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云雕共绝尘,柳营高压汉宫春②。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③。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得鹿不由人④。象床宝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⑤。
①五丈原:唐属关中道凤翔府,在今陕西省武功县西南渭水南岸。三国时蜀国诸葛亮伐魏屯兵之处。
②铁马:铁骑,喻强大雄壮的军队。云雕:指画有虎熊和鹰隼的旗帜。绝尘:指行军迅速。柳营:即细柳营,西汉周亚夫屯军之地,在今陕西省临潼县境。这里用来比喻诸葛亮的军营。汉宫:指西汉长安宫殿。高压汉宫春:指诸葛亮屯军五丈原,对长安一带造成极大威胁。
③杀气:战争气氛。关右:函谷关以西之地,即今陕西省中部地区。妖星:指彗星或流星。古人认为若有彗星或流星一类的东西出现,就预示着灾难将临。相传诸葛亮死时,其夜有大星“赤而芒角”坠落在渭水之南(事见《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晋阳秋》)。
④下国:指蜀国。卧龙:指诸葛亮。寤主:劝导君主使其醒悟。空寤主:指诸葛亮空自辅佐后主刘禅,因为刘禅宠信宦官黄皓,朝政昏暗,最后终于投降魏国,所以说“空寤主”。中原得鹿:比喻争夺政权取得胜利,这里指魏终灭蜀。见魏徵《述怀》注②。不由人:非人力所能挽回。指诸葛亮伐魏未胜,蜀国被魏所灭。
⑤象床宝帐:五丈原诸葛亮祠庙中神龛里的陈设。无言语:指诸葛亮的塑像不再说话。谯周:蜀国大臣,诸葛亮死后,很得后主宠信。魏将邓艾、锺会伐蜀时,他力主投降,反对抵抗。刘禅采纳他的意见而降魏,谯周也因此得到魏国的信任,大受封赏。老臣:这里有讥讽谯周之意。诸葛亮六出祁山伐魏,壮志未酬而病死五丈原,谯周却一反诸葛亮遗愿降魏邀庞。
这首咏史诗,以十分惋惜的心情,慨叹诸葛亮功业未遂而殁,表示了对诸葛亮的敬慕。同时,对后主和谯周的投降误国则加以讥刺。全诗写得极为凝炼,形象突出,褒贬之意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