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语法功能不同。“期间”是黏着词,不能单独使用,一般担任定中结构中的中心语,如“审查期间”“农忙期间”等。“其间”独立性很强,在上文有时间交代的语境中,可以单独担任状语。
“期间”与“其间”音形义都很接近,这为“期间”冒名顶替“其间”创造了条件。然而,二者毕竟是不同的词,是不能互相顶替使用的。
何来“东道主”?
“东道主”一词在日常生活中用得很广泛。比如,举办各种会议时,主办方被称作“东道主”;举办运动会时,主办国或者主办城市也称为“东道主”。那么,为什么称为“东道主”呢?这里面还是有典故的。
春秋时期,秦穆公急于向东方扩张称霸,晋文公利用这种心理,借用秦国的兵力,联合围攻了郑国。郑国大夫烛之武受命于危难之际。他于一天深夜,施用计策来到秦军大营面见秦穆公。
烛之武利用晋国和秦国常常明争暗斗这一事实对秦穆公说:“也许今天郑国就要亡国了,如果郑国灭亡对贵国有好处的话,您跑这一趟也值得。但是您应该知道,从地理位置上讲,秦国和郑国之间隔着一个晋国,贵国想要越过晋国来控制郑国的土地,是非常困难的。到头来晋国渔翁得利,您何必参与这场战争,而让晋国得到实惠呢?晋国的实力增加一分,秦国的实力就削弱一分啊!”
秦穆公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烛之武进一步说:“要是您能帮助郑国渡过此劫,让它作为你们东方道路上的主人,你们往来郑国,缺什么,郑国就提供什么,这有什么不好呢?再说晋国国君为人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的。您曾经有恩于他,他许诺把焦、瑕两地割让给您,可是刚刚渡过黄河,他就在那里筑城防御。晋国一向贪得无厌,向东占据郑国后,势必会向西扩张,如果向西不侵占秦地,它能从哪里得到疆土呢?晋国强大是秦国之害,请您好好考虑吧!”秦穆公被烛之武说服了,不但跟郑国签订了和约,还派了秦军守护郑国。晋文公无可奈何,不得不退兵了,郑国的亡国危机也就这样化解了。
后来,“东道主”一词泛指招待迎接客人的主人,请客者为做东。到了现代,“东道主”一词开始被通用于国际体育赛事中。
“望其项背”到底是赶上还是赶不上?
在公开发行的一些报刊上,常见到类似这样的句子:
中国人的敢想敢干让西方人也要望其项背。
他的特立独行,只能让模仿者望其项背。
这些句子里用到的“望其项背”是“赶不上”的意思,其实是错误的用法。望其项背,指的是能够看见别人的颈项和背脊,距离其实很近,表示赶得上或比得上,而不是差距大。
“望其项背”源于“项背相望”。《后汉书·左雄传》有:“监司项背相望,与同疾疢,见非不举,闻恶不察。”李贤注:“项背相望,谓前后相顾也。”前后相顾者,相距并不遥远,绝非可望而不可即。“项背相望”因而还用来形容人多拥挤,连续不绝。例如明代刘基《宋景濂学士文集序》:“海内求贤文者,项背相望。”
可见,“项背相望”,表示赶得上或比得上。说“模仿者望其项背”,难道是说模仿者赶得上被模仿者吗?意思完全反了。
上面的两个例子应该用“望尘莫及”。“望尘莫及”指的是:只能望见走在前面的人带起的尘土而追赶不上。比喻远远落后。“望尘莫及”是“望其项背”的反义词。
如果一定要使用“望其项背”表示追赶不上,那么必须把“望其项背”用在否定式中。或者在它前面加上否定词“难以”“不能”“不敢”等。例如“他的特立独行,让模仿者难以望其项背”,“中国人的敢想敢干让西方人也不敢望其项背”。总之,表示距离远、赶不上时用“望尘莫及”,表示距离近、赶得上时用“望其项背”,要用“望其项背”表示追赶不上,则必须用在否定式中。
“登徒子”是“好色之徒”?
我们现在提到“登徒子”,都会想到是“好色之徒”,这其实是很大的冤枉。
登徒子是战国时宋玉笔下的一个人物。当时宋玉很受楚襄王宠幸。这让登徒子很嫉妒,他向楚王进献谗言,说宋玉的坏话,说宋玉表面上长得文雅英俊,实际上却是一个好色之徒,要楚襄王不要再让宋玉出入后宫。
楚襄王听到登徒子这样评价宋玉,感到很吃惊,于是他找来宋玉进行质问。宋玉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臣并非好色之徒,相反,登徒子才是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
楚襄王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宋玉回答道:“天下的美女以楚国最多,楚国的美女以臣的家乡为最,臣家乡的美女以臣东边邻居家的女子为最。臣的这个东邻美女,有倾国倾城之貌。就是这样的一个美女,因为爱慕臣,登上墙头偷偷看了臣三年,臣至今也不为所动。”宋玉继续道,“登徒子先生就不是这样了,他的妻子长得又丑又邋遢,他居然还跟她生了五个子女!大王您仔细想想,到底谁是好色之徒?”楚襄王听完有些迷糊。宋玉虽然是诡辩,但是却有极强的逻辑性——我宋玉在美色面前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登徒子却连丑妻都爱得要死要活,登徒子难道不是真正的好色之徒吗?
这段故事出现在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可见,把“登徒子”说成是“好色之徒”是很冤枉的。
毛泽东曾在一次会议上背诵了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的一大段,随后指出:宋玉攻击登徒子的这段话,属于诡辩,完全是颠倒是非,是采用了“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尽量夸大”的手法。毛泽东还解释道:从本质上看,应当承认登徒子是好人。娶了这样丑的女人,还能和她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照我们的看法,登徒子是一个爱情专一、遵守“婚姻法”的模范丈夫,怎能说他是“好色之徒”呢?
虽然有毛主席这样的伟人辟谣,但“登徒子”似乎永远也无处喊冤了。
“三味”还是“三昧”?这两词有何差异?
“三味”与“三昧”字形近似,在日常语言及报刊文章中常被混淆使用。其实这两个词的语源、意义有很大不同,混淆实不应该。
“三味”有两种说法,其一是指读书时的三种状态,“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三种体验合称为“三味”。鲁迅先生笔下的“三味书屋”,其中“三味”所指正是如此。其二是出自宋代李淑《邯郸书目》:“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这里把诗书子史等书籍比作佳肴美味,比喻为很好的精神食粮。
“三昧”,是梵文samadhi的音译,是佛教的重要修行方法之一。原指诵读佛经、领悟经义的三重境界:一为“定”,二为“正受”,三为“等持”。意思是说,诵经之前要止息杂念,做到心神平静,神思专注;领悟经义要态度端正,恭敬虔诚;学习过程中要专心致志,始终如一。只有这样,才可以使禅定者进入更高境界并完全改变生命状态。现在随着汉民族文化和佛教思想的融合,“三昧”引申为对事物本质精神意义的概括,有“个中三昧”“得其三昧”等说法,用来比喻领悟学问的精确与深刻。
“式微”“势微”哪个对?
在某报上曾出现过这样一句话:“事实证明,中华文化的遗传并没有因为追逐GDP而势微,反而越来越凸显文化基因在大事件中的力量。”这句中的“势微”是错误用法,正确用法应该是“式微”。
“式微”是《诗经·邶风》里的一个篇名。该诗的首句是“式微,式微,胡不归”,翻译成现代文的意思是:“天要黑了,天要黑了,怎么还不回家”。“式”是发语词,“微”意为衰微、衰落。“式微”本是天快要黑了的意思,后来延伸为国家或世族衰落,也泛指事物由盛而衰,不能写成“势微”。
“屡试不爽”是次次成功的意思?
“屡试不爽”意思是屡次试验都没有出现过差错。爽,差错的意思。但现代人容易误解成“没有成功”的意思。
现代意义中的“爽”和古代的“爽”是有差异的。现代人说的“爽”有“过瘾”“带劲”“有趣”的意思。而在古代,“爽”是差错、失败的意思。因此,过去讲“屡试不爽”是指反复试验都没出现过差错和问题,一些人却误解为“每次试验都不成功、不过瘾”。因此,“屡试不爽”应该按古文的意思来理解,“屡试不爽”也确有次次成功的意思。
“莘莘学子”是指很多学生吗?
高考的前一天,有家电视台做了一篇报道,报道的标题是:“各地纷纷为莘莘学子们参加高考提供便利”。报道结束时,一名记者说:“祝愿莘莘学子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这里用到的两个“莘莘学子”都是错误的用法,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莘莘学子”是一个自由组合的词语,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一个成语。“莘莘”是个叠字形容词,表示“众多”的意思,在古汉语中用途很广。例如《国语》引用《周诗》中的句子“莘莘征夫,每怀靡及”。在现代汉语词典中,“莘莘”多用于形容学生,形容学生多,因此就有了“莘莘学子”一语。
“莘莘”本身就表示“众多”,如果再在它后面加上表示复数的“们”或者在前面加上“广大”“许多”“每一个”等量词来修饰,就显得多余,而且也犯了语法上的逻辑错误。
“光年”不表示时间?
因为光年带有“年”字,所以常被人误以为是时间单位,以至于经常会被误用。
其实,光年是长度单位之一,一般用在天文学中,用来度量很大的距离,如太阳系跟恒星之间的距离。具体来说,光年是指光在真空中一年时间内所走的距离,大约9.46万亿公里(或58.8千亿英里)。宇宙中天体间的距离非常大,若以常见的公里为单位计算非常麻烦,以光年来计量就容易多了。目前人造的最快物体是20世纪70年代联邦德国和美国NASA联合建造并发射的Helio-2卫星,最高速度为每秒70.22公里(即每小时252792公里),这样的速度飞越1光年的距离约需要4000年的时间。可见,光年所指的距离有多大。
“两口子”原本不是指两口人吗?
我们常用“两口子”来称呼夫妻,因为说起来比较顺口,又贴近生活,所以很受人们的喜爱。然而,事实上“两口子”原本指的并不是两口人。
关于“两口子”的说法,还有一个故事。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个叫张继贤的才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与本地恶少石万仓的妻子曾素箴相识,二人互有好感,暗地里经常来往。
石万仓酗酒成瘾,一次因过度饮酒而导致命丧黄泉。石家人对于曾素箴与张继贤的交往,也有所耳闻,便怀疑石万仓是被害死的,于是去县衙门告状,说曾素箴因偷奸杀死亲夫。县官接状后,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张继贤和曾素箴打入死牢,从县府押至京城处决。
一次,乾隆皇帝阅案,看到了张继贤写的诉状,见其文笔不凡,感到惊讶。于是,他亲自到牢中去审问张继贤。在交谈中,乾隆皇帝确信张继贤是个有才之人,便生了救他之心。于是下旨将张继贤发配到微山湖的卧虎口,将曾素箴发配到微山湖的黑风口。张继贤、曾素箴二人虽然因冤双双入牢,但情未断。获皇帝恩准发配到“两口”后,喜出望外,二人经常互往互来,甚是自由。他们这样来往于卧虎口与黑风口,被人们称为“两口子”。
所以,实际上,“两口子”是指卧虎口和黑风口,不是指两口人。不过现在用“两口子”称呼夫妻俩却也是最合适和最贴切的了。
“大方之家”是出手大方的意思吗?
“大方”一语有很多含义,其中最为我们熟知和惯用的含义就是“不吝啬、出手大方”。然而,有人却常用“大方之家”来形容一个人出手阔绰、不小气。例如,“地震时,他又是捐款又是捐物,真是一个大方之家。”这样的语义延伸是不正确的,因为“大方之家”并非指的就是大方。“大方”还有一个含义为“大地”,后又引申为“大道理。“大方之家”是指懂得大道理的人,后来泛指见识广博或学有专长的人。
“大方之家”出自《庄子·秋水》,“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这段话的大意是,河伯仰头对着海神叹息说:“民间有个俗语叫做‘了解了一些道理就以为谁也不如自己了’,这话说的正是我呀!我曾经听说有人看不起孔子和伯夷,认为是孔子不够渊博,伯夷的仁义也不重,我不相信会有这么狂妄的人,今天我看到了您的广大无边,我相信有那样狂妄的人了,我就是这狂妄的人中的一个啊,我现在认识到了。我幸亏来到了您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被那些广见博识的人耻笑的。”
“粉墨登场”为什么不能乱用?
“粉墨登场”是我们常用的一个词语,本是一个贬义词。但我们却常在电视中听到主持人将此词当作褒义词用,如某某艺人粉墨登场,某某活动粉墨登场,甚至将某些领导人出席活动也称作粉墨登场。这样的用法,其实是不妥当的。
这个词最早出自明朝张岱的作品《蔡义伶文》:“汝身前,粉墨登场,努眼张舌,喜笑鬼诨,观者绝倒,听者喷饭。”后来常比喻坏人经过一番打扮后出现在政治舞台上,含有讥讽意。将这个词引申到艺人或者国家领导人身上都是不妥的。祖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浩如烟海,每一个字、一个词都有出处和典故,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断章取义,会贻笑大方的。
“书香门第”香在哪里?
我们常称祖辈上有读书人的家庭为“书香门第”。但“香”来自哪里呢?有人以为“书香”的“香”指的是书的香。这样的理解好像也没错。可书又因何“香”呢?难道白纸写上黑字就香了?事实上多数的墨迹是臭的,因此“书香”的“香”一定不是来自墨香。那么这“香”到底是什么香气呢?原来,古人为了防止书籍被蠹虫损坏,一般会在书籍里面夹上几片香草。这种香草叫芸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有特异的清香气,即使枯萎香气也不会变淡,它可以驱除蠹虫,古诗中就有“芸叶熏香走蠹鱼”的描写。所以“书香”的“香”指的是“芸草香”。
因为书中常夹芸草的缘故,所以,与“芸”字有关的词多与书籍有关。例如用“芸编”指书籍,“芸帙”指书卷,用“芸阁”“芸馆”指代书斋,甚至国家藏书阁也命名为“芸署”,负责校勘书籍、订正讹误的校书郎雅称为“芸香吏”,唐代徐坚的《初学记》中说:“芸香辟纸鱼蠹,故藏书台亦称芸台。”这些都是从芸香而来。
不过现在已很难见到芸草的踪迹了,为了防蠹虫,人们多是使用樟脑丸、檀香片之类。书香情怀对于善于想象与怀旧的文人来说,也只能是书卷里所蕴藏、积淀的一种说不尽的历史记忆与个人缅怀罢了。
古代“姓”“氏”两回事儿
今天我们说到“姓氏”,以为指的就是姓。但是,在古代“姓”和“氏”是不同的,它们之间有较大的差异。
最古老的姓产生于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公社时期。通常有共同血缘关系的种族有一个“姓”,“姓”形成以后就会很稳定。
氏则是进入父系氏族社会后,由姓衍生出来的分支。在父系氏族社会,由于人口的繁衍,原来的部落又分出很多新的部落,这些部落为了表示相互之间的区别和特异性,就给自己的子部落单独起一个本部落共享的代号,这就是“氏”的最早来源。
随着历史条件的影响,“氏”不断地发生变更。到了周朝,“氏”集中大量地出现。周朝初年,周天子为了控制被征服的广大地区,开始大规模地分封诸侯。而这些诸侯国的后人即以封国名为“氏”。另外,各诸侯国又用同样的方式对卿大夫进行分封,大夫的后人又以受封地的名称为“氏”。
这样,各种形式的“氏”又不断出现,并且“氏”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姓”的数量。但是也只有贵族才能用“氏”,贫贱者有名无“氏”,“氏”成为贵族独有的标志。
由此可见,“姓”和“氏”中反映着很重要的信息,因此在古代“姓”和“氏”是被严格地加以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