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夫人臣荫芽未动,形兆未见,昭然独见存亡之机,得失之要,豫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显荣之处。如此者,圣臣也。
译文
当官的,如果能在天下大事还处在萌芽阶段,没有形成规模的时候,局势的兆头还没有显现的时候,就已经洞烛先机,独具慧眼,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存亡、得失的关键都事先看得到,把握得住,在大火燃烧起来之前就能预先防止,使他的主子超然独立,永远站在光荣伟大的一面。能够具有这种才干、境界的大臣,堪称第一流的官吏,王者之师。这种大臣便是圣臣。
解读
今天,通过读《史记》,回到当年的历史现场,仍能嗅到浓浓的血腥,3000多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几乎抹去了整个商王朝的亮色,而比干舍生取义的浩然正气却永远留在人间,引领着历代谏臣前仆后继,赴汤蹈火。
活学活用
在中国几千年的官僚历史上,忠臣劝谏可谓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为人臣者因直谏而遭迫害,甚至有的还付出了生命,这样的事迹几乎历朝历代都有,文学作品中类似的情节更是比比皆是,其中无疑有比干的“模范”作用。3000多年前,比干第一个为后人创造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死忠”标准,正如后世人所评论的“自古拒谏之君莫甚于纣,自古死忠之臣莫甚于比干”……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比干剖心”的故事之所以在民间妇孺皆知、长盛不衰地流传,也是因为它恰好符合国人传统文化的心理,首先是“报恩”的情结,纣王之所以能继承王位,比干起了最关键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比干有恩于纣王,但纣王恩将仇报,立刻引起人们的巨大愤慨;比干忠心为国,更易激起老百姓的同情。其次,纣王做的许多坏事似乎都是妲己唆使的,这就更迎合了“女人是祸水”的传统文化心理。那个和纣王差不多坏的夏桀身边不也有一个末喜吗?
魏文帝曹丕问王朗等一班大臣说:“昔日子产治理郑国的时候,人们不能骗他;孔子的门生子贱治理单父之地时,人们不忍心骗他;西门豹治理邺都时,人们又不敢骗他。这三个人的不同之才能,你认为哪一种更好?”
王朗回答说:“君子行仁义之德,臣民们受他的感化而不忍心骗他;君子明察,则臣子们怕被发觉,就不能欺骗了;君子用严刑重罚来约束,则臣民们怕犯法,怕触刑律,就不敢骗了。实行德政,用仁义感化,可以使臣民们知廉耻而变得有秩序,并自觉地朝着德化方向走。如果靠明察秋毫、重法严刑来治理,臣民们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或者有人干了坏事还恬不知耻,逍遥法外。这二者之间的差别之大,关键在于你能够权衡利弊得失,一文一武地把握事物方向,而不应斤斤计较,因小失大。”
有人问:“季子文、公孙弘二人能降低身份,生活俭朴,而毁誉却不相同,是何原因?”
范晔说:“有人认为行仁有利,那是为了假借仁的名义来捞取个人利益;有的人在身体力行地行义,可是并非希望时时处处合乎义。季子文身为丞相,他的妻妾却从不穿绫罗绸缎,在鲁国一时传为美谈。公孙弘一辈子穿布衣,同僚大臣汲黯讥讽他是假装朴素。二人的事迹是一样的,可是受到的赞誉却不同。为什么呢?是不是行义举和弘扬仁德的目地不同呢?所以古书上说:‘仁者安仁,智者利智,畏罪者强仁。’考究这三种不同的仁,表面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其本质却不同。天生仁义的人,本性就很善良;言行自觉合乎仁义的人,力争用仁的标准要求自己,并能身体力行;勉强行仁义的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三者相比,当然是第一种人最好了。”
圣人的道德修养最为完备,学问、才识、品行、贞操,没有一样不完美。具有中等道德水准的人,才识、品学各有所长。所以孔子批评他的学生时说,柴的缺点是愚笨,参的缺点是鲁莽,师不诚实,由太粗俗,由此看来,德才兼备的人太少了。既然德才兼备的人太少,要想达到至善至美的境界,只有靠自己后天的努力了。但世人又讨厌娇柔造作,喜欢直爽坦率。不过一个贪婪的人若很直率,贪得爽直,愚得可爱,难道就能听之任之吗?能因此而信任他,认为他是好的吗?正确的回答是,可不能这样讲。人是依照自然法则而生长起来的,本身就具备阴阳之灵气。虽降临人世后有清秀、混浊、贤惠、愚蠢之分,其个性也不尽相同,但是追求欲望,原则上是相同的。所以男男女女皆爱梳妆打扮,这是人们喜悦的;乘豪华车马,才觉得风光无限。若苦心修德养性,坚守贞操,这是人们难以做到的。真正做到大公无私,对一般人来说却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一个人要真正达到道德完善的地步,必须进行长期修炼和养性。
智慧金言
因此,用后天的教育来提高臣民的素质,矫正人性的弱点,这是提高礼义的开始。放任自流,顺其自然,自私贪婪的本性就会滋生。但用强制手段实行仁义,不正是对仁义的歪曲和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