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釉光是古瓷的标志,作伪者也在“新瓷作假釉光”上做了诸多文章。他们用浆砣轻擦新瓷釉面,使之无光而润,或用机械喷砂、布轮抛光磨去火光,或用氢氟酸拭擦釉面,再用烟火拭擦,使釉面光泽与旧器相同。此外还有用浸药、烟熏、茶煮及做土锈来伪造假釉光者。这些伪品,釉面呆板、干涩、无变化、无层次,用手摸无光滑感,有的在放大镜下还能看到有规则的划痕,没有古瓷釉光那种古香古色的气韵和妙不可言的感觉。
八、购买古瓷定要细心再细心
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禾嗜古成癖,生平收藏金石鼎彝甚富。某日一商贾拿来一件瓷瓶求售。翁同禾端详一番,只见色彩斑斓,其质亦轻,疑是古瓷真品。问其价,商贾索3000金。翁给1500,商贾不干,欲持瓶而去。翁把玩不释手,最终以2000金购得。翁同禾得到这件古瓷,大喜过望,用它贮水养花,又置酒邀宾,相与赏玩。酒过数巡,一位客人起身欣赏古瓶,却见有水自瓶中渗漏;以手举之,应手断烂。客人起先很害怕,但细辨瓶质,乃熏染硬纸而成。众人大笑,翁同禾懊丧之极,当即将伪瓶扔掉。
清朝野史中记叙的这件事实在是发人深省,它不仅告诉我们在购藏古瓷必须谨防假冒,还告诉我们看古瓷一定要小心谨慎,细心观察每一个细微之处,千万不要马马虎虎,粗心大意。这是因为鉴定古瓷是十分复杂的事,鉴藏者即使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也要对每一件瓷器澄心定虑,从细微末节处反复观察。稍一疏忽,就会“打眼”。
清末民初,北京有一位沈吉甫老先生,是很有名。的收藏家。他从1900年至1931年,先后搜集历代名。贵瓷器千余件。沈老眼力很强,收藏明清瓷器讲究釉色、彩头,一般瓷器他都看不上。可是,30年代初,这样一位见多识广的人竟由于看东西一时粗心而吃了大亏。
那是1932年的春天,沈吉甫在天津英租界的一幢小楼里赋闲。一日,有人带来一件黄包袱,包着一只锦匣,匣里软囊卧着一件精美的珐琅彩瓶。这只彩瓶,胎质洁白,薄如蛋壳:锦匣的名。签编号,都是宫里的标志。
“这不是乾隆年间秘藏于宫苑的古月轩瓷器吗?”沈吉甫自言自语地说。
来人说:“本主还有十几件这样的瓷器,您老都给看看吧。”
一个星期后,对方又拿来十几件黄包袱。沈吉甫将彩瓶一一观赏,最后以10万元代价全部买下。沈吉甫兴致勃勃,请来了北京几位老朋友来津观赏,但几位鉴赏家看后都没表态。沈吉甫一看他们的态度,心里明白了。他送走了朋友,拿出放大镜细细观察头一天拿来的那件“乾隆珐琅彩瓶”,这才发现,此瓶釉虽洁白,但不够精细,胎、釉密度都低,釉面有细小棕眼,胎骨薄,手头轻,拿起来发飘;而且彩质不精细,彩层较厚,彩面光泽欠细腻,彩色过于浓艳,彩色与绘画联系起来看,笔法呆板,缺乏纸绢画气,没有多种彩色重叠地反复皴、擦、点、染的“院画”的特点。这位老鉴赏、收藏家悔恨当初没仔细看,只着眼于包袱是杏黄色,锦匣上有宫内编号标志,又见器上的图画瑰丽多彩,就认为是宫中之物,而麻痹大意了。没成想玩了一辈子古瓷,而今上了这么个大当。沈吉甫越想火气越大,盛怒之下,把那个瓶子摔个粉碎。之后,他找到卖主,要求退钱,经过几番周折,对方只退给他2万块钱。
沈吉甫花了8万块钱买一声响听,这个后果就是看东西时“粗心浮气”所致。所以,笔者在这里特别提醒那些喜爱古瓷的朋友,古瓷伪品太多,又是娇贵之物,当你拿到一件瓷器时,一定要细心观察,不然准有后悔之时。本人也曾有过这样的教训。过去我收集古瓷经常马马虎虎,看个大概,连瓷器身上的一些小残都没看出来。以后我看别人鉴赏瓷器都用放大镜,里里外外地观察,连一点司空见惯的地方都不放过。我发现,经过这样细微的明辨,他们断定瓷器真伪,确实找出不容置疑的根据。看到人家这样,我才学得聪明一点。
古语说:“见微知着。”鉴赏古瓷须如此细微,方能明其所以。若是乎,本文开头所引“翁同禾错买伪瓷瓶”一事,虽然贻笑大方,却也见怪不怪了。
九、瓷国宝物:中国古代外销瓷
瓷器是中国伟大的发明之一。在世界人民心目中,往往把陶瓷与我们的国名。紧密相联。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都很深爱中国瓷器。从唐宋至明清,不管统治者推行引放政策,还是大搞闭关锁国,“瓷国宝物”的输出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几个世纪的不断输出及外销,使得世界上许多国家都留下一批极其珍贵的中国古瓷器。
当我们来到菲律宾群岛和缅甸、泰国、马来亚以及印度尼西亚、婆罗洲各岛,你就会发现,那里均有中国古代完整的瓷器。菲律宾出土的中国瓷器多得令人吃惊,其中有优美的彩绘瓷器和色泽鲜艳的瓷器,也有大量元、明时代的青瓷和青花瓷器。
从印度到斯里兰卡我们也会看到遗留在各地的大量14世纪以后的中国瓷器。在印度东端阿萨姆邦首府高哈蒂的邦立博物馆里,陈列着几件破碎的龙泉窑青瓷大平碗,都是在建设城市街区时从住宅的地下出土的。
从阿富汗到巴基斯坦,也在一处处遗址中发现了中国瓷器。如晚唐的越窑水注,长沙窑制作的黄褐釉上有绿彩花草纹碗之残片。这些在中国也是极少见的。
至于传到波斯的“瓷国宝物”,从内沙布尔等地发掘出的陶瓷残片来看,按种类来说,有越窑、长沙窑、青瓷、白瓷、青白瓷、元代青花瓷等,基本上也是一应俱全。
从东地中海沿岸到美索不达米亚,在诸多的城市及一些遗址中均有中国古瓷和残片。譬如人们在加乌萨克宫殿旁边的贮藏库里发现的唐三彩式的碗和盘、绿釉和黄釉罐的残片:在姆达瓦基尔的大清真寺庭院的井边发现的青瓷片,在阿希克宫殿的地下室里发现的白瓷片。如此多种多样的中国陶瓷的出土,实在令人惊奇。
此外,在伊斯坦布尔,乃至阿拉伯半岛,直到遥远的埃及,都曾风行中国的瓷器。在伊斯兰时代最古老的城市——福斯塔特遗址中,中国古代的陶瓷片竟有1.2万片之多。
中国的瓷器是怎样来到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呢?考古学家一致认为:在古代,通过陆路运销中亚细亚、波斯及地中海东部的一些国家:另一条是海道,自广州绕马来半岛,经印度洋抵波斯湾,到达地中海,直至非洲的埃及,这条海道被称为“海上陶瓷之路”。
中国的外销瓷,在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历史上确是一个十分值得研究而引人人胜的课题。它不同茶叶和香料的出口,仅限于单向性地由中国输出。许多外销瓷,特别是那些专门为外销而订制的,其本身就是东西文化交流的结晶。据说在英国伦敦,有一位文物鉴赏家在一位朋友家里发现一个明代成化斗彩小坛,高约12厘米,随便放在花园里养花,后经鉴赏家介绍到伦敦文物拍卖行拍卖,价格高达100多万美元。可见流之于国外的中国瓷器之美、之精、之贵、之绝。那些仍陈列在西方国家宫廷和贵族家中的中国外销瓷,其造型和纹饰更是精妙绝伦,令人陶醉。这些外销瓷除了有中国古典的传统纹饰,有的还有西方的神话故事和欧洲绘画等。甚至连希腊神话的一个着名。故事“帕里斯的裁决”也被用作中国外销瓷的装饰纹样。
1999年5月,英国打捞专家迈克·哈彻在南中国海附近发现一艘清朝道光年间沉没的中国商船“的星号”,捞获了大量的珍宝,其中包括35万件德化瓷器。这些瓷器大都是18世纪和19世纪初中国着名。的三大古瓷都之一福建德化地区生产并出口亚洲市场的青花瓷器。2000年,哈彻和他的合作伙伴内戈尔拍卖行,在德国斯图加特城中心火车站展馆花巨资建造了一座仿制的“的星号”帆船楼,将这批瓷器进行长期展览,并于11月17日至25日将其悉数拍卖,总成交额高达2240万德国马克。
中国古代瓷器研究者则认为,35万件中国古瓷从海底深处被外国人打捞上来重见天日并送上拍卖台,对世界陶瓷考古界来说是一场惊喜,但对中国古瓷拍卖来说,也许是一场灾难。这是因为它明明是中国清朝的船沉在了中国南海附近,却让外国人以每天1万美元的开销打捞上来,而且也没有在中国拍卖,让众多的中国民间收藏家购藏。另外,按照“物以多为贱”的原则,这次打捞上来的中国福建德化青花瓷,其价格也会受到重压而跌人历史最低点。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确给古瓷收藏者提供了重要信息,那些沉没在海底而被打捞上来的中国外销瓷,其收藏价值和升值潜力的确不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