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唐宫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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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道不尽欣喜与哀愁——皇子公主篇(3)

安乐公主下嫁给武崇训后,武崇训由于精力过人,所以伺候得安乐公主称心如意,可谁承想,后来武崇训的堂弟武延秀从突厥国回来,见到了这位天姿国色、风情万种的嫂嫂安乐公主,顿起色心。而安乐公主也见这位小叔子年轻俊美,又善解风情,对他也是万般中意。一来二去,不久后,叔嫂两人躲在公主府中就打情骂俏,热成了一团火。

但是好景不长,一天,两人正在互相亲热的时候,恰好被武崇训撞见了,但他念及兄弟之情,又害怕公主的势力,也只好把这口怨气活生生地咽了下去,并且装聋作哑地和安乐公主一天天地把日子过下去。

武崇训被太子杀死后,安乐公主便趁机要求嫁给武延秀。而中宗和韦后一向对安乐公主有求必应,于是也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由此可见,这个安乐公主的私生活是十分的不检点。不仅是这样,她的野心也相当的大。她一心想做第二个武则天,而且日子久了,在她的母亲韦后的纵容下,安乐公主跋扈宫中,凌辱大臣,目无王法,为所欲为,尤其对太子李重俊更是忌恨。

甚至有一次,她自己写下诏书,把前一部分遮住,让中宗加盖皇帝印,中宗竟笑嘻嘻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安乐公主还曾以自己是韦后的亲生女,李重俊不是韦氏所生,要求中宗立自己为皇太女,以顶替李重俊皇太子的地位。可见,这个安乐公主在宫中不是一般的猖狂,可以视老祖宗的传统于不顾,为所欲为。

但是,朝中的大臣却为此感到非常生气,而且对于这不同寻常、不合祖制的做法,左仆射魏元忠向中宗提出反对意见,对此安乐公主竟对中宗说:“元忠是山东傻瓜,他有什么资格议论国家大事。阿武子(宫中对武则天的称呼)还可以做天子,难道天子的女儿就不能当皇帝吗?”

而这些对于安乐公主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她不仅这样,还在宫中过着极度奢侈的生活。她卖官鬻爵,权倾朝野,为了与姐姐长宁公主一比高低,曾向中宗提出,把昆明池作为她自己的私人湖泊,中宗以没有先例为由委婉拒绝。但是,安乐公主因此而恼羞成怒,她命人挖掘一个定昆池,长达数里,来表明她对昆明池要定了。

安乐公主还派奴仆到民间抢掠女子,充当她府上的奴婢。有人把这一情况告到左台侍御史袁从一那里,袁从一秉公执法,逮捕了安乐公主的奴仆。安乐公主竟请中宗下令释放,而软弱的中宗竟然欣然同意。以致袁从一气愤地说:“皇上如此办事,怎么能治好天下!”

由于武则天开了女性掌权的先河,中宗在位期间,女子也顿时活跃了起来,人人都想创造武则天一样的业绩。于是从这之后,唐朝就由后宫的九位女性支撑。女性是如此的活跃,前所未有。而此时中宗的软弱无能,更加助长了韦后和安乐公主争夺权势的强烈欲望,更使唐朝的统治变得动荡不安。

永泰公主被害之谜

永泰公主是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孙女,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她从小就聪慧美丽,而且还通晓礼仪,深得父亲唐中宗的喜爱,被封为永泰郡主,之后下嫁给了武则天的侄孙魏王武延基。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美丽聪慧的公主婚后不久于大足元年(701年)九月不幸去世,年仅十七岁,可以说是一位薄命的公主。那么,这位时乖运蹇的公主,究竟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命归西天了呢?

很多人都知道,女皇武则天在古稀之年,仍宠幸美男子张易之和张昌宗。二张俨若王侯,每天随武则天早朝,听政完毕,他们就在后宫陪侍。当时朝中的当权大臣都争先恐后地献媚他俩。武则天又在宫中设置控鹤府,召集大批文人学士,以二张为核心,形成了一股新的亲信政治集团。从此后,二张仗着武则天的袒护恃宠而骄,并且开始插手干预朝政。

而武则天也有意把政务委托他们处理,连复立庐陵王为太子这样的大事,也是由二张及吉顼策划办成的。文武大臣深为张氏兄弟干政所惶恐,为此朝廷上下也议论纷纷。

大足元年(701年),当时的皇太孙邵王李重润与妹妹永泰公主李仙蕙及妹夫魏王武延基又聚在一起私下议论,发泄对张氏兄弟的不满。不幸的是,张易之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向武则天告状,武则天一怒之下让太子(即唐中宗李显)处置他们。

李显一向无能,这时又慑于母亲的压力,不得不于九月初三勒令自己的亲生儿女与女婿三人同时自杀。其时,李仙蕙新婚不到一年,肚里还怀着孩子。李显复位以后,追赠李仙蕙为永泰公主,并于神龙二年(706年)将武延基、李仙蕙夫妻合葬于乾陵北原。

但是,很多人对这样的说法并不同意,有人认为永泰公主是由于怀孕患病而死。原因是自从丈夫武延基死于利刃之下以后,寡居的永泰公主十分悲伤,然而灾难并没有结束。是公主腹中的孩子使母亲死亡,虽然医治却仍无法挽救。

而后西安医学院的人体解剖学家们,通过对出土遗骸的研究发现,永泰公主的骨盆先天窄小而畸形,在现代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通过剖腹产来安全分娩,而在古代则只能使临产的母亲和婴儿一起死亡。至此,永泰公主的死亡原因已经揭晓,她显然是死于难产。

尽管永泰公主是死于难产而非自杀,但她的死仍然多少与武则天有着一定的关系。当时,懿德太子李重润、魏王武延基是死于九月初三日,而永泰公主在此日就接踵而亡,极可能是因为丈夫、胞兄被杀,忧惧悲恸交加引起早产而死。

可见,武则天对自己的亲骨肉心狠手辣,显然加速了永泰公主的死亡。有人认为即使永泰公主没有先天生理缺陷而能顺利地生下孩子,也难以逃脱死亡或流放迁徙的命运,章怀太子李贤等许多宗室近亲的悲惨遭遇就是很好的证据。

总的来讲,关于永泰公主的种种死因,目前还尚难判定,有待进一步研究考证。但是,至今人们大多还是认为,武则天的冷酷无情与永泰公主早亡脱不了干系。

升平公主怎样被打成贤妻

有一个着名的京剧名段叫“打金枝”,讲的就是唐朝时期的驸马爷郭暧与妻子升平公主发生争吵,一气之下,出手痛打了金枝玉叶的升平公主。众所周知,在封建时代,打了皇帝的女儿可算是犯了杀头抄家之罪,甚至可以株连九族,

但是,郭暧并没获罪,反而使升平公主成了个温顺贤淑的妻子。之所以事情会发展得这么蹊跷,全是因为郭家与当朝皇帝有一段颇深的渊源。要想找到故事的根源,还要从郭暧的父亲郭子仪说起。

郭子仪在唐玄宗掌权时是驻守河北的领兵大将,“安史之乱”暴发时,年老心疲、醉心酒色的唐玄宗撇下京城,只顾携带家小往西蜀逃命,好在在忠直大臣们的苦苦挽留下,才勉强把太子李亨留下,以便稳住民心和军心。

郭子仪七子婿满床笏

之后,太子李亨移驾灵武,为了号召天下勤王义师,众大臣把他推上皇位,立为唐肃宗,尊西去的玄宗为太上皇。新的朝廷就这样成立了,天下人心也为之一振,郭子仪领精兵五万由河北赶到灵武助阵,大大增加了唐肃宗的实力,为大唐兴复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就这样,唐肃宗任命大儿子广平王李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以郭子仪为副元帅。但是,年轻识浅的广平王不懂得用兵布阵,更不用说是冲锋陷阵了,那么一切就得仰仗于身经百战的老将郭子仪。

事实上,广平王做大元帅只是名义,而实权全在郭子仪手里,可见唐肃宗对他非常地信赖,郭子仪为唐朝建立不朽功勋也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之后,唐肃宗还下令他们统兵收复长安、洛阳两京,他郑重地对郭子仪说:“复国事成与否,全在此举!”郭子仪当然也明白此战的重要性,但这时安禄山的军队气势正旺,能否拿得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既然皇上委以重任,身为副元帅的他也只能在所不辞,因而悲壮地回答:“此行不捷,臣必死之!”他把自己的生死与皇朝的兴衰紧密联系在一起,忠心可鉴,令唐肃宗感叹赞赏不已。

幸运的是,不久后安禄山内部发生了政变,安禄山被宦官李猪儿杀害,叛军群龙无首,势力大减。于是郭子仪率领唐军趁此时机,大举进攻,势如破竹,三月之内,连克东西两京,奠定了中兴唐室的基础。肃宗回到长安后,亲自到灞上去慰问攻城的将士,当着广平王的面,肃宗称赞郭子仪道:“中兴唐室,都是郭子仪将军的功劳啊。”之后还加拜郭子仪为司空,封代国公,派驻东都洛阳,负责清扫河北地区的叛军余孽。

但是后来,郭子仪功高位显,受到了宦官鱼朝恩等人的嫉妒,他们上奏唐肃宗道:“郭子仪兵权在握,恐怕他会发动政变,其实他就是朝廷的隐患啊!”唐肃宗一时听信了谗言,削去了郭子仪的兵权。不久,由于战况需要,又不得不再度拜郭子仪为兴平定国副元帅,并晋封为汾阳王。

唐肃宗驾崩后,李豫继位为代宗,郭子仪又被削去兵权,改任看守肃宗坟茔的山陵使。之后,又有仆固怀恩勾结吐蕃回纥进攻长安,郭子仪再一次被朝廷征召出山为统兵大元帅,仅凭他的威名,不费一兵一卒就再度保全了京城。

郭子仪几起几落,却仍忠心耿耿效命朝廷,唐代宗这才深悔不该对他横加猜忌,因而赐予他“铁券”,意即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决不再加罪于他。除此之外,为了向郭子仪表示恩宠和极大的赞赏,唐代宗除了对他给予优厚的礼遇外,还将自己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升平公主,嫁给郭子仪的幼子郭暧为妻。

升平公主是唐代宗与沈后的女儿,沈后曾一度堪称绝代佳人,貌美如花,善良贤淑,也深得唐代宗之宠。然而在唐代宗东征西讨的时候,沈后却失落民间,行踪不明,唐代宗便把对沈后的宠爱转移到升平公主身上,升平公主原本从母亲那里继承了绝世的美貌和纯良的天性,但由于父皇的娇宠,使她养成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脾气,时不时撒娇发横,宫中的人也都得依着她的性子来。

人们都认为,娶得皇帝的女儿,成为皇家的亲家,虽然有享不尽的富贵特权,但是也决不是一件轻松自得的事,做公主的丈夫,必须低眉俯首,言听计从,更丝毫不能有大丈夫的架子。一般做驸马的人大都抱有攀附之心,为了荣华富贵,受些窝囊气也就认了。但是这个郭暧,生就一副刚直不阿的性格,他并不想借助皇家谋取什么名利,因而也就不准备怎么样地宽纵升平公主。

而当时心高气傲的升平公主,听说要下嫁尚无功名的郭暧,就非常不高兴,但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自己,只好遵奉父皇之命。那么,就两个人从情感上对这场婚姻的态度看来,郭暧与升平公主的婚姻,从一开头就潜伏了矛盾的火种,只待某一天爆发出来。

新婚那天,升平公主见夫君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禁转忧为喜,对郭暧也温柔体贴。郭暧也被升平公主的美艳吸引住了,再加上她那天真烂漫,稚气未脱的性格,也使得这个将门虎子颇感新鲜可爱。这对小夫妻陶醉在粉红色的新婚梦中,也着实和睦相处了一段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升平公主的公主脾气又发作了,驸马爷郭暧就有些受不了了。

按照郭家的规矩,每天清晨,儿孙晚辈都必须到郭子仪面前请安;而郭暧与升平公主居住的驸马府离郭府较远,每日请安实为不便,于是郭家特别对他俩破例,允许他们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早晨,到郭府问候家翁,以尽子媳之道。

对这个规定,升平公主无话可说,同意执行,但每次临行前,洗漱梳妆,总是拖拖拉拉,在郭暧的紧催慢催中方才勉强起程,到了郭府,总是郭家其他子媳早已站在郭子仪门下等候很久了。为此,郭暧对升平公主满腹怨言,但念在她公主的份上,才没有加以追究,只是每次加紧了催促。

唐代宗大历二年二月十五日,是郭子仪的七十寿诞,郭暧与升平公主原本商量好,这天清晨两人一道赶往郭府为父亲祝寿。这天郭暧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叫升平公主起身时,升平公主却推说受风头痛,不愿起来,叫郭暧一人带礼品去祝寿,代她向父亲问安。

郭暧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平日里你拖拖拉拉,我都忍了,今儿是我父亲大寿吉日,你竟想躲懒不去!”

于是往日的怨气连同今日的怒气一同爆发了,他对着升平公主大声吼道:“你不就是仗着你父亲是天子吗?我父亲还不愿做那皇帝呢!”

讲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过于冲动,口不择言,如此糟踏皇帝,简直是大逆不道,罪当诛首。

升平公主听后气得面色发白,声色俱厉地指着郭暧反击道:“欺君罔上,罪当诛杀九族!”

郭暧这时正在气头上,听了公主的话也决不相让,心想:“你们皇家诛不诛得了我郭家,还是问题!”因而又接着教训道:“皇帝又怎样?你在我这里就是郭家的媳妇,不遵孝道,我不但骂得,还能打得!”

说着说着,愈发激动,一跃而起,上前抓住升平公主猛推了一下;升平公主见他竟然还敢动手,也更加愤怒,大声叫道:“看我杀了你们郭家!”

郭暧闻言更加气愤,不由得对她拳脚相加,直打得公主鼻青眼肿才住手。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今天竟敢打到我皇帝女儿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升平公主趁郭暧转身往郭府拜寿之机,哭哭啼啼地乘车回到皇宫。

一见到父皇,升平公主悲不自胜地扑倒在他脚下,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她在驸马府挨打的事,并坚决要求父皇惩办郭家。

唐代宗见从小就娇惯的女儿被驸马打成这副可怜模样,自然心痛不已,也决心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驸马,然而转念审情度势,觉得还是不要扩大事态为宜,以免弄僵了与郭家的关系。主意既定,他先对女儿好言安慰一番,然后心平气和地劝解道:“就算事情如你所述的那样,为父也不便过于帮你。做天子并不是天下尽归你所有,也不可为所欲为,这个你不能不了解。你是郭暧的妻子,就应谨守妇道,依从夫君,夫妻和睦为是。”

等到升平公主怨气稍平,就让她马上回到驸马府,不能再乱闹了。

升平公主虽然非常不甘心,但见父皇还对郭家忍气吞声不予计较,自己如果不知趣地再闹下去,不但没有娘家可资倚仗,到头来还得吃亏。升平公主毕竟是个聪明人,她赶紧调整了自己内心的情绪与表面的态度,乖乖地离开皇宫,返回了驸马府。

就在公主回宫告状之际,郭暧就独自去给郭子仪拜寿,郭子仪见他自己一个人来,就觉得非常奇怪,心中起了疑虑,一再追问,才问明了缘由。郭子仪听说儿子居然打了金枝玉叶的升平公主,惊惧之余,立刻命人将胆大包天的逆子用绳索绑了,亲自押解上殿,到唐代宗面前请罪。

郭子仪跪在殿下,叩头称罪,惊慌不已,而唐代宗却哈哈大笑,命左右扶起郭子仪,并为郭暧松绑,若无其事地开脱道:“俗语说:‘不痴不聋,不作家翁。’儿女闺房之事,何足计较。”

郭子仪见皇上心存大度,不予追究,心绪也放宽了不少,连忙道了谢回到府中,仍然把郭暧痛打了一顿,以表示对他的教训。从此后,郭子仪对唐皇朝更加忠贞不二,他的行为也带动了一大批与他有关系的将领,忠心耿耿地为唐皇朝效命。

经过这次事件后,升平公主也从中领悟到了许多,性情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此非常的柔顺,端庄贤淑,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循规蹈矩地扮演着郭家媳妇的角色。而在她的细心教育下,他们的两个儿女也都安分守己不辱家风。郭氏家风也由于升平公主的收敛从贤而流布后代。自此之后,郭暧“打金枝”的故事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