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山海经》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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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外南经

原文

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海外自西南陬至东南陬者。

译文

大地所承载的,天地四方之中、四海之内的空间,都承受日光和月光的沐浴,星辰纺织着经纬线,一年四季循环往复,时光在一年又一年的更替中流逝。神灵所赐的人间万物,形状各异,或早夭或长寿,其中道理也只有圣人才清楚。

我所经历的海外南部地区是从西南角到东南角的。

结匈国

原文

结匈国在其西南,其为人结匈。

译文

结匈国位于海外的西南角。这个国家的百姓都长着鸡胸。

南山

原文

南山在其东南。自此山来,虫为蛇,蛇号为鱼。一曰南山在结匈东南。

译文

南山在结匈国的东南。从这座山里出来的人,都把虫叫做“蛇”,而把蛇称为“鱼”。

比翼鸟

原文

比翼鸟在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

译文

比翼鸟在南山的东边。这种鸟为一只青鸟和一只红鸟,两只鸟各有一只翅膀,必须一同振动羽翼才能飞翔。

羽民国

原文

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为人长颊。

译文

羽民国在比翼鸟的东南。羽民国的百姓脑袋较长,身上长有羽毛。

二八神

原文

有神人二八,连臂,为帝司夜于此野。在羽民东。其为人小颊赤肩。尽十六人。

译文

在羽民国的东边,有十六位神人。他们互相挽着臂膀,天天为黄帝在山野中巡夜。这十六位神人的脸颊都较短,肩胛是红色的。

毕方鸟

原文

毕方鸟在其东,青水西。其为鸟人面一脚。一曰在二入神东。

译文

在十六位神人的东边是毕方鸟。毕方鸟在青水的西边。比方鸟身形是鸟,但面孔是人,而且只长有一只脚。

头国

原文

头国在其南,其为人人面有翼,鸟喙,方捕鱼。一曰在毕方东。或曰朱国。

译文

毕方鸟的南边就是头国。头国的人虽然有人脸,但有一对翅膀,嘴似鸟喙,擅长捕鱼。也有说头国在毕方鸟的东边,还有说头国又叫朱国。

厌火国

原文

厌火国在其国南,兽身黑色。生火出其口中。一曰在朱东。

译文

头国的南边是厌火国。厌火国的国民身形都像兽,全身黑色,嘴中能吐火。也有说厌火国在头国的东边。

三株树

原文

三株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一曰其为树若彗。

译文

厌火国的北边是三株树。三株树生长在赤水河边。三株树像柏,树叶都是珍珠。也有说三株树像扫帚。

三苗国

原文

三苗国在赤水东,其为人相随。一曰三毛国。

译文

赤水河的东边是三苗国。三苗国君被尧杀死后,百姓接连地迁徙到南海边。也有说赤水河东边是三毛国。

臷国

原文

臷国在其东,其为人黄,能操弓射蛇。一曰臷国在三毛东。

译文

三苗国的东边是臷国。这个国家的百姓皮肤都是黄色的,擅长用弓箭射蛇。也有说臷国在三毛国东部。

贯匈国

原文

贯匈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一曰在臷国东。

译文

臷国的东边是贯胸国。贯胸国的百姓胸部都有一个洞。

交胫国

原文

交胫国在其东,其为人交胫。一曰在穿匈东。

译文

贯匈国的东边是交胫国。交胫国的百姓两只小腿总是交叉的。

不死民

原文

不死民在其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一曰在穿匈国东。

译文

交胫国的东边是不死国。不死国的百姓皮肤是黑色的,人人都生长不老。也有说不死国在穿匈国的东边。

岐舌国

原文

岐舌国在其东。一日在不死民东。

译文

不死国的东边是岐舌国。

昆仑虚

原文

昆仑虚在其东,虚四方。一曰在岐舌东,为虚四方。

译文

岐舌国的东边是昆仑虚。昆仑虚的基座是四四方方的。

羿与凿齿战

原文

羿与凿齿战于寿华之野,羿射杀之。在昆仑虚东。羿持弓矢,凿齿持盾。一曰戈。

译文

羿与凿齿曾在寿华泽交战,结果羿用箭射死了凿齿。寿华泽就在昆仑虚的东边。当时,羿手持弓箭,凿齿手持盾牌,也有说凿齿手持戈。

三首国

原文

三首国在其东,其为人一身三首。

译文

寿华泽的东边是三首国。三首国的人都长着一个身体三个脑袋。

周饶国

原文

周饶国在东,其为人短小,冠带。一曰焦饶国在三首东。

译文

三首国的东边是周绕国。周绕国的人身材非常矮小,但也戴帽子。周饶国,也有说是焦侥国。

长臂国

原文

长臂国在其东,捕鱼水中,两手保操一鱼。一曰在焦饶东,捕鱼海中。

译文

周饶国的东边是长臂国。长臂国的人以在水中捕鱼为生。他们很擅长捕鱼,能两手在水中各捕捉一条鱼。

狄山

原文

狄山,帝尧葬于阳,帝喾葬于阴。爰有熊、罴、文虎、蜼、豹、离朱、视肉;吁咽、文王皆葬其所。一曰汤山。一曰爰有熊、罴、文虎、蜼、豹、离朱、丘鸟久、视、肉虖交。

译文

狄山,帝尧就葬在这座山的北坡,帝喾就葬在这座山的南坡。狄山上有很多熊、罴、文虎、蜼、豹、离朱、视。吁咽、文王也都葬在狄山。也有说葬帝尧、帝喾的不是狄山,而是汤山,说熊、罴、文虎、蜼、豹、离朱、视肉应为熊、罴、文虎、蜼、豹、离朱、其森林方三百里。

南方祝融

原文

南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

译文

南方有个火神名叫祝融,长着一副人的面孔,但体形却似兽类,乘着两条龙。

活学活用

原始社会的战争,我更愿意称之为“冲突”,在私有制尚未完全确立之前,冲突的起因无非是争夺猎物、争夺资源或者争夺女人。《山经》中并未直接地表现战争,只是在灾难的征兆方面偶有提及或者在祭祀中稍有体现。

鹿台山,有鸟焉,见则有兵。

小次山,有兽焉,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钟山。钦化为大鹗,见则有大兵。

槐江山。有天神焉,见则其邑有兵。

鸟鼠同穴山,其中多鳋鱼,动则其邑有大兵。

蛇山,有兽焉,名狼,见则国内有兵。

熊山。有空焉,夏启而冬闭,是穴也,冬启乃必有兵。

在《南山经》、《东山经》、《北山经》中却没有这样的例子,只有“可以御兵”的动物。《西山经》、《中山经》的这些征兆体现了那个时代是必然存在“战争”的。

凡薄山之首,自苟林之山至于阳虚之山,凡十六山,二千九百八十二里。升山,冢也,其祠礼:太牢,婴用吉玉。首山,也,其祠用稌、黑牺太牢之具、蘖酿;干儛,置鼓;婴用一璧。尸水,合天也,肥牲祠也;用一黑犬于上,用一雌鸡于下,刮一牝羊,献血。婴用吉玉,采之,飨之。

凡岷山之首,自女几山至于贾超之山,凡十六山,三千五百里。其神状皆马身而龙首。其祠:毛用一雄鸡瘗。糈用稌。文山、勾、风雨、騩之山,是皆冢也,其祠之:羞酒,少牢具,婴毛一吉玉。熊山,席也,其祠:羞酒,太牢具,婴毛一璧。干儛,用兵以禳;祈,璆冕舞。

这是两段异常复杂的祭祀规则,其中都提到了“干儛”的字样,“干儛”就是操着盾牌起舞,《乐府·舞曲歌词一》中提到“周有六舞:一曰帗舞,二曰羽舞,三曰皇舞,四曰旄舞,五曰干舞,六曰人舞”,都是顾名思义,拿着五彩缯、羽毛、五彩羽、麓牛尾或者盾牌跳舞。人舞就是什么也不拿,“以手袖为威仪也”。《周官·舞师》中有解释:“掌教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帅而舞旱之祭祀。”

干儛,自然就是兵舞,在祭祀山川的时候跳,这是非常符合《山经》情况的。不过孔子对待兵舞的态度是众所周知的。孔子见《韶》舞说“尽美也,又尽善也”,而见了《武》舞说“尽美也,未尽善也”。《武》舞同样是兵舞,宣扬的是武力,所以孔子不大乐意,这有违他的理念。但《山经》毫不在乎孔子的感受,他们只有“干儛”这一种舞蹈,不存在“雅舞”之类的舞蹈,而且这种舞蹈仅局限在《中山经》地带,其他地区是没有的。

说到此刻,不得不提《韩非子·五蠹》:“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执于戚舞,有苗乃服。”

这段话相当有趣,禹要伐有苗,舜说德厚为重,用礼乐教化他们吧,于是有了干戚舞,三年后有苗就归服了。这段话真伪如何呢?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至今还残存着原始社会的痕迹,南漳地区有端公舞,属于戚舞(手里拿斧钺刀);苗族有盾牌舞,也是“干儛”;瑶族有刀舞、盾牌舞,也是“干戚舞”;云南临沧(佤族地区)的悬崖峭壁上还刻着盾牌舞的岩画(有3000多年历史)。

干儛在少数民族记忆中的顽强存在从侧面印证了山经的确凿,也就是说山经中的‘干儛’正处在萌芽状态,还没有四处传播,否则东山经、北山经、南山经的祭祀活动也应该出现这些舞蹈,但东、南、西、北山经还没有舞蹈的痕迹。也就是说山经的文化是不同步的,发达地区的强势文化正在逐渐影响落后、偏远的地区,韩非子说的很具有合理性。

捎带说另一件趣事,《韩非子·十过》中还有一段:“尧有天下,饭于土簋,饮于土铏”,天下无不服者;“虞舜……作为食器,斩山木而裁之,削锯修其迹,流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侯觉得太奢侈了,不服的有十三国;“禹……作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画书其内,缦帛为茵,将席颇缘,触酌有采,而樽俎有饰。”这就更加奢侈了,不服的有三十三国。

韩非子这是在讽谏君王要勤俭,不过他提到了禹时期的祭器是“墨染其外,朱画于内”,祭器为红黑两色,山经的色彩比较单调,但也有赤、青、黄、白、黑五色,为什么祭器只选中其中的两种颜色呢?如果要我来选,我选青色、黄色、白色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是从出土漆器来看,祭器的红黑两色是一个相当枯燥而且严谨的传统。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大溪文化,红山文化、马家窑文化、大湾文化都有非常发达的彩陶,这些彩陶都严格地限制在红、白、黑三色中,绝少青色、黄色,即便白色也很少见。

河姆渡(公元前5000~前3300年)出土了一个木碗,是外红内黑,和韩非子说的“外黑内红”正好相反,看起来韩非子说错了,但实际上韩非子说对了很多,因为韩非子说的是“臣闻”,是他听说的,但他牢牢地把握了禹时期祭器的色彩,以红黑为主调。确确实实,新石器时代的彩陶主调就是红与黑,这一点他说得非常正确。所以说世代传闻的东西可能有很多合理的地方,不能一概的否定,韩非子所说的“干戚舞”同样颇具有合理性。

言归正传,仍然仔细观察方才的两条祭祀规则,其中有两个词很引人注目,“蘖酿”与“馐酒”,《西山经》只提到一次酒“汤其酒百樽”,中山经提到六次之多,其余南山、北山、东山皆无酒。“蘖酿”就是麦芽酿,但它是不是曲酒不好说,这在学界大概有五六种分歧的观点,我个人倾向“蘖酿”是种类似啤酒的甜酒。

暂且不论“蘖酿”与“馐酒”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中山经》的“蘖酿”与“馐酒”的普遍存在显示了农业的发达。酒有可能是野果酿造的,比如葡萄酒,但是“蘖酿”却必须有大麦,没有发达的农业、相对过剩的粮食就不可能有“蘖酿”。同时南、东、北山经的祭祀没有使用酒说明了那些地区还没有掌握这种技术,或者农耕还不够发达。现在的少数民族祭祀非常喜欢使用酒,他们也一直保留着纯朴简陋的酿酒技术。

由“干儛”、“蘖酿”、“馐酒”在《中山经》相对普遍的现象可以推论出,《中山经》的文化和经济实力是远远超出其他地区的,而其他地区“生食不火”、“穴居”等现象更是衬托出那个时代《中山经》地区文化的一枝独秀。同时“部落冲突”在《西山经》和《中山经》的普遍存在,显示了《中山经》、《西山经》的原始氏族制度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有相对过剩的粮食,就有相对过剩的财产,私有制的萌芽已经出现并预示着奴隶制度马上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