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投资雪球专刊第023期:滚雪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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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方港湾但斌:中国市场更适合投资成长股。(2)

问:最早您投资茅台,到现在投资广药,开始都有很大争议。您是怎么做到不为外界压力所动的呢?

答:投资就是独立思考,要对你的判断投票。而且关键是说和做得要一致。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剩下的让上帝完成就好。如果是你认为对了,就去做,至于是不是你看的就是那个正确的方向,那再说。我们说投资是比谁看得远,看得准,敢重仓。你看得远是不是看对了,你看不对就要承担看错了的结果。投资主要是看得远,对了就成就你,错了就承担风险。

实际上从广药我们自己投的情况看,当时$白云山A(SZ000522)$和广药合并的时候每股收益大概是5毛多,不到6毛,两个加起来按照20倍市盈率,就是12块,12块人民币,再算一下汇率,你可以算出港币是多少钱,当时港币它是在七八块钱。所以说,就是没有王老吉也还是有安全边际的。它又有安全边际,又是价值型的,又是成长型的,这时候如果你去不做这个事情的话,你是不是会终身后悔?如果王老吉真做好了,那可能就500亿、1000亿市值,可能是比茅台还好的公司。茅台能走向世界,但毕竟是奢侈品。像这种快消品,代表文化的,王老吉代表浓厚的中国文化的东西,如果它能走向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就像可口可乐、麦当劳代表美国文化一样。所以,在那个时刻,我们做这样一笔投资,我自己觉得这应该是每一个正常的投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不做,我可能现在会非常懊悔,我可能会整天捶胸顿足。因为这么大的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而你抓不住。

我们一生中重大的投资机遇不会太多,像芒格比喻的打20次孔,如果我们一生中只有20次重大机会出现。如果错过一次、两次、三次,错过这些机会,是极其遗憾的。对投资人来说,当重大的历史机遇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不能迅速做出你的判断,做出投资决策,非要重要,因为它稍逊即逝,如果你稍微犹豫一下,机会就没了。

只赚属于我们自己的机会

问:投资中如何能找到这种重大的历史机会?

答:这个跟长期积累有关。首先,像我们虽然机会很多,但我们只赚属于我们自己的机会。市场上有些机会,比如周期性行业,如果你的风格不愿意投周期性行业,那你涨得再多,跌得再多,跟我们没关系。但是当轻资产、消费类的,你喜欢的风格机会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要全力以赴。因为你是长期关注,它一旦出来,你会很快关注到,所以不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比如关注王老吉是长年累月扎在你心里,只不过突然有了这个机会,这相当于一个爆发点。

有些投资最遗憾的是,当这个点来了,你却不去做,或者说是言行不一致,这是最大的问题。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障碍。我们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做的时候再修正,再观察。比如广药,我们也在不断地密切跟踪,然后再修正。投资是一个持续工作的过程,持续奋斗,点到了你要做这个决策。

问:怎么才能提高投资的确定性?

答:世界本身是不确定的。但是在买茅台,或者广药这种历史的机会,实际上是很确定的。比如茅台在170、180块的时候,我跟很多朋友说,茅台去年盈利是8块多,今年14块,十二三倍的茅台你都不敢投资,那你还做什么投资?如果说你是专业投资者,你就不用投了,什么都不用投了。对茅台来讲,这几乎是一个没有缺陷的企业。很多人说三公消费禁止了,就不投茅台了。什么是确定?就是对事物的认识。比如我们就认为,决定茅台未来发展的根本逻辑是中国崛起的中产阶级。比如很多人认为是三公消费,但我认为它不是主要原因。真正大发展的原因是崛起的中产阶级,他们崛起了,要消费中国最好的酒。所以说,当我们认为茅台真正崛起的原因是中国的发展,是受益于改革开放的成果,是大批中产阶级的崛起,是中国财富的增长,那你在170块,13倍PE的时候,你就敢投资。那些认为三公消费是决定原因的,那他就不敢投资了。这个确定性还是取决于你看问题的这个角度是不是足够客观,是不是把握了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当然我们也可能看错,但是至少在哪个位置,我们愿意去做哪个决定,更集中在茅台上。那是我们的想法,而且这样做了。所以,很多事情如果要提高确定性,其实是个修炼的过程。就像芒格评价巴菲特,65岁以后投资技艺突飞猛进。

投资就是一个对人性优劣的奖惩

问:成功的投资者要具备哪些素质?

答:独立思考,勤奋、谦虚、客观。所有的事业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是不断地修炼的。投资就是一个对人性优劣的奖惩。人性优劣需要你去修道。我们说老和尚,他是得道高僧,他是面壁十年,想了很多事情,吃过很多苦,才能得道。北方有句话叫作钱难挣,屎难吃。挣钱和吃屎是一样的,这是多难的工作?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在这个市场上,为什么是你赚到钱?这是很难的。你说有什么样的特质,你首先得想这个东西不是白来的。要经过不断努力,然后才是你天赋的问题。可能你没有天赋,再努力也不行。但有天赋,不努力也不行。

问:芒格说过不见40岁以下的投资者,您怎么看年龄和投资的关系?

答:正好我们在40岁的时候,也就是5年前,亏了一大笔钱。你只有经历过这些东西,才能让这些阅历、经验和教训变成你的财富,这个和年龄有很大关系。如果2008年之前没有更早期经过的那些事情,那可能我们2008年就没有了。你在一路顺境的时候,比如2003—2007年,如果你做融资、结构化产品,不断地融资,那到2008年你就OVER了。为什么2008年我们扛过来了?因为在更早的时候知道投资不能借钱,不能融资。这两年,很多融资炒股票的人都倾家荡产了,本来你有几千万,但你融了几个亿,结果你就没了。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在2007年最高点出来了,我们可能现在就在重复之前没有经历过的错误。当然人是要反思的,古希腊哲人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做投资也发现,同一个错误,如果不反思的话,会重复犯。会反思的人,是聪明的人,如果上次亏10个亿,下次就不会重复再犯亏10个亿的错误。如果老犯重复的错误,那你就不适合投资。

像芒格所说,不见40岁以下的投资人,因为你不到这个年龄,很多事情没法感悟。比如如果你研究生毕业,近30岁入行,去当个研究员,然后30多岁,开始做投资,大概用了5~8年时间,等你到40岁的时候,很多事情可能你还没经历过。我们很幸运,一进市场就自己做投资。但对于很多人,投资的职业生涯不是那么长。你只有经历过几轮牛熊市的起伏,你才知道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光理解这一点,你没有10年以上的投资经历,你是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