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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林肯外传(8)

林肯反驳说:“也许她的兄弟很乐意,可是我不乐意。这笔钱是从一位可怜的疯女孩口袋里掏出来的。我宁愿饿死,也不愿这样诈取她。你至少要退还一半,否则该分给我的钱我一文都不要。”

还有一次,一个抚恤金代办人替一位军人的遗孀争取到400美元抚恤金,要收她一半的钱当酬劳。林肯叫那位年老体衰、一贫如洗的老妇人控告那位抚恤金代办人,并且替她打赢官司,还不收她半文钱。此外他还代付了她的旅馆账单,还拿钱给她买车票回家。

有一天,寡妇阿姆斯登太太的儿子杜夫被控酒醉打死人,她求亚伯·林肯去救那孩子。林肯在纽奥良时就认识阿姆斯一家人,小时候杜夫躺在摇篮里,林肯还曾摇他入睡呢。阿姆斯一家人粗鲁凶暴,但是林肯喜欢他们。杜夫的亡父杰克·阿姆斯登以前是“克拉利丛林少年帮的领袖,曾在一场摔跤比赛中被林肯打败。这件事载在历史,是有记录可查的”。

于是林肯欣然地来到陪审团面前,发表了一篇十分感人的演说,把一个年轻人由绞架边缘救了下来。

阿姆斯太太说要把她仅有的40英亩土地过户给林肯。

林肯对她说:“汉纳大婶,多年前我一贫如洗,无家可归,你收容我,给我饭吃,替我补衣服,现在我不能收你一文钱。”

然而,林肯绝非好讼成性之徒,有时候他会劝当事人在庭外和解,化解一场纷争,不收一文律师费。有一次他拒绝指控某一个人,因为他说:“他那么穷,又是跛子,我真的很为他难过。”

仁慈和体贴虽然可贵,但却不能换取现金。玛丽整日为此唠叨,气愤自己的丈夫出不了头,别的律师都能靠律师费和投资发财,大卫·戴维斯法官和洛根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史蒂文生·A·道格拉斯——道格拉斯在芝加哥投资房地产,发了大财,甚至捐出10英亩的土地给芝加哥大学建校舍,摇身一变成为众所周知的慈善家。此外,他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政坛领袖。

玛丽每次一想起他,多么希望当初嫁的是他!她若当上道格拉斯太太,一定会活跃在华盛顿的社交界里,穿巴黎的时装,常到欧洲旅行,与皇亲贵戚们共餐,将来还能会住在白宫里。

当林肯的太太简直是前途黯淡,林肯这一辈子大约就是如此了:每年骑马出巡6个月,把她孤零零地留在家里,既不宠爱她,也不关心她……现实的生活与她求学时代的浪漫幻想相差那么远,真是叫她心酸啊!

“心中有恶魔”的妻子

她发怒的次数与日俱增,脾气也更火爆。林肯的朋友们都深深地为林肯感到难过。

对于自己的精打细算的工夫,林肯太太颇以为荣,她连一日三餐的饮食都要克扣,每天绝不会有足够喂猫的残羹剩菜。

她买过一瓶又一瓶的香水,开封试用几天之后,又退回去,借口说东西不好,或是商家送错了。因为她经常故技重施,结果弄到当地的商人都不肯再送货给她了。现在,还可以看到这些账本,上面用铅笔记录着:“林肯太太退回的香水。”

和商家争吵对玛丽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例如她觉得食品商梅耶斯送来的货短斤少两,于是她上门尖声大骂,连半条街外的邻居都跑到门口来看热闹。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指控对方了,梅耶斯发誓,就是下地狱也不再卖食品给她。

他说到做到,此后就不肯再送货来。然而食品是非用不可的,而镇上卖食品的又只有他一家。玛丽不得已,只好给一位邻居25美分,请他进城代为谈和,劝梅耶斯继续送货。

林肯的一位朋友办了一份名叫《春田共和主义者》的小报。他在镇上奔走,请求资助,林肯就答应订阅了。当第一份报纸送进家门时,玛丽气得要命,斥骂不休。她拼命节省,林肯竟又浪费金钱订一份没有价值的废纸。为了安抚她,林肯只好说他并没有叫人送报来。这话倒不假。他只答应要付订阅费,并没叫报社送报纸来。他可真是个善辩的律师!

当天晚上玛丽背着丈夫写了一封措辞极为无礼的信给报社主编,说出她对这份报纸的看法不好,并要求中止订阅。

主编就在报上的专栏里公开答复她,然后写封信给林肯,要求解释。林肯为这件事难过得甚至生了病。他写了一封屈辱的回信,向主编解释说一切都是误会,并尽量道歉。

有一次,林肯想邀请继母来家中过圣诞节,却遭到玛丽的反对。她看不起老人,更轻视汤姆·林肯和哈克斯家的亲戚。她以他们为耻,这次邀请只好作罢。23年间,林肯的继母就住在春田镇70里外的地方,林肯常去探望她,她却从未走进过林肯的家门。

林肯婚后只有一个亲戚曾到过家里,是一位名叫哈丽叶·哈克斯的远亲,她是个性情怡人又懂事的姑娘,很得林肯的疼爱。她到春田镇上学的时候,林肯请她到家里来住。想不到玛丽却把她当成佣人来支使,因而招致林肯的反对,结果又闹出一场大风波。

林肯太太经常跟“雇来的女仆”发生纠纷。她每发一次脾气,女仆们就得卷铺盖离开,前前后后走掉过一大串仆人。她们纷纷向同行们示警,所以林肯家很快就上了女佣们“拒绝受雇”的黑名单。

玛丽又气又急,写信给亲友大骂所雇用过的“野爱尔兰人”。所有到她家工作的爱尔兰人,马上就被冠上一个“野”字。她公然夸口,若她比丈夫活得长,余生就要住到南部,到她出生的莱辛顿家乡去,那儿才不容许佣人们这么无礼呢。那儿的黑奴如果不好好做事,立刻会被送到公共广场,绑在柱子上鞭打,陶德家的一位邻居就曾活活打死过6名黑奴。

朗·雅各是当时春田镇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有两头骡子和一辆破车,经营一间他所谓的“快车行”。他的侄女到林肯太太家工作。没有过几天,主仆吵翻了,少女一扔围裙,收拾皮箱,“砰”的一声关上门,就离开了。

那天下午,朗·雅各赶着骡子到第八街和杰克逊街的转角处,跟林肯太太说他要来拿侄女的行李。这下子,林肯太太可发火了,她痛骂他们叔侄,扬言他若敢再上门就要把他打出去。雅各非常愤慨,冲到林肯的办公室,要他叫林肯太太道歉。

林肯听完他的控诉,凄然地说:

“我听到这件事很遗憾。不过,坦白地说,15年来我天天忍受这一切,难道你就不能忍耐几分钟吗?”

这番话使得朗·雅各反而同情起林肯来了,他只说抱歉打扰了他。

有一位女佣在林肯家干了两年多没走,邻居都很惊讶,其实原因很简单:林肯曾跟这位女仆暗中约定,他坦白告诉她将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表示衷心抱歉和无能为力,只请女仆一切都别放在心上。林肯答应,若她肯担待,愿意每周多付给她一块钱。

女主人的脾气依旧,可是女仆有了秘密的金钱支持着,始终坚忍不拔。每次林肯太太痛骂她一顿以后,林肯总会趁没有别人在场的时机,溜进厨房,拍拍她的肩膀劝道:

“没关系。玛丽亚,别退却。继续留在她身边,继续留在她身边。”

后来玛丽亚嫁人了,她丈夫在格兰特手下当兵。李将军投降后,玛丽亚赶到华盛顿去申请其夫的退役令。

林肯见了她很高兴,坐下来跟她话旧,并想请她留下来吃顿饭。由于玛丽不允,林肯于是送她一篮水果和一些钱,叫她第二天再来,以便发给她一张各战区的通行证。可是第二天她并没有去,因为那天晚上林肯就被暗杀了。

这么多年来,林肯太太一再地大发脾气,惹来一大串麻烦与不愉快,有时候她的言行简直像一个疯子所为。玛丽的父母是表兄妹,近亲结婚也许有些影响吧,陶德家的人都有些古怪的癖性。某些人——包括玛丽的医生在内——怀疑她有轻微的精神病。

林肯以基督般的耐心忍受了一切,很少指责她;不过他的朋友们可没有那么驯良。

荷恩敦骂玛丽是“野猫”和“母狼”。

林肯的一位崇拜者透纳·金恩则称玛丽为“恶棍,女魔”,他自称看过林肯一次又一次地被赶出家门。

在华盛顿首府任总统秘书的约翰·海依给她取的绰号更为不雅,因此不宜在此刊出。

春田镇卫理公会教堂的牧师就住在林肯家附近,和林肯也是朋友。牧师太太说林肯夫妇“家居生活很不快乐,林肯太太常用扫帚赶丈夫出门”。

在隔壁住了16年的詹姆士·高莱说林肯太太“心中有恶魔”,常发生错觉,附近的人全都听得见她像疯子似的又哭又闹,她甚至要人在房子四周守卫,口口声声说有人要暗害她。

她发怒的次数与日俱增,脾气也更火爆。林肯的朋友们都深深地为林肯感到难过。林肯毫无家庭之乐可言,为了避免发生不愉快的场面,他从不敢邀请朋友到家里吃饭——连荷恩敦和戴维斯法官等人也不例外。他自己则尽可能躲着玛丽,傍晚常跟别的律师在法律图书馆闲聊,或者在狄勒的店里说故事给人听。

深夜,他一个人乱逛,穿过人烟稀少的街道,脑袋低垂在胸前,沉郁得有如丧家之犬。有时候他说“我讨厌回家”,朋友就会带他回去过夜。

荷恩敦最清楚林肯夫妇悲剧性的家庭生活。他在《林肯传》第三册430~434页中写着:

林肯先生没有心腹之交,心声无处吐露。他从不跟我诉苦,就我所知,他也没跟别的朋友说过。这是很大的心理负担,可是他毫无怨言地承受着。他苦闷的时候,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早上他很少在九点以前来办公室。我大约总比他早到一个小时。不过有时候他7点就来了——我记得有一回天不亮他就来了。我到办公室发现他在场,就知道准有事情。他不是躺在沙发上看天空,就是弓在椅子里,双足摆在后窗的窗台上。我进门,他连头也不抬,我道“早安”,他只哼一声算是回答。我立刻忙着写字或翻书;可是他那副忧郁、苦闷,异常沉默的样子,搞得我也很不安,于是我就借口要去法院,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房门装了半截玻璃,上面挂了一截门帘。此时我一定把帘子拉上;我楼梯还没走完,就听见门里的钥匙“咔”的一转,林肯孤单单地把自己锁在暗室中。我到法院的书记办公室待一个钟头,又到邻近的店铺晃了一个钟头,才掉头回去。这时候也许有客户上门,林肯正向他们提出法律方面的建议;也许愁云已散,他正忙着背一则印第安人的故事。午餐时间到了,我回家吃饭。一个钟头后再回来,发现他还在办公室里——其实他家和办公室只隔了几条街——正在吃他从楼下店铺买来的一片乳酪和一堆脆饼干。傍晚五六点的时候,我要休息了,他不是坐在楼梯角的箱子上陪伴几名混混闲扯,就是在法院台阶上打发时间。天黑后,办公室里还有灯光,可见他一直待到入夜,等世间的万物都睡了,这位日后成为美国总统的高个人在树林和房屋的阴影中逛回家,悄悄溜进一栋朴实的木造房屋——照传统的说法,我们就姑且称其为他的家吧。

有人也许会说我言过其实,渲染得太过分了。若是如此,我只能说他们不知道实情。有一次林肯太太很野蛮地辱骂丈夫,久久都不肯罢休,连他——这个“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对全人类怀着慈悲”的林肯——也失去了自制力,抓住她的手腕子,硬把她由厨房推到门口,并说:“你会毁了我的一生。你把这个家弄得像个地狱。现在,天杀的,你给我滚出去。”

他那圣徒般的悲悯情怀

他的“地狱般的哀愁”是由两件事造成的,一为政治上的失意,一为悲惨的婚姻。

假如林肯娶的是安妮·罗特利基,他很可能会幸福一生,却当不上总统。他不论思想和行动都慢吞吞的,而安妮也不是那种会逼他拼命争取功名的女人。反之,玛丽·陶德一心想住进白宫,她嫁给林肯没多久,就一个劲儿地怂恿他争取自由党的国会议员候选人提名。

竞选是相当残酷惨烈的,林肯的政敌因他不属于任何教会,而指责他为异教徒;又因为他跟高傲的陶德和爱德华家族联姻,而说他是财阀和贵族的工具。这些罪名尽管可笑,却足以给林肯的政途带来伤害。他对批评者答辩道:“我到春田以后,只有一个亲戚来看过我,但他在刚出城时就被控偷窃手风琴。如果这也可以算是贵族世家的一分子,那我当之无愧。”

林肯落选了。这是他政治生涯上所遭遇的第一次逆流。

两年后他再度出马,终于当选了。玛丽欣喜若狂,她坚信林肯的政治生命才刚刚开始。她订购了一件新的晚礼服,并且刻苦练习法文。等她丈夫一到华府,就立刻写信给“可敬的亚伯拉罕·林肯”,她还想住在华盛顿,她一直渴望跻升社交名流之列。可是当她到东部与丈夫会合之后,才发现实情与她的期望完全不同。林肯实在太穷了,在还没领到政府的第一张薪水支票前,不得不先向史蒂文生·A·道格拉斯借钱来度日;所以林肯夫妇只得暂住在杜夫格林街史布里格太太的宿舍。宿舍门前的街道未铺石板,人行道上全是由灰土和砂石构成的,房间阴森森的,也没有水管设备。后院里有一栋小屋、一个鹅栏和一个菜园;邻居们养的猪经常闯进来吃青菜,史布里格太太的小儿子不时拿着木棍跑出去赶牲畜。

当时华盛顿市政府没有为市民收垃圾的服务,所以堆积在后巷里的废物,全靠满街乱跑的牛、猪、鹅来吃光。

华盛顿社交圈相当排外,林肯太太根本不被接纳。她受到了冷落,孤零零地坐在凄冷的卧室里,与娇纵的儿子为伴,经常闹头疼——尤其是在听到史布里格太太的小儿子大声地把猪赶出卷心菜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