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人生·点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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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品 味 遗 憾(4)

碰巧,这时分部举办了文化补习班,我踊跃报名参加考试。初中还未读完的我,竟报名参加全军统考,好多伙伴笑话我。我心里却想:让一件有意义的事充实内心,或许能找到释放痛苦的途径,把单相思赶出情感世界。

经过拼命读,我发现“充实自己”这把熨斗竟烫平了心灵的伤疤。

参加完全军统考返回连队时,我已是心澄如水,不沾一丝浮躁了。我想我再也不会做折磨自己同时让别人为难的傻事了。

没想到,走进营区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她。“你好!”她站在那里,笑吟吟的。“你考得好吗?”“也许是考砸了,不一定。对了,我先去和长官们报个到,回头找你聊。”或许是我的轻松和“洒脱”让她吃了一惊,她愣了一下说:“嗨,你长大了嘛。”我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我知道再不走又要害单相思了。

几年过去了,我立了功,转了自愿兵,又当上了军官,我和她依然是好朋友。我常常会感谢那场单相思,让我学会了生活中怎样面对被拒绝后的失落和怎样学会在尴尬中洒脱起来。人生中,尤其是情感世界里,尴尬是难免的,是不是?

明天你要远行

叶落了,花枯了,明年还可以再生、再艳。而要逝去的,能不能再拉住她的手说:“请留下来!”

启明星

明天你要远行,我不知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虔诚地等待。你求我陪你去大洋彼岸一同面对未来的挑战。与你牵手,曾是我多么渴求的啊!但我终究是木棉的命,即使永远不能像橡树般高大,但以树的姿态去迎接风雨,是我的梦。也许我永远学不得藤蔓娇柔,学不得她依附于别人强壮躯干的本领。所以你属于远方,而我只想牢牢抓住脚下这片土。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儿,在人群中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未曾奢求过浪漫的爱情。我渴望成为“简·爱”式的女性——追求独立的人格,追求男女之间精神的平等。虽经历不幸却热爱生活,并把爱带给每个需要她的人。我鄙视虚假的、施舍的、不平等的爱情,为了自己的信念,甚至毅然放弃渴望已久的唾手可得的爱情,并最终与自己的爱人实现了精神上的平等。

我没有那么伟大,只是一直在寻找那种感觉,那种在寒冷的日子中能牵起一双温暖的手,踏实地向前走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心中的禁地,同时也是我心灵的圣洁之所,是心在高处的灵魂所固守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许人们之所以尚且能够幸福地生活,尚且能够支持社会向前发展,不是靠那些伪善的面孔、虚假的表情、苍白的许诺、世俗的眼神、脆弱的挣扎,以及所有美丽的表象所掩盖的卑劣与丑恶……而是因为我们还虔诚地保护着一份纯真、一股激情、一片真诚、一点感动,还有一颗对真爱苦苦寻觅并坚信她总会到来的痴心。我迟迟不敢涉足,只是远远的望着——或是风景,或是闹剧。难道真的爱,就是一只不可见的鸟所唱的歌,一旦遇到泥土就会死亡吗?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爱情永远是悲剧,我不相信惟一能保持爱情色彩与美丽的方法便是死亡与离别;我不相信真爱的火花会被世俗的污水扑灭,而情人们只有眼泪;我不相信爱也会有界标,也会重名利,也会收起冲动和自由而“板起脸”来对待另一颗在爱潮汹涌,并被突降的幸福变得幼稚和痴狂的心;我不相信……爱,不是一场艰难的谈判而是一种情感的交融,一种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感觉,一种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心的安抚。爱,不是完美而是补充的过程,不是偏见是公平,不是贪婪是满足,不是依赖而是相互搀扶。于是我一直孤独地走着,因为我有一盏没有点起的心灯。直到遇见你,遇见你灿烂的笑容,而这一切证明了,我尘封多年的情感并没有空等。我爱深秋,因为深秋给我的太多了。不光是走过的清月与落英,还有今天的拥有和令人愉快的一同畅笑。去年也是深秋,我们初次相识,你走在我身边,我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我一定胡言乱语了吧,别怨我,怨就怨这季节、这秋风、这感觉,还有你。

上帝说: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你说呢?我想,我定是负债累累了,否则不会被“不幸”

的火烧伤又烧伤,并且又是在秋天。不知今晚你会怎样过,我多想再见你一面哪,再牵牵你的手……但我不能见你。我不能见到一个坚强的男人无助的样子,你忧郁的眼睛会让我不顾一切陪你走遍天涯。当然我可以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你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我的自私不仅会让你终生遗憾,更会令自己背负着摆脱不掉的感情包袱。于是我把自己藏起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知道你会找遍全城,也知道你会多么痛苦,会流泪,甚至会骂我无情。而我只能在角落里暗暗哭泣,原谅我吧!要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

告诉你,我真的对你难以割舍了,这是发自肺腑的。不是因为你的英俊,也不为你的才华。

记得有一次我把自己比做无名的小草,可你却严肃纠正我说:你不是小草,你是都市里的一株芳兰,虽然没有可以炫耀的色彩,却永远散发着淡雅的芬芳。我忙背过脸去强忍住眼泪。

要知道我也爱你。但我不会祈求命运会令我们花好月圆,更不会屈从于让自由毁灭的噩运。我只想走自己的路,即使没人陪伴,即使用一生去验证一个可笑的错误也在所不惜。

今晚,冷月当头。不知是什么力量把我带到你家楼下。徘徊了许久,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像一盏孤独的街灯痴痴的不知空等些什么?行人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相伴说笑着、欢闹着从我身边走过,我不由地为他们高兴,同时也被一种挥之不去的东西包围着,真痛苦!无聊地踱上了过街天桥又下来,再上去……记不得往返了多少次,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忘记了畏惧、羞涩,心中只是空落落的难受。真希望你会来。不知怎么,今天晚上我特别想跟你说说话,哪怕只是看看你、远远地看看你也好啊!

我总觉得你会来,却又不知为何而来。我想像着你从夜色中或我想不到的地方走出时的样子,如同想像你在秋风中静候时的样子一般,那定是一道世间最美的风景。每逢耳边浮过似你粗重的叹息,心间猛然回头只有空空的夜色。定是这恼人的秋风吧,何必再扰乱我那本已繁乱的心情,何必……最终我还是走了,走在行人稀少的街头踩着自己的身影。我承认,我是脆弱的。虽然我总是想努力成为简·爱式的女人。而今天我害怕了,我害怕独自走在这片孤寂中的感觉,如同害怕面对人潮汹涌却无一相识的人群;害怕听到隔着难以逾越的空间从冰冷的话筒里传来的空洞的声音……还记得那个车站吗?在马路对面的那个,记得每次分手时我们总是难分难舍。

你当时那悦耳的笑声、闪动的眼神,此刻又从我的心底泛起、荡漾开来,暖暖地传遍全身。

秋风起了,在毫无遮拦的车站上,我似乎看到那满天的叶雨,随风而逝。明,你看到了吗?

叶落了,花枯了,明年还可以再生、再艳。而要逝去的,能不能再拉住她的手说:“请留下来!”有时,我真爱那落叶。爱它潇洒地来去,不给人间留下一丝哀鸣;爱它的包容,它平凡而不平庸的人生态度;爱它眺望远方的目光和回归大地的微笑。可一人,谁又能一生都心如止水,无爱、无恨、无怨、无悔?!我……不能。

走吧!明天你就要远行。即使我们将来再无缘牵手走过一生,即使我们此刻再不能牵手走到街的尽头。我要告诉你,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你走了,我不会去送,但你回来时我一定接你……

烛光里的初恋

一个烛光融融的晚上,她做了我今生今世永远的新娘。

赵广存

一天晚上,我正赶写一篇小说。写到高潮处,突然停电了,手边一时找不到半根蜡烛,我的心情刹那间坏透了。我深深地叹口气,走出小屋,踏上被雨淋湿的小街。走遍一条街,才发现一家小商店有亮光。我急忙跨进去,发现柜台两侧各点着一根蜡烛。一个很文静的姑娘端庄地坐在一侧的蜡烛下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本很厚的书。我冲着她说:“同志,买把蜡烛!”

连喊了两声,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眨眨眼睛对我说:“对不起,卖完了!”说着的时候,有一丝歉意掠过她的眼波。哟,多么美丽的一双丹凤眼呵,映着烛光,一闪一闪的。

我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声轻唤:“喂,同志,你等等!”我忙扭过头,发现她把身边那半根蜡烛吹灭递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她解释说:“看样子你急用,你就拿去用吧!”我这才醒过神来,问她:“那你?”她微微笑着说:“这儿不是还有一根吗?”我笨拙地伸出手去掏钱,她急忙摆着手阻止我说:“你用吧,不要钱的!”

听着她那甜脆的声音,望着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我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回到小屋,日光灯忽然亮了。我索性熄灭灯点亮蜡烛,在融融的烛光里,一口气写完了那篇小说。

放下笔,深深地舒口气,望着轻轻摇曳的烛光,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细波微澜,想看她一眼,就一眼。可是我失望了。因为,在她坐过的地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婶。天生害羞的我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

那以后,一连几个晚上,在我的梦乡,总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撩拨着我的激情,总有一阵甜脆的呼唤声诱惑着我的心。

一个周末的晚上,大舅把一位可人的姑娘领进我的小屋。我一看,差点叫起来,这不是日思夜想的她吗?

大舅说让我俩好好谈谈就退出去了。大舅刚走,忽然又停电了。我灵机一动,轻轻地擦根火柴点亮蜡烛,也点亮我的激情。柔柔的烛光酿造出一种温馨而祥和的氛围,在这如诗如画的氛围中,我初恋的序曲悄悄地拉开了。

我问她:“你还记得这根蜡烛吗?”她的眼波亮亮地闪了一下,然后很好看地点了点头。

她叫叶红,是个小学教师。在离小镇50里外的一个小学任教。那商店是她姑姑开的。那天晚上,姑姑有事,让她帮忙看柜台,因为读小说入了迷,竟忘了关门也忘了自己,直到我的唤声打断了她阅读。

我也向她介绍了我的情况,坦诚地交代了我对她的好感和思念。她静静地听着,脸上渐渐地漾开桃红,嗫嚅着说:“其实,我也……”

槐花的清香和布谷鸟的歌声不时地从开着的窗子飘进来,我的心也异样地美丽起来。

从此后,每到周末,她都要到小镇来看姑姑,晚上就到我的小屋来。她一来,我赶紧熄灭日光灯,点上蜡烛,在那温馨的氛围中,我俩轻松地交谈。谈安娜·卡列尼娜,谈贾宝玉,谈武则天,谈邓小平;从马六甲海峡谈到登月计划,从海湾战争中的飞毛腿导弹谈到“春江水暖鸭先知”;从国宝大熊猫谈到中华鳖精。越谈越精神,越谈越兴奋,越谈心靠得越近,谈得她的丹凤眼里柔情万端,谈得我的心怦怦跳。

一个烛光融融的晚上,她做了我今生今世永远的新娘。

你从鸟声中醒来

一庐临永曲,野树抱山来。

仿佛幽人意,琴声几度回?

羊令野

听说你也是每天从鸟声中醒来的人,那一带苍郁的山坡上丛生的杂树,把你的初夏渲染得更绿了。而你的琴韵就拍醒了每一枝叶,展示着自己生命的成长。

你说喜欢落雨的日子,雨的逗点落向屋檐或者碧绿的草叶,你都能谛听到那种别样的韵致。有人在黄冈竹楼上听雨,有人在陋室之中弹琴,而你却拥有了最美好的庭园,在这喧哗的尘世边缘,鸟语对答里,你莫非也是其中一种韵律一种色彩?

去年冬天,我为朋友题了一幅山水小品,诗是五言绝句:

一庐临永曲,野树抱山来。

仿佛幽人意,琴声几度回?

这幅小品,只画了山和树林,拥有一庐,却没有补上人物。我想树丛中的小屋,必是幽人居处,静观之余,仿佛有琴声回绕其间,就画题句,分享了毫端余韵。居然景美,情溪远远地依向你的山脚来,那正是画中的幽境,心上的净土,这份清福赋予你的乃是慧根的滋长与灵性的焕发。

古人买山退隐,耽于林泉的淡泊自甘,你不是曾经听见诗人的警语:“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今天许多深幽可隐的山林,已不是我们可以独享其美的地方,哪里有“深林人不知”的化外,让“明月来相照”呢?王维在竹里馆,幽篁深掩,想是最清闲无为的情境,而我们现代人不也正想飞出摘星的大厦,去拥抱残山剩水间的一幢独立别墅吗?

你每天走向尘烟,踏碎市声,待到深夜归来,享受那片宁静的时间之海时,自己就成了一叶无桨无帆的小舟,航于如梦如醒的玄思里,那真是“静坐无丝挂”了,多么干净的世界!这般夜对孤灯、晨读鸟声的生涯,却不是富敌天下贵傲诸侯的人所能领略的情趣了!最近在偶然的兴味中,缀得一联:

日耕九百亩,夜读五千年。

盖我循例每日晨起必写900字, 900字即900个方格子,亦900亩也;人如老农,乐在其中,入夜则孤灯人影与5 000年相对。这五言联读来似乎遣词夸张,其实就是把生命握在手里看了仔细,摩挲不辍,观照自我的那颗跳跃的灵魂。在900多亩中,我只想根植且灌溉将芜的心园,不希冀一朵蓓蕾的绽放,或者一枚果实的撷取,也许生命就在这无心随缘中成长不息。在5000年中,想是浩瀚无涯的放浪,纵然只是契合的片刻,也是许多发光的灵魂偶然相遇的顷间电击的神话。

夜与晨曦之间,你总是逡巡于这段时光隧道,守望着你窗外的树和园中的草叶,你不忍遗弃于梦的边缘。或者也有一二只不眠的禽鸟,惊飞于高高的寒枝,如果这是秋日,想必也会“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的!人毋须苦于悟禅参佛,能把一颗洗涤过的心,置于这般透明清澈的时光里,我想那即是净土一方,而不是武陵人暂游桃源里,更非刘阮上天台了。泥巷之中也有大智的人,东篱之下一样见得着悠悠的南山。只看你的心境能否容纳得下这宇宙!这人间!不过景美溪的水仍然流向汪洋,不留涓滴在沟壑之中,昼夜不息的正是逝者如斯!这自然间所有样相,无不是人的一面可鉴的妆镜,也是我们摹临的一本万古不废的碑帖。

趁着你还未入梦,夜色与晨曦还遥遥衔接的时分,你和那山冈醒着来听我的夜话,亦如我听那弦音般的溪水,蜿蜒而过彼此的枕畔,那是自然为夜话铺叠的背景音乐,而话语依稀是写在水上,写在云上,那样的节奏和色调!

人生的抉择

把手头的机会抓住,这是至关重要的。最靠近你的机会,就是最重要的和最迫切的。

赵辉

周国平先生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一个农民从洪水中救起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却被淹死了。事后,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做得对,因为孩子可以再生一个,妻子却不能死而复活。有人说他做错了,因为妻子可以另娶一个,孩子却不能死而复活。

哲学家听说了这个故事,也感到疑惑难决,他就去问农民。农民告诉他,他救人时什么也没去想。洪水袭来,妻子在他身边,他抓起妻子就往山坡游。待返回时,孩子已被洪水冲走了。

读到这个故事时,我被这个农民打动了很久,我从内心深处佩服这个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