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从绽放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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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次出轨(6)

他让人觉得,如果我要他就该去找他,这样做是对的。他跟我聊了一会儿,既热切又温和,既狂放又可靠。他告诉我,他和太太希望彼此得到最大快乐,因此允许彼此拥有个人的一块自由天地。我头晕目眩。尔后,他非常温柔但坚定地说:‘我们上楼去。’说完,他锁上店门,挂上一张‘一小时后返回’的牌子。我毫不犹豫地跟他上了楼。事实上,我非常欣喜。”

一个平常没本事出轨的人,遇见一个比配偶更适合自己的对象,感觉到强大的吸引,这种情况下,也可能不怎么犹豫或愧疚地发生初次婚外情的性行为。

一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在子女念完小学后,又回到大学念书。她的婚姻虽然无趣,但够稳定。在她去上一个久闻其名的历史教授课之前,“我已久闻他是个出色的学者,以为他是个严肃、冷峻的老头儿。

头一天上课,他走进教室,高大、挺拔、活力充沛,还有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我立刻感受到强烈的心灵撞击。他讲课时一再特别注意到我。过了两个星期,我去找他讨论学期报告,没一会儿他就邀我吃午饭。吃了饭,他叫了辆车邀我去河边。当然,这种事我俩平常想都不会想到。

车子刚起动,他就探身吻我。我喘着气说:‘不能在这儿!’当然我是说在不认识的司机面前不要太张扬。于是,我们约好两天后再碰面。”

初次不忠的复杂情感

初次婚外性经验在感情上立即效应往往是五味杂陈。极少有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或只有正面反应,或只有负面反应。大多数人的感受是既正面又负面,或此起彼伏。一向传统的社会舆论认为,婚外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肉体感觉,一完事就立刻凋谢。一些正直善良的社会之人则说,为了区区“短暂而微不足道的快感”而造成配偶痛苦,破坏夫妻之爱,诚为愚蠢行为。但是多数婚姻不忠者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颂扬这种短暂而微不足道的快感,同时对其他较持久的行为也有许多话要说。在初次外遇产生的行为中有一项是不忠者发现自己的确具备一些讨人喜欢的特质。我们的问卷调查对象中有三分之一人坦承,初次外遇的结果带给他们骄傲感,绝大多数表示它使他们比较快乐、年轻、自信,起码有一段时间是如此。我们的采访对象则特别强调这几点。

对某些人而言,初次外遇产生的自尊效应并非因为在性能力或感情能力方面获得特定,而是由于个人胜利带来广泛的信心重生。他们会说出以下类似的话来:“我一直对自己感到泄气,如果我丈夫不要我,那我一定不值得要。可是这件事使情况大为改观,我终究可以赢得男人的好感了,我没有问题。”

“我向自己证明了,即使是个四十五岁的男人,我仍旧可以吸引新欢,这使我在心理上大为振奋。”

“她欣赏我的优点,她看重我,对我百依百顺。这使我头一回觉得自己又是个男人了。”

“初次经验使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一个值得男人注意、值得争取的女人。”

但是就许多人而言,评价和自尊的提升关乎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尤其在性方面。有些人在不良婚姻中失去了性方面的信心,一旦在婚外性关系上发现自己能力恢复,立刻又安心又欣喜。

但是在从未探究过自己的潜能的人身上,往往会出现更为强烈的反应,对他们而言,初次婚外性经验是一盏明灯,令人头昏目眩。

“多年来,我太太总是说‘太晚了’或‘今晚不想’。就算她同意了,也显得意兴阑珊,几乎没有兴奋点。有时候,我们为此争吵,她就说抱歉。可是我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的声音、我的手,甚至我的气味都令她极度兴奋,反应之强烈着实让我吃惊。清早起床找香烟抽,无意间我发现镜中的自己,我说:‘我以你为荣。你真棒!而你却一直不知道。’我抬头走在街上,觉得自己真的还很年轻。”

女人的反应较不易这么强烈,因为在我们的文化中,女人的性能力不像男人这样被视为一种成功。话虽如此,谈到初次外遇的性觉醒,有些女人是这样说的:

“我已经二十七岁,却始终没有任何来电感。之后是这个男人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他是我丈夫的一个客户,对我献足殷勤,我也顺水推舟配合。他绝不是我真正爱的那类人,但令我极度兴奋。他的表现跟我丈夫迥然不同,肉感而又狂野,同时又那么自由而自然。我不停地想:‘我有了感觉,我终究是个正常的女人。’”

对另一些人而言,初次婚外性行为对自尊的效应大部分源自把自己看做是个浪漫的角色,初次外遇重新启动了久未使用的求爱艺术。罗晓的情形正是如此。

罗晓和王茔

罗晓坚称自己的婚姻始终非常幸福,不过它是愉快的而非热情的,规律的而非浪漫的。太太曾雯太冷静、举止高雅又守礼,使他做不出自己一直梦想但从未尝试过的动作。而王茔虽然在才智和教育程度上远不及曾雯,容貌也逊色得多,却能让他做出他想不到的冲动事。他甚至有点鄙视她喜欢在地板上赤足走路,她那种俗气的打扮,但又觉得她的一切难以抗拒。

打从一开始他跟她到深圳之旅就充斥了近乎大逃亡似的行为。他给了她一张机票,叫她在机场的南方航空公司门口等候他。但是当天下午曾雯坚持要和孩子一起送他。临从家里出发前,他佯装想起要打一个紧急电话,匆匆返身回到屋子。他打电话在王茔的BP上,留言叫她务必到机场的咖啡馆等他。到了机场,曾雯见他办了登机手续才离开。她一走出他的视线,他立刻冲进了咖啡馆,找到了困惑不解的王茔。他的解释令对方吃吃笑个不停。他为自己机智周旋于妻子和情妇之间,始终保持那份成熟、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男人气慨而颇为踌躇满志。

王茔沉浸在度假的好心情中,陶醉于头等舱豪华与舒适中,有甘美的饮料、有杜比立体声、座位前每人一台电视机,还有机窗外云影翻滚的奇景。他告诉她,此行的一个客户张藤戈为他们专门准备了游艇。她听了更是开心。

罗晓和王茔都没有过在游艇上旅游的经历,在他们眼中它是个充满异国情调的玩意儿。甲板上一尘不染,起居室铺上豪华地毯,墙壁上挂着仿真油画,船舱典雅高贵。换上休闲衣服,他们来到开敞的后甲板加入张藤戈和他女友的谈天行列。罗晓斜靠在一张长椅上,晚风带着海上的鱼腥味柔柔地吹拂着他的面颊,一杯加士伯下肚,他感到有点晕晕的。王茔穿着合身的短裤和一件齐肚脐的背带衣,两个乳房高高耸起,非常亮眼。她偎倚在罗晓身旁,一边低声吟唱着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一九九八”,张藤戈的女友也和声加入了进来,一个低音,一个高音,煞是好听。多么奇妙的夜晚啊!罗晓,一个英俊、年轻而又机智的当代人,享受着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生活。一切安排似乎都是对得、顺理成章的。

深夜在餐厅里吃完了丰盛的晚餐,他们在甲板上饮红酒,而后互道晚安。到这时,罗晓已毫不犹豫,接下来的事似乎也是对的、自然的。

“我并没有特别的性冲动,有的只是一种舒畅的兴奋感和松弛感。没有担心,没有尴尬,也没有陌生。这才是最奇妙的一点。在这方面,她可以说亢奋又主动。我的感觉非常好。那天晚上,我跟自己、跟整个世界水乳交融,毫无冲突和对立。”

第三种新发现则不仅包括性能力和浪漫,还有深层的情感反应。换言之,是以全方位的情人角色发现自我。以下是两则有这种经验的人所说的话:

“我考虑离开丈夫已有三年时间了,但对自己一直没有把握,我怕面对单身生活,担心整个问题只是我单方面像古人所说的那样‘为赋新诗强说愁’。但是跟我的情人共度周末之后,我明白了一切,倒不是希望嫁给他,而是在那个周末中,我明白了太多自己的感觉,还有我跟他这种人际沟通的能力。因此,我对自己完全刮目相看了,几乎要拥抱自己,也为自己浪漫岁月而哭泣。”

“头一回跟他在一起的情形刺激而又浪漫。四月小雨,秘密幽会。一下午尽情做爱……但是充其量仍只是典型的婚外情。不过隔了几天,我带她一起去出差,次日,我们叫了辆车沿海岸公路兜风。那天天气晴朗,公路下方的太平洋似乎绵延无尽,而这个可爱的女孩就在我身边,温婉而又锺情,跟我那个头脑好、争强好胜又紧张的老婆迥然不同。她紧挨着我,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突然间,我仿佛真的爱上了她,和她在一起我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比较好的人。我明白这才是人生,那几乎是一种神秘的经验。我感觉生趣盎然,真正活着,活在另一个星球上。

发现个人真正的潜能,或是发现一个久经舍弃的理想自我,能因此带来快乐和开阔感,值得加以认真研究。这些效应究竟有多常见?能持续多久?在改变个人生活程度上又有多深?所有这些问题与现代社会中婚姻出轨的意涵息息相关,但是行为科学家们大多忽略了它们。

婚外情心理学家绝大多数脱离不了传统,他们检视的只是那些有精神疾病或对婚姻不满足,或源自不良心理和社会后果的外遇案例。事实上,金赛博士、哀利斯和丘伯都曾指出,有相当多的婚外情源自正常动机,且不具有任何破坏性后果。但即使他们也未再深入探究某些婚外经验对促进自尊和人格成长方面的价值。

孙艺伟和秦玫稚

秦玫稚在外头一整天,回到家,先生韩萧伍正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看报。她的进来并没有引起他丝毫兴趣。秦玫稚反而感到庆幸。

“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回想这一天与艺伟发生的事,重温做爱的每一刻,回味孙艺伟跟我说的每句话。我怕先生仔细打量我,从我脸上看出些端倪来。那天夜里,甚至次日醒来,我仍感到体内热乎乎的,非常敏感,那感觉几乎是一种象征:我整个人都苏醒了。

星期天,我刻意对先生很好,告诉他我已从心情不快中恢复过来。他真好,没有朝其他方面想。他听了我的话很开心。我也高兴;我心情好,希望他也心情好。这两年来我生活得如此苍白,不是他的错,错在我。你任自己内心关闭起来。如今,你整个人又活了!”

孙艺伟在秦玫稚离去后,拿一杯红酒慢慢地饮啜,精疲力尽但沉浸在内观自省中:这就是改变、重生、见到光明的滋味。原来一味了解自己的性格:举止得体、善于克制、理智胜过感情、谨慎胜过大胆、收敛而不狂放,总之,一个典型的索然无味的绅士。但是那天早上,一切都不同了,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是敏锐的,每每忆起那天的自由和狂放,就如同扬弃了旧有的自我。

次晨醒来,回忆就像阳光倾泻一般涌入脑海。整个早上他一直期望她会打电话来,即使他们已说好不做无谓冒险。他一再冲动想找个打电话给她的借口,但按捺住了。他怎么也无法定下心来阅读面前的一本《都市丽人》,于是放下杂志,打电话给一对朋友夫妇,向他们解释太太带孩子出去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想来看看他们。

吃晚饭的时候,他几次都有一种想告诉他们他重生的冲动,但理智阻止了他。他知道他们只会厌恶,不会高兴。在旧环境中当个“崭新”的人,这种经验古怪而又令人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