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故乡,一曲清远的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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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温暖如花(3)

四月,是玉兰花开的时节。四月的天气,有雨也有阳光。可不管是风雨交加还是阳光灿烂,玉兰花依然悄悄地开放着。亭亭玉立的玉兰花开了,沉浸在玉兰花开的世界里,静静地品味着这泌人的花香,思绪随着这玉兰花香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家中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玉兰树。那是爷爷年轻时栽下的,树龄比爸爸还要长上几岁。自从栽下这棵玉兰树后,爷爷对她精心照料,呵护有加。就这样,这棵玉兰树从细小逐渐粗壮,春去秋来,历尽风霜雪雨。她见证了岁月的沧桑,也见证了两代人的成长。

儿时的我常常和妹妹在树下嬉戏、看书。春天,是玉兰花开的时节,随着那一朵朵硕大的花骨朵陆续开放,我就缠着爷爷用梯子爬到树上,摘下几朵洁白的花朵,然后掰成一片片的,夹在书里当书签,或与小伙伴们玩天女散花的游戏。夏天的晚上,星光灿烂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和妹妹坐在树下纳凉。他一边指着天上的星星,一边给我们讲美丽动听的神话故事,我和妹妹听得是津津有味。每每秋风起,玉兰树的叶子便开始发黄,渐渐地变成深黄,最后变成金黄,黄色透着丰润、饱满。秋风一扫,黄叶纷飞,像一群群扇动双翼的蝴蝶翩翩飘落,地下洒满,屋顶堆积,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此时,我和妹妹喜欢随着飘舞的树叶欢快地蹁跹起舞,放声高歌。

在我七岁那年,爸爸得了很严重的胃病,连续动了两次手术,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看着家里的日子陷入了困境,爷爷突然萌生了卖掉这棵玉兰树来补贴家用的念头。可当与小贩谈好价格,正准备去院子里挖掘的时候,爷爷突然对小贩说不卖了。是啊,这棵玉兰树一直陪伴了爷爷多年,爷爷怎么舍得这样卖掉呢?再苦再累,也不能卖这棵玉兰树!

爸爸出院后,在家静心休养。可因为体力虚弱,一直不能下床行走。看着爸爸虚弱的身体,爷爷万分焦急。他听信了别人的传言,有了迷信思想,悄悄找来一个算命先生给爸爸相命。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爸爸的病在劫难逃,原因就是院子里的这棵玉兰树挡了家中的风水,占了家里的灵气,只有砍掉这棵玉兰树,才能让爸爸避难消灾。

听了算命先生的话,爷爷长叹一声,拿起斧头就往院子里跑。这些全被爸爸看在眼里,他知道生病与玉兰树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完全是迷信的说法。爸爸厉声赶走了算命先生,可爸爸无力与爷爷去争辩,只得让妈妈去劝爷爷。

在妈妈的劝说下,爷爷总算是放下了斧头。他静静地坐在树下默默地吸着烟,还没有完全打消砍树的念头。我也跑到爷爷身边,拉着爷爷的手乞求着:“爷爷,请你不要砍这玉兰树好吗?我知道爷爷最喜欢这棵玉兰树了,就如喜欢我一样。”倔强的爷爷终于放下了斧头,轻轻地叹了一气,然后把我揽在怀里。这时,我分明看到了爷爷眼里噙着的泪水……

这棵玉兰树,对于爷爷来说简直就是命根子。如果不是为了让爸爸身体早日康复,他怎么舍得这样把她砍掉呢?最终,在妈妈和奶奶耐心地劝说下,爷爷终于打消了砍掉玉兰树的念头。从此,爷爷对玉兰树更加呵护有加,在爷爷精心地照料下,玉兰树长得更加挺拔高大。几个月后,爸爸也恢复了健康。家中,院子里,玉兰树下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和睦融融的景象……

因为玉兰树一直陪伴着我成长,所以从小我就与玉兰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对于玉兰花,我更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我的玉兰花情结从此结下。玉兰,曾经也是我儿时的乳名。我刚一出生,爷爷就帮我起了“玉兰”这个乳名。爸爸当时就没同意,说这个名字太俗气,所以就重新帮我起了另一个乳名。为此,爷爷很是不开心。他依然唤我“玉兰”,不管爸爸怎么劝说他,他就是不予理睬。这就样,玉兰,也就成了爷爷对我的特别称呼。我也习惯了同时拥有两个乳名。

在我十五岁那年,爷爷不幸患病去世。临终前,他的嘴里还不断地呼唤着我的乳名“玉兰”,希望我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女能在身边陪伴着他,为他送终。只可惜当时的我正在学校上课,当我一路飞奔赶到爷爷床前时,爷爷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跪在爷爷的床前放声痛哭,可是,爷爷再也听不到了。没能为爷爷送终,成了我终生的遗憾。

后来,家乡的老房子拆迁了,这棵陪伴爸爸几十年的玉兰树最终还是被卖给了小贬。七八个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棵高大的玉兰树连根刨出,搬上了大卡车。目送着卡车的离去,爸爸禁不住潸然泪下……

玉兰花,她雍容华贵又不失端庄大方,她淡雅清香而不脱俗。纵使春寒料峭,纵使狂风骤雨,她仍然坚韧挺拔,绽放着婀娜的身姿,弥散着沁人的芬芳,挥洒着诗意般的神韵,释放出一种气势滂沱的震撼。

如今,不知我家的那棵玉兰树流落到了何方,是否她还安然地存活着?虽然离开玉兰树已经多年,但她那高大挺拔的躯干,坚强不屈的精神,高贵圣洁的品质永远摇曳在我心灵深处!

玉兰花开,花香如兰,花枝无语,心却有灵。玉兰花开的世界里,有我美好快乐的童年;玉兰花开的世界里,有我对爷爷的怀念;玉兰花开的世界里,永远有我灿烂的微笑。

知花懂泪

世界上存在的感情有三种,亲情,爱情,友情。友情可以放弃,爱情可以选择,而亲情却是你一辈子也不能选折和放弃的感情.当我们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忙的不能转身的时候我们却忘却了亲情,当我们陶醉在爱情的甜蜜和友情之间时我们容易忽略了亲情,然后只有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亲情才体现出了它不同于一面,朋友会分别,恋人会离弃,只有亲人永远不会离开你,无论在天涯海角,一直关心着你的也只有亲人,彼此之间维系的是亲情。无论在外遇到什么,回到家还是有人等着,有亲情在你身边。

惟独亲情不会因为利益而改变,无论什么时候总有温暖的亲情等着你,无论你犯多大的错总有人会原谅你,劝导你,帮助你再站起来。

每个人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外在的、社会性的、变了形的;一个是内在的、本质的真实的自己,就是心灵。两个自己需要交谈,如果隔绝太久,日久天长,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在地球上跑来跑去、被社会所异化的自己.因为太阳,总是仰望天空,不曾低下高傲的头,所以也看不见脚下

人只有经历挫折多了,才会懂得更多……

八月秋凉,桂花飘香

天凉好个秋!

八月未央,桂花初露花苞,那芬芳就从花苞的缝隙里钻出来,氤氲着秋的凉爽。碎碎小小的黄色小花,幽幽芬芳。

妈妈打过来电话,说:你桂花婶去世了,回来奔丧吧,我怔了好久,一股湿湿的东西溢了出来,泪眼朦胧中,仿若望见桂花婶在门前的桂花树下,扯着白色布垫,竹竿击花。花雨纷纷,芳香四溢,朵朵花瓣飘落在白色布垫上,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小时候,我是有名的馋嘴丫头。村后面的桂花婶,会做最好的桂花糕,家境很贫寒,可是那桂花糕却香甜着婶子的日子,八月未央,我就会很勤快地往桂花婶家跑。婶子家俩弟弟,没有女孩儿,婶子对我特别好,常常蹲在她身边,听她讲桂花酒的传说,那善良的酒仙娘子,现在还鲜活地存于脑海里。

可是,桂花婶真的走了,当我站在门前的桂花树下,望着倚满树干的花圈,满院子的纸房子,纸元宝。真切地感觉到,那个身上溢满桂花香的女子,我儿时的最亲,撒手西去了。满树的桂花还未开放,却这样纷落成殇。

桂花婶是自己喝了农药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这样的心若死灰,只是一味地站在树下,望着满树的桂花,心痛成殇。

儿时的种种,呈现在脑海里,家境的不好,让我儿时就多了别人没有的苍桑,那年的八月中秋月圆,家里没有钱去买月饼,当时的我,一个人落寞地趴在窗台边,望着银色月儿,呆呆地想。若是能吃上一口香甜的月饼,多好!

透过窗儿,我明明看到桂花婶拿着鲜做的桂花糕,向我家走过来,那时的我,感觉像是看到了月中仙子,那时的桂花婶,本来就是正年轻。她粗而黑亮的麻花辫子总在我的梦中来回地晃动,常常身着一件棉质青衫,清秀的面庞,带着一丝微笑。

那桂花糕的松软绵甜满足了我的味蕾,傻傻地对妈妈说:要做桂花婶的姑娘,婶子一下子揽过我的肩,我能闻到那种桂花的香混和着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很香,淡淡的,幽幽一缕。

那一夜,我真的去了桂花婶子家,吃过团圆饼,品过了桂花糕,婶子拿出来她新做的桂花枕,那简直是一件艺术品,粉绿的荷叶边,中间是一棵开满枕头的桂花树,满树黄黄的小碎花,树下坐着月老和嫦娥,脚边还静卧着一只小玉兔,那一夜,我枕着桂花香枕,听着婶子讲着嫦娥的故事,桂花香里包裹着我甜美的梦。

月宫赐桂子,奖赏善人家。福稿挂树碧,寿高满树花。采花酿桂酒,先送爹和妈。吴刚助善者,降灾奸诈滑。桂花婶告诉我,做人要行善积德,就像这桂花一样,在秋意浓重百花衰时,暗吐芬芳,花开做桂糕,花落做桂枕,平实做人,厚德待物。

桂花婶子出殡时,行至门口,那一树未开的桂花竟纷纷蝶落,芬芳了整个棺木,小村的上空。风过无痕,桂花树飘摇不定。

【八月秋意凉】

送葬的路上,秋叶飘落,我行至在棺木的后面,脚踏着松软的泥土,天竟然放晴了,阳光洒在身上,不知道桂花婶感觉到这温暖了没有?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桂花婶为什么这样的傻?想起妈妈的话,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悲凉。

婶子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了,生活也好了,可偏偏老天不公,让桂花婶摔了一跤,摔坏了腰,去了很多地方,竟然查不出病因,而且,还全身疼痛。最小的儿子竟也不争气,在外不挣钱,老是偷拿家里的钱。生活陷入了困境,

妈妈说,婶子去世的前两天,她来到家里,跟妈妈说了很多的话,还为我又缝制了一个新的桂花枕,瞩托妈妈一定要转交给我。可是,谁也没想到那次竟是永别。我心里的桂花纷纷坠落,那样轻轻地点着疼痛,精疲力竭的想要忆起婶子的笑容,然,充斥在眼前的却是她那双悲凉的眼睛。谁将远去的人唤回?莫让余恨留人间!灯已残梦已灭,独立人间恨成空。真的是心死了,我的桂花婶!

婶子走了,我立在桂花树下,抚摸着树干,疼痛若树干上的龟裂碎开在心里,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不知何时这样的麻木了,儿时我所熟悉的那份浓浓的亲情呢?桂花婶倾其所有的爱给了亲人,给了我,可是却落得这样的悲凉结局!是谁导演了这场悲剧?才明白,她的命运就像是风雨中被噬虐的草儿,被人遗落,被忘记。

月儿散着银色清晖,我轻轻触及着枕头上的密密麻麻的针眼,仿若看到年轻时的桂花婶辛劳地在树下缝制芬芳的桂花枕,又看见她甩着粗而黑亮的麻花辫子手里捧着松软绵甜的桂花糕,盈盈地走过桂花树,朝我走过来,那一脸恬淡的笑容若树上碎花。

终归都是幻觉,我的桂花婶再不会回来了,八月桂花香满地,芬芳蝶落。倾刻间,我泪流成河!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