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头顶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总算在深水潭落脚了。
不过,他驴脾气没有改,有时耍蛮,小鱼们怕他不算,连大鱼都离他远远的。他是高山倒大粪桶——臭名远扬。不知为什么,他跟青蛙鱼特犯相,是嫌他长得丑,还是怕他那双大眼睛。
“爸!知道吗,‘小不点’怕是不行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黄头顶一头雾水,他狠劲地瞪了绿头顶一眼,“哪来的‘小不点’?”
绿头顶“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连这个都不知道,青蛙鱼老儿子,长得又瘦又小的,大伙儿都叫他“小不点”。
“咦!前几天,还看见他有说有笑,怎么突然就病了呢?”黄头顶惊愕地问。
绿头顶光顾撒欢了,依杖腰粗力气大,在追杀小鱼呢,压根没听见他老爸的问话。
黄头顶横眉冷对,气哼哼地骂了一句:“妈的,我问你话呢?”
绿头顶冲他爸做了个鬼脸,才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头顶。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小不点”病了,不吃不喝,不能动弹,奄奄一息。红嘴巴看过了,甚至请来艾玛河的神医短尾巴,他们都不晓得是什么病,急得青蛙鱼直吐泡泡。
奇了怪了,黄头顶为何关心起“小不点”病情来了?他担心是传染病,会波及他们家族的。假设被传染上了,那他还不如不搬到这儿来了。
黄头顶对绿头顶说:“最近,你哪也别去,观察青蛙鱼那边动静,看看‘小不点’是否活过来了,告诉你的兄弟姐妹,别到他们跟前!”
绿头顶惟命是从。
这天,红嘴巴从青蛙鱼家出来,恰巧碰到绿头顶。论辈份,绿头顶管红嘴巴叫叔呢,他没说话,先撞了一下,“叔叔,‘小不点’病情如何?”红嘴巴愣住了,他打听这个干啥,没理他,继续前行。绿头顶硬是拦住了他。红嘴巴没办法,只好对他说了。“‘小不点’怕是不行了,我用了好多办法,都救不了他的命!”说到这儿,红嘴巴打了一个“唉”声!
“对了,听说那天,你们到河边玩泡泡,是有这回事吗?”红嘴巴问。
那天,“小不点”闲着无事,在家门口玩,硬是被绿头顶给弄到河边去了。河边有个粗管子排放污水,咕嘟咕嘟冒泡泡,绿头顶感到很好玩,硬逼着“小不点”吃。打那以后,“小不点”一病不起,怕不是跟那泡泡有关?想到这里,绿头顶有点害怕了,他看了一眼红嘴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摇晃着身子游走了。
青蛙鱼非常疼爱孩子。“小不点”病了,他昼夜看护,想尽了办法,连睡莲那边都惊动了,派来了名医,都没治好他的病。难道是中邪了,青蛙鱼苦笑着,哪来的邪呀,怕是有其它原因。他盘问菲菲。
“前几天,‘小不点’跟谁玩去了?听说到湖边去了,有个管子直吐泡泡,是有这回事吗?”
菲菲突然想起来了,听说‘小不点’是叫绿头顶给拽走的,还叫他吃了泡泡。
青蛙鱼半晌没说话,怕是‘小不点’吃了泡泡,才得这病的?他怀疑着。决定亲自到湖边走一趟。
果真如此,那泡泡有一种难闻的气味,连青蛙鱼都受不了,何况是“小不点”。
还没等青蛙鱼回到家,蓉蓉慌慌张张来找他。
“爹!又有十几个弟弟妹妹病倒了?”
“什么什么?又有病倒的了?”
青蛙鱼急坏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在原地吐泡泡,一连吐了八八六十四个。
如果不是蓉蓉拽他,他还在吐呢?
难怪,青蛙鱼着急上火,搁在谁身上都是如此。唉!青蛙鱼够点背的了,这些日子,没消停过,一波未平另波起。在他看来,啥都不怕,就怕害病。
“爹!小不点,怕是不行了,快去看看吧?”菲菲向青蛙鱼汇报了“小不点”的病情。
眼前的“小不点”,半天没喘上一口气。再看看身体,全是绿色小点点,发着亮光。
顿时,青蛙鱼昏厥过去了,不省人事。
“小不点”临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是舍不得走呢?还是怕身上的绿点点传染给兄弟姐妹呢?
深水潭在哭!蛤蟆湖也在哭!
2
病魔夺走了“小不点”的命。
青蛙鱼心里合计,到底是啥病呢?别再出第二个,第三个……那可就崴了。
或许,青蛙鱼心里有事,在家呆不住。他找红嘴巴唠唠嗑。
谁知,人家出诊了。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老寿星。自然说起“小不点”来。“老寿星,你说说我家的‘小不点’到底得的什么病呢?”老寿星早有耳闻。这两天,他也犯合计,怕不是好兆头,要是传染病,蛤蟆湖的动物们可就遭殃了,如果控制不好,会遭到了灭顶之灾,到那时,蛤蟆湖可就变成了死湖了。
“你可要当心,察看一下,还有没有发病的?”青蛙鱼还想询问一下,老寿星被黄头顶找去了。老寿星边走边想,“小不点”身上的“绿点”,是不是病毒呀!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呢?莫非是不祥之兆?心里如倒海翻江一样。
蓉蓉四下寻找青蛙鱼,仍不见他的踪影。
又有十几个发病的,跟“小不点“是一样的症状,不吃不喝,肚子胀胀的,微闭着眼睛。蓉蓉慌神了。刚才,她找过红嘴巴。红嘴巴挨个检查一遍,虽不像“小不点”那么严重,但不是个好兆头,如果都像“小不点”那样,青蛙鱼家族可就惨了,会在地球上消失了。
青蛙鱼路经黄头顶那片水域,发现岗哨增加了,壁垒森严。再看看哨兵们的神色,个个像黑煞神一样,严严肃肃。他脑袋转悠开了,出啥事了?没听说呀?他想试探一下,走近哨兵跟前,只听劈啦哗啦,来了一批“黄头顶”,把个青蛙鱼围个不泄不通,没等哨兵发话,绿头顶赶来了,“咋回事?咋回事?”
绿头顶见是青蛙鱼,黑着脸问:“你找我爸吗?我爸说了,原先划定的水域,我们往里边挪了,如果嫌少,我们准备都还给你们!”
青蛙鱼弄糊涂了,绿头顶说了些啥,我连半句都没听懂。他冲破突围。那帮哨兵又把他团团围住,他更糊涂了,这是咋的了,干嘛要这样呀,我也不打你们,不骂你们,干嘛横眉冷对千夫指。还是绿头顶解开了谜底,原来,你们家族又有发病的,且很厉害,你不回去,在这转悠为哪般。再说,你身上带着细菌,别把我们给传染了,到那时,我们可就完蛋了。
正要往回走,蓉蓉呼吃带喘地找来了,“爹!你去哪了?叫我找个好苦?”
“又倒下了多少?”青蛙鱼急急地问。
蓉蓉没吱声,意思说,你别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叫绿头顶听见了多不好呀!绿头顶猜测他们父女又在嘀咕什么事,很不礼貌地插了一句:“是不是病号增加了?”
蓉蓉没理他,反倒遭来了白眼。绿头顶感到很没趣,就悄悄地溜走了。
父女俩一边走,一边说:“红嘴巴看过了吗?”
“红嘴巴说,跟‘小不点’一样的病,叫我们加强隔离,以防传染!”蓉蓉心情不快地说。
“这样吧,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再到艾玛河跑一趟,非把那位神医请来,叫他瞧瞧,假如是传染病,我们好有个准备?青蛙鱼脸色铁青地说。
蓉蓉气喘吁吁地跑到艾玛河,睡莲见是准儿媳,自然很是高兴。再看看蓉蓉那张忧郁的脸,担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蓉蓉唉声叹气了一阵子,哭诉着说:“阿姨,我是来请神医的,我们家族又发现‘小不点’一样的病号了,一下子倒下了十几个,个个生命垂危,怕是过不去明天!”
“啊呀呀!真不凑巧,那位神医去了艾玛河下游,看病去了,估计明后天才能回来。”睡莲说着,一阵叹息。
蓉蓉谢绝睡莲的挽留,匆匆忙忙往回赶。刚进入深水潭,就遇见了老寿星。
没等蓉蓉问话,老寿星开口了,“我到重病区察看了一下,根据我的判断,不像是食物中毒,肯定是得了一种传染病!”
“传染病?”
老寿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凡叫不准的,不会轻易表态的。他在水里打转转,意思说,再叫我想想好吗?
青蛙鱼见蓉蓉回来,以为请来了神医,着急地问:“神医呢?”
蓉蓉也学他的样子,一连吐了四四十六个泡泡。
青蛙鱼急了,他连泡泡都不会吐了,而是一口接一口倒气呢?
蓉蓉大声呼喊:“爹,你快醒醒,青蛙鱼家族不能没有你呀!”
一阵呼救,青蛙鱼终于醒过来了,他看了看大家,眼睛里涌出了几滴浊泪!
3
神医并非是神医,只不过是做了多年的医生,服务态度又好,自然赢得鱼类们的拥戴。
这不,神医听到求救信号,从艾玛河下游马不停蹄往回赶,路经睡莲所在水域,便进来歇上一歇。
睡莲见是神医,喜出望外,“我说短尾巴,大事不好了,青蛙鱼子孙害了一种病,身上起绿点,不吃不喝,肚子胀,没用几天,就撒手合眼了,你快去看看吧?”
短尾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似说非说的样子。睡莲撇撇嘴,意思说,你别卖关子,有话你就说,可别玩深沉了,我可受不了。
短尾巴有些抹不开了,看了看睡莲,笑笑说:“高看我了,要是红嘴巴不能治,我也是没咒念了!”
“就算我求你了,昨天,蓉蓉找过你,因你出诊了,我打发她回去了!”睡莲焦急地说。
短尾巴愣住了,直翻白眼,意思说,哪个蓉蓉呀?
睡莲险些笑叉了气,连连说:“你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吗?”
短尾巴在水中扭了扭,表示他太不关心晚辈了,就随帮唱曲地说:“哟哟哟!若是结婚了,你可别忘叫我喝喜酒呀!”话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搞不明白,青蛙鱼咋会跟鲤鱼结婚,那不是闹着玩吗?他上下打量睡莲一眼,笑笑说:“既然是你亲戚,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呢?”说着,他动身去蛤蟆湖。
睡莲一再说:“啧啧!你看我,肚里存不住二两香油,先歇歇脚吧?”
短尾巴收拾一下,猛摆一下尾巴,奋力向蛤蟆湖游去。
风大浪急,又是逆流,短尾巴游得很吃力。但他十分敬业,病情就是命令,他岂敢怠慢。不知不觉地到了湖心,离深水潭还有三四里路。本来,他应向西拐,结果却跑到东边去了。红嘴巴见是短尾巴,知道他是做啥来了,就打趣地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怕是给我看病的吧?”短尾巴觉得自己太唐突了,连个道都记错了。他可倒好,来个将计就计,很神秘地问道:“咦!青蛙鱼子孙得了什么怪病呀?”
红嘴巴憾憾地说:“我去了几次,也没看明白,是传染病,又不像;不是传染病吧,还挺邪乎,一连倒下了十几个,危在旦夕。我也是没招儿,再说,像这样的病,我根本就治不了。所以,请你来,快去看看吧!”
短尾巴非得拽上红嘴巴,一来有个伴,二来相互商量一下。
没到半个时辰,他俩就来到了深水潭。
蓉蓉见神医来了,很是高兴。她打发手下的,快找青蛙鱼。
青蛙鱼见是神医,又是鞠躬,又是敬礼,“劳您大驾,快给瞧瞧吧!否则,不知会死多少呢?”短尾巴没有简单下结论,而是依次给病号诊病。
症状都是一样的,不吃不喝,肚子胀,浑身还有绿点。
短尾巴沉思了很久。他认为,准是食物中毒了,或是消化不良。但他又怀疑自己的结论,那浑身有绿点是什么引起的呢,是湖水被污染了,他们祖祖辈辈就居住在这里,难道是遇到坏蛋了,还是黄头顶给他们下毒了,他摇晃着脑袋,否定又肯定,肯定又否定。连红嘴巴都觉得他太不可思义了,怎么能这样呢?
这时,短尾巴又对蓉蓉说:“能带我到深水潭转转吧?”
蓉蓉一百个答应。
他俩边走边说:“是不是蝗虫吃多了,才有这样的结果?”
蓉蓉摇摇头,加以否定。
蝗虫吃得最多的,顶数她和菲菲了,她俩啥事没有,他们咋会得这种病呢?
短尾巴开始怀疑黄头顶了,是不是他们使的坏,故意下毒。如果是这样,那死掉的应该是一大批呀!怎会是十几尾呢?
短尾巴犯难了。他有个毛病,着急上火,就爱扎猛子,嘿!他扎了一个又一个。
在一旁的蓉蓉,很想说,是骡子是马拉出遛遛,把你的本事亮出来,叫我们开开眼。
“肯定是食物中毒了!且毒的潜伏期很长,用不了多长时间都得倒下?”短尾巴说到这儿,觉得有点失礼,咋能这样说话呢?
“那能治吗?”蓉蓉急不可待地问。
“能治。不过,现在手中没有药,我到艾玛河下游寻找去!”短尾巴说。
“那药叫啥名呀?”
“化食丹。”
4
短尾巴是没事找事,你开什么药方呢?这还不算,还答应给人家买药,他演的是那出戏呢?!
奇了怪了,是短尾巴口误呢?还是信口开河呢?这下好了,大话甩出去了,去哪里买“化食丹”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事搁在谁身上,不都着急上火呀!何况他是个赫赫有名的神医?
短尾巴从深水潭出来时,有一大批送行的,那一束束目光,一个个渴望的眼神。尤其是青蛙鱼说的那句话,刻骨铭心。“快救救我们家族吧,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在返回艾玛河的途中,短尾巴思前想后,行医这么多年,从没做过这样的傻事,我咋就说出“化食丹”呀,那不是往自己脖子套绳索吗?唉!该死的嘴巴,都怨你,他真想煽两下,心里痛快痛快。他满脑子都是“化食丹”,竟然撞到了睡莲身上,都不觉。
睡莲猜测短尾巴准是说大话了,就试探着问:“怎么样,神医,手到病除吧?”
短尾巴没吭声,仍想着心事。连睡莲问啥都不大清楚。
“你抢救了多少个病号,青蛙鱼咋奖励你的?”睡莲故意这样问。
短尾巴心里说,这下子砢碜了,丢了名誉,还他妈神医呢?他叨叨咕咕的,像精神病患者一样。睡莲见状,急忙地问:“到底出啥事了?是蓉蓉病了吗?”
短尾巴唉声叹气了一阵子又一阵子。
“啊呀呀!你咋变成这样呢?婆婆妈妈的?!”睡莲很不悦地说。
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孩子,看来不说是不行了。“都怪我胡咧咧,说青蛙鱼子孙得的病,不是绝症,并且说他能治。这还不算,给人家开了‘化食丹’药方。人家非让我去买。艾玛河有这种药吗?”连自己都糊涂了,睡莲就更不明白了。你说咋办吧?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睡莲脑袋转悠开了。她活了多半辈子,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化食丹”,更别说用过了。短尾巴咋说有呢?邪门了?!
短尾巴从睡莲哪没讨来办法,相反生了一肚子气。看来,自己做梦得自己圆了!
他从河的中游,游到了下游,掉过头来,又去了蛤蟆湖,试图寻觅“化食丹”。
一切茫然。
这时候,老寿星出现在他面前,很客气地说:“神医呀,你要治好青蛙鱼子孙的病,我给你奖励!”短尾巴想说,老寿星呀,你可别说了,我上哪找“化食丹”呀,那是我一时着急说出来的,别说在蛤蟆湖找不到,连艾玛河也是寻觅不到的。这可咋办呀?
老寿星听后,突然笑了。
短尾巴却愣住了,意思说,老寿星你是看我热闹吧?
“对了,老寿星,你知道青蛙鱼那边咋样呀,他的子孙有望得救了吗?”老寿星打了一个唉声,他看了一眼短尾巴,慢悠悠地说:“还得救呢?弄不好,整个青蛙鱼家族都保不住,依我看,这是一种瘟疫,不可低估呀!”
“不是瘟疫。而是一种消化不良的病!”短尾巴语气坚定地说。
老寿星没跟他争辩,而是说,“你再四下寻觅,兴许找到那种药呢?那你就是青蛙鱼家族的大恩人!”
短尾巴告别了老寿星,又回到蛤蟆湖。他从上游来到下游,别说游多少里,都累趴下了,但他不告饶,还是游呀游!
青蛙鱼家族则是另一番景象:他们居住的地方,分成三个区:重病区、微病区和健康区。然而,重病区的病号越来越多,深水潭快成“病鱼潭”了!黄头顶见青蛙鱼那边有好多死鱼,慌神了,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对绿头顶说:“你在家看护好了,我到外面转转去。”
黄头顶预感不祥之兆,深水潭快成死潭了。他随口骂了一句:“妈的,真倒霉,我因为啥搬到这里呀!弄不好整个家族完蛋了!”他找红嘴巴了解情况,探听青蛙鱼家族近况,是不是都病倒了,如果是这样,又得迁徙了。
红嘴巴见黄头顶来找他,必定什么要紧的事,就问道:“嘿嘿!你挺有精神头呀,这么早起来,找我有事吗?”
黄头顶上下打量红嘴巴一番,关切地问道:“青蛙鱼那边死气沉沉,怕是又死了不少吧!”
红嘴巴知道个中原因了,他是来探听消息的。如果实说实说,怕他穷乍乎;不说吧,于心不忍。他看了黄头顶一眼,心情沉重地说:“病是诊断出来,是消化不良,神医短尾巴能治,他去寻找‘化食丹’,包治这种病的!”
5
“爹!短尾巴是骗子吧,他到哪里找‘化食丹’?再说,连红嘴巴都不晓得有此药?”蓉蓉愀然作色,怒气冲冲地说。
青蛙鱼曾怀疑过,江河湖海哪有制药厂。别说我不知道,连老寿星都直摇头。可短尾巴说了,他又不能不信。唉!远水不得近渴,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控制病情蔓延。
“这样吧,你再跑一趟艾玛河,打听短尾巴下落。”青蛙鱼下达了命令。
蓉蓉本不想去,怕睡莲说她带去病菌。然而,火烧眉毛顾眼前了。她硬着头皮去了睡莲家。睡莲自然是心知肚明了。便对玛玛里说:“你跟蓉蓉到下游找神医,背不住在那里呢?另外打听一下,‘化食丹’的药是否找到!”
蓉蓉难得跟玛玛里在艾玛河畅游一次。
河的下游,河面很宽很宽,烟波浩渺,渔船很多,帆帆点点。寻找神医短尾巴,真如大海捞针一样!
还是蓉蓉有办法,她对玛玛里说:“你佯装有病,给短尾巴发出求救信号,他必然来这里。”
短尾巴接到了求救信号,见是玛玛里的,自言自语,不对呀,他哪来的病,我昨天看他活蹦乱跳的。今儿个,咋就病了。再说,他到下游做啥来了。哼!准是蓉蓉不熟悉艾玛河,叫他当向导,肯定是这么回事。
左等不来,右等不到,蓉蓉忿忿地骂了一句:“还是神医呢,口口声声讲救死扶伤,遇到紧急情况,掉链子了!
没几天,深水潭重病区,住满了病号。青蛙鱼子女们的尸体,随处可见。青蛙鱼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这下子算完了,深水潭呀深水潭,我们算住到头了。从此,在蛤蟆湖销声匿迹了,再也看不到我们的影子了。
看来是指望不上短尾巴了,还是我们自己想辙吧。
玛玛里并非等闲之辈,他有活力,有激情,有爱心,能文能武。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幸福就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奋斗,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现在自己的未婚妻遇到困难了,更是责无旁贷了。他“蹭”的一下跑到蓉蓉面前,信心十足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这是他的真心话,更是爱的宣言,蓉蓉自然是喜上眉梢。连吐了六六三十六个泡泡!
那天夜里,风大浪急,又是逆风,走得很吃力,便潜到水底歇一会。也许是他们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一个长着白胡须红眼睛的大鱼出现在他俩面前,将嘴里叼着酷像灵芝的东西交给了蓉蓉,说:“快给你们的兄弟姐妹们吃了吧,病很快就会好了!”玛玛里和蓉蓉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个白胡须红眼睛的不见了,难道他是神仙,还是月亮姐姐。
他俩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往家里赶,怕是急坏了爹爹。
青蛙鱼看到蓉蓉嘴里衔着东西,马上就明白了,那是“化食丹”不成。这下子,他的子孙们得救了。青蛙鱼对他的准姑爷刮目相看了,大加赞赏。
忽然,菲菲来报:“爹!黄头顶家族迁居了!”
“什么什么,他们搬家了!是不是怕传染给他们!这家伙太奸太滑了,简直像泥鳅鱼一样!”青蛙鱼睁大眼睛说。但他觉得这更是一个好消息。
深水潭较比往常清静多了,青蛙鱼子女们都潜入了水下,很少到湖畔上来。
虽说是病情得到了控制,但这场灾难,青蛙鱼家族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一,加上剿蝗牺牲的三分之一,没剩下多少了!青蛙鱼仰望苍天,欲哭无泪。对他来说,就像晴天劈雳一样,打击太大了。
偏赶这时,湖畔又闹起蝗虫来了。青蛙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出兵呀!家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别说灭蝗,连自身都难保了!
青蛙鱼没有退怯,而是亲自挂帅。黄霸天孙子黄天天,见着青蛙鱼家族,躲得远远的。
青蛙鱼仿佛看到百姓的求神拜佛情景!
他仰着头,好像说,你们等着,我们会东山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