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元宫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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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疆土无垠绽奇葩——文化政治篇(4)

元代农业发展的总趋势是:前期由恢复到发展,中后期由发展到停滞、衰敝。由于元朝地域辽阔,民族之间交往增多,对外开放,使农业的发展具有相应的特点。边疆地区得到开发,各民族的生产技术互相交流。

蒙古统治者在占领全国的过程中,除没收金朝和南宋的官田外,还占有大量无主荒田和侵夺有主民田,也有新开垦的屯田。官田、屯田、牧场等,都是以蒙古皇室为中心的官僚机构和王公贵族所控制的。

蒙古王公贵族圈占民田为牧场的情况,在蒙古国和元王朝初期是相当严重的。忽必烈时,东平人赵天麟上疏说:“今王公大人之家,或占民田,近于千顷,不耕不稼,谓之草场,专放孳畜。”在陕西地方,甚至有恃势冒占民田达十余万顷者。元朝政府除直接管理一部分官田外,还把大部分官田赐给皇亲、贵族、功臣、寺观。如忽必烈赐给撒吉思益都田一千顷,元文宗图帖睦尔赐给安西王阿剌忒纳失里平江田三百顷,元顺帝时权臣伯颜前后共得赐田两万顷之多。寺院道观也拥有大量田地财产,大护国仁王寺、大承天护圣寺拥有田地数以十万顷计。金、宋末年的汉族大地主,许多人因投降蒙古保持了自己的田地财产。江南大地主受到的损失很小,他们继续兼并土地,一些富户占有两三千户佃户,每年收二三十万石租子。如松江曹梦炎占有湖田数万亩,瞿霆发占有私田并转佃官田达百万亩。

在统治阶级的残酷压迫和剥削下,广大劳动人民的处境十分悲惨,其中受压迫和剥削最深的是驱口。驱口是元朝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他们大部分是战争中被掳掠来的人口,后来也有因债务抵押、饥寒灾荒而卖身,或因犯罪沦为驱口的。驱口有官奴、私奴之分。官奴主要从事官有手工业劳动;私奴是主人的私有财物,子孙永远为奴,可以由主人自由买卖。佃户有官佃和私佃两种。私佃的地租率很高,一般都在五六成,甚至八成;官佃的地租率,在元代初期一般低于私佃,以后越来越高,中叶以后往往超过私佃的地租率。佃户对地主的人身依附关系十分严重,有的地方佃户可以被地主典卖,或者随土地一起出卖;个别地方,佃户生男便供地主役使,生女便为女婢,或充当妻妾。自耕农占有极少量土地,他们常常因经受不了地主转嫁的沉重赋役而倾家荡产。贵族官僚掠夺土地,地主富豪兼并土地,使贫富分化进一步加剧。元朝政府承认:各地的地主一般多从“佃户身上要的租子重,纳的官粮轻”。徭役不均的现象也日益严重,以元末福建崇安为例,富豪只占全县纳粮户的九分之一,所占土地却有六分之五,而官府却将富户应承担的徭役强加在“细民”身上,“贫者受役旬日,而家已破”。因此,广大佃户、自耕农因破产而典卖妻女、牲畜,或沦为驱口,或离乡流亡,是十分普遍的。

养鸡妇

元世祖忽必烈即位后采取了一系列发展农业生产的措施,如设立管理农业的机构——劝农司,指导、督促各地的农业生产,并以“户口增,田野辟”作为考课官吏的主要标准;编辑《农桑辑要》,推广先进生产技术;保护劳动力和耕地,限制抑良为奴,禁止占民田为牧地;招集逃亡者,鼓励垦荒;军民屯田;减免租税;设置粮仓、常平仓,赈济灾民,储备种子;举修水利等。这些措施是元代前期农业生产得以恢复和发展的重要原因。

元初因战争破坏,北方耕地荒芜严重,南方破坏较少,故屯田多集中在今河北、山东、陕西、江淮、四川一带,如枢密院所辖河北军屯,垦田达14000余顷,洪泽万户府所辖屯田达35000余顷。边区亦广泛开展屯田,据《元史·兵志》不完全统计,全国屯田面积达177800顷之多。南方农垦发达地区,则多与水、与山争田,前者如围田、柜田、架田、涂田、沙田,见于滨江海湖泊之地;后者如梯田,行于多山丘陵之地。元代耕地面积在战争期间大量荒芜的基础上逐步得到扩大,元代农业生产的技术也有所提高。从天时地理与农业的关系,到选种、肥料、灌溉、收获等各方面的知识,都已达到新的水平。农具的改进尤其显着,耕锄、镫锄、耘荡等中耕工具比宋代有所发展。镰刀种类增多,还创造了收荞麦用的推镰。水力机械和灌溉器具大有改进,水轮、水砻、水转连磨等更趋完备,牛转翻车、高转筒车已有使用。

粮食生产不平衡。元初北方和中原农业生产破坏最甚,恢复程度不一,大致以关中、江淮、山东恢复最为显着。世祖时关中麦已盛于天下,两淮屯种的荒闲田岁得粟数十万斛。但北方大都等地的粮食供应仍依赖江南。南方粮食产量在南宋的基础上继续增加。棉花很早就自南北二道传入中国,宋时棉花种植除西域、海南外,主要在闽广一带,元中后期已遍及全国,耕种方法也随之传布。至元二十六年(1290年),在浙东、江东、江西、湖广、福建等地设木棉提举司,岁输木棉10万匹,公元1296规定江南夏税输木棉、布绢等物,可见产量已相当高。苎麻、西瓜、红花、蚕豆在元代已广泛种植。边疆地区的屯田,主要有蒙古地区的怯绿连(今克鲁伦河)、吉利吉思、谦谦州、益兰州、杭海、五条河、称海、和林、上都等地,东北的金复州、瑞州、咸平、茶剌罕、剌怜等地,西北的忽炭、可失哈耳、别失八里、中兴、甘州、肃州、亦集乃等地,云南的威楚、罗罗斯等12处。其中刘好礼在益兰州,哈剌哈孙在称海,赛典赤·赡思丁在云南,屯田成绩尤着,他们将中原地区的先进耕种方法和农具、种子,推广到边区,使当地农业生产或从无到有,或改进了耕作技术,大大提高了这些地区的粮食自给率。水利建设则以云南、宁夏地区最为成功。

元代中期以后,由于统治阶层的腐败和地主阶级剥削的加重,以及水旱灾荒的频繁,农业生产的发展呈现停滞、衰敝现象。元成宗铁穆耳以后,劝农机构形同虚设,水利建设渐见减少,军民屯田多有废弛,赋税徭役不断增加,农户逃亡破产者增多,大德、至大、天历、至正年间都有大规模天灾发生,农业生产破坏日益严重。

黄道婆与纺织术

黄道婆又称黄婆,是元代棉纺织的革新家。她是松江(原属江苏,今上海市松江县)乌泥泾村人,从小爹娘死去,无依无靠,她八岁当了童养媳,受尽虐待和折磨,后来她漂洋过海,来到海南崖州,落户在黎寨内草村。

元贞年间,她将在崖州(今海南岛)学到的纺织技术进行改革,制成一套擀、弹、纺、织工具(如搅车、椎弓、三锭脚踏纺车等),提高了纺纱效率。在织造方面,她用错纱、配色、综线、花工艺技术,织制出有名的乌泥泾被,推动了松江一带棉纺织技术和棉纺织业的发展。至元三年(1337年)为她立祠院,1957年新中国又在上海为她建墓园并立纪念碑。

黄道婆到了内草村后,虚心向黎族的姐妹们学习纺织手艺,因为她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了,而且能织出色彩鲜艳、花样别致的筒裙和被面,大家见了,都啧啧称赞,黄道婆的美名也因此传四方。

一天,突然有个外地商人窜进她家,用高价跟她买纺织品,说是要作为贡品献给皇朝。黄道婆婉言谢绝说:“我织布还不够自己穿,哪里有布出卖。”商人威胁说:“宁可自己没有穿的,献给皇朝的贡品却不可少,否则怕担罪不起。”黄道婆答道:“你有钱人只知道跟皇朝打交道,我们没钱人只知跟土地打交道。你要贡品献给皇朝就自己织布去。”那商人冷笑说:“这也是州官的旨意,你如不答应,别想有站脚之地。”黄道婆也毫不示弱,下了逐客令:“这里是我的家,也没有你的站脚之地,快给我滚!”那商人无可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几天,州官果然来命令:“不准黄道婆在内草村安家落户。”乡亲们舍不得黄道婆离开,都劝说道:“暂且到我家躲躲,不要出头露面。”黄道婆说:“鸡蛋碰不过石头,我不愿连累大家,我还是自己另找避身之处。”夜里,认她为女儿的一个老大妈,给她准备了干粮和行李,带她悄悄上路,到远离内草村一百多里的保定村,安置在亲戚家里。

黄道婆到了保定村,很快又跟保定村的姐妹们熟悉起来,经常在一块琢磨纺纱织布工艺。人怕出名猪怕壮。一天,多建峒的头人又忽然登门道:“黄道婆,你要在三天之内,给我织出一幅最美的崖州被,我要作为贡品献给皇帝。”

天下乌鸦一样黑,黄道婆知道到处有这般人,这次她没有推辞,说:“好吧,请明天来取。”当天晚上,她忙了一整夜,织出了一幅崖州被,染上了颜色,鲜艳极了。第二天,多建峒的头人来取崖州被,笑得合不拢嘴,他回到家里,大摆酒席,宴请远近头人,当众夸耀自己的贡品。大家也都称赞不已。于是开怀畅饮,闹腾了半夜,弄得个个酒醉如泥。第二天,那头人准备起程上京献贡品。当差人从橱中取出贡品崖州被时,他大吃一惊:美丽的崖州被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幅黑粗布?他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命令差人马上把黄道婆抓来处死。但当差人来到保定村时,黄道婆早已出逃了。

原来,黄道婆有意捉弄他,把一种容易变色的染料染上崖州被,当天看来十分鲜艳美丽,隔天却全变成了黑色。黄道婆晓得头人一定会来抓她治罪,便在姐妹们的陪伴下,逃进五指山腹地去了。

后来,黄道婆又重返自己的家乡,并把自己的手艺传给乡亲。她以自己的聪明才智,逐步加以改进和革新,使家乡以至于江南地区的纺织水平有所提高。经过她改进推广的“擀(搅车,即轧棉机)、弹(弹棉弓)、纺(纺车)、织(织机)之具”,在当时具有极大的优越性。

黄道婆之前,脱棉籽是棉纺织过程中的一道难关。棉籽粘生于棉桃内部,很不好剥。十三世纪后期以前,脱棉籽有的地方用手推“铁筋”碾去,有的地方直接“用手剖去籽”,效率相当低,以致原棉常常积压在脱棉籽这道工序上。黄道婆推广了轧棉的搅车之后,工效大为提高。

在弹棉设备方面,在黄道婆之前,江南虽已有弹棉弓,但很小,只有1尺5寸长,效率很低。黄道婆推广了4尺长、装绳的大弹弓,使弹棉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就棉纺织的各种工具而论,最值得注意的还是纺车的改进。棉纺车来源于麻纺车,而麻纺车是由纺丝的莩车演变而成的。黄道婆推广了三锭棉纺车,使效率大为提高。在王祯《农书》里可以看到这类棉纺车的图像,它是用脚踏带动的。多锭纺车在没有发明机械化的握持工具“罗拉”以前,单凭双手握持三个棉筒捻絮,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手工纺织技术之极高的水平了。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过,当未发明珍妮纺纱机时,德国有人发明了一种有两个纱锭的纺车,但能够同时纺两根纱的纺织工人却几乎和双头人一样不易找到。可见黄道婆在这方面的成就之不易得了。

此外,黄道婆还推广和传授了“错纱配色,综线挈花”之法,后来松江一带织工发展了这种技术且更加精益求精。她还把“崖州被”的织造方法传授给镇上的妇女,一时“乌泥泾被”闻名全国,远销各地。原来“民食不给”的乌泥泾,从黄道婆传授了新工具、新技术后,棉织业得到了迅速发展。到元末时,当地从事棉织业的居民有1000多家,到了明代,乌泥泾所在的松江,成了全国的棉织业中心,赢得“衣被天下”的声誉。

黄道婆就是这样以自己的杰出贡献,而被载入我国纺织业的发展史册,永远受到后人的敬仰。

关汉卿与元朝的文艺生活

关汉卿,大约生于金代末年(约公元1229~1241年),卒于元成宗大德初年(约公元1300年前后),是元代着名的杂剧作家,号己斋。关于关汉卿的籍贯,有大都(今北京市)、解州(在今山西运城)、祁州(在今河北)等不同说法。约生于金末或元太宗时,贾仲明《录鬼簿》悼词称他为“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帅首,捻杂剧班头”,可见他在元代剧坛上的地位。

关汉卿的杂剧内容具有强烈的现实性和昂扬的战斗精神,关汉卿生活的时代,政治黑暗腐败,社会动荡不安,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突出,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由于元世祖采取了许多发展生产的措施,元朝初期的社会经济十分繁荣。但是这种繁荣只使蒙古的王公贵族和地主官僚得到好处。为了满足蒙古贵族过穷奢极欲的生活和军事的需要,元世祖还任用了一批管理财政的大臣,帮助他搜刮财富。这批大臣勾结地方官吏,贪赃枉法,无所不为。元王朝还实行民族压迫政策,把全国人民划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是蒙古人;第二等叫色目人,也就是西域各族和西夏人;第三等叫汉人,就是原来在金朝统治下的汉人、契丹、女真等族人;第四等叫南人,就是原来在南宋地区的各族人民。四个等级的人政治地位和待遇不同,汉人和南人受到百般歧视。

在这种残酷的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下,各族劳动人民都过着悲惨的日子。贪污横行,冤案多得数也数不清。当时,在大都流行着一种戏剧,叫杂剧。一些有正义感的读书人,不满官府的黑暗统治,利用杂剧的形式来揭露官场的罪恶和社会的不平现象。

关汉卿的剧作深刻地再现了社会现实,充满着浓郁的时代气息。既有皇亲国戚、豪权势要葛彪、鲁斋郎的凶横残暴,“动不动挑人眼,剔人骨,剥人皮”的血淋淋现实,又有童养媳窦娥、婢女燕燕的悲剧遭遇,反映生活面十分广阔;既有对官场黑暗的无情揭露,又热情讴歌了人民的反抗斗争。慨慷悲歌,乐观奋争,构成关汉卿剧作的基调。在关汉卿的笔下,写得最为出色的是一些普通妇女形象,窦娥、妓女赵盼儿、杜蕊娘、少女王瑞兰、寡妇谭记儿、婢女燕燕等,各具性格特色。她们大多出身微贱,蒙受封建统治阶级的种种凌辱和迫害。关汉卿描写了她们的悲惨遭遇,刻画了她们正直、善良、聪明、机智的性格,同时又赞美了她们强烈的反抗意志,歌颂了她们敢于向黑暗势力展开搏斗、至死不屈的英勇行为,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代,奏出了鼓舞人民斗争的主旋律。

由于不满于黑暗社会的压抑与摧残,关汉卿长期“混迹”在勾栏妓院。在玩世不恭的背面,隐藏着冷峻悲凉的内心世界和热烈乐观的战斗精神。关汉卿写作勤奋,一生共着杂剧67部,今存18部,其中“旦本”戏占12部。他那贴切现实、充满血肉之感的笔触,诉说着社会民众的困苦与无奈,又将一腔悲悯的情怀,倾洒在被污辱的女性身上。最脍炙人口的作品是《窦娥冤》。

《窦娥冤》的主要人物是楚州地方一个贫苦女子窦娥。窦娥从小死了母亲,她父亲窦天章还不起债,又因为上京赶考,缺少盘费,把她卖给孤苦的蔡婆婆家做童养媳。到蔡家没两年,丈夫就害病死了,只剩了窦娥和她婆婆两人相依为命地过日子。

楚州有个流氓叫张驴儿,欺负蔡家婆媳无依无靠,跟他父亲张老儿一起,赖在蔡家,逼迫蔡婆婆嫁给张老儿。蔡婆婆软弱怕事,勉强答应了。张驴儿又胁迫窦娥跟他成亲,窦娥坚决拒绝,还把张驴儿痛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