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故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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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婚变(2)

“试试就试试。”在一支新曲响起的时候,黄义平拉着田菊英的手下了舞池。田菊英也不会跳,开始他们有些拉拉扯扯,也时有踩脚,但他们俩对舞都有些悟性,不久就有些配合了,舞姿也有些熟稔了,随着音乐的节拍他们渐渐有些入戏了,尤其田菊英更快。也许是女人对舞的悟性天生比男人好,也许是女人随着男人而动,不主动,只注意音乐节奏和舞姿的缘故。有时转到拐弯为了避免与其他跳舞人相撞,黄义平会将田菊英带一带才躲过其他跳舞人。每当这种时候田菊英的两个乳房就会贴上黄义平的胸口,尽管只有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黄义平便有一种说不清的躁动和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黄义平自认为还可控制,那天晚上他们一共跳了六支乐曲,跳舞他们无师自通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他们只说了一句话,田菊英对黄义平说:“你大我五岁。”

巡回报告最后一场是在黄义平的单位“袁华煤矿”。这是根据袁华煤矿党委书记田名广的要求而增补的,田书记的理由是:黄义平是他们矿输送的,榜样是他们树起来的,他们单位的职工更应该学习。市委宣传部同意了田书记的要求,于是增加了一次报告会。

田书记为了让职工更多地参加,报告会安排在星期六下午举行,因为倒班,绝大多数职工不下井都能参加。地点在矿职工电影院,那天的报告煤炭局的刘书记和王局长也参加了报告会,会场庄重热烈,收到了预想的效果。

报告会结束后,田书记安排报告团的所有成员在矿职工食堂就餐。因为报告团即将解散,成员们要回各自的工作单位,也是报告团圆满地完成任务的最后晚宴。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和副部长们都参加了晚宴,加上煤炭局的刘书记和王局长及其他的相关领导,袁华煤矿的全体班子成员,一共安排了三大桌。开席前,市委宣传部长讲了话,煤炭局的刘书记讲了话,田名广书记致了祝酒辞。这些讲话都简短而热情扬溢,接着是集体举杯共同祝贺报告会的成功和圆满。之后就是席间穿梭敬酒,领导有方干一杯,谢谢支持干一杯,榜样的力量干一杯,向你学习干一杯,感情深干一杯……每一次干一杯酒都会有一个理由,高潮一次又一次迭起。

整个晚宴喝得最多的应该数黄义平,他既是报告团成员又是袁华煤矿职工,他是双层关系,该喝的要喝,不该喝的也要喝。第二个原因是袁华煤矿参加酒宴的都只认识黄义平,都排着队给黄义平敬酒。本来黄义平是可以喝些酒的,喝得再多也经不起这轮番的“轰炸”。

整个酒宴还有一个人特别忙碌,她就是袁华煤矿办公室办事员田满芳。整个酒宴是领导让她安排操办的,在她的指挥下安排上菜、开酒、开饮料、倒酒,忙得不亦乐乎,开始只是忙些事务性的工作,后来发现大家都敬黄义平,她怕黄义平受不了,就开始保护黄义平,只要有人给黄义平敬酒她会有意地给黄义平少倒点酒,或者为黄义平开脱:“他刚喝完,让他吃点菜。”有时发现黄义平确实难于下咽,她就挺身而出,“这杯酒我代了。”后来她都站在黄义平身边,直至晚宴结束。

尽管有田满芳的保护,那晚黄义平还是喝高了,说话有点啰嗦,走路有点晃悠了。直到领导和报告团的成员与他握手告别时他晃悠得更利害,好像有点站不住了。

田菊英见黄义平醉成这样说留下来送他进宿舍,田满芳说:“不用,有我们呢。”田菊英又不好坚持,便随报告团其他成员一起登车走了。

送走所有人员后,田满芳便和办公室的一位男同志一起扶着黄义平,送他回宿舍。袁华煤矿的单身宿舍都是两人一个小房间,他们都是一个单位的知道黄义平所住的房间,送到房间门上一把锁,同寝室的工友外出没回来。田满芳便从黄义平的口袋找出钥匙开门,两人将黄义平架进屋放在床上,黄义平倒头便睡。和黄义平同寝室的叫张国庆,和黄义平一个班组,张国庆又不在,黄义平已经醉成这样了,走又不放心。田满芳便叫办公室的男同志回去,自己留下来,等张国庆回来后再回去,因那位男同事家离矿区有点远。

男同事走后,田满芳脱掉黄义平的鞋,将其抱正睡好,为他盖好被子,又打来热水准备为黄义平擦脸,黄义平已全然睡着了。田满芳拿着热毛巾,灯光下看着黄义平,心想这人还满有男人味的,平顶的头发,国字脸,浓眉,高鼻梁,嘴阔,嘴角稍上扬,围唇一圈有浅浅的胡桩。她的热毛巾举了片刻才接触到黄义平的脸。热毛巾贴脸后黄义平本能地扭头,田满芳伸左手将黄义平的头按住擦完脸。

张国庆进房时,田满芳正将热毛巾搭在黄义平的额头上,见张国庆回来就说:“张国庆你终于回来了,黄师傅喝醉了,你不回来我就不能走,现在好了,我解放了,晚上你多关照一下。”

张国庆望了望黄义平对田满芳说:“好吧,小田你放心回去吧,不过我替你招乎你的人是要报酬的”。说完做一个诡秘的怪相。

“屁话,怎么是我的人呢?”田满芳边说边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田满芳是田名广的第五个女儿。春芳、雅芳、秋芳、群芳,本想生个儿子的却一路“芳”下来,到了第五个取名满芳,意思是我家的姑娘应该生满了。第六胎果然就生了个儿子。人家都说田名广书记养了五朵金花,一朵赛过一朵的漂亮,而且节节高,第五朵最漂亮。前面四芳都名花有主,而且都已于归,第五芳今年芳龄二十,眉清目秀,如葱的鼻梁,樱桃小口,自幼聪颖,深得田书记的喜爱,因而也有点娇生惯养、任性、现实。一路书业不好,高中毕业后高考名落孙山,又不肯复读,因父亲的关系内招进了袁华煤矿被安排在矿办公室。

因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活泼,所以一路不乏追求者,特别是她的同班同学陈辉更是志在必得。陈辉的父亲陈二泉是煤炭局副局长,田名广的顶头上司,陈二泉也几次托人上田名广家求亲,田名广和老伴基本同意,可田满芳坚决不从,她认为陈辉是个楞头青,花花公子不可依靠,不能托付终身。陈辉也因父亲的关系内招,又怕下井,所以安排在局下属的“红光机械厂”。红光机械厂专业负责生产和维修煤炭机械,厂址在石料山的牧羊湖。这桩婚事由于田满芳不同意,田名广夫妇也没有办法,亲未定,一直拖下来。

自从为黄义平擦脸之后,田满芳的心好像有了点异样,时不时地想到了黄义平。虽说她没看过相书,凭她的感觉黄义平那堂堂的貌相决不会长期下井。他现在是市劳模、标兵,不久的将来他的官位肯定超过父亲田名广。田满芳信命,黄义平二十八岁未娶,也许冥冥中是等待着自己。她内心也有过斗争,一个田满芳说他大自己八岁,又一个田满芳说大八岁算得了什么?于是田满芳暗中抱定主意:黄义平一定是我的归属。

那次晚宴后,一连几天田满芳都未见着黄义平,她在策划着怎样与黄义平相见,又能自然地将关系挑明。她知道黄义平上什么班,要见他是很容易的,一连十来天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法而没见。眼见“五一”快到了,最后田满芳决定先邀约黄义平看场电影,再看事情的进展如何。她计算好了黄义平上下班的时间,五一前去市工人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影片是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而且是最新上映,她拿着电影票不知怎样邀约黄义平,直接送到寝室又怕撞见张国庆,她知道黄义平是个不愿闲逛的人,而张国庆恰恰相反,有事无事喜欢逛街。下井工人与机关人员上班时间不同,机关人员是长白班,井下是三班倒,如果张国庆去逛街必须路过机关门口,她坐在办公室关注办公楼前的大马路,果然看见张国庆穿着雪白的T恤,皮鞋擦得铮亮路过机关门口,张国庆肯定逛街去了。她便急急地走出办公室,来到黄义平的寝室,黄义平果然在寝室翻阅着一本旧杂志。

黄义平见到田满芳,他放下杂志:“小田,你……”他后边也不知道问什么。

田满芳大方地走进屋:“那天你喝醉了,你知道是谁送你回宿舍的吗?”

黄义平尴尬地说“好像有你。真的不好意思,从未喝醉过,那天也是没有办法”。

田满芳当仁不让地说:“怎么好像有我?本来就是我送你回宿舍的。”

“我后来回忆那天你帮过我不少忙,还为我代过酒。真的谢谢你。”

“光停留在嘴上没有行动,都十多天了,没见你有过任何表示。”

“你是领导,你要我怎么表示,我就怎么表示”。黄义平一脸的诚恳。

“好了,我一个小兵,怎么敢要你大劳模表示呢?为了慰劳我们的榜样,办公室购了今晚的电影票,据说是最新上映的美国大片。”田满芳说完送给黄义平一张电影票。

黄义平接过电影票说:“哎呀,好久没看电影了,还是办公室关心员工。”

“不许转送人,今晚一定要去哟。”田满芳边说边走出黄义平的宿舍。

“好,我一定去。”黄义平边说边送田满芳出门。

田满芳走在过道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也预感事情有了良好的开端。

黄义平根据电影票的时间提前一刻钟进了工人电影院,找到自己的座位。电影院内开映前人声鼎沸,全都是找座位的。黄义平纳闷办公室购的票怎么没有单位的一个熟人?临开映前五分钟,田满芳来了坐在黄义平身边。

“你还是很守纪律的。”田满芳表扬着黄义平。

“怎么没见我们矿的其他人?”黄义平不解地问。

“看电影。”田满芳也不答。

随着田满芳的话,电影院的大灯熄了,人也静下来了,电影开始放映。黄义平发现座位的左边有扶手,挨着田满芳这边没扶手,而田满芳是右边有扶手。他听说过:这叫情侣座。

随着电影的故事情节开始,黄义平就感到田满芳的大腿和他的大腿就挨在一起了。当男女主人翁追到大轮的货仓时,田满芳就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当男女主人翁钻进货仓内的一辆马车上、电影喻意他们做爱时,田满芳的头和身子都靠向了黄义平。他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感觉到了田满芳跳动的心脏。当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一角时,大轮底舱开始进水,男主人翁又被铐在底仓的铁栏杆上,船一点点下沉,水在哗哗往上涌,女主人翁淌着齐腰深的水一个船舱一个船舱地找,拼命地叫喊,找到后她抡起板斧砍断手铐救出男主人翁时,田满芳已经伸手搂住了黄义平的腰。当大轮开始断裂一头沉入水里另一头高高翘起,船上的人和物快速下滑时,田满芳将黄义平的右手推到了她的背后,使她的乳房贴紧了他的腋下。田满芳在做这些肢体动作时,黄义平没有阻止,任凭田满芳为所欲为,他的身体显得僵硬,他仿佛闻到了肉欲的香味,男人的器官在颤抖,血在上涌,终于伸出左手抓住了田满芳右边的乳房,右脸贴紧了她的左脸,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到电影散场。

五一前一天是个星期五,下午田满芳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是个女的声音:“喂。是袁华煤矿办公室吗?”

“是。请问你找谁?”田满芳很客气地询问。

“我找黄义平,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黄义平听电话好吗?”

“你是谁?哪个单位的?”

“我姓田,黄石棉纺织厂的。你贵姓?”

黄棉的,姓田。田满芳马上想到那个年轻的女标兵。“我也姓田,黄义平在上班,这个时候不可能来接电话,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要不,告诉他下班的时候给这个号码打电话,我等他,号码是……”

“有事能让我转达吗?我是他的女朋友。”田满芳没让对方报出电话号码,就想知道她找黄义平有什么事。

“那,那就算了。”对方压了电话。

放下电话,田满芳坐下来想,黄义平是劳模,年轻的女劳模,男女劳模之间会不会有点故事?应该不会,因为他们认识只有半个月,但也说不定,真正的故事只需要看一场电影的时间。也许他们相约就是故事的延续。看来和黄义平之间还得加快进度,以免煮熟的鸭子飞了。

五一放假,煤炭局工会安排田名广等一些系统老领导去桂林三日旅游,可以带家属。早晨老俩口匆匆赶车去了桂林。弟弟去年考上武汉一所高校,五一不回来。父母外出几个姐姐也不回家。田满芳落得清闲,早晨父母走后她又躺了会,想到昨天约好黄义平今天来家里吃午饭,她还是起了床。其实母亲退休,家里的收收捡捡是不用她伸手的,最多也就清理一下她自己的小房间。简单梳洗后去菜场买了点菜,到家就开始拾弄,几个简单的小菜她就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她抬头看钟,十一点还差一刻,快来了,因为他们约好十一点。接着就是敲门声,开门,正是黄义平,田满芳莞尔一笑算是欢迎。

黄义平进门后边换鞋边轻声地说:“进领导的家,我这是第一次,明明知道你父母不在家,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一咚一咚的。”

田满芳瞟了他一眼:“没出息。”

黄义平望着田满芳,从上看到下,心想漂亮的女人就是漂亮,穿什么都漂亮,眼前系着围裙了也漂亮。

田满芳发现黄义平看她的眼神不对,嗔怒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的。”边说边解去围裙。

“我看你系着围裙,真还有点小妇人的感觉。”

“吃饭。”田满芳嗔怒地命令。

黄义平看看挂钟,“这么早就吃饭呀。”说着走到餐桌边,桌上摆着油炸花生米、红烧喜头鱼、炒藕片、爆青椒四碟菜,旁边立着一瓶长城干红。

田满芳也来到餐桌边:“慢慢吃慢慢聊,其实我不会炒菜,也就这三个菜是我的看家本事,花生米是家里现成的。味道不好你迁就点啊。”

田满芳又从酒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今天我陪你喝点干红。”

黄义平说:“我不喜欢葡萄酒。”

“那给你倒点白的?咦,你喝点我爸爸泡的药酒,他每天在家都喝点。”说着田满芳从酒柜里倒出大半杯和葡萄酒颜色差不多的药酒来,她自己也倒了大半杯葡萄酒。

田满芳举起酒杯:“我们这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尽在杯中,干一口。”

黄义平也举起酒杯,两个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黄义平喝了一口说:“这酒味道蛮好的啵。”

“想喝还有,但不能贪杯哟。”

户外阳光灿烂,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室内春光明媚。田满芳起身拉上窗帘挡住户外阳光,室内光线暗淡下来,显得有点朦胧,和刚才强烈的光线照射情调确实不一样。

田满芳回到座位后,黄义平也举起酒杯,“第二口我敬你,我只能说,谢谢你。”黄义平喝了一大口。

田满芳要黄义平吃菜,黄义平夹起一片藕放进嘴里。田满芳喝下一口葡萄酒说:“这葡萄酒味道蛮好的,你怎么不喝呢?”

“我也不是不喝,就是有点甜有点酸,不喜欢。”

“有点甜有点酸,才是好味道。”田满芳风情万种地望着黄义平,接着田满芳拿起酒杯走到黄义平的身边,“今天我就要你喝一口有点甜有点酸的酒。”眼睛里充满了撒娇的妩媚。

黄义平接过酒杯放在桌上,就势搂住田满芳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嘛,今天一定要你喝一口。”田满芳从桌上端起葡萄酒杯喝下一大口后,将酒杯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搂住黄义平的脖子嘴对嘴地将酒喂进黄义平的口中。黄义平咽下酒,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狂吻。黄义平右手搂住田满芳的腰,左手伸进她的衣内从上到下地抚摸起来,之后黄义平又解开田满芳的衣扣,尽情地观赏抚摸田满芳雪白的胴体,欲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