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辨经》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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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体别第二(1)

禀赋不同,才有偏至。有勇于进取而不善退守的,有柔和恭顺而缺少决断的,有精细温良而疑虑畏缩的,有强硬正直而专横固执的,有普济博施而交游混杂的,有清高耿介而拘谨局促的,有行动果断而空疏迂阔的,有质朴率直而浅露不藏的,有足智多谋而犹豫不决的。偏材都应该以中庸为指归,否则轻则不能成事,重则身败名裂。

原文

夫中庸之德,其质无名。故咸而不碱,淡而不,质而不缦,文而不缋。能威能怀,能辨能讷,变化无方,以达为节。

译文

中庸的品德,它的实质是不可名状的,像含盐的水虽咸却没有苦涩的味道,虽淡却非索然无味一样;像丝织品,质地朴素并非了无文饰,色彩斐然又不炫耀一样。具有中庸品德的人,望之俨然,接触时感到很温和,既能够雄辩元碍,也能够口讷缄默。这种人变化无穷,但通达是其变化的目的与核心。

原文

是以抗者过之,而拘者不逮。夫拘抗违中,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是故厉直刚毅,材在矫正,失在激讦。柔顺安恕,每在宽容,失在少决。雄悍杰健,任在胆烈,失在多忌。精良畏慎,善在恭谨,失在多疑。强楷坚劲,用在桢干,失在专固。论辨理绎,能在释结,失在流宕。普博周给,弘在覆裕,失在溷浊。清介廉洁,节在俭固,失在拘扁。休动磊落,业在攀跻,失在疏越。沉静机密,精在玄微。失在迟缓。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失在不微。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在依违。及其进德之日不止,揆中庸以戒其材之拘抗,而指人之所短以益其失,犹晋楚带剑递相诡反也。

译文

所以,如果过于高亢进取的,就超过了中庸之德;如果过于拘谨保守,就达不到中庸之德。放肆或拘束就违背中和之道,必然要做出矫饰,使义理有所丧失。因此严肃正直刚强坚毅的人,其才能在于矫正邪曲,不足在于激烈攻击对方;柔和安详宽厚的人,其长处在于能够容忍,其不足在于缺少决断;勇武强悍劲健的人,在胆力刚烈方面有其长处,其不足在于无所忌惮;精细温良慎重畏缩的人,长处在于谦让谨慎,其不足在于多虑;强硬刚正坚定直爽的人,其长处在于稳固坚定,其不足在于固执刚愎;善于论辩和推究事理的人,其长处在于善于解释疑难,其不足在于飘浮不定,不易把握;普济博施的人,长处在于胸襟廓大,不足在于交游混杂;清高廉洁公正无私的人,在节操方面节俭廉明,其不足在于拘谨局促;行止果断,心胸光明磊落的人,成功在于勇于进取,不足在于空疏而不现实;深沉冷静机警缜密的人,善于探幽入微,不足在于迟滞缓慢:质朴率直性格外向的人,品质忠厚,为人诚恳,但不足在于浅露不藏;足智多谋而又善于韬光养晦的人,长于权术计谋,其不足在于模棱两可,遇事犹疑。至于不断地提高道德修养,不断升迁,应该以中庸为准则来防止各种不良弊端的发生,如果只是看到别人的短处,就会使自己的缺点越加突出,就像晋人和楚人相互嘲笑对方佩剑的方向相反一样。

原文

是故强毅之人,狠刚不和。不戒其强之搪突,而以顺为挠,厉其抗。是故可以立法,难与入微。柔顺之人,缓心宽断。不戒其事之不摄,而以抗为刿,安其舒。是故可与循常,难与权疑。雄悍之人,气奋勇决。不戒其勇之毁跌,而以顺为惺,竭其势。是故可与涉难,难与居约。惧慎之人,畏患多忌。不戒其愞于为义,而以勇为狎,增其疑。是故可与保全,难与立节。凌楷之人,秉意劲特。不戒其情之固护,而以辨为伪,强其专。是故可以持正,难与附众。辨博之人,论理赡给。不戒其辞之泛滥。而以楷为系,遂其流。是故可与泛序,难与立约。弘普之人,意爱周洽。不戒其交之溷杂,而以介为狷,广其浊,是故可以抚众,难与厉俗。狷介之人,砭清激浊。不戒其道之隘狭,而以普为秽,益其拘。是故可与守节,难以变通。休动之人,志慕超越。不戒其意之大猥,而以静为滞,果其锐。是故可以进趋,难与持后。沉静之人,道思回复。不戒其静之迟后,而以动为疏,美其愞。是故可与深虑,难与捷速。朴露之人,中疑实。不戒其实之野直,而以谲为诞,露其诚。是故可与立信,难与消息。韬谲之人,原度取容。不戒其术之离正,而以尽为愚,贵其虚。是故可与赞善,难与矫违。夫学,所以成材也。恕,所以推情也。偏材之性不可移转矣。虽教之以学,材成而随之以失。虽训之以恕,推情各从其心。信者逆信,诈者逆诈,故学不入道,恕不周物,此偏材之益失也。

译文

坚强刚毅的人,往往暴戾刚愎而缺乏柔和,不认为自己冒犯别人是过分,反而以柔顺和缓为软弱,更加变本加厉地竞进不止。因此这种人可以设立法制让其遵行,却难于深入其微。温柔和顺的人,迟缓宽容缺乏决断,对自己不知治理事务引以为戒,却认为刚毅奋进是一种伤害,安于无所作为。因此,这种人可以遵守常道,却难以通权达变,释疑解惑。勇武雄悍的人,意气奋发,勇敢果断,对勇悍造成的伤害和失误不能注意,反而视和顺忍耐为怯弱,倾尽全力以求进取。因此,这种人可以与人共赴危难,但难以遵守约定。谨慎戒惧的人,怕事而多疑,对自己不敢伸张正义不以为意,却把勇敢作为轻浮,增加犹疑畏惧。因此,这种人可以保全身家性命,但难以树立节义。凌厉刚正的人,意志坚强,对于自己的主观固执不以为意,反而以强辩来掩饰自己的虚伪,强化自己的主观武断。因此,这种人可以坚持正义,但难以随附众人。能言善辩的人,说理充分,对自己的文辞泛滥不能引以为戒,反而视方正守法为束缚,助长了自己的散漫不羁。因此这种人可以平等相处,却难以设立章法。宽弘博大的人,情怀周遍融洽,对自己的交游混杂不能引以为戒。反而把廉正耿介看作拘谨保守,使其交往更加混乱。因此,这种人可以安抚众庶,但难以严肃风纪。偏激固执的人,砭清激浊,对自己的清高以至狭隘不能引以为戒,却把广博宽容视为秽浊,因而越发拘谨固执。因此这种人可以坚守节操,难以知时通变。冲动而又进取的人,志向远大,不以自己贪多务得、好大喜功为戒,反而认为沉静是一种停滞,因此增加了其果断锐利的锋芒。因此,这种人热衷进取,很难与之一起沉着守应。深沉冷静的人,往往深思熟虑,对自己过于冷静、迟缓认识不足,反而以好动进取为轻率。因此,对于这种人,可以与之深谋远虑,但难以与之迅速把握时机。朴实直露的人,心地坚实,不认为自己的粗野率直是一种缺点,反而认为机巧是浮诞的表现,更加显得朴直外露。因此,这种人可以让人信赖,但难以与之平和地处理问题。韬晦诡谲的人,往往善于根据情况顺应时变,善于取悦于人,但对自己善于权术不走正轨不能引以为戒,反而认为真诚是一种愚昧,因而更增加了其虚伪的成份。因此,这种人可以佐助良善来出谋划策,但不可用来矫邪取正。学习可以使人成材,推己及人可了解人之常情。性情有所偏至却不可转移,虽然传授给他知识和技能,但是,其偏材的秉性也会随着才能的进步而发展成缺点;虽然教诲给他宽恕的道理,但在具体的实施中还要根据各人的心性。诚实的人推想别人也诚实,诡诈的人猜测别人也诡诈。因此,学习并不能够完全掌握兼材的品格,推己及人的反省并不能够体察一切事物,偏材的缺点也就会更加显著。

活学活用

曹操是什么材?

曹操是奸臣,诸葛亮是忠臣,这似乎已是不易之论。细细想来,果真如此?

忠奸自古就有别。毫无疑问,照一般人看来,《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是忠臣,曹操是奸臣。千百年来,似乎已成铁案,可很少有人会认真地想一想,他们忠在何处,奸在何处?

曹操因讨伐奸臣董卓起家,没想到“以奸易奸”,除掉董卓后,他反被人看作是奸臣。在讨董卓时,他是汉朝的忠臣义士,在灭董卓后,他弄权自重,目无天子,欺压群臣,其奸邪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甚者,其子曹丕自称皇帝,以魏代汉,追谥曹操为魏武帝,那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诸葛亮,则是大大的忠臣,其主刘备是汉室宗亲,更兼仁德宽厚,天下归心,在曹丕称帝后,刘备也做了蜀汉皇帝,俨然以汉室的继承者自居。忠于刘备,也就是忠于汉朝,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诸葛亮是忠臣,则是无可争辩的了!

其实呢,人的思维有时是很奇怪的,曹操不忠于汉室就是奸臣,那么,商汤反夏算不算奸臣?周武王伐殷算不算奸臣?唐高祖李渊起兵反隋算不算奸臣?赵匡胤搞兵变夺了后周孤儿寡母的政权算不算奸臣?如此算来,中国历史上几乎有一半朝代是当朝韵臣子从主人手里夺过来的,这些人算不算奸臣呢?好像从未听到过谁有闲情逸致来议论过这个问题。这就是了,改朝换代原是正常的事,君主是否该杀,臣子是否可以造反,都要依具体情况而定。孟子在评论武王杀纣王时说:“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孟子把纣王看成是残暴的独夫民贼,臣下杀了他,只是杀了一个有罪的人,不能算是犯上作乱。孟子的这个观点,在今天看来,也还是有进步意义的。

在《三国演义》中,曹操要结束军阀混战的局面,统一中国,有什么不好呢?然而,人们还是找出种种理由来说曹操是奸臣,是乱臣贼子。这其实很不公平。说曹操目无天子,实在是因为天子懦弱无能,汉献帝虽还称不上是暴君,但也不能领导群臣,不能安邦定国,这样的君主是否该换一换呢?说曹操欺凌群臣,那么,群臣之中,有谁有能力、有志气统一中国呢?曹操曾说:“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此话虽然不甚谦虚,倒确实一语中的。《三国演义》把汉献帝及其群臣描写成了弱者,使我们的同情心自然而然地占到了弱者的一边,从而憎恶曹操,这实际上是不敢正视现实,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变成了弱者,民族精神也由此变得虚弱起来。在这种现象的背后,其实掩藏着一种懦弱的心理:没有进步的信心,没有正视现实的勇气,只希望得到廉价的同情。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天下无主,惟有德者居之。曹操历来被描绘成一个以奸术治人的无德的人,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曹操既然元德,其手下怎能谋臣如林,猛将如云呢?一个寡恩薄义之人反能收天下英雄于其麾下,天下英雄岂不是不可理喻了吗?说到底,并非曹操无德,而是我们不喜欢曹操之“术”罢了!

在这一点上,如果把曹操同诸葛亮相比,真是相映成趣。诸葛亮可谓是文治武功,均超出曹操多多,但有一样,曹操有人,而诸葛亮无人。诸葛亮事必躬亲,每战必到,如不亲自设谋定计,恐怕就有败北的危险。诸葛亮手下,充其量也就是“五虎大将”,而曹操的手下,其能独挡一面的将领谋士不下数十人,众寡悬殊,由此可见。

曹操似乎是“奸雄”,所谓“功首罪魁非两人,遗臭流芳本一身”,好像是公正的评价。然而,他所谓“如国家无孤一人,真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直率坦言又不能不使我们警醒,他真的是“奸雄”?这姑且不说,他的善于识人与用人,古往今来又有谁能赶得上?

葛亮之后有姜维,姜维还是魏国降将,姜维麾下就更无人材了,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真是说透了这一点。姜维虽能竭忠尽智,怎奈孤掌难鸣,处处缚手缚脚,其结局是众所周知的。

曹操用人就大不相同了,其后有司马懿,其才智应说不在曹操、诸葛亮之下,终于在其后代手里灭蜀吞吴,统一了中国。在能否得人用人这点上,诸葛亮比曹操相去甚远!

当然,这还不是关键,据说,曹操之“奸”,在于他奉行了错误的思想、路线和方针。刘备在比较自己与曹操的不同时说:“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三国演义》就是按照这一模式来塑造了曹操和刘备,读者也普遍接受了这一观点。世人皆谓曹操只求功利,以法术治人,有法家的阴险刻毒;刘备则爱民如子,不计得失,有儒家的慈母情怀。然而,我们是否想过,在喜欢刘备的潜意识里,是不是隐藏着一种深深的依赖、懒惰和畏惧外在世界的心理呢?是不是希望刘备式的明君如父母一般地呵护我们,替我们包办一切呢?其实,当我们被人“做主”的时候,我们已经变成了奴隶。

所以,我们喜欢刘备,实在是因为我们想在他那里找到“安乐窝”,不喜欢曹操,其主要根源就在于害怕他惯于实行的“责任制”。我们可以在《三国演义》中找出千条万条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把自己打扮成“正人君子”,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一丁点的上述心理吗?

智慧金言

因此,曹操之奸,并非真奸,尤其不能和历史上的奸臣相提并论。你硬要说他奸,那也是“奸”之有道,“奸”之有术,“奸”之有方。说他是“英雄”也好,“奸雄”也罢,曹操给人的感觉只是畏和服,却很少让人憎恶,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两种偏材:政客与艺术家

才能的底蕴是生命情调。政客与艺术家是两种偏材,更是两种不同的生命状态,而且是两种水火不相容的生命状态,如果彼此越俎代庖,对两种生命都是悲剧,甚至会引发出社会历史的悲剧。

什么是成功的政治?其实只有一个评价标准,说白了,只要在当时取得了成功,就是成功的政治。历史原本就是以成败论英雄的,道理很简单,历史是由一段一段的成功而创造出来的。因此,评价搞政治的人往往也十分简单:成功者是政治家,失败的就是政客。所谓成者王侯败者寇,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诸侯之门,仁义存焉”,并不完全是胡说八道。但搞艺术的人就不一样,艺术并不将就当下的成功,甚至当时的成功往往在一定程度上标志着某种艺术的肤浅,真正的艺术价值是需要历史检验的。众所周知,艺术如果依附政治,就极容易取得所谓的“成功”,但这种昙花一现的“成功”正是速朽的根源。因此,艺术家也是一样,决不可以当下的成败来论英雄,真正的艺术家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形成的。显然,政客与艺术家是两种不能混淆的生命状态。

然而,由于中国特定的国情,某些属于艺术偏材的人却被命运捉弄,偏偏被迫去搞政治,结果就弄出许多笑话、佳话,更多的还是悲情与悲剧。

我们只知道对封建皇帝破口大骂,其实,有许多被命运推上皇位的人,却不愿做皇帝,他们宁愿做一个艺术家,甚至做一个自由的普通人。

中国的绝大多数皇帝都是因血缘的“天命”关系而被推上皇帝宝座的,就他们个人的秉赋素质来讲,却不一定适合当皇帝。因此,他们不是经过自然淘汰出来的,质量也就失去了保证。中国的历史机制就这样一批又一批地造就了无数的昏君。

但这样的机制却有可能造就皇帝艺术家,艺术家跟天生秉赋有很大的关系,当不了一个政治家,在良好的教育条件下,很可能成为一个艺术家,中国的皇帝艺术家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