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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畜卦——一鸣惊人,震慑天下

(乾下巽上)

【原文】

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日小畜。健而巽,刚中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

《象》曰: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

【译】

小畜卦象征小有积蓄,亨通。浓云密布却不下雨,从我西面的郊外开始。

《彖》解释道:小畜卦,柔爻占据了正位,它上下的阳爻和它呼应,叫做小畜。阳爻刚健而阴爻谦逊,刚爻占中位,心志能推行,所以才亨通。浓云密布却不下雨,云向上去了。从我西面的郊外开始,雨没有降下。

《象》解释道:(乾下巽上,天下风上)风在天上吹,是小畜卦;君子用这种精神来蓄养文明的美德。

【智慧解读【译】

小畜卦的原始卦象是风在天上行动的一幅图案。“密云不雨”就是从这个卦象出发而言的。从先天的卦位来说,巽在西南方接近正西方的坎位,所以有“西郊”之说。这一卦下卦乾为天,上卦巽为风。阴少阳多,只有“六四”为阴爻,其他的五个都是阳爻,象征阳大阴小,阳过盛,阴不足。从另一角度看,以一阴蓄养五阳,力量有限,因此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以便积蓄力量。但这只是小的停顿,不足以阻止行动,不久就可以亨通。这一卦告诫我们:要坚定信念,不可因为小的挫折就放弃了整个的行动。

【原文】

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

《象》曰:复自道,其义吉也。

【译】

初九,返回正道,没有什么害处,吉祥。

《象》解释道:返回正道,它的意义当然是吉祥的。

【智慧解读】

这一卦的第一爻是“初九”,把天风姤卦的“九四”与“初六”换位,就变成了小畜卦了。也就是说小畜卦的“初九”是从姤卦的“九四”从上至下而来的,说“复自道”,也就是返回正道,所以说这样是很吉祥的。这一卦下卦乾为天应该在上,但是“六四”阴爻相阻成为障碍。好在“初九”阳爻阳位,又与“初六”阳阴正应,乾天的飞升仍然能够沿着正道返回,不会有过失。这一爻告诫我们;在身陷困境时,我们不能改变初衷,应当更加坚定信念,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原文】

九二,牵复,吉。

《象》曰:牵复在中,亦不自失也。

【译】

九二,一起返回正道,吉祥。

《象》解释道:一起返回正道,又在中位,也是自己没有过失。

【智慧解读】

“九二”与“初九”紧紧相连,是“初九”牵动着“九二”一起来返回正道,所以说“牵复”。复就是返回正道。“九二”爻处在下卦的中位,所以说“在中”,自然也就没有“自失”了。这一爻与它的下一爻携手并进,定能突破障碍,步步前进,、从而回到原来所处的位置,自然是吉祥的了。这一爻启示我们:在突破困难时,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同心合力,齐头并进,一定能克服艰难险阻。

【原文】

九三,舆说辐,夫妻反目。

《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

【译】

九三,大车脱落辐条,夫妻反目不和。

《象》解释道:夫妻反目不和,是不能使家庭关系合于正道的原因。

【智慧解读】

“九三”这一爻,上与“六四”爻毗连,是阴阳互结为夫妇的象征。但从这一卦的卦象上来看,“六四”以独阴之身而居于这一阳爻之上,妻当在内,夫当在外,今妻乘夫而出于外,有凌驾于阳爻之上的趋势。可是本卦的阳刚之气特别旺盛,因此就有了阴阳之争,这就好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样。但是这种相争会影响前进的步伐。这一爻告诫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应该与志同道合的人结成同盟,否则就会有危险。

【原文】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

《象》曰:有孚惕出,上合志也。

【译】

六四,有孚信,但会流一点血,出以警惕,没有灾祸。

《象》解释道:虽然有孚信但须出以警惕,是上面与自己心志相合的原因。

【智慧解读】

“六四”爻是全卦中唯一的阴爻,从姤卦的“初六”之位来到了这一卦的“六四”之位,属于得位,因此有孚信。但是“六四”这一阴爻前进上升的阻力,当然时刻担心着自己哪一天会受到伤害。因此“血去惕出”。但它阴位得正,谦虚而能容人,加上它的上方有二阳爻与自己心志相合(上合志也),所以“无咎”。这一爻强调了在突破障碍时,应当心存警惕,以诚信为本,自然能够获得足够的外部支援。如果一味地自以为是,就会陷入困境。

【原文】

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象》曰:有孚挛如,不独富也。

【译】

九五,心怀孚信,紧密合作,连邻居都会一起富裕。

《象》解释道:心怀孚信,紧密合作,不是一家独富。

【智慧解读】

“挛如”是手紧握的样子,加以引申表示紧密合作。“九五”刚爻处刚位,得位而中正,在这一爻的领导下,其他各爻合力突破障碍一同前进。小畜是小有积蓄而富有,“九五”这个其他各爻的带头人,带领大家共同前进,共同富裕,所以说“富以其邻”。为什么“不独富”呢?原因就在于“九五”中正而“有孚”,是个有仁有义的好领袖,因此能得到大家的信赖与拥护,从而共同创造出了小畜的业绩。这一爻强调领导有力,下属齐心,才能创造出好的业绩。

【原文】

上九,皂无雨旣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

《象》曰:既雨既处,德积载也;君子征凶,有所疑也。

【译】

上九,密云已经降雨,阳气已经蓄止,高尚的功德已经圆满,可以用车子装载;妇人应该坚守正道以防止危险,要像月亮将圆而不过盈;此时君子如果继续前进,会有凶险。

《象》解释道:密云已经降雨,阳气已经蓄止,可以用车子装载,此时君子如果继续前进,会有凶险,是因为形势的发展令人疑虑。

【智慧解读】

这一爻从“上九”的爻位取象。上位是极位,老之至也。“上九”已经是积蓄的极点,“君子征凶,有所疑也”是指盛极而衰,再不停止前进,就有衰败的可能。“六四”的阴,以诚信与“九五”精诚合作,共同积蓄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及时雨已降(既雨)的状态,这时应当安于现状,不可贪得无厌。这一爻告诫我们:物极必反,强自取柱,凡事应当适可而止。

【经典例说】

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晋楚城濮之战不久,打了败仗的楚成王就被他的儿子商臣害死了。商臣当上了楚国国王,这就是楚穆王。当时楚穆王发誓要与晋国决一死战,他先把周边几个不听话的小国给灭了,又与中原的陈、郑等国结盟。可是就在周顷王六年(公元前613年),楚穆王正要雄心勃勃发愤大干的时候,突然暴病而亡。他的儿子旅即位,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楚庄王。

楚庄王即位时很年轻,刚登上王位时,他没有像其他新君那样雷厉风行地去做些事情,进行一番改革。那个时候晋国趁着楚庄王登基不久,把楚国的几个盟友全给拉拢过去了。楚国的大臣们都义愤填膺,就向楚庄王提出要出兵去攻打晋国,准知,楚庄王根本就不管这一套,整天不问国政,只顾纵情享乐,每天都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大臣们进宫秉报国事,他总是不耐烦地打断,任由他们去办理。看到这样的情况,朝中正直的大臣都着急了,纷纷进宫劝谏,可楚庄王不仅不听,反觉得他们妨碍了他的生活,十分反感。为了怕大臣们对他不满意,他还下了一道命令:谁要是敢劝谏,就判谁的死罪。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楚庄王丝毫没有想要治理国家的迹象。

大夫伍举忧心如焚,再也忍不住了,冒死去拜见庄王。进到宫里,只见庄王左手抱着郑国的姬妾,右手搂着越国的美女,案前陈列美酒珍馐,面前是轻歌曼舞。庄王看到伍举进来,当头便问:“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命令吗?是不是来找死呢?”

伍举连忙说:“我哪敢来进谏,只是有一个谜语,猜了许久也猜不出,知道大王天生聪慧,想请大王猜一猜,也好给大王助兴。”楚庄王说:“那你就说说看。”伍举说:“高高山上有只奇怪的鸟,身披鲜艳的五彩,美丽而又荣耀,只是一停三年,三年不飞也不叫,人人猜不透,实在不知是只什么鸟!”

楚庄王听完了,沉吟片刻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此非凡鸟,凡人莫知。”

伍举听后,马上知道庄王心中有数,非常高兴,大着胆子又说:“还是大王的见识高,一猜就中,只是此鸟不飞不鸣,恐怕猎人会射暗箭哪!”哪知楚庄王听了这话随即就叫他下去了。

伍举回去后跟大夫苏从说了面见庄王的情况,两人都认为庄王不久就会改变了,哪知几个月过去了,楚庄王不但没改过,却是愈演愈烈了。苏从再也忍不下去了,只身闯进宫里,对庄王说:“大王身为楚国国君,即位三年,不问朝政,如此下去,恐怕会像桀、纣一样招致亡国灭身之祸啊!”庄王一听大怒,抽出长剑指着苏从说:“你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竟敢辱骂我,是不是想死?”苏从镇定地说:“我死了还能落个忠臣的美名,大王却落个暴君之名。如果我死能使大王振作起来,能使楚国强盛,我甘愿就死!”说完,面不改色地请求庄王处死他。

只见楚庄王盯着苏从看了许久,然后突然把长剑扔了,抱着苏从激动地说:“好哇,苏大夫,你的话都是忠言,我必定照你说的办,你正是我多年寻找的社稷栋梁之臣!”说完斥退了所有人,拉着苏从越谈越投机。

苏从惊异地发现,庄王虽然三年不理朝政,但事无巨细都非常清楚,对朝中大事及诸侯国的情况也都了如指掌。原来,这是楚庄王的韬光养晦之策。楚庄王这么做,就是为了找出一个冒死诤谏之臣。庄王即位时太年轻,朝中事情尚不明白,也不知如何处置,况且人心复杂,尤其是若敖氏专权,他更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下,他想出了这么一个掩人耳目的方法,静观其变。在这三年中,他看清了大臣中的忠奸贤愚者,而他颁布劝谏者死的命令,也是为了鉴别哪些是甘冒杀身之险而正直敢言的耿介之士,哪些是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如今,三年过去,他羽翼已丰,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一切了。

第二天,楚庄王就解散了乐队,打发了舞女,决心要大干一番事业。他召集百官进宫,任命苏从、伍举等一批德才兼备的大臣,公布了新的法令,还采取了削弱若敖氏的措施,并处置了一批罪大恶极的犯人。为了防止当时势力很大的斗越椒篡位,楚庄王便任命了三个大臣去分担令尹工作,削弱了他的权力。然后又积极制造武器,操练兵马。准备重新从晋国手中夺回霸权。

当年,楚国就收服了南方许多部落。第六年,又打败了宋国。第八年,又出兵北伐陆浑(在今河南嵩县东北)的戎族,一直打到东周的都城洛邑附近。

为了显示国威,楚庄王在洛邑的郊外举行一次大检阅。

这一来,可把那个挂名的周天子吓坏了。他派王孙满去探听楚军的虚实。

王孙满见到楚庄王之后,楚庄王问起了周王官里藏着的九鼎大小轻重怎么样。九鼎是象征周王室权威的礼器。楚庄王问起九鼎,就是表示他有夺取天下的野心。

王孙满是个善于应付的人。他劝说楚庄王:国家的强盛,主要靠德行服人,不必去打听鼎的轻重。楚庄王自己知道当时还没有灭掉周朝的条件,也就带兵回国了。

后来,楚庄王启用隐士孙叔敖当令尹(楚国的国相)。孙叔敖当了令尹以后,开垦荒地,挖掘河道,奖励生产。为了免除水灾旱灾,他还组织楚国人开辟河道,能灌溉成百万亩庄稼,每年多打了不少粮食。没几年工夫,楚国更加强大起来,先后平定了郑国和陈国的两次内乱,这时候,与中原霸主晋国交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公元前597年,楚庄王率领大军攻打郑国,晋国派兵救郑。在邲地(今河南郑州市东)和楚国发生了一次大战。晋国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隆的败仗,人马死了一半,另一半逃到黄河边。船少人多,兵士争着渡河,许多人被挤到水里去了。掉到水里的人往船上爬,船上的兵士怕翻船,拿刀把往船上爬的兵士手指头都砍了下来。

有人劝楚庄王追上去,把晋军赶尽杀绝。楚庄王说:“楚国自从城濮失败以来,一直抬不起头来。这回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总算洗刷了以前的耻辱,何必多杀人呢?”

说着,立即下令收兵,让晋国的残兵逃了回去。

从此,这只“三年不鸣”的“鸟儿”开始励精图治,争霸中原。

【大师讲评】

聪明人应将自己的行动建立在切实可行的客观条件基础上,当条件不具备、时机不成熟的时候,通过潜伏积蓄实力来为自己创造可行性,韬光养晦就是一条蹊径和从容应蛮的策略,即在忍耐中生长壮大。

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可能去称王称霸,但在人生事业升迁的过程中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挫折,优秀的决策者一旦选定目标,就一往直前,在困顿的时候注重蓄积自己的力量,没有路也要开辟出一条道路。做人处世也同样应该如此,只有懂得在自己没有足够力量之时,不轻易言勇,不要把自己不锋利的矛头对准别人坚硬的盾牌。否则的话,受伤的只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