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认为“国强之强,以得人强”,他认为用人是万事之根本,成大事者必须学会识别和运用人才。曾国藩手下人才辈出,这为他成就丰功伟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而这些都离不开曾国藩的用人智慧。曾国藩的重人、识人、取人、用人之法已成一体,高度体现了一代大师的颖悟和睿智。时至今日,曾国藩的用人智慧仍然具有非常高的借鉴意义!
不拘一格,广收人才
曾氏名言
衡才不拘一格,论事不求苟细,无因寸木朽而弃连抱,无施数罟以失巨鳞。
译文:权衡人才应不拘一格,考虑事情也不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不因一寸的朽蚀就扔掉一根巨木,不因贪图小鱼而放弃大鱼。
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曾国藩对人才的重要性认识得非常透彻,他认为办天下事要用天下才,办的事越大需要的人才就越多。因此,曾国藩广揽人才,诸如李鸿章、左宗棠、薛福成、华蘅芳等皆出其门下。
他还兴幕府,纳英贤。他的幕府号称晚清第一幕府。据不完全统计,曾氏幕府二十多年间召集的幕宾多达四百余人。其人才之盛,无人能比。
在封建时代,人才的选拔、任用很讲究出身、资历。而曾国藩反对以出身、资历衡量人,主张“衡才不拘一格”,不宜“复以资地限之”。他打破资格限制,把具有真才实学而又品德好的人破格提拔、担当重任。他到处搜罗人才,只要看准了的人决不错过;他还嘱咐师友同僚随时推荐各类人才;对于任何前来投奔的人才,他都礼遇有加,盛情款待。
曾国藩初建湘军水师的时候,亲信有彭玉麟、杨载福二人,而请彭玉麟出山则是通过“三顾毛庐”的方式实现的。
彭玉麟是清末的一位传奇人物,年轻时被传为刚直而又多情的“奇男子”,投军之时被称为“不怕死,不要官”的名将。
彭玉麟在十几岁时中了秀才,以后再未赴考。他最初在衡阳绿营副将手下任书记,后又为一富商看守仓库。他有空即读《公瑾水战法》,又最爱画梅,几案箱笼,所处皆满。到曾国藩练湘军那年,彭玉麟已经37岁了,仍是单身汉。
1852年,耒阳地区发生武装暴动。急迫时,守城官募兵无以应。当时彭玉麟仍然在耒阳富商家受雇,当机立断,发主人库存募勇守城。事息,城官保其为绿营把总。彭玉麟一笑置之,并不受赏,被传为士林中少见的英杰。
曾国藩得知彭玉麟的为人处世,尤其是此人熟读《公瑾水战法》,生在蒸水之滨,水性好,跑马射箭、枪法、拳术也都有功底,曾临战之功而不受赏,遂派人请他参加湘军,做水师将领。几次派人去请,彭玉麟也不受命。后曾国藩效仿刘备“三顾毛庐”,亲往彭玉麟的住处相请。曾国藩见这位年近四十的汉子仍然长身玉立、英迈娴雅,十分敬佩,于是温言相劝,多方激励,方请得彭玉麟出山做了水师的一个营官。
杨载福是湖南善化人,祖父、父亲都有战功,父亲为游击官衔。他居住在湘江之滨,水性非常好。他早年入行伍,参加镇压李沅发起义,升为千总。曾国藩办水师,把杨载福自长沙绿营中调为水师营官。
彭玉麟、杨载福入水师,为湘军水师的建设大出其力,成为湘军水师齐名的两个统领。彭、杨等水师营官每日抓紧指挥练习水战。到了1854年,湘军水师终于练成了。
曾国藩在1852年就开始物色人才,罗致幕府。随后随着战事的日益发展,湘军的日益扩大,幕府人物也逐渐多起来。他不拘一格地重用了很多人才。他对容闳的重用就体现了他不拘一格的选人原则。
容闳是一位伟大的爱国志士,广东香山县人,自幼接受西方教育,早年留学美国耶鲁大学,后入美国籍。他极其痛恨清政府的腐朽,强烈地同情太平天国。容闳从美国留学毕业回国后,满怀“西学东渐”以振兴祖国的强烈愿望,于1860年11月来到天京,19日拜会了洪仁,提出请太平天国建立一支良好军队、一个良好政府以及设立银行、学校等七条建议。洪仁对此很感兴趣。但过了几天,他却婉拒了容闳的七条建议。容闳便于12月24日离开了天京。他为自己振兴中国的抱负无处实行而痛心,离开天京后便投身商贸活动。
李善兰、华蘅芳、徐寿等人都向曾国藩举荐过容闳。曾国藩接连三次发出邀请。36岁的容闳初次登上总督衙署大门次日,便受到了曾国藩的接见。曾国藩并没有怪罪他对洪仁提出的七项建议。相反,曾国藩在了解容闳的经历和学识以后,认为他确是个既了解西方又有胆识的人才。在问及当前对中国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从何处着手的问题时,容闳答以莫过于仿照洋人建机器厂,尤需先办制造工作母机的工厂。曾国藩十分赞许,及时拨发巨款,委派他赴欧美采购机器。
多年来一直在异国他乡做着中国富强之梦的容闳,受命之日,十分感奋。一年后,他从美国采购来的机器就安装在当时中国最大的军事企业——江南机器制造局中,为发展中国的资本主义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面对紊乱的纲纪、日益严重的社会危机,曾国藩认为,导致晚清社会危机的主要原因在于吏治的腐败,吏治的败坏又在于人才的缺乏。曾国藩认为“国家之强,以得人为强”,他非常重视人才,在多年的仕途生涯中,将选拔、培养人才作为自己的首要工作。
为了广泛网罗人才,曾国藩提倡互相引荐。他向新任安徽巡抚江忠源推荐安徽士绅、官员11人,向湖南巡抚骆秉章推荐成名标、陈鉴源等人。他也经常要求别人向自己推荐人才。曾国藩与人谈话、通信,总是殷勤地询问其地、其军是否有人才,一旦发现,就千方百计调到自己身边。他幕府中的不少幕僚都是通过朋友或幕僚推荐的。
自古以来,任何领导者要取得成功,都必须善于发现人才、网罗人才。
《花花公子》杂志总裁海夫纳精明果断、擅长授权,并且非常善于博采众长。很多人认为海夫纳是幸运的,因为她继承了老海夫纳的事业。但是,事实上,1982年海夫纳接手的是一家困难重重的公司,每年亏损高达5000万美元;《花花公子》杂志也已经与时代脱节。
作为一名精明的管理者,海夫纳在刚接手《花花公子》杂志时,并不像一般人那样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的才能,而是寻求了很多人才。
海夫纳说:“聪明的人才永远都不嫌多。”海夫纳设立了“总经理”一职,重用一位非常有能力的财务主管。
那时,海夫纳对巴菲特的业绩早有耳闻。海夫纳知道巴菲特是一位投资奇才,擅长发掘有价值的特许权,然后进行长期开发,便提出在他到芝加哥、纽约或洛杉矶时,请他吃午餐。
没过多久,巴菲特就给海夫纳回信说,他很少去那些大都市,但如果海夫纳造访奥马哈,他倒很乐意碰面。还说新年期间他与自己的家人会到圣地亚哥的加州海滨去度假,顺便也欢迎海夫纳来访。于是,海夫纳刻意赶到加州,与他谈了一个下午,获益良多。后来,海夫纳又两度亲往奥马哈。谈话的结果就是巴菲特同意做海夫纳安排的财务主管角色。
世界上的资源有很多种,但随着时世的发展变化或消失不见,或被替代淘汰。而人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永久性的可再生资源。对于领导者而言,拥有人才甚至比拥有核武器具有更重要的战略意义!
德才兼备,以德为先
曾氏名言
余谓德与才,不可偏重……德而无才以辅之,则近于愚人;才而无德以主之,则近于小人……二者既不可兼,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毋宁无才而近于愚人。自修之方、观人之术,皆以此为衡矣。
译文:我觉得才与德,两者不可偏废……一个人有德而无才,就与愚笨之人相近;一个人有才而没有德,则与小人一样……既然两者不可兼得,那么与其没有品德而归于小人,还不如没有才能而归为愚人。自我修养的方法、识人的方法,都可以以此入手。
曾国藩一生经历无数风雨,深知在用人上,德才两项有一项就已经不容易了,而要两者兼得就更难了。但这并未动摇他对德才兼备、更重德操的人才标准的信念。
他曾经在笔记中写道:“我认为德与才不可偏重……有德而无才,则近于愚人;有才而无德,则近于小人。二者既不可兼,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毋宁无才而近于愚人。自修之方、观人之术,皆以此为衡可矣。”基于对德与才的关系、德才孰重孰轻的这种认识,曾国藩要求在品质纯朴的人中挑选人才,对那些花言巧语、华而不实的人深恶痛绝。
湘军水师将领杨载福、彭玉麟二人都富有军事才能,一个是“智胆超群、秉性忠直”,又“口不言功”,一个是“任事勇敢,励志清苦,实有烈士之风”,都很符合曾国藩对“德”的要求,所以曾国藩把他们从无名之辈提拔到统领水师的高位上。而他们二人后来在建立、发展湘军水师,指挥湘军水师作战上,确实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曾国藩在用人方面尤其强调分辨良莠。他提醒曾国荃用人不要操之过急。
当时,亲戚朋友来曾氏营中求职的很多,曾国藩怕曾国荃滥收滥用,就劝他说,善于预见国运的人,一看国家在位的都是贤良臣子就知道国运会兴盛。相反,若当官的都是一些办事拖拉的人,就说明朝廷有危机快改朝换代了。所以,既广求人才又要加以辨别和筛选,才是选择人才的正确方式。
曾国藩把人才分为两类:一种官气较多,一种乡气较多。他说:
“官气多者好讲资格,好问样子,但凡遇事,但凭书办家人之口说出,不能身到、心到、口到、眼到,尤不能苦下身段去体察一番。乡气多者好逞才能,好出新样,行事则知己不如人,语言则顾前不顾后。其失也一事未成,物议先腾。”无疑,有官气或乡气的人都有明显的缺点。但是二者相比起来,曾国藩更厌恶前者。他提倡所选的人要做到心到、手到、耳到、眼到,有勇气又能吃苦,质地纯朴、行事踏实,没有官气也不打妄言。塔齐布就是这样一个人。
塔齐布是湘军中有名的悍将,本是旗人。刚开始时,塔齐布只是个绿营守备一样的小官,后来升为参将,与湘军一起操练。曾国藩操练湘军时,在军场上常见到他,且见他次次都特别早来到练兵场,“执旗指挥,虽甚雨,矗立去惰容”。曾国藩仿效戚继光的练兵方法,每次检阅步兵,都看见塔齐布身穿短衣、腿插短刀站在一旁等候检阅,身上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曾国藩观察后,觉得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曾国藩将塔齐布传入营中问话,交谈中对塔齐布的见解非常赏识。在后来的了解中,曾国藩发现他治理军队严格认真,并且能很好地团结士兵,因此更加佩服他。但是副将清德无才无能,非常嫉妒塔齐布的才勇,三番两次在提督面前讲他的坏话。提督听信谗言,经常没有理由地羞辱塔齐布。曾国藩听说后,上疏弹劾副将,举荐塔齐布,并以身家性命为他担保。果然不出曾国藩所料,他在后来的湘潭大战、岳州、小城口和武昌等湘军恶战中屡建战功。被人称为“湘军初兴第一奇捷”的湘潭大战是湘军性命攸关的一次战役。战事结束,立下大功的塔齐布被提升为提督,原湖南提督被搁置。
塔齐布做了大元帅之后,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仍然非常和蔼地对待兵卒,每到深夜,他便与兵卒谈论家事,说到伤心的地方,便失声痛哭。塔齐布严于治兵,并能与兵卒同甘共苦。一次,德化县令给这位大帅送了一张莞席。塔齐布说:“军士都卧草土,我睡莞席,岂能安睡?”
命令退回。该年底,曾国藩正驻军南昌,塔齐布驻扎九江,隔庐山相望。
由于太平军往来攻袭,两人多日不通音信,曾国藩为此非常焦虑。
除夕前一天,塔齐布攻九江,因寡不敌众,单骑败走乡间,马陷在泥潭里,迷失道路,被一个农民带回家中。次日,各军不见塔齐布回来,都纷纷哭泣起来,曾国藩更是悲痛不已。三更时,农民将塔齐布送回,曾国藩等人立刻光脚出去迎接。他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但是,塔齐布却谈笑自若地说:“饿极了,快拿饭给我吃。”各营官都惊异异常。
这个故事不仅表现了塔齐布的品格,更表现出了曾国藩对人才的重视。由此可知,曾国藩选用人才是非常注重德行的。他认为选的人应该要朴实、不浮华,能吃苦耐劳。他选人、用人的主要标准就是注重操守,而且要求把这种德性操守践履实处!
知人善任,用人为才
曾氏名言
办事不外用人,用人必先知人。
译文:做事情不外是用人,用人之前必须先了解人。
用人恰不恰当,关键在于对人才的把握是否正确。曾国藩知人、识人的能力很高,就连对手石达开也说曾国藩虽不擅长打仗,但在战略谋划和识拔人才方面却几乎没有什么漏洞。
咸丰八年(1858年),曾国藩率湘军收复了九江。这对李鸿章来说,真是一剂强烈的兴奋剂。倒不是因为湘军的这点儿胜利对他有多少鼓舞,而是因为湘军统帅曾国藩同他有师生关系。李鸿章认为他一旦投奔湘军,曾国藩一定会另眼相看,予以重用,于是,便离开了镇江,昼伏夜行,抄近路,避村舍,绕过太平军的营地,赶往九江,投奔曾国藩,希望能够得到曾国藩的重用。
然而,事情并不像李鸿章想象的那么顺利。李鸿章满怀希望地赶到九江后,曾国藩借口军务太忙,没有见他。李鸿章以为曾国藩只是一时忙碌,几天之内一定会召见自己。谁知他闲住了一个月,却没有得到一点儿接见他的消息。他心急火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鸿章得知与自己有同年之谊的陈鼐在曾国藩幕府中。陈鼐也任过翰林院庶吉士,与他又是同僚。于是,李鸿章就请他去试探曾国藩的意图。
既然李鸿章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那曾国藩为什么要如此冷落他呢?这实在令人费解。陈鼐也不明白,便对曾国藩说:“少荃(李鸿章)与老师有门墙之谊。往昔相处,老师对他甚为器重。现在他愿意借助老师之力,在老师门下得到磨炼。老师何以要对他拒之千里呢?”
曾国藩冷冷地回答说:“少荃是翰林,了不起啊!志大才高。我这里的潺潺溪流恐怕承载不了他这样的巨船,他何不回京谋个好差事呢?”陈鼐为李鸿章辩解说:“这些年,少荃经历了许多挫折和磨难,已不同于往年少年意气了。老师不妨收留他,试一试他,再做留与不留的决定。”曾国藩这才会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李鸿章终于进了曾国藩的幕府。
其实,曾国藩并不是不想接纳李鸿章,而是他知道李鸿章心高气傲,如果不磨掉他的锐气,磨圆他的棱角,将不利于他的成长。这大概就是曾国藩培养学生的一番苦心吧。李鸿章进入曾国藩的幕府后,曾国藩果然又对李鸿章的棱角着意进行了打磨,使他的锐气和傲气消磨了大半,最终成为晚清政府继曾国藩之后的一大顶梁柱。
在识人方面,曾国藩总是先通过与人谈话,听对方的陈述,然后给予他一个评语。后来有记载说他从来没有看错过人,甚至某个人能够发达到怎样的程度,都能通过谈话总结出来。
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有人向他推荐了陈兰彬、刘锡鸿两人。这两人颇有文才。曾国藩面见后对人说:“刘生满脸不平之气,恐不保善终。陈生稳重一些,可官至三四品,但不会有大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