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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性的优点(8)

有一次,我们到芝加哥一个朋友家里吃饭。分菜的时候,他有些小事情没有做对。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而即使我注意到的话,我也会不在乎的。可是他的太太看见了,马上当着我们的面就跳起来指责他。“约翰,”她大声叫道,“看看你在搞什么!难道你就永远也学不会怎么样分菜吗?”

然后她对我们说:“他老是在犯错,简直就不肯用心。”也许他确定没有好好地做,可是我实在佩服他能够跟他太太相处二十年之久。坦白地说,我情愿只吃两个抹上芥末的热狗——只要能吃得很舒服——而不愿一面听她啰唆,一面吃北京烤鸭跟鱼翅。

在碰到那件事情之后不久,我内人跟我请了几位朋友到家里来吃晚饭。就在他们快来的时候,我内人发现有3条餐巾和桌布的颜色没办法相配。

“我冲到厨房里,”她后来告诉我说,“结果发现另外3条餐巾送去洗了。客人已经到了门口,没有时间再换,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我只想到:‘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错误,来毁了我整个晚上?’然后我想到——为什么要让它毁了我呢?我走进去吃晚饭,决心好好地享受一下。而我果然做到了。我情愿让我的朋友们认为我是一个比较懒的家庭主妇,”她告诉我说,“也不要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神经兮兮,脾气不好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餐巾的问题。”

有一条大家都知道的法律上的名言:“法律不会去管那些小事情。”一个人也不该为这些小事忧虑,如果他希望求得心理的平静的话。

在多数的时间里,要想克服被一些小事所引起的困扰,只要把看法和重点转移一下就可以了——让你有一个新的,能使你开心一点的看法。我的朋友荷马·克罗伊是个写过好几本书的作家。他为我们举了一个怎么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好例子。以前他写作的时候,常常被纽约公寓热水灯的响声吵得快发疯。蒸气会怦然作响。然后又是一阵毗毗的声音——而他会坐在他的书桌前气得直叫。

“后来,”荷马·克罗伊说,“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露营,当我听到木柴烧得很响时,我突然想到:这些声音多么像热水灯的响声,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声音,而讨厌那个声音呢?我回到家以后,跟我自己说:‘火堆里木头的爆裂声,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热水灯的声音也差不多,我该埋头大睡,不去理会这些噪音。’结果,我果然做到了:头几天我还会注意热水灯的声音,可是不久我就把它们整个的忘了。

“很多其他的小忧虑也是一样,我们不喜欢那些,结果弄得整个人很颓丧,只不过因为我们都夸张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狄斯雷利说过:“生命太短促了,不能再只顾小事。”

“这些话,”安德烈·摩瑞斯在《本周》杂志里说,“曾经帮我挨过很多很痛苦的经验。我们常常让自己因为一些小事情、一些应该不屑一顾地忘了的小事情弄得非常心烦……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我们浪费了很多不可能再补回来的时间,去愁一些1年之内就会被所有的人忘了的小事。不要这样,让我们把我们的生活只用在值得做的行动和感觉上,去想伟大的思想,去经历真正的感情,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因为生命太短促了,不该再顾及那些小事。”

就像吉布林这样有名的人,有时候也会忘了“生命是这样的短促,不能再顾及小事”。其结果呢?他和他的舅爷打了维尔蒙以来最有名的一场官司——这场官司打得有声有色,后来还有一本专辑记载着,书的名字叫《吉布林在维尔蒙的领地》。故事的经过情形是这样子的:

吉布林娶了一个维尔蒙地方的女孩子凯洛琳·巴里斯特,在维尔蒙的布拉陀布罗造了一间很漂亮的房子,在那里定居下来,准备度过他的余生。他的舅爷比提·巴里斯特成了吉布林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游戏。

然后,吉布林从巴里斯特手里买了一点地,事先协议好巴里斯特可以每一季在那块地上割草。有一天,巴里斯特发现吉布林在那片草地上开了一个花园,他生起气来,暴跳如雷,吉布林也反唇相讥,弄得维尔蒙绿山上的天都变黑了。

几天之后,吉布林骑着他的脚踏车出去玩的时候,他的舅爷突然驾着一部马车从路的那边转了过来,逼得吉布林跌下了车子。而吉布林——这个曾经写过“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人——却也昏了,告到官里去,把巴里斯特抓了起来。接下去是一场很热闹的官司,大城市里的记者都挤到这个小镇上来,新闻传遍了全世界。事情没办法解决,这次争吵使得吉布林和他的妻子永远离开了他们在美国的家。这一切的忧虑和争吵,只不过为了一件很小的小事:一车子干草。

平锐克里斯在2400年前说过:“来吧,各位!我们在小事情上耽搁得太久了。”一点也不错,我们的确是这样子的。

下面是哈瑞·爱默生·傅斯狄克博士所说的故事里最有意思的一个——有关森林的一个巨人在战争中怎么样得胜、怎么样失败。

“在科罗拉多州长山的山坡上,躺着一棵大树的残躯。自然学家告诉我们,这曾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初发芽的时候,哥伦布才刚在美洲登陆;第一批移民到美国来的时候,它才长了一半大。在它漫长的生命里,曾经被闪电击中过14次;400年来,无数的狂风暴雨侵袭过它,它都能战胜它们。但是在最后,一小队甲虫攻击了这棵树,使它倒在地上。那些甲虫从根部往里面咬,渐渐伤了树的元气,就只靠它们很小、但持续不断的攻击。这一个森林里的巨人,岁月不曾使它枯萎,闪电不曾将它击倒,狂风暴雨没有伤着它,却因一小队可以用大拇指跟食指就捏死的小甲虫而终于倒了下来。”

我们岂不都像森林中的那棵身经百战的大树吗?我们在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狂风暴雨和闪电的打击,但都撑过来了。可是却会让我们的心被忧虑的小甲虫咬噬——那些用大拇指跟食指就可以捏死的小甲虫。

几年以前,我去了怀俄明州的提顿车家公园。和我一起去的,是怀俄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还有一些他的朋友。我们本来要一起去参观洛克菲勒坐落在那公园里的一栋房子的,可是我坐的那部车子转错了一个弯,迷了路。等到达那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比其他的车子晚了1个小时。西费德先生没有开那扇大门的钥匙,所以他在那个又热、又有好多蚊子叮他的森林里等了1个小时,等我们到达。那里的蚊子多得可以让一个圣人都发疯,可是它们没有办法赢过查尔斯·西费德。在我们到达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忙着赶蚊子呢?不是的,他正在吹笛子,当做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知道如何不理会那些小事的人。

要在忧虑毁了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下面是第二个规则:

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应该丢开和忘记的小事烦心,要记住:“生命太短促了,不要再为小事烦恼。”

平均率可以战胜忧虑

当我们怕被闪电打死、怕坐的火车翻车时,想一想发生的平均率,会把我们笑死。

我从小生长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上。有一天,在帮母亲摘樱桃的时候,我开始哭了起来。我妈妈说:“嘉里,你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啊?”我哽咽地回答道:“我怕我会被活埋。”

那时候我心里是充满了忧虑。暴风雨来的时候,我担心被闪电打死;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我担心东西不够吃;另外,我还怕死了之后会进地狱;我怕一个叫詹姆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我的两只大耳朵——像他威胁过我的那样。我忧虑,是因为怕女孩子在我脱帽向她们鞠躬的时候取笑我;我忧虑,是因为怕将来没一个女孩子肯嫁给我;我还为我们结婚之后我该对我太太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而操心。我想象我们会在一间乡下的教堂里结婚,会坐着一辆上面垂着流苏的马车回到农庄……可是在回农庄的路上,我怎么能够一直不停地跟她谈话呢?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在犁田的时候,常常花几个钟点在想这些惊天动地的问题。

日子一年年地过去,我渐渐发现我所担心的事情里,有99%根本就不会发生。比方说,像我刚刚说过的,我以前很怕闪电。可是现在我知道,随便在哪一年,我被闪电击中的机会,大概是三十万分之一。

我怕被活埋的恐惧,更是荒谬得很。我没有想到——即使是在发明木乃伊以前的那些日子里——在1000万人里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活埋,可是我以前却曾经因为害怕这件事而哭过。

每八个人里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发愁的话,我就应该去为得癌症的事情发愁——而不应该去愁被闪电打死,或者遭到活埋。

事实上,我刚刚谈的都是我在童年和少年时所忧虑的事。可是我们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几乎一样的荒谬。要是我们停止忧虑的时间够长,我们将可根据平均率评估我们的忧虑究竟值不值得,如此一来,我想你和我应该都可以把我们的忧虑消掉9/10了。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险公司——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就靠大家对一些根本很难得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进了数不清的几百万美元。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是在跟一般人打赌,说他们所担心的灾祸几乎永远不可能发生。不过,他们不叫这是赌博,他们称之为保险,实际上这是以平均率为根据的一种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良好历史了,除非人的本性会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5000年。而它只是替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平均率来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发生的情况,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常见。

如果我们检查一下所谓的平均率,就常常会因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比方说,如果我知道在5年以内,我就得打一场葛底斯堡战役那样惨烈的仗,我一定会吓坏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加保我的人寿险;我会写下遗嘱,把我所有的财物变卖一空。我会说:“我大概没办法活着撑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过剩下的这些年。”但是事实上,根据平均率,在平时,50岁到55岁之间,每一千个人里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里十六万三千士兵每一千人里阵亡的人数相同。

有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洛矶山区里弓湖的岸边碰见了何伯特·沙林吉夫妇。沙林吉太太是一个很平静、很沉着的女人,给我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有一天夜晚,我们坐在熊熊的炉火前,我问她是不是曾经因忧虑而烦恼过。

“烦恼?”她说,“我的生活都差点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难中生活了11个年头。那时候我脾气很坏,很急躁,生活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下。每个礼拜,我要从在圣马提奥的家搭公共汽车到旧金山去买东西。可是就算在买东西的时候,我也愁得要命——也许我又把电熨斗放在熨衣板上了;也许房子烧起来了;也许我的女佣人跑了,丢下了孩子们:也许他们骑着他们的脚踏车出去,被汽车撞死了。我买东西的时候,常常因发愁而弄得冷汗直冒,冲出店去,搭上公共汽车回家,看看是不是一切都很好。难怪我的第一次婚姻没有结果。

“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个律师——一个很平静、事事都能够加以分析的人,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忧虑过。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看一看平均率,看看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可能会发生。’

“举个例子来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布库基开车到卡世白洞窟去,经过一条土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场很可怕的暴风雨。

“车子直滑着,没办法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是我的先生一直不停地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什么事的。即使车子滑进了沟里,根据平均率,我们也不会受伤。’他的镇定和信心使我平静下来。

“有一个夏天,我们到加拿大的洛矶山区托昆谷去露营。有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七千尺高的地方,突然遇到暴风雨,好像要把我们的帐篷吹成碎片。帐篷是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的,外面的帐篷在风里抖着,摇着,发出尖利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在想:我们的帐篷会被吹了,吹到天上去。我当时真吓坏了,可是我先生不停地说着:‘我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第安向导,这些人对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都扎了有60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被吹掉。根据平均率来看,今晚上也不会被吹掉。而即使被吹掉的话,我们也可以躲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不要紧张。’……我放松了心情,结果那后半夜睡得非常熟。

“几年以前,小儿麻痹症横扫过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惊慌失措,可是我先生叫我保持镇定,我们尽可能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方法:我们不让小孩子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不去看电影。在和卫生署联络之后,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在加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时,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只有1835个孩子染上了这种病。而平常,一般的数目只在200~300。虽然这些数字听起来还是很惨,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平均率看起来,其一个孩子感染的机会实在是很少。

“‘根据平均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一句话就摧毁了我90%的忧虑,使我过去20年来的生活,都过得我意想不到的那样美好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