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坛经》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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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付嘱流通(1)

1.建立自己的心灵方程式

【原文】

师于太极元年壬子七月命门人往新州国恩寺建塔,仍命促工。次年夏末落成。七月一日,集徒众曰:“吾至八月欲离世间,汝等有疑,早须相问,为汝破疑,令汝迷尽。吾若去后,无人教汝。”法海等闻,悉皆涕泣,惟有神会不动神情,亦无涕泣。

师曰:“神会小师,却得善不善等,毁誉不动,哀乐不生。余者不得,数年在山,竟修何道?汝今悲泣,为忧阿谁?若忧吾不知去处,吾自知去处。吾若不知去处,终不预报于汝。汝等悲泣,盖为不知吾去处;若知吾去处,即不合悲泣。法性本无生灭去来。汝等尽坐,吾与汝等一偈,名曰‘真假动静偈’。汝等诵取此偈,与吾意同;依此修行,不失宗旨。”

众僧作礼,请师说偈,偈曰……

【释讲】

惠能大师在太极元年壬子七月,命人到新州国恩寺建塔,并督促进度。次年夏末落成,七月一日,惠能召集徒众说:“八月我就要走了,有问题赶快问,我会为你们破除疑难,不然以后就没人教你们了。”法海等人听了以后都哭泣,只有神会不动神色,也没哭泣。惠能说道:“神会这小沙弥却得善不善等,毁誉不动,哀乐不生,其他人不得。你们在山上几年,到底在修什么?哭什么,到底在忧什么?我自己知道会去哪里,否则我也不会事先告诉大家。你们悲泣,是因为不知我去哪儿,如果知道,大概就不会悲泣了。法性本无生灭去来,现在都坐下来,我给一偈,叫作《真假动静偈》。记下来,若跟我一样依此修行,不失宗旨。”众人就请师父赶快说了。

【活学活用】

惠能大师临命终时,如此告知大众。他预知终期,便开始安排后事。惠能这般,世尊当时是否也如此?有人说,世尊的最后一程,有人请他吃饭,他吃了某种菇类后开始拉肚子,然后就死了。此情节无异于天方夜谭,读经传时,要能看破这一点,因为圣人行仪,凡夫很难了解。尤其宗教界在记载时,常托依于类似的神话,而这神话又有某些偏差。除了法义必须挖掘出来以外,记载中有很多省略的部分,那都得自己去填,从大乘的法性来填也可以,从世人的理念来做补充也无不可。

佛弟子不必害怕,认为“本师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私底下把缺漏的补充上去,会不会有所歪曲?”各位,如今全世界所有释迦牟尼佛传,都是虚构的,不管画传也好,小说笔法也好,甚至是很严谨的传记,都是书写者所推敲出来的。这个推敲过程中,牵涉到一个问题:如何让它生动?如何提高其可读性?于是,很多记载便都添油加醋。

譬如有一部给小朋友看的《释迦牟尼佛画传》,书中提到世尊成道时,在菩提树下降伏魔军,最后有一个黑释迦和一个白释迦在互斗,最后白释迦赢了,然后便成道了。我想,那位作者大概是释迦吃多了,看到释迦果实白肉包黑籽,所以才想出白释迦战胜黑释迦的情节。从未有一本传记这样记载,但他这样写,可读性才高啊!

众所周知,世尊即将入灭之前,匆匆由甲村赶到乙村,行程中病倒了。他一辈子活了八十岁,大概除了在牧羊女那边昏倒以外,这是第二次。或者说,这是他成道以后,弘法四十九年中,第一次倒下来,而这一倒便注定他该入灭了。我们姑且不论这位行者本身的成就如何,是否像惠能般预知时至,但,大致上可知,一位老人家到了这样的时刻,身体如此孱弱,旁人也该看出些许征兆来。

世尊当时弘法,身体绝对比惠能差。世尊原本有强健的体魄,年轻时还是武术冠军,因此才能把美丽的公主娶回家。然而历经数十年苦行,身体搞坏了,成道后又一直跋涉奔波,讲经、弘法虽然也是修行,但身体毕竟已经不堪负荷。惠能本是个柴夫,大概还有甲等体位,他没有特别辛苦,也没有苦行虐待过身子,所以老了以后,身体还算健朗。《坛经》里也不曾提过他生病,人家刀子砍不动他,足见他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世尊为何会分身舍利,八万四千在阎浮提,八万四千在天宫,八万四千在龙宫?为何他分身舍利而不做金刚不坏身呢?这个因缘都未曾被探讨过。过去诸佛有金刚不坏身,也有分身舍利,那世尊为何只有分身舍利,而不做金刚不坏身?这都有因缘的。

在大乘经法里谈世尊最后在娑罗双树间即将入灭时,曾暗示过阿难三次,但阿难听不懂。他每暗示一次,都是魔来请他入灭,他没答应,但暗示阿难,阿难都没有请佛住世,魔就催促道:“该入灭了,因缘已尽,该走了。”他不得不走。

这听起来很神话。世尊要走之前还没有人哭,等到入灭之际,阿难才在那边哭,人家告诉他:“还哭?有什么问题快问啊!”于是阿难问道:“世尊走后,我们靠谁啊?以后怎么办?”接着才有一连串问题出现。这种记载其实颇不合情理,一群人常年跟在世尊身边,不可能对老人家的身体不闻不问,难道大家都认真到世尊病了、快走了都还不知道?我想应该不至于。这多半是整个经法流通过程中,记载有所缺漏的关系。

印度人一向不重视传记,前辈子已经来好几次了,还写什么传记?所以不管是谁,尤其修行人,更是不立传。所以世尊临终那一幕也根本没有记载,都是后来人臆测出来的。世尊到底怎么出家的?各位想想,世尊出家后,到底有没有剃光头?没人知道。难怪至今他的画像头上都有头发,地藏菩萨就没头发。身为佛教徒,从未有人去探讨、研究。英国博物馆里留着一幅画,传闻是富楼那尊者在世尊三十一岁或四十一岁左右,为他所绘的画像,画中留一撮长发,根本像个英国人,而不是印度人。当然,这些跟了生死无关,但既然问起为什么,那就该留意。

其实,《坛经》就是一部很简略的惠能传。而有关世尊的生平缺乏记载,想了解世尊一生的行仪,唯有靠《阿含经》及戒律、律藏中一些支离破碎的相关片段,去拼凑出一个梗概。但此一工作尚未有人认真去执行。大家有需要时,多半从《释迦谱》下手,但那些资料是经过改编的,于是我们所见的世尊就像被神化了一样。譬如,他人胎是善生菩萨骑着六牙白象从忉利天宫下来投胎的,投胎后,白天跟天人讲经,下午跟畜生讲经,晚上对地狱饿鬼讲经……反正在娘胎里已天天讲经弘法了。问题是,为何出生后的那十九年,反而都不讲了?所以这些扑朔迷离的故事,都只为显示世尊的殊胜而已。

世尊入灭之际,传记如此缺乏,所以《涅槃经》以后,关于世尊入涅槃时的记载,就变得非常神圣、稀奇古怪,甚至封棺后,还传出他伸出一只脚到金棺外面来。这已是后人编撰的戏剧性情节了。我们应该明了的是,他在那过程中,如何到最后趋向死亡。他色身因缘已尽,但法身慧命却遗泽人间,今日我们才得以继续听闻法音。这个色身因缘尽的过程,假如一直神圣化、神秘化,那就失去意义了。倒不如像六祖这样的记载,简单直接:有人哭。像阿难也哭,然后有人提醒他哭也没用,必须赶紧请法。

相信世尊圆寂之前,同样也有所交代,虽然他坚持僧团随缘存在,也坚持修行人应有自己的本色,但我们发现,这些忠实虔诚的佛弟子却不愿让僧团破裂或散失掉,为此,反而做出许多世尊不愿看见的事,也就是让僧团定居化,同时开始将教义理论化,然后为了摄受众生,又将修行法给固定化,而这些正是世尊所欲破除的。如果要将修行仪式固定化,并需要专人导引的话,那靠婆罗门教就可以了。仪式、仪轨皆非世尊的主张,所以他才坚持行方四处,弘法利生。但佛教愈演变愈失真,弄到现在连释迦牟尼佛教些什么都不知道了,此即抱残守缺,坚持固定模式的结果。

我们道场一再强调,心灵方程式因人而异,所以一定得建立自己的心灵方程式。可是你在外面所听到的绝非如此。一个法门就三根普被,所有人等一概包摄,上至超级博士,下至贩夫走卒,都修他那个法就可以了。释迦牟尼佛并不如此,否则他提一个法就好了,何必谈那么多法?他谆谆教诲了四十九年,都在说什么?

【智慧金言】

他是要开发我们的心灵,让我们的自性、佛性显现,至于如何显现,人各有异。要如何下手有个规则可循没错,但那规则的运用,人人不同。单一化是我们末法时期逐渐演变出来的现象,尤其今天道场坚固、法会坚固,道场固定一处,法会则固定了修行仪式,这都不是世尊当年从事宗教革命所带动的基本理念。我们已经失去释迦牟尼佛当时真正的教法与教义。

2.任何执著都不对

【原文】

一切无有真,不以见于真;若见于真者,是见尽非真。

若能自有真,离假即心真;自心不离假,无真何处真?

有情即解动,无情即不动;若修不动行,同无情不动。

若觅真不动,动上有不动;不动是不动,无情无佛种。

能善分别相,第一义不动;但作如此见,即是真如用。

报诸学道人,努力须用意;莫于大乘门,却执生死智。

若言下相应,即共论佛义;若实不相应,合掌令欢喜。

此宗本无诤,诤即失道意;执逆诤法门,自性入生死。

【释讲】

真假动静啊!这偈子还是没有说明惠能的去处。惠能说:“大家不必担心我到哪里去。”这也是一般人常有的反应。各位,死后若还有个地方可去,那就永不可能出三界。大家会担心他去哪里,那等于担心他没成就,而他既然是成就者,那就无须担心了。一个修行有成的人,最后是入涅槃,而非死不死的问题,以死相示现,那是色身的缘尽了,而法身慧命则入涅槃去了。

入涅槃,该怎么解释呢?大城门大家看过吧,像北门那个大城门,内部纵深看起来很长,要跨越整座城门,恐怕得有一部大巴士的长度。至于涅槃门,其纵深则是无量长,佛入涅槃门,第一步是先跨进去,但要走过一切纵深,才跨出涅槃门而进入涅槃城。换句话说,佛是第一名进入涅槃门的,但他要度尽一切众生,所以进门那一刻,他把入涅槃门的殊胜境界反过来教导给众生,以接引一切众生进涅槃门。

学佛人常有一种疑问:佛在因地发心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菩萨也都发心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成佛。那佛为什么已成佛了,而我们还在这里?其实,只要你尚未成佛,他就还在涅槃门里等着接引你,但他慢慢走,当他通过涅粲门而进入涅槃城时,我们也都通过涅槃门而到达涅槃城了,他一定是最后一个到的。

有成就者便是这样入涅槃的,而不是要去哪里。这部分你若无法感受、体会,就会一再地问那个问题。那么,就先提疑情好了,别光是问。

惠能的《真假动静偈》说“一切无有真”,一切喔,无真!不要假设还有一个真如在,那是你假设出来的,仍旧不真,所以一切无有真。“不以见于真”,“真”是不可见的。“若见于真者,是见尽非真。”你说你见到真如,那是骗外行人,骗不了六祖。

“若能自有真,离假即心真;自心不离假,无真何处真?”这与我们之前谈《华严经》时一样。所谓无我,就是不要有自我,甚至当别人请你表示意见时,你为了不有自我,所以还刻意推辞不表示意见。其实,不管你有没有讲出来,当你内心仍存有这种想法时,那依旧是一种自我的表现。僧璨言:“至道无难,唯嫌拣择。”这是对的、那是不对的,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这都不对,既然不对,那该怎么办?不拣择就对了。然而选择了“不选择”,仍是选择,这种选择便是假的“真”。真的“真”只要不选择就罢了,而非刻意去取一个“不选择”。

这观念一定要建立起来,但一般人通常选择“不选择”。那真的是不选择吗?抑或是一种无知?

【活学活用】

修道人不是分不出来,他有觉知,清清楚楚,只是不落入分别的圈套里。而不懂真理的人,则很容易落入分别的圈套而不自知。何谓分别的圈套?譬如问:“这个是什么?”一问这是什么,就已经分别了,不管发问之前知道或不知道,都已经开始分别了。而一旦你有所回答,分别也被定义出来了。怎么不分别?知道就够了,不必说。这一点必须能够警觉。若你尚有一念,说:“我不分别,所以那个不可说。”一有这个观念,不管有没有说出口,都已经明显产生分别了。所以,通常使用词汇,也就是一落入名相里,就不对了。故《大乘起信论》云:“离文字相,离语言相,离心缘相。”经文此处所指的,即是这个。

“真”是什么?就最后这一句:“无真何处真?”你不必再去寻觅了,当下那个部分去反省、感受,哪个是真?只要说出来就不真了,所以在内心里慢慢去感受。两人之间,夫妻也好、男女朋友也好,“我爱你!”一说出口,就不叫爱了。真正的爱是内心的一种感受,两人对看,彼此眼神交流,便明白那是一种爱。若无时无刻、随处随地,不断甜言蜜语我爱你,有意义吗?爱是一种真情的展现,往往非言语所能表达,内心感受的部分才是真的。生命、爱、关怀等等,语言都难以尽其意,一表达就失真了。

内心情境的真实感受是什么?当你真的很诚挚地与人握手,你的生命会灌入对方,他感受得到。很多人在街上拜票,你和他握握手,根本没感觉,因为他只为了你那一票,心中并无挚诚,这握手之举会变得机械化。

“有情即解动,无情即不动;若修不动行,同无情不动。”刚才论真、假,现在谈“动”。有情就能够了解到“动”是什么,无情的话就莫名所以;你修不动行,那跟无情不动一样。

“若觅真不动,动上有不动;不动是不动,无情无佛种。”若是想找真的“不动”,那动上有不动;假如“不动”是不动的话,那就无情了,也没有佛种。前面谈真、假,是说明第一义谛、真实理地的部分。而这里谈“动不动”的部分,只要有情一定有动,它以“动”作一个代表,譬如吃饭也是动,不吃就不动,于是很多修行人很认真修不动法,他不吃,搞到最后也不饿;肠胃原非自主神经系统,现在变成自主神经系统了,因为你把它控制住了,不准它饿,变成虐待自己的胃,还得意洋洋地道:“你看!我可以三天不吃饭。”当然可以,肠胃最后报销了。要让肠胃功能变得不正常很简单,但要调回正常,可不容易了。那种训练法,要死很快。很多修学静坐法门的,最后都弄到这步田地,已经扭曲了都不自知。只要是人(别的姑且不谈),就有一种物理现象,这是正常的,切勿将那物理现象扭曲。

我们要训练的是觉知,所谓觉知即是不沦为惯性作用。譬如通常十二点吃饭,你把时钟拨快一小时,结果看到时针指在十二,就觉肚子饿了,其实才十一点而已。那就是惯性作用。有时闹钟看错,五点看成六点,起床后也不觉得怎样,可是你事后得知,便感觉特别累。为什么?惯性作用使然。修行便在于提醒我们,惯性作用是不对的,必须要有高度的觉知能力。五点就是五点,即使看错,也该知道时间未到。即使人家提早送饭来了,你也要有那种觉知能力。

惯性作用是错误的,修行是要训练觉知。所以,静坐打妄想固然不对,但空心静坐更不对,那叫邪见。修行,该动却不动,无情才不动,若有情就该去了解怎么动,而不是去追求那个不动。故言:“若修不动行,同无情不动。”修那不动行,就跟无情一样,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