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看不到危机的存在,这种现象也可以叫“苟得”,即为“苟且偷生”之意。
【活学活用】
不义之富贵于我如浮云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孔子说:“吃粗粮,喝白水,弯起胳膊当枕头,这其中也充满生活的乐趣。用不义的手段取得富贵,对我来说,就像天上的浮云一样。”
孔子的这句名言,影响甚巨,不仅内化成了有道君子的人格精神,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具体方法和策略。这在西汉名臣疏广的治家方略中可见一斑。
疏广,字仲翁,西汉东海兰陵(今山东枣庄东南)人。他博览多通,尤精《春秋》,先在家乡开馆授课。由于学问渊深,四方学者不远千里而至。朝廷得知后,征调他去都城长安,任以博士太中大夫。公元前71年,宣帝拜请他充当东宫皇太子的老师,为太子少傅,不久转迁为太子太傅。他的侄儿疏受,也以才华过人被征为太子家令,旋又升为太子少傅。从此,叔侄二人名显当朝,极受荣宠。
疏广是一位识大体、知进退的人。他对太子的辅导极其认真,教之以《论语》、《孝经》,晓之以礼义廉耻,希望太子日后担当起治国平天下的重任。当太子十二岁时,他以年老体衰为由,奏请朝廷辞官回家。临行前,宣帝赏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黄金五十斤。其他公卿大臣,也分别馈送财物,并特意在京城的东郭门外设宴为他饯行。站在大道两旁观看的人们,见送行的车子便有数百辆,都感叹地称他为“贤大夫”。疏广真可谓是家私丰足、荣归故里。
但是,说也奇怪,疏广回到家乡以后,竟绝口不提购置良田美宅。而是将所得财物赈济乡党宗族,宴请过去的故旧亲朋。不仅如此,他还几次询问余剩钱财的数目,意思是要把这些财物都花得一文不剩。疏广的儿孙们很着急,可又不敢言语,只好私下请了几个平时与疏广要好的老人,希望他们能劝说疏广,及时建造房舍和购买田地,使子孙后代也有个依靠。几位老人觉得这些意见是对的,便在相聚时从中规劝疏广,要他多为儿孙们着想,置办家产。
疏广笑着说:“你们以为我是个老糊涂,不把子孙后代的事情惦挂在心吗?我的想法是:家里本来还有房舍和土地,只要子孙们勤劳节俭,努力经营,精打细算,维持普通人家的穿衣吃饭是不成问题的。”老人们还疑惑不解,疏广接着说:“如果现在忙于为子孙后代买地盖房。子孙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愁吃,不愁穿,反而会使儿孙们懒惰懈怠,不求上进。一个人要是腰缠万贯,家中富足,贤能的容易丧失志向,愚笨的则变得更加蠢陋。再说,钱多了还容易招人怨恨,我过去忙于国事,对子孙的教育不够,如今不为儿孙们置办产业,正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克勤克俭,这也是爱护和教育儿孙的一个办法啊!”老人们终于被说服,再也不为他的子孙们去说情了。
疏广对待子孙后代,务在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以免使他们成为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同时也使他们自觉地远离“不义”的富贵,表面看来似乎不近情理,但其用心是何其良苦,又何其明智!
【智慧金言】
人生在世,难免沉沉浮浮,时起时落,关键的是,倘若能够领悟生活的真谛,享受一点一滴的生活所给予的快乐,就可以了解人生的意义所在。虽然,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或满足于吃粗粮、喝白水,但相对于用不义的卑劣手段去攫取所谓的“富贵”,君子则宁愿安贫乐道,以此来换取良心上的轻松和精神上的舒畅。
最让人鄙视的人性是贪婪
【原典】
幽莫幽于贪鄙。
注曰:“以身殉物,过莫甚焉。”
王氏曰:“美玉、黄金,人之所重;世间万物,各有其主,倚力、恃势,心生贫爱,利己损人,巧计狂图,是为幽暗。”
【解读】
最让人鄙视的人性,莫过于贪婪。所以佛教力戒人们克服三大苦因,而“贪”则是首因。因为一有贪婪之心,整个人就会变得品德鄙陋,目光短浅。原本应该是明亮的心灵,也会变得幽暗起来;原本很有希望的事业,也会被断送。
【活学活用】悖逆得悖逆失
明朝首辅大臣严嵩,在嘉靖四十四年(1564)被削籍为民,家产尽抄。如果追究严嵩之败,关键就在一个贪字。史书记载,严嵩父子均是“贪鄙”之人,那么严嵩究竟有多少钱呢?据《世宗实录》记载:“金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两有奇,银二百二万七千九十两有奇,玉杯盘等项八百五十七件,玉带二百余条,金厢玳瑁等带一百二十余条,金厢珠玉带绦环等项三十三条、件,金厢壶盘杯箸等项二千八十余件,龙卵壶五把,珍珠冠等项六十三顶、件,府第房屋六千六百余间,又五十七所,田地山塘二万七千三百余亩。……”那是相当的有钱。
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以悖逆的方式得到的,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严嵩被削职后只得在祖坟旁搭一茅屋,寄食其中,晚景非常凄凉。8年后严嵩在孤独和贫病交加中去世。他死时穷得买不起棺木,也没有吊唁者。是“贪鄙”毁了他一生。
【智慧金言】
其实“贪鄙”不知道曾经毁灭了多少人,直到今天,我们还在时时与“贪鄙”做斗争。
自满者败,自恃者孤
【原典】
孤莫孤于目恃。
注曰:“桀纣自恃其才,智伯自恃其疆,项羽自恃其勇,高莽自恃其智,元载、卢杞,自恃其狡。自恃,则气骄于外而善不入耳;不闻善则孤而无助,及其败,天下争从而亡之。”
王氏曰:“自逞已能,不为善政,良言傍若无知,所行恣情纵意,倚著些小聪明,终无德行,必是傲慢于人。人说好言,执蔽不肯听从;好言语不听,好事不为,虽有千金、万众,不能信用,则如独行一般,智寡身孤,德残自恃。”
【解读】
如果世界上只有你和你和影子,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恃才自傲的人,最后的下场往往就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凡有才华的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自傲,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老子天下第一,看不见别人的长处,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结果是将周围其他有才干的人都赶跑,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孤陋寡闻、孤芳自赏,那就离失败不远了。
据史书记载,中国第一暴君商纣王就是一个特别有才的人,他力大无比,几乎无人能及,能够轻易托梁换柱,倒拽九牛,徒手与野兽搏斗。不仅如此,纣王还天赋聪颖,才思敏捷,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聪明才智却没能用到正地方,结果落个自焚而亡的下场。
隋炀帝杨广也是这样一个人,他年少好学,尤善诗文,著有文集55卷。开皇元年(公元585年),只有13岁的杨广就被封为晋王,并做了并州的总管,拱卫京城。随后,杨广亲自率军统一国家,并组织修建畅通国脉的京杭大运河,还亲自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开创科举、修订法律等等。
与商纣王一样,炀帝也不免犯有恃才自傲、我行我素的毛病,在缺少道德监控和自我约束的前提下,他做出了大逆不道、弑父篡位之举。成为皇帝后,他又过度沉迷于享乐之中,无心治国,走上了荒淫无道、自取灭亡的不归路。
所以古人总结说:自满者败,自恃者孤。因为自恃者的心里,只有他们自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想想,这种人又有谁愿意搭理他?
【活学活用】
自负的人注定孤立无助
智伯自负力量强大,薛道衡自负才华横溢,结果不都是以身首异处而告终吗?
进入春秋中期以后,晋国的大权逐渐落到了一些士大夫手中,出现了士大夫专权的局面,即所谓的“政在豪门”,而晋国国君根本左右不了臣下。在这些极有势力的卿族中,数智氏、韩氏、魏氏、赵氏四家最为突出。在这四家当中,智氏的势力最强,但也最骄横;赵氏的力量较弱,但能够勉力勤政,爱惜人民。
后来,智伯(即智瑶)掌管了晋国的政权。智伯向韩康子要地,韩康子不想给他。段规说:“智伯贪婪而刚愎自负,如果不给他土地,就要攻打我们;不如给他地,他得到地,必然又会向别人索要,别人如果不给他,他一定会极力对付人家,这样,我们便可以免于祸患,等待事态的变化,再趁机而动。”韩康子说:“很好。”派使者送给智伯一座拥有万家人口的城。智伯十分高兴,就又向魏桓子索要土地。魏桓子不想给他,家相任章说:“为什么不给他土地呢?”魏桓子说:“无缘无故地索取土地,所以不给他。”任章说:“无缘无故地索取土地,一定引起其他大夫警惧。我们给他土地,智伯必然骄傲。智伯骄傲而轻敌,我们这里却由于警惧而彼此亲近;用相亲之兵去对付轻敌之人,智伯的命运必定不长了。《周书》上说:‘打算战胜他,一定先暂时辅助他;打算从他那获得,一定先暂时给与他。’您不如给他土地,使他骄傲,然后便可以选择能够联合的人去图谋消灭智伯,为什么单把我们做为智伯的斧质、箭靶呢?”魏桓子说:“很好。”也给智伯一座拥有万户人口的城镇。智伯又向赵襄子索要蔡、皋狼一带的土地,赵襄子不给,智伯十分生气,率领韩、魏两家的军队去攻打赵氏。赵襄子逃到晋阳。晋阳人民与赵襄子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誓死不屈,共同抗击智伯的联军。而先前“忍痛割爱”的韩、魏两家,趁机向智伯发难,与赵襄子三家联手打败了智伯,灭掉了智氏。后来,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史称“三家分晋”,而中国的历史也进入了战国时期。
隋代薛道衡,六岁就成了孤儿,特别好学。十三岁时,能讲《左氏春秋传》。隋文帝时,作内史侍郎。隋炀帝时任潘州刺史。大业五年,被召还京,上《高祖颂》。隋炀帝看了不高兴地说:“这只是文辞漂亮。”拜司隶大夫。隋炀帝自认文才高而傲视天下之士,不想让他们超过自己。御史大夫于是说道衡自负才气,不听训示,有无君之心。于是炀帝便下令把道衡绞死了。天下人都认为道衡死得冤枉。但他不也是太锋芒毕露而遭祸的吗?
自负的人孤独无助,因为他们大都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如果因为某些原因非要让他们接受意见,那就必须选择触动他们心灵的办法。
明成化十五年,权阉汪直受命巡边,防边官吏畏之如虎,甚至坐在路边等候迎接。镇守辽东的兵部侍郎马文升对汪直不满。于是,汪直与陈钺合谋,把陈钺扰边的罪责一古脑儿转嫁到马文升身上。原来,陈钺滥杀边民冒功激起民愤,马文升前往剿抚,才得平定。由于汪直的奸诈,马文升被贬。陈钺细心揣摩汪直的心意,觉得应当为他创造一个立战功的机会,于是,就假报边警。宪宗让朱永统兵,汪做监军,到边境转了一圈,便凯旋了。这次出征的结果有两条:一是杀了许多无辜边民,抢了不少财物;二是朱永被封为保国公,陈钺升为右都御使,汪直加了俸禄。
王越见陈钺升官发财,也依样画葫芦,假称边关有警。宪宗也不问明原委,只管稀里糊涂地下命令,再次让朱永领兵,王越辅助,汪直监军,“凯旋”之后各有升赏,王越如愿以偿,被封为威宁伯。
王越和陈钺成了汪直的心腹爪牙,时人把他俩比做两把“钺”(古代的一种斧子),莫不畏惧。
偏偏有一个善于戏谑的小宦官阿丑看不过去,就设法在宪宗面前揭发他们。一天,阿丑在宪宗面前扮戏,装作街头醉汉的样子,胡说乱骂;宪宗听了不解。另一小宦官扮做一个行路人,大声喊:“官长到了?”阿丑不理,漫骂如故。一会儿又上了一太监,大呼:“御驾来了!”阿丑仍然不理。最后,小太监上来急呼:“汪太监来了!”阿丑立即显出惊慌之状,小太监故意喊住他问道:“皇上来了,你都不怕,怎么单怕汪太监?”阿丑答道:“我只知有汪太监,不知有皇上,汪太监不是难惹吗?”宪宗听了这些话,若有所思。
阿丑见皇上已被打动,便进一步仿效汪直的衣冠,持两把大斧而行,旁边的伶人问:“你拿这斧子干什么?”阿丑道:“是钺,不是斧!”又问他为什么要持钺而行,阿丑答道:“此钺非同小可,自点兵遣将,全靠此二钺!”伶人又问道:“什么钺有如此威力?”阿丑答道:“怪不得你是一只呆鸟,竟连王越、陈钺都不知道?”宪宗听了微微一哂。
自此,宪宗对汪直开始有所忌惮。恰在此时,御史徐镛上表弹劾汪直。汪直集团内部也因争权夺利而互相倾轧,把汪直的不法隐情全部报告了宪宗,宪宗终于决定处置西厂。宪宗先撤了西厂,驱逐汪直的心腹死党王越、戴缙等人,因陈钺此前已犯罪被杀,没有追究。
汪直等原来都是宪宗最信赖的人,如果谁直接去说这些人已经危害到皇权的统治,皇帝肯定不会相信,而且敢于直谏的人还会有生命危险。很显然,劝诫自负的人,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是因为有极其重大的利害关系、很强的责任心或者很深的感情,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一般人会怎么做呢?让自负的人继续自负,直到自食其果,也就是国破家亡、身败名裂。
自负的人当以此为戒。
【智慧金言】
一个有才华的人最难战胜的,是他自己。恃才自傲的人,自认为无所不能,老子天下第一,什么都能看见,结果看不到别人的长处,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最后的下场注定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任疑与疑人都是大忌
【原典】
危莫危于任疑。
注曰:“汉疑韩信而任之,而信几叛;唐疑李怀光而任之,而怀光遂逆。”
王氏曰:“上疑于下,必无重用之心:下惧于上,事不能行其政;心既疑人,勾当休委。若是委用,心不相托;上下相疑,事业难成,犹有危亡之患。”
【解读】
“任疑”是管理的大忌,一方面被用者因为“任疑”,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另一方面,任用者因为“任疑”,事事不得利。所以“任疑”者,百害无一利,损人不利己,祸国而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