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读书与做学问之间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读书是为了更有学问,而有学问是读书的一种体现形式。两者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牵连。南怀瑾说学问不是知识,也不是文学,学问是拿人生修养来体现所学,学问是用来学习的,以达到古人说的“知命”而“自立”的境界。这就是南怀瑾的读书与学问的思想。
学问与读书有本质的区别,读书是为了人生的历程达到某一境界或者某一个程度,但学问就是用人生的经验来感悟人生、体会人生。
读书与做学问的区别
世人普遍认为读书就是学问,其实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南怀瑾认为学问在儒家思想上不是文学。世人通常拿个人的文学好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学问深,其实只是文章好而已。知识渊博也只是知识渊博而已,跟学问没有多大的关系。
至于学问,南怀瑾说学问跟知识没有任何的关系,哪怕一个字都不认识,也可能是有学问的人,因为做人好、做事好。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世,都是绝对的好。这就是学问。南怀瑾说这是他把通篇的《论语》熟读之后得到的结论,从其中他知道孔子是讲究如何做人的,也知道了要如何完成做一个人。
读书是为了知命而自立,而学问却是为了如何地做好一个人。读书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做学问,读书是为了彰显学识的渊博。历史上有很多人为了追求学问而努力经营着读书的本事。
唐朝的著名苦吟派诗人贾岛,他曾经为了一句诗或是诗中的一个词,不惜耗费心血,花费诸多的时间。贾岛曾为写一首诗而耗费几年的时间。就是凭着这股苦苦追求知识的劲儿,他成了了不起的诗人。
有一次,贾岛骑着毛驴在长安大街上行走。当时的季节正是深秋时分,秋风一吹,落叶四起,贾岛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于是兴起吟出一句“落叶满长安”的诗句。但仔细一琢磨,发现这只是下句,而没有上句。于是他就苦思冥想起来,一边骑驴往前走,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就在此时,对面有个官员过来,官员路过总会鸣锣开道。贾岛只顾沉吟自己的诗句而没听见锣鼓声。对面来的官员是京兆尹,相当于今天的市长。他见贾岛闯了过来,非常生气。就在这时贾岛忽然来了灵感,大叫一声:“秋风生渭水。”京兆尹吓了一跳,以为贾岛是个疯子,于是叫人把他抓了起来,关了一夜。贾岛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吟成了一首名为《忆江上吴处士》的诗。
骑着毛驴在大街上琢磨诗句似乎成了贾岛的嗜好。又有一次,贾岛作了一首诗,其中有个字他不知道是用“推”好还是用“敲”好。那天,贾岛又在大街上琢磨起自己的诗句来。这次不凑巧他骑着驴闯进了韩愈的仪仗队里。
韩愈比京兆尹有涵养,他问贾岛为什么乱闯。贾岛就把琢磨诗的事简单地跟韩愈说了一遍。韩愈听后哈哈大笑,他对贾岛说:“我看还是用‘敲’好,如果门是关着的,推怎么能推开呢?而且去别人家,又是晚上,还是敲门显得有礼貌些!并且简单的一个‘敲’字,使夜深人静之时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更显活泼。”贾岛听了连连点头。他从此与韩愈交上了朋友。
“推敲”一词从此也就成了脍炙人口的常用词。推敲既是学问也是读书,可见在某一特定的环境下,读书与做学问是同时存在的。读书是为了体现学问,而学问可以检验读书的程度。就如南怀瑾说的那样,学问是从人生的经验上得来的,是从做人做事上去体会的。人生的修养也不是从书本上念来的,而是对于生活的感悟,这个感悟就如“推敲”一样,要经过反复琢磨才会有体会。
南怀瑾说读书是一种行为,读书是一件长久的事情。有人立志长大了要有所成就,有所贡献,有所作为,那么读书无疑是最快达到目的的捷径。读书是一件需要认真的事情。有人书读得少,知识面就窄,那么与他人谈起话来就没有了谈资。有人书读得多,与人交谈,那种学识和修养就显现无疑了,在别人心里就会留下一个很有学问的印象。
南怀瑾说学问是一种历程,学问就是将人生从开始到结束期间的感悟、经验等进行提炼,学问是从人生的经验上得来的,是从人情世故上面去体会出来的,也是一种修养。这种修养不是简单机械地来源于书本,更多的是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对生活的感悟和体会。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可能给生活里的学问增加成分。这就是对于学问的教育,不局限于书本,更多的取决于生活。
孔子说“观过而知任”,南怀瑾说人们看见别人犯了错误就会自己反省自己,以后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再犯错误了,这就是“学问”。“学问”的道理就是来源于生活的经验,人生的经历被善加利用得越多,那么人生的学问也就越大。学问不是固定于谋一时或者某一个地方的,学问是随时随地来源于对生活的感悟和体会的。南怀瑾还说,学问就是要随时随地的有体验,随时随地的有反省,这样才能不断地增加学问,让人生过得更加丰富多彩。
做学问,要注重内心的修养
孔子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简单的一个“本”字,世人有不同的解释。孔子的学生游子认为这个“本”应该作为一种孝悌讲,就是人应该尊重自己的长辈,孝敬自己的父母,不以下犯上。有人认为这个“本”字应该作为一种基础讲,就是相对于现实生活中的道德修养,“本”是其来源和根本。孔夫子说“本”是一个人道德方面的本质确立,而人生的学问和学识都是从这个本例体会到和得来的。
南怀瑾说一个人的文学好,知识渊博,那些都是枝节的。学问之道在于自己做人的根本上,在于人生的建立和内心的修养上。一个人应该注重自己内心的追求,而不是把人生的修养和学识放在眼前的位置上,眼界开阔了才会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学识和修养。做学问,要注重内心的修养,一切学问的根本在于培养人的修养。换句话说,培养人性光辉的爱,“至爱”“至情”就是孔子说的“本”。
世间有很多人,他们一旦得势就张扬跋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一副得意忘形的面孔,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表情,然后用张扬跋扈的气势来压倒别人。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修养不够,而且是没有内涵的表现。而真正有学问、有修养的人很注重内心的修养和做人的品行,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在某一方面有高人的本事而扬扬自得,得意忘形地骄傲自大。真正有学问和有内涵的人是谦谦君子,他们懂得在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得很谦逊,也因此会受到众人的尊敬。
东汉的羊祜出身于官宦世家,是蔡邕的外孙,也是晋景帝司马师的献皇后的同母兄弟。羊祜有着显赫的家世,但是他为人清廉谦恭,没有一点官宦人家奢侈骄横的恶习。
羊祜年轻的时候曾被荐举为上计吏,当地的州官四次给他从事、秀才的头衔,更是多次请他去做官,他都婉言谢绝了。于是有人把羊祜比做孔子最喜欢的学生——谦恭好学的颜回。曹爽专权的时候,提拔他和王沈,给予他们高官。王沈兴高采烈地劝羊祜和他一起去就职,羊祜淡淡地说:“让我委身而去侍奉别人,我做不到!”后来曹爽被人杀了,王沈也因为是曹爽下属的官员而被免职。王沈对羊祜说:“我以前应该听你的话,否则就不会有今天了。”羊祜听了,并没有在意王沈的夸奖,依旧淡淡地说:“这不是事先能够想得到的。”
晋武帝司马炎称帝后,羊祜因为有辅助之功,所以被任命为中军将军,封为郡公,食邑三千户。羊祜对于封赏坚持辞让,他对于前朝有名望的大臣王佑、贾充、裴秀等总是十分谦让,不敢属其上。
之后不久,羊祜因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的功劳,再次加官进爵,地位与三公相同,他再次上表坚决推辞,并说:“我做官不过十几年,就得到了如此显赫的地位,但我为自己的高位而战战兢兢,我觉得荣华就是我的忧患。我身为皇帝的亲戚,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应该警戒受到如此多的宠爱。而陛下却屡屡降下诏书,给我过多的荣耀,这让我如何承受呀?而且现在天下的能人异士诸多,他们都比我的才能高,因此企望皇上收回成命!”但是皇帝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晋武帝咸宁三年的时候,皇帝又封羊祜为南城侯,此次羊祜还是坚辞不受。羊祜每次晋升,都是恳切辞让,态度诚恳,因此名声远播,朝野人士都对他推崇备至。羊祜历经二朝,掌握着国家的机要大权,但是他本人对于权势却从不钻营。他经常会推荐有能力的人任重要的职位,但是他从不张扬,被推荐者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羊祜荐举而有此官位。羊祜这样默默无闻地做事被有些人称为过于缜密,他听到这话说:“你这就说得有点没有道理了!古人的训诫:入朝与君王促膝谈心,出朝则佯称不知。我是恐怕做不到这样的了!如果不能够举贤任能,我会感到愧疚难当的!朝廷签署任命,官员就会到家里去拜谢,这是我所不赞同的。”
羊祜一生都是清廉俭朴的作风,不管居于多高的地位,他的衣被都用素布做成。每年朝廷下发的俸禄他全拿出来周济族人,或者赏赐给军士,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羊祜临终的时候留下遗言,不让家人把他的官印放进棺柩。他的遗言与当时的侯爵级别的丧葬是不符合的,但却得到了晋武帝的同意。晋武帝下诏说:“羊祜向来谦让,他的意思不要不同意。他人虽然是死了,但是他的好品格却仍然存在。他就像古代的伯夷、叔齐一样,可以被称为贤人。现在我允许它的请求,用以表彰他的高尚美德。”
羊祜的人生是成功的,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还是普通的黎民百姓,都对他敬佩不已。羊祜一生都很注重内在的修养,是后世学习的楷模。
南怀瑾说人的一生,不管是求学还是读书,其目的都是为了充实自己。人生在做学问的时候不应该忽略人品的修养,人品是一个人内在的本质和修养学识的体现,也是一个人综合素质的体现,所以人在追求学问的时候,更应该注重自己内在的修养。一个人内心的修养是很重要的。
读书,是为了会做人做事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子夏是孔子的弟子。南怀瑾说这几句话的意思说明了学问的目的,不是文学,也不是知识,而是做人做事。换句话说,读书是为了做人做事。
南怀瑾说人的一生或许在追求功名利禄,或许在追求富贵荣华,或许在追逐学术造诣,但这些都是以读书作为基础的,因为有了很明显的目的性,所以读书的目的也十分明显。读书的真正内涵是为了做人与做事。人生的修养都是由读书的深浅而决定的。有的人胸无点墨但却侃侃而谈;有些人学富五车但却低调坦然。
读书是为了教人更好地为人处世,但是有些人自认为学有所成而妄自菲薄。书读得不深,但却装作很在行的样子,对别人的观点或者事情品头论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学问有多少,因此也会落得个不会做人的称号。
马绍良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朝中官员。他年轻气盛,自以为学识广博、博学多才、满腹才华,似乎整个明朝就属他学识最高了。他经常因为自己的才华而得意,经常在同僚面前卖弄自己,说别人不如自己,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有耳闻。
一天,皇帝把马绍良召进后殿,跟他闲聊了几句朝政之后拿出一首诗对他说:“朕听闻爱卿才学出众、满腹经纶,你看看这首诗写得怎样?”
马绍良没有想到这是皇帝作的诗,想着可能是哪个宫人的小作,于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只见其中有两句是:“明月上竿叫,黄犬宿花蕊”,他看到这便不假思索地说:“这诗写得不好,一点儿都不通!明月怎么会上竿叫,黄犬怎么能宿在花蕊中呢?这是基本的生活常识啊,这都能弄错!”
皇帝听完马绍良的话,不露声色地问:“那么,以爱卿高见,这句诗该怎么改呢?”
马绍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就改为‘明月上竿照,黄犬宿花荫’。这样改比较符合生活的实际。”
皇帝听了,轻轻一笑,慢慢地说:“朕以为爱卿才学疏浅,并不是传闻中的满腹经纶,而是知识浅薄,更不懂得为人做事之道。你没有能力留在京城为官。”于是,皇帝一道圣旨,马绍良连贬三级,被发配到福建漳州做太守去了。
马绍良自认为晦气,心想是皇帝有意地刁难自己。虽然满肚子不服气,但也不能违抗圣旨,只好带着家眷到漳州去赴任。
一天,他路过闽南的一座山岭,在休息的时候看见山道旁野花大片大片地开放,争奇斗艳,于是便随手折了一枝花,拿在手里嗅花香。就在他低头的时候看见花蕊中有一条黄绒绒的小虫在蠕动,便起身问身边的轿夫:“这是什么虫子?”
轿夫一看,笑着说:“它是本地特有的虫子,它的名字唤作黄犬虫,专爱往花蕊中间钻。平时不仔细瞧是看不见的。”马绍良听轿夫这么一说,顿时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转眼间,天快就黑了,马绍良因为虫子的事情而心事重重,无心赶路,便找了一个路边的小店住了下来。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他久久不能入睡,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没有丝毫的困意,于是走到窗口赏月。只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晚风中摇曳的翠竹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就看见月儿挂在半空,这时不断传来悦耳的鸟叫声。马绍良听了好长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叫来店主,问道:“你知道这啼叫的鸟儿叫什么吗?”店主爽快地回答说:“这鸟叫明月鸟,因为它只有在月亮当空时才会叫,所以人们叫它‘明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