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用人不论亲疏、不论门第、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唯才是用。曹操起兵时就有夏侯悖、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亲戚子弟随他起兵,后来位居高位,并不是因为亲戚关系,而是因为他们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司马懿、钟繇、华歆等出身名门豪族,但有真才实学,也被恰当使用,发挥了各自的特长。典韦、许褚出身贫寒,但被用以近身侍卫。张辽、徐晃等虽是降将,但用之不疑。
曹操在《短歌行》中说: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些诗文充分体现了他求贤若渴的思想。
曹操不仅帐下人才济济,而且知人善任。宋朝洪迈曾说:“知人善任使,实后世所难及,荀彧、荀攸、郭嘉皆复兴之谋臣,共济大事,无待赞说,其余智效一官,权分一郡,无小无大,卓然皆称其职。”(《容斋随笔》)
郭嘉、荀彧一生为曹操提出过很多具有战略意义的谋略,曹操都能采纳他们的正确意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决策是荀彧、毛玠两人提出来的。推行屯田,鼓励农业的建议是枣祗提出的。曹操命枣祗负责这项工作,枣祗尽心尽力,为曹操称霸中原创造了雄厚的物质基础。
曹操礼贤下士,对有才之士谦恭有加。荀彧、荀攸是投奔曹操的,而郭嘉、程昱则是请来的。许攸投奔曹操时,曹操来不及穿鞋就迎了上去,看见许攸就抚掌大笑,推手共入,还先拜于地,许攸说:“公乃汉相,吾乃布衣,何谦恭如此?”曹操说:“公乃故友,岂敢以名爵相上下乎!”由此可见曹对许攸的亲切和恭敬。
庞统见曹操时,曹操也是亲自迎出帐外,两人相谈十分投机。而庞统见孙权时,被孙权召见,而一见面就有审问的意思。庞统对刘备时,刘备也未出迎,并且孙、刘以貌取人,不予重用。由此可见曹操对贤士与孙权。刘备对贤士的态度有明显有差别。
曹操不但能礼贤下士,而且能听从谋士们的正确意见。司马水镜曾说:“伏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刘备得了两人也未能安天下,其原因在于不能听从他们的正确意见。关羽死后,刘备执意进攻东吴,破坏了诸葛亮联吴抗曹的战略方针,这样的人在重大问题上是不能听从谋士的正确意见的,又怎么能统一中国,成就大业呢?当然刘备这样的人,一旦认为你对他有用,也是很会收买人心的。比较曹操和刘备,孙权在用人方面的差别,我们就可以知道曹操手下谋士如云的原因了。
智慧金言
每个人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在一个人身上,往往优点与缺点共存。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在于会用人,发挥他的所长,避免他的所短,这叫做“知人善任。”
知人善任作为一种领导艺术,就要本着“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原则,不因为一个人有些缺点和过失而使人才失之交臂,不要让人觉得怀才不遇,谁能保证自己一生中没有过失呢?所以古人知道用人不求其备,论大功不录小过的道理。伍子胥对陈惠公说:“用他的长处,避开他的短处,那么,天下的人没有不能用的。”柳宗元也说过:“大玉上的瑕点,怎么可能损害它的光泽呢?”
历史上的刘邦、曹操、李世民、朱元璋等大人物,对下属从不拘泥于细节,因而他们能成就了大的事业。由此可见,领导者如何能以小节小失来评价一个栋梁之材呢?对下属的短处与缺点不妨假装糊涂,自然会取得事业的成功。
人才为宝,公心举荐
原文
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大抵皆由勉强磨炼而出耳。《淮南子》曰:“功可强成,名可强立。”董子曰:“强勉学问,则闻见博;强勉行道,则德日进。”《中庸》所谓“人一己百,人十己千”,即强勉功夫也。今世人皆思见用于世,而乏才用之具。诚能考信于载籍,问途于已经,苦思以求其通,躬行以试其效,勉之又勉,则识可渐通,才亦渐立。才识足以济世,何患世莫己知哉?
译文
天下没有现成的人才,也没有生来就具有远见卓识的人。人才大多都是勉力坚强磨炼出来的。《淮南子》说:“功劳可强迫威逼而使之成就,声名也可在强迫威逼环境中立起来。”董子说:“努力做学问,所见所闻就会广博;顽强地寻求真理,道德修养就会日益进步。”《中庸》里所说的“他人知道一件事,自己要知道一百件。他人了解十件事,自己要了解一千件。”就是要勉励自己多付出功夫。现在人们都企盼为世所用,却缺乏社会需要的才能谋略。如果真正能从古代典籍中得到验证,再向那些事业有成之士学习,苦苦思索通用于当世的途径方法,并亲身去实践,检验它的成效。努力又努力,那么就可通达识见,才能也就逐渐培养起来了。才能见识足以有益社会,还用得着担心世上不知道自己吗?
解读
在确定选择的标准时,曾国藩把人才分为两类:一种官气较多,一种乡气较多。他表示:“吾欲以‘劳苦忍辱’四字教人,故且戒官气,而姑用乡气之人。”什么是“官气、乡气”?他解释说:“官气多者好讲资格,好问样子,办事无惊世骇俗之象,语言无此妨彼碍之弊。其失也奄奄无汽,凡遇一事,但凭书办家人之口说出,凭文书写出,不能身到、心到、口到、眼到,尤不能苦下身段去事上体察一番。乡气多者好逞才能,好出新样,行事则知己不如人,语言则顾前不顾后。其矢也一事未成,物议先腾。“尤疑,有官气或乡气的人都有明显的缺点。但是二者比较起来,曾国藩更厌恶那些爱摆官架子、应酬圆通,却奄奄无气、从不实干的官僚。他深刻指出:“若官气增一分,则血性必减一分。”因此,他提倡选人“必取遇事体察,身到、心到、手到、口到、眼到者”,即“筋力健整、能吃辛苦之人”,“明白而朴实”的人,“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的人。
关于为官“四到”,曾国藩本人有个解释:“身到者,如作吏则亲验命盗案,亲查乡里,治军则亲巡营垒,亲冒矢石是也。心到者,凡事苦心剖析,大条理,小条理,始条理,终条理,先要擘得开,后要括得拢是也。眼到者,着意看人,认真看公牍是也。手到者,于人之短长,事之关键,随笔写记,以备遗忘是也。口到者,于使人之事,警众之辞,既有公文,又不惮再三苦心叮咛是也。”这里当然仅是举例以说明。能真正做到“四到”的人,必须是“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的人,他们完全有可能在自己的实践中克服某些弱点,渐成大器。总之,曾国藩选人、用人的标准主要注重德行操守,而且要求把这种德行操守刊在脚印上,践履到实处。
当然,曾国藩不是不注重才识,相反,他是很注意才识的。他劝勉曾国荃说:“因恐将膺封疆重寄”,“学识宜广,操行宜严”。他对“带勇之人”提出四个要求,第一便是“要才堪治民”。他指出:“凡将才有四大端:一曰知人善任;二曰善觇敌情;三曰临阵胆识;四曰营务整齐。”这四条,都是指的才识。而才识二者之间,曾国藩认为,“凡办大事,以识为主,以才为辅”。至于他平日夸奖部属的才识的言论,更比比皆是。例如,对被他参劾了两次的李元度,他私下给曾国荃写信说:“李次青之才实不可及,吾在外数年,独觉惭对此人,弟可与之常通书信,一则少表余之歉忱,二则凡事可以请益。”又如,对与自己常闹别扭的左宗棠的才能,他非常折服,于咸丰十年四月上奏称,左宗棠“刚明耐苦,晓畅兵机”,请朝廷简用。清廷果于同年五月着左宗棠“以四品京堂候补,随同曾国藩襄办军务”。第二年四月,曾国藩又上奏左宗棠“以数千新集之众,破十倍凶悍之贼,因地利以审敌情,蓄机势以作士气,实属深明将略,度越时贤”,恳请“将左宗棠襄办军务改为帮办军务”。清廷又果如所请。曾国藩在选用人才上的大度,由此可见一斑。
活学活用
鲁国季氏的家臣仲弓,有次问孔子如何管理好政事,孔子说:“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就是说,要引导官吏,赦免他们的小过错,选拔贤良的人才。
为什么要“赦小过”呢?因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对有小的过失的官吏不能赦免、宽恕,那就难免使人觉得世间没有什么贤才可用了。大体说来,苛求小过有三害。
其一,“一叶遮目、不见泰山”。鲁迅先生曾说:“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事实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界上从古到今都没有尽善尽美的大成至圣。
司马光认为,“若指瑕掩善,则朝无可用之人。”意思是,如果用小的过失掩盖其大的美德,那么,朝廷就没有可以用的人了。所以,在挑剔的人眼里没有贤才,其所看到的都是人的缺点,而无优点,“一叶遮目,不见泰山”,或“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初潭集》中谈到,齐醒公作为春秋七雄之一,了解到卫国人宁戚是个难得的人才,欲用他治国,但许多大臣说宁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而且不是齐国人。其实,齐桓公也了解这些,但他并不“以其小恶,忘其大美”,坚持任用宁戚。也正因为这样,齐桓公才得以成为春秋时的第一霸主,如果像齐桓公的那些大臣一样,不能正确认识宁戚,看不到宁戚的“大美”主流,便将错失良才,致使其他的人也会觉得他容不得人,从而悄悄避开、引退,势必造成大批人才的流失。还是荀况说得好:“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一个对别人过于若求的人,是不可能真正得到别人的帮助的。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说,这是“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
其二,不辨忠奸,冤屈贤良。贞观四十年,魏征上疏唐太宗说:“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旨承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自陈也,则以为心不伏辜;不言也,则以为所犯皆实。进退维谷,莫能自明,则苟求免祸。大臣苟免,则谲诈萌生。谲诈萌生,则矫伪成俗。矫伪成俗,则不可以臻至治矣!”
大意是,任用大官,如果追究他细小的过错,那么,刀笔之吏就会顺着皇帝的旨意推波助澜、舞文弄法,致使大官冤屈成罪。大臣自己申辩吧,就认为他心里不服;不申辩吧,就认为别人说他犯的罪是实。面对这种情况,进退两难,不可以周全,便企求免遭祸害。大臣侥幸免了罪,欺诈的言论便会发生,于是,矫情虚假就形成不良风气,国家也就不可能得到好的治理。
宋高宗宠幸奸臣秦桧,听信谗言,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爱国将领岳飞,最后导致丧权辱国、遗臭万年;楚汉相争时期,楚王项羽也误听谗言,苛求小过,赶走了他身边最后一位智谋之士范增,成为真正的孤寡霸王,最后败于刘邦手下。这是历史留给后人的教训。
其三,不利于从政者发挥特长。当政者对下级官吏求全责备,下级官吏为了避免受到苛责,成日提心吊胆,将精力大多用于防止小过,以保全其身之上,以致根本没有机会充分展示其特长,达不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用人效果。
明成祖命令陈碹为海运督运官,为了防避海寇袭扰,陈碹规定天津卫的运粮船只必须同时出发,结队而行。1406年6月,有30多艘船比同队海船晚5天出发,但同日到达目的地,也未受损失,陈瑄主张处分押运的官员,明成祖则说:“姑宥之。”又说:“凡用人者,录功而略过,则人奋于功,若计过而略功,则救过之不瑕,何瑕懋功哉?”明成祖的意思是,姑且原谅他们。大凡用人,记录功劳而忽略小过,那么,人就奋力立功;如果计较过错却忽视功劳;那么,人们时时刻刻为了补救过失还来不及,又哪来时间立大功呢?不难看出,不赦小过,其害非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