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想走就走:住青旅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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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夏(2)

南滨路有滨江休闲带,对岸即是昨天我活动范围所处的主城区渝中区。问路,前往,似乎很近,然而地势崎岖的重庆3D得很,以致我彻底迷失在“重庆森林”。果真如Lonely Planet所言,重庆是个两维地图无甚作用的城市。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得以抵达。夜幕还未降临,南滨路看夜景还要等等。等到夜幕降临,见识了夜色中的渝中区,我打算乘缆车过江回青旅。结果被告知缆车已停用。不但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电影《疯狂的石头》开篇即是主人公坐缆车过江的场景)未能尝试,如何回去也成了我时下的新问题。

往西边望去是有长江大桥的,那么就沿南滨路往西走好了,然后过桥回北面的渝中区。这座桥看起来近,走起来挺远的。待到我临近它,发现所在的南滨路并无可以通达桥上的路径。而南滨路南侧紧挨的是一路绵延的高大斜坡,也没看到有路可以上去。往桥上看,似乎见不到人,偶尔有车辆穿梭其中。莫非是禁止行人通过的桥?我没辙了。再往西边看,几里外还有一座桥,那么去那边看看吧。按理说这个时辰还不算晚,八点多,但是南滨路车流很少,骑自行车夜锻炼的倒是碰到过一些。或许一江之隔,这边的重庆全然就不似那边了吧。这也是中国很多城市的通病,某些城区的空心化现象严重。

费了半个小时到了另一座桥下面。这座桥看起来是新修的,但是依然找不到路径上桥。不过桥边正好有一处工地,试试运气吧。向一个工人师傅打听“这里可以上到桥上去么?”他倒是指明了路径,示意我从工地里往某个方向去。我顿时喜出望外。不过这条路够难走的,走到工地尽头,是倾斜的绿化带,坡陡且高。原来他说的“可以上去”是从这里爬上去。绿化带中新种着草木,娇弱的茎杆不宜攀援,要用手攀住绿化带上的水泥砖方可向上。而且这坡一个接一个,爬上去费时费力,还要提防虫蛇,何况我随身还背了一个书包。好在工地的灯光够亮。终于爬到平地上去了,又走了一段苗圃区的小径,找到通往桥的旋梯。很快,“禁止通行”的指示牌将我拦住。眼看着附近除了路灯光线所及之外黑黢黢的一片,不像是那种可以找到公车或者的士的地段,我准备冒险从桥面过江。再说,天色也不早了。然而很快有人在桥中间向我喊话:“回去!这里不能走!”原来这是一座在建的桥,还未完工。我只得沿原路返回到工地,再到南滨路。至少那里偶尔还有车和人经过。在这个工地,我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

沿南滨路往东,回到最初到达的那座桥。这一回,我发现南滨路南侧其实是有阶梯通到平地上去的。到了平地,又有旋梯通往桥面。啊,亲爱的渝中区,我终于要回来了。

正在翻修的桥面铺着一长串电缆,看上去怪吓人的。心惊胆战地走着,一路遇见几个行人,才放下心来。至少证明这桥是可以走人的。到了桥的北端,下桥,正好碰上摩的,归心似箭,于是坐摩的回较场口的青旅。要价10元,砍价至8元。

没几分钟工夫就到了。青旅离那桥,其实非常近。于是向司机质疑。他却道“其实走起来挺远的”,真是坑爹。我直接少给他一元钱了事。

2011年7月17日 星期日 阴有零星小雨

退房,准备下午去远在郊外的磁器口古镇。已经订了那边的旅。

先到解放碑那边去吃午饭再坐车。天空下起了小雨,进了一家“两岸咖啡”。我的咖啡瘾又来了。点了冰咖啡和荷香排骨饭。咖啡尚可,排骨却不怎么新鲜。后来找到了精典书店,里面有Moleskine的专架,这一回我没有动心,手头的还没用完。

去往磁器口古镇的路途漫长,经过重庆人民大会堂、红岩村、歌乐山等着名红色景点。窗外的重庆,高楼是主旋律,感觉到处都是市中心。

磁器口古镇位于沙坪坝区,一个抗战中颇有知名度的地方。那里聚集了重庆大学、西南师范大学等高校。下车后我立刻后悔了。去过凤凰古城,去过大理古城,眼下的磁器口古镇立马相形见绌。无非是仿古商业街的模式,看不出什么当地的特色来。而且街道过于狭窄。

找了半天才找到纯真年代青年旅舍。多人间,三个上下铺。

窗外便是嘉陵江,依旧是浑黄的颜色。大堂里有吧台,有台球桌,不过有不少人在吸烟,令我不适。我挑了处沙发坐下,发呆。后来有个清瘦的小伙子坐到我面前,抽烟,还从身上摸出纸笔来写着什么。莫非碰到文艺青年了?很快,他的烟雾赶走了我。

去了附近的宝轮寺,是喧嚣中的静地,少有人至。一层层往上,建筑精美,虽然有些破旧。只是这边的和尚有些奇怪,见人许愿便不失时机地撞钟以示“帮助”,我赶紧走开了。这分明是收取“功德费”的前奏。

晚上发现那个小伙子原来是我的室友,高中辍学后即工作,这次准备去西藏。同室的还有一个男大学生,也准备去西藏;一个女大学生,准备去成都。我们四个人聊得很晚很热络,述说着自己的来历,还聊到文学和电影。那个小伙子对贾樟柯充满了崇拜,果真是一个文艺青年。不过,我们的群聊让另一个后来者有些不快。

这几天并没吃到什么重庆美食,相反今天在磁器口古镇吃到了最莫名的臭豆腐(叫“炸豆腐”更名副其实)、最难吃的羊肉串(放多了味精)。而且,这磁器口古镇的店家关门真早,晚上八点多街上便少有人迹了。或许客源大多是重庆本地人,来周末游的。

毕竟明天是工作日了,要回去了。而明天的我,也要离开了。

比起“魔都”上海,重庆的种种更显出魔幻的气质来。于是重庆成了我心中名副其实的“魔都”。

成都,风情未解

2011年7月18日 星期一 晴

下午四点半抵达成都东站,感觉天气比重庆热。想起昨晚在青旅,室友们得知我买的是动车票时连呼“奢侈”。他们更愿意坐慢车,所谓“穷游”。其实,旅行嘛,不乱花钱就好,有时候不必刻意寻找苦头。

坐公车进市区,一路所见并不显繁华,和我想象中的成都有些差距。因为没有订到青旅,所以打算挨个打电话碰运气。

手机没电了,随便找了家饭馆吃晚饭,顺便给手机充电。少城路,奇怪的路名引得我查询其典故。所谓“少城”,原由战国秦张仪修建,后来清朝廷为八旗兵及其家属在其遗址上修建了“城中城”。之后去了附近的人民公园,逐一给成都的青旅打电话。无果。本想在公园里的鹤鸣茶馆坐坐的,然而只见顾客不见老板,不知如何下单,便走开了。在公园里转悠了一圈儿,准备住经济酒店。待到临近该酒店,见其地处高架桥边,氛围不好,便不情愿,又打电话。这番得知四号工厂青年旅舍还有个床位,遂打车前往。体验不同城市的出租车文化,也算一门见识。

碰到的这个“的哥”是个小年轻,穿布鞋,衬衫扣子系得少,类似坦胸,颇不雅观。不过说话倒是和气。到了同仁街中段下车,步行到小通巷里的青旅,登记。前台姑娘很友善。六人间床位,会员价50元一晚,比较贵。四号工厂青旅由一个印刷厂改建而成,内部的结构很具Loft风格,红砖、水泥墙的元素随处可见。

青旅附近即是“最成都”的宽窄巷子,当然要去一看。

夜晚的成都比白天凉爽了不少,路过一条幽暗的泡桐树街。宽窄巷子其实是一个街区,由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围成。里面多是茶馆、咖啡馆、酒吧之类,仿古建筑居多,也有少数老建筑。在见山书局购得杂志书《无独有偶》,似是《独唱团》的还魂。遇到了诗人翟永明在此新开的白夜酒吧分店,进去一坐。是夜,咖啡和茶断然不敢沾,也不嗜酒,干脆点了一个果盘。阅读区有一面墙的书柜,里面有诗集、小说和杂志,问了服务生,竟然售卖,而且是原价。看看那些年份久远的书籍,我觉得这个服务生可能是个新手,不懂行情。也没什么特别想要占为己有的,便没有占这个便宜。

去吧台买单时发现驻场歌手在哼唱,是时下流行的中性嗓音,不对我味。猛然发现这竟然是我第一次进真正意义上的酒吧,是一个人来的,点的还是果盘,无语。

回去的路上途经成都本土便利店wowo,似是7-11的翻版。比起重庆来,至少算是“便利”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售价明显要高出一般超市。也卖报刊,当地杂志《门里》的选题“‘下流’人生”吸引了我,于是购得一本。

这晚,我发现我的室友全是外国人,有男有女。由此可见成都旅游业的发达。不过我不喜欢和外国人同居一室,碍于语言等各种原因,难得交流。当然我也不愿意和他们交流。我还是不习惯外国人的“异质”,一直想着要是有专供国人入住的青旅那该多好。

2011年7月19日 星期二 晴

中午时分,步行去天府广场。专挑绿阴小路,沿途穿越的都是老城区。到了天府广场,应是市中心地带,然而市容与普通省会无异,还算不得惊艳。这个广场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成都的中心,曾贵为“皇城”。坐地铁去文殊院。成都地铁1号线是去年开通的,线路不长。

成都的区名很有意味,比如“金牛区”对应“青羊区”。

这次要去的文殊院就在青羊区。文殊院是汉族地区重点寺院,始建于南朝,明代毁于兵燹,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重建。

如果说与其他寺院有何不同,我觉得此寺商业化气息较浓。见到谁跪拜作揖,旁边很快便有“工作人员”上前游说,要那人买他的护身符或者劝其捐善云云。这点让我很不习惯。文殊院香客和游人众多,在一处雕着“福”字的栅栏前,上来摸字的人排成长队。尤其有不少人摸完字后还用双手在自己的头上、身上各处拍拍,一套一套的,看得我直发愣。文殊院的热闹还体现在斋堂生意之好,因是午饭时分,我也准备就地解决伙食。一问,饭卖完了,只剩菜了。于是便舍弃这念头,出门寻小吃去。路过或蹲或站的用斋者,他们把一份纸桶装的斋饭吃得喜笑颜开。吃过果真会添好运吗?愿他们如愿。

好在附近即有所谓美食街。钟水饺、龙抄手,这些老字号生意好到爆棚,只好找家人少的店,要了肥肠粉和酸梅汤。自找的这家小店,果腹尚可,遑论水平。

有种感觉,成都是一座中老年人泡茶馆、年轻人泡咖啡馆的城市。我所住的那一带,咖啡馆开得接踵摩肩,比如青旅隔壁便有一家“朵朵家咖啡”。今日在此下午茶,最大的好处是看到了很多《城市画报》过刊,上世纪的都有。

之后又去宽窄巷子。白天的宽窄巷子比起夜晚来显得又是另一番景象,晚上早早关张的店铺这时候亮出真容。巷子的拐角有影展,顺便起到了旅游推介的作用。在一家售卖各式创意物品的店里,我挑了本“云游四海”的笔记本。拆开塑封,封二写道:“无人之岸,几多惊喜,岸畔崖间,鼓涛为乐;无人驻足,是为桃源,吾爱生活,自然甚之。”甚合我意。也有旅行社的当街兜售,我看了一下宣传单,峨眉山、康定等等都是我想去的地方。可都不在我这次的行程计划内。我原本是“古城老街深度游”的,行装简便,所带装备不足以胜任高原、寒冷、长途跋涉。

在人民公园附近的街头偶遇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暮色中显得格外苍凉肃静。晚饭在某家“老妈蹄花”解决。之后去了传说中的春熙路步行街。这一带倒是挺繁华的。在伊藤洋华堂的无印良品买了业已习惯的0.38蓝色中性笔,结账时对方主动提供发票。让我很生惊喜。遇到影院,本想看《钢的琴》,被告之下线了。今天报纸介绍说16日上线,莫非这就是文艺片在中国的普遍遭遇?

自来成都起,我总对“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这句宣传词耿耿于怀,觉得言过其实。不过仔细想想,成都倒是不缺什么的,有诗人和艺术家群体,奢侈品和快时尚品牌也不落人后,有地铁有宜家,似乎是有资格自满一下。

夜里又跑到宽窄巷子来宵夜。抄手,以前在电视里见过,以为是猪蹄类肉食,没想到就是馄炖。长见识了。

2011年7月20日 星期三 成都晴,深夜有暴雨;都江堰阴有零星小雨收拾行装去火车站。本来要买去攀枝花的火车票,然后从那里坐大巴去丽江的。束河古镇据说还算安静。此后再去大理双廊,我实在被那篇游记弄得心痒痒的。但是只有无座票,心想要不去西安吧,然而去西安的火车票亦是如此。问题来了,我不想继续逗留成都,想去的地方都去了。至于杜甫草堂、武侯祠之类的仿古景点,高票价不说,少有趣味,还是让跟团的人去吧。

再三权衡之下买了去都江堰的动车票。下午2点11分的。都江堰位于成都城西,是成都所辖的一个县级市,因其境内的同名水利工程而得名。列车很快就到了都江堰市,顿觉比成都凉爽不少。道教名山青城山就在都江堰市西南。“青城山-都江堰风景名胜区”还被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名录。

都江堰是个宁静的小城,一些标语表明这里曾是汶川地震的震区。

在四川,震后遗迹总给人一种莫名的惆怅。至于我接下来坐公车到达的景点都江堰,则是建于战国时期的“全世界至今为止年代最悠久、唯一留存、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被誉为“世界活的水利博物馆”。“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是余秋雨游览此地后留下的墨宝,现已成为该市的旅游宣传口号。

出乎所料,研究生学生证可以买半票。与其说到都江堰是看水,不如说是听水。浩大的水利工程非专业不能穷其奥妙,但只要你进入都江堰景区,不久便能被水流声吸引住,那是真正的“川流不息”。景区内的宝瓶口(人工凿成控制内江进水的咽喉,因形似瓶口、功能奇特而得名),是大小领导前来视察的必留地,为此景区还将巨幅视察照片悬挂陈展之,我很不以为然。景区内亦有山,江河两侧都是,因此游都江堰其实山水都看了。按照Lonely Planet的提示,出景区时我选择走“松茂古道”遗迹这一段。据说是古代通往“蛮夷地区”的道路,是成都平原连接松潘和茂县的唯一通道。游人稀少不说,在古道上,我还遇到一条从路旁爬上的蛇,吓得我一激灵。幸好它很快窜了回去。不过抬头看看茂密的树阴,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把帽子拿出来戴在头上,以防树枝上再有什么异物落下。

因为入景区时为时已晚,怕赶不上存包处的下班时间,于是没有存包。包里有我今夏旅行的所有家当,自然不轻,这趟背包行走的旅程令我肩膀酸疼。还想去青城山的,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有中雨,想起去年雨中登山的种种不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先返程回成都再说。在都江堰快铁车站(很奇怪这里叫“快铁”,其他地方一般叫“城际铁路”)候车时,我在车站商店里研究了一会儿茶叶的包装说明。此地的青城山产良茶。最终我选了一包“贡品飘雪”,号称“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