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方能负重
自古以来,人们都把忍辱负重看做能担当大任的美德。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千变万化的世界中,难免会发生碰撞,尤其在深似海的官场中,争斗在所难免。置身于矛盾的环境中,只有忍辱负重,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纵观古今成功人士,无不是靠“忍”而成就事业的。
在曾国藩的成功路上,每前进一步都少不了忍。曾国藩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其中也有屈辱。正是依靠这种忍让,曾国藩才最终修成了官道上的正果。
24岁那年,曾国藩到长沙读书,当时他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窗前,有个叫展大宽的同学来了,因为来得晚,只好将书桌安排在墙角。
有一天,展大宽突然冲着曾国藩吼到:“亮光都是从窗子照进来的,你凭什么遮挡别人?”曾国藩听了,没有说什么,一声不响地把桌子挪开了。
然而,展大宽仍不满意。第二天,他趁曾国藩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的书桌挪到窗前,而把曾国藩的书桌移到墙角去了。
曾国藩依然没有争辩,此后他就一直在墙角的位置读书。后来,曾国藩考中了举人。展大宽很不服气,便跑来寻衅,说:“你读书的位置风水好,那本来是我的,让你给夺去了。”
这时,旁边的同门看不过去了,为曾国藩抱不平,便对展大宽说:“书桌的位置不是你自己要换过来的吗?”
展大宽无理取闹地说:“所以,他才夺了我的好风水!”
那个同门说:“那你赶快搬回墙角吧,明年准能中举。”
同窗们听了,哄堂大笑,展大宽一脸狼狈。曾国藩在一旁和颜悦色,始终不发一言。
成大事者应该有广阔的胸襟,能忍受屈辱。人与人之间和平相处的秘诀在于一个“忍”字,俗话说“百忍成金”。
在官场上,也少不了遭受屈辱,对此,曾国藩这样说:“好汉打脱牙,和血吞。”这句话是曾国藩生平咬牙立志的秘诀。自曾国藩出道以来,受了不少屈辱。
在庚戌、辛亥年间,曾国藩被京城的权贵们唾骂;在癸丑、甲寅年间,他被长沙的权贵唾骂;在乙卯、丙辰年间,他又被江西人唾骂。之后,他又在岳州、靖江、湖口三次打败仗,这都是打脱牙的时候,曾国藩没有冲动,而是和着鲜血把牙齿往肚里咽。
对于这些屈辱,曾国藩就一个字——忍。
曾国藩初办团练时,有一天,绿营兵与湘兵哄闹,至黑夜闯入他的行台。曾国藩亲自告知巡抚,可是巡抚视若无睹,根本不理会曾国藩。
曾国藩只好于第二日将兵营迁至城外,以避绿营乱兵。有人问曾国藩为什么堂堂朝廷大臣还要退让,并忍受侮辱?曾国藩叹道:“大敌当前我怎能为个人利益而泄愤呢?”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生中总有不顺心意的事情。想要生存在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里,就要学会“忍辱负重”之术。有道是,“该忍而不忍则易折”。“忍”还是做官避祸的好办法。
曾国藩说“傲为凶德”,特别是文人,大多为自傲之士,做官多讲气节,由于过分强调,以至流于傲慢而不自觉,每当遇到屈辱就不敢忍耐。由于过于骄傲,造成君臣不和,朝廷纷乱,必为祸害。由于不懂忍耐,造成同僚之间产生矛盾,彼此相斗相争,冲突不断。
读书之人一定要戒傲,并学会忍耐与忍让。曾国藩经常检讨自己,尤其是在忍耐方面,他总认为自己“忍”得不够,说自己有三大过错:平日不取信、不尊敬别人,相对傲慢太甚,这是一;平时一句话不对劲,就怨恨无礼,这是二;抵触分歧之后,别人恢复平静,他却反而悍然不近人情,这是三。由此三点,可以看出曾国藩对于个人“忍术”要求严格,对自己的心态修养非常注重。
咸丰七年(1857年),曾国藩因父丧第二次回荷花塘守制,这正是他兵事不利、处境尴尬的时候。在这一时期,曾国藩进行了最深刻的反思,其中对“忍经”琢磨得最多。他说:“吾服官多年,亦常在‘耐劳忍气’四字上做工夫也。”这一时期的反思,为他的再次复出和崛起奠定了扎实的心理基础。
“忍”功是天下修养第一功,能忍的人才能担负大任,不能忍辱就难以担负重任。历史上因为骄傲而导致面临危险境地的事例实在太多了。无论你位有多高、权有多大,都必须学会忍让,切不可因一时之怒气而毁掉自己的大好前程。
经历挫折,才能进步
曾国藩的一生是充斥着挫折的一生,尤其是在与太平军较量的过程中,失败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的军事生涯中有四次惨败的经历,面对这些失败,他都依靠顽强的意志挺了过来,并振作精神,转败为胜。
由于经历了无数的困难,曾国藩得出了这样一个认识:无论何人,要想做成一番事业,就得经受磨难。他在日记中写下了自己的体会:“天下事未有不自艰苦得来而可久可大者”、“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而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物,必须具备与困难作斗争的意志。
回到长沙,曾国藩再次埋头募兵练兵,陆续增加水陆两师2万多人,修造舟船,配备炮械。咸丰四年六月中旬,曾国藩再次指挥水陆两师北上。
七月,湘军水师“总统”褚汝航克复岳州。太平军数次反攻,皆大败而去。
曾国藩得了战报,心中得意。七月中旬,曾国藩决定亲自出征,联合李孟群、陈辉龙两支粤桂水师出队攻打白螺矶。
没想到的是,曾国藩刚一出马就中计了。太平军采取诱敌深入之计,将陈辉龙部包围住了,水师“总统”褚汝航、同知夏銮、千总何若澧急往救援,结果这四员大将全部战死。
在这一场对抗中,陈辉龙全营覆没,褚汝航等损失了20多条战船,官兵阵亡好几百人。
别人领兵出战,始终频频告捷,曾国藩一上阵便损兵折将,而且损失空前惨重。这样的结果让曾国藩沉痛万分。
无奈身在战场,曾国藩只能打起精神,再次出击。他命水师精兵两万余人进击鄱阳湖,准备绕开九江的坚固封锁。令曾国藩没想到的是,鄱阳湖口的障碍很轻易地就被清除了。
湘军水师正高兴,忽听一阵锣响,湖口两侧太平军工兵齐出,飞速设卡筑垒,顿时将湘军水师斩为两段,进入湖里的水师就此断了归路。
当夜,太平军尽起舴艋小舟,突击湖口彭玉麟、李孟群的水师。黑暗之中,彭、李二人心惊胆战,结果被太平军斩了都司史久立,焚掉大船9艘、小船30余只。李孟群、彭玉麟只得败走,一路奔逃又屡屡遭到太平军的袭击,差点送了性命。
外边一半水师被击败,而湖内的另一半水师又被围困,始终逃不出来,曾国藩急得彻夜不眠。
没过多久,太平军便开始对湖内的水师出手了。太平军分两路进攻,只用100多条小船突击湘军水师。这100多条小船上尽是火弹喷筒。
在半夜三更、星月无光之时,太平军的100多条小船火弹喷筒齐发,一时之间,火光四起,曾国藩麾下的战船纷纷起火燃烧。
混乱之中,曾国藩再次败逃,投奔到罗泽南的大营。他旗舰上的管驾官、监印典吏、两名把总及无数卫士被杀,水师全溃,将士四处奔逃。湘军的文卷册牍、粮台银两,尽落太平军之手,这一战湘军水师100多号战船被烧得精光。
曾国藩在罗泽南的营里目睹水师覆灭,痛不欲生,又一次赴水求死,幸被罗泽南竭力拉住。自杀未遂的曾国藩黯然退到南昌,受尽冷嘲热讽和奚落。
一次又一次的惨败让曾国藩灰心丧气,乃至蓬头垢面,不饮不食,甚至写下了遗嘱。但是,每次跳出自杀的心理纠结后,他都能够重振旗鼓。
有失败才有成功,这是被历史上许多成功者证明了的真理。一般而言,只有经过艰苦的磨炼或一系列的挫折,才会使人具备成功的品质。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失败和逆境的土壤会创造出更多成功的品质。
经历挫折,才能进步。失败与挫折给人带来的是磨炼和教训。一个杰出的人能够从失败与挫折中吸取教训。曾国藩正是屡经失败与挫折的磨砺才成就一番伟业的。
在给自己的学生黎庶昌的信中,曾国藩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自古奇人杰士皆磨砺中来,艰巨杂役,磨砺也;米盐繁琐,亦磨砺也。”同治三年,曾国藩对江西一候选县丞也讲了一番话:“古来忠臣孝子,多半是处逆境磨炼出来的。若一片顺境,有何难处?”
失败是常有的事,但是每个人对于失败的态度却大相径庭。有的人把失败看做一种考验,把它当做到达成功的必经之路;而有的人认为失败是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从此再无光明。曾国藩之所以能够成功,就在于他能够从挫折中看到希望,并能够战胜失败、战胜自我。曾国藩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失败、挫折,从不怨天尤人,而是咬牙立志、徐图自强。
担当大事,全在“明强”
曾国藩认为,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同时,他还提倡自强,认为自强是大丈夫立世所必不可缺的。除此之外,曾国藩又有言:“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这里的“明强”指的是既要自强,又不能盲目自强;既要超过别人,又要注意一定的条件和场合。
明强主要讲的是如何对待自己能力的问题,简而言之,明强就是指“强而不露”,即含才不露、不显身手。自古以来,豪杰之士在世多有,能力超群者也灿若繁星,然而,这些人物常常“难经风浪”,最终导致失败。
对此,曾国藩有言论说:“至一身之强,则不外乎北宫黝、孟施舍、曾子三种。孟子之集义而慷,即曾子之自反而缩也。惟曾、孟与孔子告仲由之强,略为可久可常。此外斗智斗力之强,则有因强而大兴,亦有因强而大败。”接着,他还举出例子:“古来如李斯、曹操、董卓、杨素,其智力皆横绝一世,而其祸败亦迥异寻常。近世如陆、何、肃、陈亦皆予知自雄,而俱不保其终。”
在曾国藩看来,这些人之所以“不保其终”就是因为不善于“明强”之道。所以,曾国藩反对李斯、曹操、董卓、杨素那样的“强”,他表示:“故吾辈在自修处求强则可,在胜人处求强则不可。福益外家,若专在胜人处求强,其能强到底与否尚未可知。”
很明显,曾国藩主张通过自修自省而达到自强,不主张争锋斗胜而逞强。曾国藩饱读史书,对历史上这种因显示才能而招来杀身之祸的例子早已了解很多,尤其是身处官场,又值乱世,各种激烈的矛盾冲突随时会把自己卷入漩涡。因此,曾国藩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带兵之时,都时时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不让自己处在太显眼的位置。
在攻破天京前夕,曾国荃贪功冒进,曾国藩对此忧心如焚,不断寄信给曾国荃,要他审时度势,适可而止。
同治元年三月二十日(1862年),曾国荃进占巢县、含山,接着攻占和州。五月初一,曾国荃率师万余人克复秣陵关,第二天又夺得大胜关、三汊河,第三天连克头关、江心洲、薄仓洲。接着,在彭玉麟水师的掩护下,曾国荃带领部队进驻雨花台。
对于曾国荃这次迅速进军,曾国藩“既以为慰,又以为惧”。曾国藩忧惧是因为向荣、和春驻江南大营,先后领兵7万人,屯守8年,但最后落得溃败,而曾国荃仅有2万人。
另外,曾国藩本来想兵分四路,分别由曾国荃、鲍超、多隆阿、李续宜为统领,攻取金陵。可是,现在在其余三路没有按计划到达金陵附近时,曾国荃就贸然进军了。
曾国藩闻讯后,于五月初七给曾国荃写信说:“句容东路纵无兵来,隔江一支则断不可少。此次弟不候多军至九洲,而孤军独进,余深为焦虑。又上游南陵空虚,季弟不留兵守之,于宁国、芜湖均有妨碍。”
第二天,曾国藩又给曾贞干写信说:“沅弟进兵,究嫌太速,余深以为虑。一则北岸多军未到,二则后面句容一路无兵,恐援贼来抄官军之尾。”因此,他希望两位弟弟“稳慎图之”,“以待多军之至”。当时,“曾国荃军合水师不满二万,孤军深入,诸将帅皆以为不可”,“人人代为危虑”。然而,曾国荃本人却不以为然。
曾国藩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曾国荃部2万余人深入虚悬,且立脚未稳,湘军其他各部又都阻隔在数百里之外,如果上海的李秀成迅速班师,就可能一举将曾国荃部歼灭。好在李秀成拖延了三个月才进兵,加上李秀成部兵员10万之众,军粮、军衣严重不足,不得不撤兵,曾国荃才得以死里逃生。
明强者应该知道审时度势,不会贪功冒进。对于这次事情,曾国藩对曾国荃说:“惟数万人困于坚城之下,最易暗销锐气。弟能养数万人之刚气而久不销损,此是过人之处,更宜从此加功。”
在曾国藩的眼中,自立自强之道不独为刚。他说:“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太柔则靡,太刚则折。”他表示:“若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求田问舍,内图厚实,二者皆有盈满之象,全无谦退之意,则断不能久。”
因此,在曾国藩的自强之道中,便有了圆融有道、刚柔互济的“明强”思想。“明强”二字,缺一不可。有“明”无“强”,只有空话,没有成就;有“强”无“明”,有力无用,易有波折。“明”且要“强”,徐图自强,则能事有所成,这才是不易之事。
羽翼未丰时绝不妄动
在《易经》乾卦中,有“潜龙在渊”之语,其意是指君子待时而动,要善于保存实力,不可轻举妄动。曾国藩说:“若一味骏快奔放,必有颠踬之时;一向贪图美名,必有大污辱之时。”过早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或在不足以制胜的情况下出兵,往往会在以后的交战中失败。羽翼未丰满时,更不可四处张扬。
对于《易经》中的“潜龙在渊”之语,曾国藩早就注意到了。在他初建湘军时,水陆两军加起来也只有一万余人,而太平天国当时却有百万之师。曾国藩如果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了保存实力,曾国藩曾经有过四次抗旨的行为,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吴文镕被太平军击败,而无法相救。
咸丰三年(1853年),曾国藩练兵有万余人。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爱将江忠源。可是,江忠源不知深浅,立刻就向朝廷和盘奏出事实,结果惹来咸丰皇帝一连串的征调谕旨。
第一次征调:咸丰三年二月(1853年),太平军进至蕲、黄一带,武汉危急,咸丰帝下旨,命曾国藩率炮船增援湖北。
第二次征调:咸丰三年十二月(1853年),太平军进攻庐州,咸丰帝再次下旨,令曾国藩带兵迅速赴安徽救援。
第三次征调:咸丰四年二月(1854年),太平军袭破黄州大营,清廷再次催促曾国藩带兵赴援武汉。
然而,这三次征调都没有成功,因为曾国藩抗旨不遵!
曾国藩说:“船炮不齐,绝不出征。”在给朋友的信中,曾国藩也说:“剑戟不利不可以断割,毛羽不丰不可以高飞。”他打定主意:船要精工良木,坚固耐用!炮要不惜重金,全购洋炮。
原来曾国藩深知太平军兵多将广,训练有素,绝非一般的农民起义队伍。若想与之一较高下,没有一支劲旅是不行的。况且当时曾国藩手上仅有陆上兵马,并没有训练水师。而人所共知的是,太平军争雄首先是在水上而不是在陆上。很显然,如果没有炮船和一支得力善战的水军,根本就无法与拥有强大水师的太平军相抗衡。
因此,在奏折中,曾国藩声言:“事势所在,关系至重,有不能草草一出者。”显然,曾国藩把湘军的作用看得很重。
但事实上,清廷下旨令曾国藩赴援各省,并非要他充当主力,只不过是认为湘军可用,令其前去配合清廷的绿营兵作战,以解决兵力不足的困难。
咸丰帝看到曾国藩竟然以“事势所在,关系至重”等语抗旨,大有自恃其重之嫌,很生气,便在曾国藩的奏折上批道:“今览你的奏章,简直以为数省军务一身承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日矜诩自夸,以为天下人才没有超过自己的,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于天下!”
在咸丰帝眼中,曾国藩好高骛远不过是自我吹嘘罢了。因而,咸丰皇帝再次促其赶紧赴援各省,并对曾国藩说:“你能自担重任,当然不能与畏葸者比,言既出诸你口,必须尽如所言,办与朕看。”
曾国藩接到谕旨后,仍然拒绝出征,第四次上奏抗旨。
在奏折中,曾国藩陈述船炮未备、兵勇不齐的情况之后,激昂慷慨地表示:“臣自知才智浅薄,惟有愚诚不敢避死而已,至于成败利钝,一无可恃。皇上如果责臣以成效,则臣惶悚无地,与其将来毫无功绩受大言欺君之罪,不如此时据实陈明受畏葸不前之罪。”
咸丰帝阅览奏折后,深为曾国藩的忠诚所感动,从此不再催其赴援各省,并以“朱批”安慰他说:“成败利钝固不可逆睹,然汝之心可质天日,非独朕知。”
曾国藩看了“朱批”,不由地流下眼泪。于是,他加快了练兵的速度。
这个世界是凭实力来讲话的,没有实力就没有发言权,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因此,一个成大事者必须懂得保存和发展自己的实力,在实力不够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曾国藩为坚持“船炮不齐不出省作战”的原则,甘冒抗旨不遵之罪,由此可见,其为人行事之谨慎,更可见其徐图自强之心。
为了保存实力,等待良机,曾国藩甚至还摈弃了师友的私人情谊。
当湖北出现第一次危急时,他于咸丰谕旨之先,已接到其老师——湖广总督吴文镕求援的信函。长期以来,曾国藩与吴文镕交谊深厚。如今吴文镕紧急求援,无论出于公理还是出于私情,曾国藩都不应不救。
但是,曾国藩接到吴文镕的信函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兵赴援。不久,太平军西征部队回师西上,吴文镕接连发信向曾国藩求援,曾国藩都复函拒绝出兵,并反复说明不能草草出兵的原因。结果,吴文镕兵败自杀。
在曾国藩诸门生中,江忠源办团练最早,最有实战经验,同时也任职最高,最得清政府的信任。曾国藩曾打算练勇万人概交江忠源指挥,完成镇压太平天国的重任,而自己只在后方办理练兵、筹饷等事。当太平军进攻庐州时,江忠源危在旦夕,曾国藩并没有派大军出征救援,仅派刘长佑和江忠率一千新勇由陆路赴援。结果,江忠源也兵败自杀了。
为了赢得充分的准备时间,为其后的军事胜利打下基础,曾国藩坚持不轻易出战的方针,为此,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江忠源毙命,这无异于砍去曾国藩的左膀右臂。而吴文镕的死对曾国藩打击更甚,他不仅是曾国藩的老师,还是他强有力的后台。若吴文镕在,会处处有人帮他说话,然而,吴文镕兵败身亡,曾国藩就失去了一大靠山。
但是,曾国藩并没有因此而动摇自己的治军方针,为了保存实力,他绝不轻举妄动。他常常告诫诸将说:“宁可好几个月不开一仗,绝不可以开仗而毫无安排、准备和算计。”正因为坚持此原则,曾国藩才得以保住资本,取得后来的胜利。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人要知进退,识好歹,明时务。此话一点不假。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实力,总会受到周围环境及诸多因素的制约,不可能为所欲为,如果总是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曾国藩说:“凡办大事,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要成就大事,就要有见识,识时务。
曾国藩凭着自己几十年的仕宦生涯,对官场的险恶看得很清楚,深知“做人就要屈服现实”的道理。韩非子《寓言》中有一节名为“伏虎于匣”,其中所讲的意思是说,老虎在深山,在野兽中称王称霸,但一入牢笼就会摇尾巴乞求同情。为官的人就好比入笼之虎,不能不屈服于现实。为人处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对于时局的把握,曾国藩是非常高明的,而其面对时局时的挪移之道更显示出其为官、为人之老道。
曾国藩为大清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其弟曾国荃攻下天京城,可谓劳苦功高。攻占南京后,曾家就成了大清的大功臣。按曾国荃的设想,清廷应功高厚赏,自己该做个总督巡抚,享享清福。
可是,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都为主所忌。太平天国平定之后,清政府对于曾家就开始显露出排斥之意,尤其对敢作敢为的曾国荃更是不放心。曾国荃学识浅薄、急功近利,自从处死李秀成后,他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对这些情况,曾国藩看得很清楚。他先是裁减湘军,以示忠诚之意。同时,以曾国荃病情严重为由上奏朝廷,请曾国荃离开浙江巡抚缺,回乡调理。这样一来,曾家就很好地避开舆论的锋芒,更解除了朝廷的心病。
不出曾国藩所料,这一奏请正合叶赫那拉氏的心意。同治三年九月(1864年),曾国藩出奏,十月奏请即获批准,朝廷还赏给曾国荃人参六两,以示关怀。
然而,曾国荃并不知机,对于时局更是不通。在曾国藩移驻江宁那天,当着满堂宾客,曾国荃大发怨言,致使曾国藩狼狈万分,无地自容。
为了开其心窍,在曾国荃41岁生日那天,曾国藩特写七绝12首为他祝寿。据传,当曾国荃读诗至“刮骨箭瘢天鉴否,可怜叔子独贤劳”一句时竟放声大哭。
同治三年十一月(1864年),曾国荃带着满腹委屈和怨愤返回湖南,由于怨气仍未消,致使大病一场。
多年征战在外,退隐乡间本是休养身心的好时机,然而曾国荃不甘寂寞,对于清廷有意牵制曾家的举措很不满,因而时时流露出怨恨之情。
曾国藩深知九弟的个性,便一再嘱咐曾国荃不要轻易出山,时局严重,不必惹火烧身,最好在家静养一年。在家书中,曾国藩具体安排了曾国荃如何打发时光的计划。一让曾国荃修身养性,不要干预湖南的地方事务;二是趁休闲之际补攻诗文奏议之学。
在曾国藩的耐心开导下,曾国荃终于耐着性子在湖南老家待了一年多,清政府曾诏谕他出任山西巡抚,他也坚辞不受。
同治五年二月下旬(1866年),清政府颁诏,命曾国荃改任湖北巡抚,并帮办“剿捻”军务。
此时,曾国藩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力促曾国荃出而任事:“惟决计出山,则不可再请续假,恐人讥为自装身份太重。余此信已为定论,下次不再商矣。”
于是,曾国荃才再度出山。
在时势于己不利时“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一个人如果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不了解,或者难以决断自己的际遇,就很容易身入险境。而一个识时务的人,不仅能够察觉出形势的变化,更能够借势韬晦,化解危险或顺势而为,成就功业。
能认清形势或潮流的人才是英雄豪杰,能够顺应形势或潮流的人才是大丈夫。现实是残酷的,并非心中有所想便有所得,满腔怨愤或不依不饶,都无助于成就伟业。处于大的形势面前,能够对当前的形势和力量作对比,进行准确的分析,明确各方的利害和冲突关系,让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从而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立大志,成大业
曾国藩的一生是非凡的一生,他以一介布衣寒士跻身于翰林院,再从文官一跃成为武将,带领众兵将平定叛乱,立下汗马功劳,成为中兴之臣。他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成就,与其志向远大是分不开的。
曾国藩认为,志向的高远对个人来讲至关重要,因此,他非常注重立志修身,他说:“人之气质本难改变,欲求变之法,须先立坚卓之志。即以余平生言之,三十岁前,最好吸烟,片刻不离,直道光壬寅十一月二十一日立志戒烟,至今不吸;四十六岁以前,做事无恒,近五年深以为戒,现在大小事均尚有恒。即此二端,可见无事不可变也。古称金丹换骨,余谓立志即丹也。”
进入京师,曾国藩的内心深处开始涌起万丈豪情,他满怀宏远抱负。那时的曾国藩说:“君子当以不如尧、舜、周公为忧,当以德不修、学不讲为忧。”后来,他得人劝导改名国藩,以示做国之藩篱、为朝廷之栋梁。
自从改名后,曾国藩就投身于京师求学交友的广阔天地。他立定了君子之志,即“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后不忝于父母之所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
在致诸弟的书信中,曾国藩表露了开辟新生活之意,全然否定过去偏居湖南的生活。他认为自己“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矣”,到京师后才发现“乡间无朋友,实为第一恨事”。
当时,曾国藩只不过是个30岁左右的青年,却以达到千百年来文人追寻的理想境界为目标,其志向之远大,可想而知。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达到宏远的目标,曾国藩制订了严格的修身计划,曰“日课十二条”。
年轻的曾国藩乐观地相信,所谓“本性不能移”完全是虚妄之语,人的品性可以改变,只要有高尚的志趣以及远大的志向。他把读书的目标确定为“报国为民”。正因为有这样的远大志向,曾国藩才能从山间小树成长为国之栋梁。
立志固然很重要,但立什么样的志更重要。志向的高低决定一个人能成就什么样的事业,拥有什么样的人生。立志流于俗则会使自己患得患失,所成就的事业也自然不会大。立志不流于俗则会使人奋发有为,所成就的事业也就自然会大。
曾国藩说:“凡人才高下,视其志趣。卑者安流俗庸陋之规,而日趋污下;高者慕往哲隆盛之规,而日即高明。贤否智愚,所由区也。”意思是说,人才的高下是根据志趣高下来确定的。志向卑下的人,安于现状,摆脱不了世俗陋规的束缚,因而越来越卑污;志向远大的人,仰慕古圣先贤,因此日渐高明。人才的优劣和智愚就因此而区别。
立大志,则成大业。曾国藩就是靠一种不流于俗的雄心壮志而卓立于群的。志向是人生的方向,有了志向才不会因为个人一时的得失遮住双眼而迷失了正确的方向。曾国藩正是在“君子之志”的指引下抵制随波逐流,虽经困惑挫折,终于修炼为一代道德典范。
曾国藩的幕僚薛福成对曾氏道德操守的评价可谓中肯:“曾国藩讲求先儒之书,剖析义理,宗旨极为纯正,其清修亮节,已震一时。平时制行甚严,而不事表暴于外;立身甚恕,而不务求备于人。故其道大而能容,通而不迂,无前人讲学之流弊。继乃不轻立说,专务躬行,进德尤猛。其在军在官,勤以率下,则无间听宵;俭以奉身,则不殊寒素,久为众所共见。其素所自勖而勖人者,尤以畏难取巧为深戒,虽祸患在前,谤议在后,亦毅然赴之而不顾。与人共事,论功则推以让人,任劳则引为己责。盛德所感,始而部曲化之,继而同僚谅之,终则各省从而慕效之。所以转移风气者在此,所以宏济艰难亦在此!”
因为立大志,所以谨修身。曾国藩的立志、修身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身体力行地将之投入到艰难异常的实践中,正是在立定大志的前提下,他才能够“截断根缘,誓与血战”,战胜人心的欲望,走出内心的困境以及世俗的陈规,成就后来的一番伟业。
一个人立志应有包容世间一切人和物的胸怀,不仅要静思己身,还应该心怀天下、世人,不能仅为一己之屈伸,一家之饥饱。要立大志,就不能一味地顾及个人的荣辱、贵贱。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应该注意,凡事都要有足够的空间让人回转,要让彼此先退一步思考,平心静气地理出事情的全貌,而不是一味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
待人处世应该力求圆融。圆融不是奉承,也不是怯懦的退让,而是巧妙灵活的变通,做人做事不可能一成不变,而应因时制宜。对待不同的人,应该采取不一样的方法和策略,务必把事情做到圆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