吴世昌再用裕瑞《枣窗闲笔》谓《石头记》抄本卷额“本本有其叔脂砚斋之批语,引其当年事甚确”,又谓“闻其所谓‘宝玉’者,尚系指其叔辈其人,非自己写照也”等语加以佐证,认为脂砚斋乃是曹雪芹的亲叔父。

由于有的说法所依纯系传说,史无旁证,而有的说法如曹雪芹为宝玉原型等等,虽然被很多红学家承认,但终究缺乏有力的证据,因而尽管贾宝玉的原型问题被探讨了一个多世纪,至今却仍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