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关乎一生成败
曾国藩说:“择友乃人生第一要义。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他认为,选择朋友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件事情,一个人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跟他所结交的朋友是否才华出众、品性优良有密切关系。
事实上,从曾国藩的一生中就可以看出,他的成功离不开广交朋友的处世经。无论是立德、立功、立言,曾国藩都是在朋友的砥砺和影响下取得的。他深知选择朋友的重要性,无论什么时候都十分注意交朋友,特别是结交那些德才兼备的朋友。
当曾国藩进入京师之后,眼光就变得现实而且高远。在京都,他结识了很多师友。这个时候,他认为以前的衡阳同门均为“庸鄙无志者,又最好讪笑人。其笑法不一,总之不离乎轻薄而已”。因此,他劝说弟弟们不要与这些人交往过密,他们“不惟无益,且大有损。习俗染人,所谓与鲍鱼处,亦与之俱化也”。他甚至认为,“衡阳不可以读书,涟滨不可以读书,为损友太多故也”。
由此可见,曾国藩对于朋友选择之严苛。他所交的益友多数都是对他的人生及事业起了重要作用的人物。其中有出谋划策者、有赏识提拔者、有危难之时两肋插刀者,从各个角度烘托着他的事业。
咸丰二年六月(1852年),曾国藩接到母亲江氏去世的讣闻,遂调转方向,由九江登船,急急回原籍奔丧。曾国藩一到湖南,满耳听的都是关于太平军节节北上,清军抵挡不住,形势如何紧迫的消息。在这时,曾国藩突然接到了朝廷命他留籍办团练事务的谕令。
咸丰帝让曾国藩留乡办团练既有一般原因又有他特殊背景的原因。此时,太平军势力浩大,清军无力对抗,清政府下令地方官举办团练。曾国藩被任命,主要是依靠早年的朋友和老师唐鉴向咸丰帝举荐。
唐鉴乃理学大家,名震江南。咸丰二年七月(1852年),咸丰帝召他入京,垂问军国大事。唐鉴向咸丰帝举荐曾国藩,请皇上任命他为湖南团练大臣,授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并且详细地向皇上讲述了曾国藩的出身、学问、为人、才干,说“曾涤生才堪大用,为忠诚谋国之臣”。他还以自己的一生名望作担保,请咸丰帝坚信曾国藩将来必能成大事。
曾国藩接到帮办湖南团练的命令时,热孝在身,虽接命令,并无立即出山之意。但是形势的发展令曾国藩难以决断去从。这时,他多年的湖南籍朋友都主张他出山组办武装力量,镇压太平军。
江忠源听说曾国藩回籍办团练,便多次来信表示坚决支持。罗泽南正举办团练,感念曾国藩对他的知遇之恩,也极力怂恿曾国藩出山领导地方团练。同时,湖南地方官也力请曾国藩出山。
当太平军围攻长沙时,巡抚张亮基赶赴长沙抵抗太平军。当时身为举人、做乡村教师的左宗棠是张亮基的幕僚,他向张亮基推荐曾国藩,并请曾国藩出山镇压太平军。张亮基听从左宗棠之言,上奏请求皇帝下旨令曾国藩领兵镇压太平军,并给曾国藩写信,请求他出来相助。
但是,曾国藩仍然有所顾虑。因为他母亲的灵柩尚未安葬,此时出山有违离职守制大礼。再则自己为一文员,不懂兵法,如果要投身战场,就须有打仗的真本事。想到这里,他一边写信拒绝了张亮基的邀请,一边写折辞谢了皇帝的命令,请求在籍守制三年。
恰在此时,传来太平军攻克武汉,将要反攻湖南的消息。张亮基又命郭嵩焘连夜赶至曾家,劝说曾国藩出山。郭嵩焘与曾国藩是至交,虽然这几年没怎么见面,但一直保持书信往来。
郭嵩焘来到曾家,在曾国藩弟兄的陪同下,祭奠了曾母,之后当着曾氏兄弟的面剖析了利害,敦请曾氏出山。郭嵩焘告诉曾氏兄弟,自唐鉴推举曾国藩之后,皇帝又征询了内阁学士肃顺及老恭亲王的意见,二人都竭力保举他。
曾国藩在朝中与恭亲王、肃顺都有接触。现在,有恭亲王、肃顺在朝中支持,不怕地方的事办不好。见曾国藩怕消息不准,郭嵩焘遂取出好友周寿昌的亲笔信,周寿昌当时为侍讲学士,是京官中闻名的百事通、“包打听”,他的消息既快又准,绝对无误。
郭嵩焘的一席话打消了曾国藩的重重疑虑,他决定应命出山,但又怕在守制时出山被人讥笑。郭嵩焘说,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计,皇帝下令让回籍的官员就地举办团练,已有多人在居丧期间出山办团练。随后,郭嵩焘出面请曾父出来催促,这样既上应皇命,又下应父命,名正言顺。于是,曾国藩出山了,从此走上了“中兴第一名臣”的道路。
曾国藩出山办团练,与他成就一生的功业关系极大,在进退两难之际,靠着众多好友的竭力相推和晓谕决断,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由此可见,朋友之重要。
人的一生如果交上好的朋友,不仅可以得到情感的慰藉,而且朋友之间互相鼓励,共患难,能成为事业的基石。一个人一生的道德与事业,都不可避免地受到身边人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选择朋友就是选择命运。
结交患难与共之友
什么样的朋友最值得结交?毋庸置疑,肯定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在人际交往中多注重人的品格,比如大方、乐于助人、容易相处等,对于可以与朋友祸福与共的人,大多数人都乐于与之交往。有志于成大事的人,对于患难与共的朋友更是渴求万分。
曾国藩同样渴望结交患难与共的朋友,事实上,他也有这样的朋友。
咸丰三年(1853年),李元度充任曾国藩的幕僚,其资历仅次于曾国藩的老友郭嵩焘、刘蓉等人。咸丰四年冬(1854年),曾国藩被太平军大败于九江、湖口,羞愤之下投水自尽,被李元度等人救起,强行搀架,送入罗泽南的大营,可以说,李元度对曾国藩有过救命之恩。
在曾国藩处境最为艰难窘迫之时,郭嵩焘、刘蓉等人都避而不见,唯有李元度不离左右,共度危局。二人患难与共长达六七年之久。
曾国藩狼狈地从江西返回原籍期间,在给李元度寄去的书信中表达了对李元度的万分感激:“足下当靖港败后,宛转护持,入则欢愉相对,出则雪涕鸣愤,一不忘也;九江败后特立一军,初志专在护卫水师,保护根本,二不忘也;樟镇败后,鄙人部下别无陆军,赖台端支持东路,隐然巨镇,力撑绝续之交,以待楚援之至,三不忘也。”
因此,李元度一度被曾国藩视为铁杆心腹、亲密好友。
不料其后,曾国藩因事两次参劾李元度,李元度一怒之下转身投靠浙江巡抚王有龄,致使二人友谊破裂。
这件事情过去很多年后,曾国藩还会不由得伤感。为了挽回情谊,曾国藩向李元度致以悔歉。李元度虽然心有怨气,但看到曾国藩如此真诚,所有恩怨也就一笑泯之了。事实上,曾国藩去世前的几年里,两人保持长期通信联系,互相关怀。李元度所著《国朝先正事略》一书写成后,李元度写信将书稿寄给曾国藩,向他索序。此书受到曾国藩的高度推崇,预料“必可风行海内,传之不朽”。
除此之外,曾国藩还与李元度联姻,让孙子与李元度的女儿结成了秦晋之好。
曾国藩病逝后,李元度写了12首诗以寄悼念,诗中对曾国藩给予了高度评价。其中一首云:
记入元戎幕,吴西又皖东。追随忧患日,生死笑谈中。
末路时多故,前期我负公。雷霆与雨露,一例是春风。
诗中一句“前期我负公”表达了深挚的歉意,也表明李元度对自己当初行为的深刻反省。
人在失意时,即便朋友无法帮忙,若能与朋友在一起,内心也会涌现出愉快的感觉。在患难中正是人感情最脆弱,且需要支持的时候,此时应该做到与朋友共患难,这样才能获得对方更浓厚的友情。
每个人都渴望得到能祸福相依、荣辱与共的朋友,尤其是在功利社会中,能够共祸福的人更是为人所喜欢。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所交的朋友既可以在自己富贵之时同席举杯,相互帮助,也可以在患难中相偎相依。即便是如曾国藩一般的强者也不例外,对于共患难的朋友总是另眼相待。
咸丰三年(1853年),礼部侍郎曾国藩在湖南筹建湘军,彭玉麟前往投效,分统水师左营。咸丰五年初(1855年),江西湖口之战中,曾国藩率湘军水师进入鄱阳湖,结果被分隔于内湖、外江,水师大船连遭焚毁。曾国藩遭逢大败,之后只好困守南昌,几乎无人去救。咸丰六年一月(1856年),彭玉麟徒步七百余里,只身奔赴南昌,帮助曾国藩。曾国藩让他整顿内湖水师,统带八营。次年与太平军再战于湖口,终于冲出鄱阳湖,与外江水师会合,并攻占湖口及对岸的梅家洲,湘军水师方才得以复振。彭玉麟不仅是杰出的人才,更是一位共患难的朋友,因此,曾国藩对他礼遇有加,将之与李元度并称。
交友应交患难与共的朋友,然而,在现实中不乏这样的人: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却不能同当。当昔日的朋友失意、落难时,不是近之、帮之,而是躲之、远之,这样的人必定不可交。正因为如此,患难与共之友就更显珍贵了。
大力结交有志之士
曾国藩本人有高远之志,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他身边也结集了不少这样的朋友。在交友上,曾国藩主张结交有志之士。正所谓“志同道合”,朋友之间,无论品德上,还是事业上,总是会互相影响。如果对方并非有志之士,曾国藩便不愿与之交往。
在曾国藩看来,立志对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他将有“志”视为取得成功的首要品质,正因此,他结交的朋友也要有志才行。
在长沙求学期间,曾国藩与郭嵩焘、刘蓉深交。曾国藩赴京科考,在长沙认识了“少有志节”的刘蓉,又通过刘蓉认识了正在长沙参加乡试的郭嵩焘,因为三人志趣相投,于是“为昆弟交,以学问相切磨”。这三人“均志大气盛,自视颇高,以著述立言相期许”,“其志不在温饱”。他们经常一起砥砺志向、学问,彼此都从中获得了很大的启发和激励。后来,郭嵩焘、刘蓉二人都成为曾国藩政治、军事生涯中的重要助手。
任京官时,曾国藩同样不忘广交朋友。在郭嵩焘的引见下,曾国藩结识了江忠源。彼此交谈后,江忠源离去。当时,曾国藩就对郭嵩焘说:“此人必立功名于天下,然当以节义死。”江忠源有血性、有胆识,被曾国藩视为必诚必信的侠义之士、京中绝无仅有的人才。后来,江忠源成为湘军的主要干将、曾国藩的臂膀,官至巡抚。最终江忠源兵败自杀,诚如曾国藩之断言。
罗泽南是曾国藩十分敬重的一位人物。他自幼家境十分贫寒,却能“溺苦于学,夜无油柱灯,则把卷读月下,倦则露宿达旦”。年轻时,罗泽南连遭不幸,丧母、丧兄,与嫂相伴,继而长子、次子、三子连丧,其妻又因为连哭三子之丧双目失明。尽管遭逢沉痛的打击,罗泽南却并未因此消沉,反而“益自刻厉,不忧门庭多故,而忧所学不能拔俗而入圣;不忧无术以资生,而忧无术以济天下”。曾国藩将罗泽南称为家乡的颜渊。后来,罗泽南成为曾国藩创办湘军的基础力量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慕名而与曾国藩结交。他自己也曾记载道:“又有王少鹤、朱廉甫、吴莘畲、庞作人。此四君者,皆闻予名而先来拜。虽所造有深浅,要皆有志之士,不甘居于庸碌者也。”曾国藩交友的标准很明确,“师友夹持,虽懦夫亦有立志”。
在礼部复试时,曾国藩因欣赏诗句“花落春仍在”之气概而提拔了俞樾。他看了俞樾的诗文之后,不禁抚案,尤其文中的那首五言律诗的首句“花落春仍在”让曾国藩叹服不已,他执意要将俞樾举为第一。然而,同僚们纷纷摇头以为不可,他们认为,在仓促之间能够写得这么好绝不可能,必定是把自己的旧作拿来充数的。
曾国藩仍然执著己见,说:“此与‘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有暗合之处,咏落花而无衰讽之意,此生他日成就,未可量也!”
这一番话让大家无言再驳,俞樾也由此得中殿试第一。后来,曾国藩受命督抚两江,俞樾游于曾国藩的幕府,二人相交甚笃。俞樾的五百卷皇皇巨著《春在堂全书》,成就了这位大儒的硕硕文名。
同样是考试,曾国藩又发现了陈士杰。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陈士杰参加考试,朝考时阅卷大臣正是曾国藩。曾国藩见他言之有物,欣喜地录取了他。后来,陈士杰成为曾国藩的帮手,有人称他为“曾国藩第一幕僚”。
人生在世,个人不可成事也。欲成大事,须营运关系,借他人之力以成自己之事。曾国藩结交有志之士,为他事业的成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人生道路上,众人拾柴火焰才会高,每一个成功者都需要有人帮助。要成大事,就必须团结一批有才干的有志之士,找到共同的目标,才能群策群力,成就伟业。
大度宽和方能服众
为人处世应该宽以待人,以和为贵,即宽和。在人际交往中,宽和的态度就好比润滑剂。有一句俗语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说宰相就一定宽宏大量,而是说为官之人深入名利场应该宽宏大量,官越大胸怀就要越宽广。
曾国藩素有雅量,为人大度,因此,他能够结交到很多朋友。曾国藩主张对己要严,对友要宽容而有雅量,应该“推诚守正,委曲含宏,而无私意猜疑之弊”。
在曾国藩的治学之路上有一大堆好朋友,比如吴竹如、邵蕙西、吴子序、何子贞、陈岱云等,他们一干人或聚会、或书信往来,共同探究学问。
邵蕙西说话较直,有一次,他当面数落曾国藩,说曾国藩有三个缺点:“一是怠慢,结交朋友不长久,不恭敬;二是自以为是,看诗文多固执己见;三是虚伪,对人能做出几副面孔。”
邵蕙西的话直截了当,直指曾国藩的痛处。然而,曾国藩并没有生气,他在日记中写道:“直率啊,我的朋友。我每天沉溺在大恶之中而不能自知。”针对邵蕙西指出自己的缺点,曾国藩写道:“我对客人有怠慢的样子。而对这样的良友,不能产生畏惧的心情,否则拿什么吸取别人的长处呢?”
尽管邵蕙西直言曾国藩的缺点,但是并没有伤及二人之间的交往。相反,他们二人交往得十分愉快,这与曾国藩的大度是分不开的。对于二人的交往,邵蕙西对曾国藩说:“三国时陈晋说与周瑜交往就像喝美酒,不知不觉地就醉了。我们二人之间也很有点这样的味道。”
在交友方面,曾国藩始终能保持宽容大度之心,从不苛求别人。有一天,曾国藩与吴竹如谈心,曾国藩表示吴竹如就是自己的知己。然而,吴竹如并不领情,而说:“凡是您所有的以期望许下的古语,信了它就足以滋长您自以为是的私念,不信它又恐怕辜负了您相知相许的真情,我只好自始至终怀着恐惧的心理……”
这几句话说得不愠不火,但字字力若千斤。曾国藩听了,并没有生气,他当即记下了自己的感受:“听了吴竹如的几句话,我悚然汗下。竹如对我的敬重,就如同把神明供奉在自己的内心一样,我有什么道德能承受得起呢?连续好几天的安逸放肆,怎么能成为竹如的知己?这实在是玷污竹如。”
曾国藩交友的态度雅量可谓非同凡响。他能够不跟别人计较,不苟求于人,以诚心和宽容对待朋友。正因为如此,曾国藩的良师益友众多,朋友无处不在。
交友要心胸宽阔,不能小心眼,应该懂得包容别人。
关于曾国藩的宽宏大度,还有一个故事:刘长佑拔取贡生参加朝考,当时的曾国藩是有名望的阅卷大臣,他知道刘长佑是个人才,希望能够提拔他,便向刘长佑索取楷书,想事先认识他的字体,然而刘长佑坚持不给。
后来,刘长佑做了直隶总督,当时捻军的势力兴旺,曾国藩负责分击,刘长佑负责合围。刘长佑拟好了计划将要呈给曾国藩时,有人就说:“如果曾公不满意我们怎么办?”
刘长佑说:“只要考虑事情该怎么办,他有什么可值得怕的呢!”
曾国藩看到计划后觉得非常合适。刘长佑知道后对幕客说:“涤翁(曾国藩)对于这个事能没有一点芥蒂,只有圣贤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曾国藩待人大度,能够做到不存芥蒂,不小心眼。曾国藩说:“概天下无瑕之才,无隙之交。大过改之,微瑕涵之,则可。”其意思就是说,待人应该有宽容的态度,对于大的缺点则规劝对方改正,小的缺点则予以包涵。
没有人能做到尽善尽美,每个人都有其可取的一面,做人与交友能够做到胸襟坦荡、虚怀若谷,就可以使人与人之间以诚相待,互相信赖,博取人们对你的支持和帮助,事业就有成功的希望。
对于欺骗自己的人,曾国藩也能够以宽和之心处之,大度之心容之。
有一天,一个人来谒见曾国藩。那人衣冠古朴,谈吐不凡,令曾国藩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当谈及当朝人物时,那人妙语连珠,说:“胡林翼办事精明,别人欺骗不了他;左宗棠执法如山,别人不敢欺骗他;而您虚怀若谷,爱才如命,而又待人以诚,感人以德,能让别人不忍心欺骗您。”
曾国藩听了大为感动,引为知己,把他留在军中视同上宾。没想到不久之后,那个人携着一笔巨款一去不复返。军士发现这件事后,要求带人去追赶。曾国藩默然良久,说:“停下,不要追。”军士便退了回来,曾国藩双手把须,说:“人不忍欺,人不忍欺。”
过了几天,曾国藩旧话重提,幕僚问:“为什么不发兵追捕?”曾国藩回答:“现今捻军正猖獗,这个人只不过是为了骗钱,损失钱财以及本人受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发兵追捕,逼急了他,恐怕他投身敌军。这个人狡黠有智谋,若是投敌危害就大了。”
从这件事情上,足以看出曾国藩的远见与胸襟。
曾国藩长于一般人的地方就在于他以“度”容“士”,宽和得众,因而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人才济济于一堂的局面。
谋大事之人应以宽和大度之态交友与处世,这样不但会为自己博得众多的支持和协助,同时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古往今来,成功人士大多都有宽和大度之心,因而其身边才能聚集许多朋友,并得到他们的支持与帮助。因此,为人处世应该有宽和大度之心。
吸纳人才需要真诚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更多人喜欢,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要使他人喜欢自己,首先你要喜欢他人。这种喜欢必须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绝不是虚情假意、矫揉造作。在社会交往中,人们最渴望的就是真诚。
在待人处世上,曾国藩是真诚的。为了增强对人才的吸引力,他便自强自励,“刻刻自惕”,“不敢恶规谏之言,不敢怀偷安之念,不敢妨忌贤能,不敢排斥异己,庶几借此微诚,少补于拙”。从其一生的实践看,他基本上做到了这一点。正因为他用真诚之心待人,所以天下各处的人才大量汇集于曾国藩之幕府。
真诚需要主动。在现实生活中,绝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心态:别人对我好,我才对别人好。这是失败者、普通人的心态。如果要获得更多朋友,成就大业,就要主动去关心、帮助别人,这样才能让别人感受到真诚。显然,在结交朋友、招揽人才方面,曾国藩是主动的。
曾国藩常常对朋友、下属给予关爱与教导。对不在身边的下属,他常以信件、批文的形式,结合实际公务进行指导,既有指点劝诫,又有鞭策鼓励。其中切盼之意、真诚之情让下属们感动。
带兵在外的李榕回忆道:“今既受统领重任,务祈绌己之聪明,贬己之智术……处处出于至诚,则人皆感悦,而告之以善矣。凡与诸将语,理不宜深,令不宜烦,愈易愈简愈妙也。”李鸿章远在江西,曾国藩同样时常去信问寒问暖。
这些下属即使远离曾国藩,也能体会到曾国藩“有师长课督之风,有父兄期望之意”。
以诚待人的曾国藩不仅赢得了幕僚的敬重与爱戴,纷纷尊之为师,而且吸引了大量士人的投效,归之者如流水。
在军营里时,曾国藩总要等大家同时吃饭。饭后,大家就围坐谈论,证经论史,娓娓不倦,都是实用的学问、经济之类的话题。吃一顿饭,胜过上一堂课。他又最爱讲笑话,大家笑得东倒西歪。而他自己却一点不笑,只管捋须,穆然端坐,若无其事。
李鸿章回忆这些事情,说道:“吾从师多矣,毋若此翁之善教者。其随时随地随事均有所指示,虽寻常赠遗之物,使幕府皆得见之,且询其意。是时,或言辞,或言受,或言辞少而受多,或言辞多而受少,或取乎此,或取乎彼。众人言毕,老翁皆无所取而独抒己见,果胜于众。然后,心悦诚服,受化于无形焉。”
更为重要的是,曾国藩对于下属很少限制,并且很尊重下属的独立发展,鼓励他们自主谋求发展空间。他真诚地希望自己的下属都能成为杰出的人物,因而敢于打破传统的樊篱,以开放的心态对待人才。
在过去的官场上,被提携者与提携者之间的关系如同师生甚至父子。因此,尊重、服从提携者是被提携者的一条基本的做人准则,但这样一来,往往又限制了被提携者的发展。这种关系发展到后来,要么一荣俱荣,要么反目成仇。
在处理这种关系时,曾国藩有着不一般的襟怀,他鼓励下属自立门户。如他让李鸿章独立建淮军,让左宗棠自建楚军,就是最典型的。他致信李鸿章说:“昔麻衣道者论《易》云:学者当于羲皇心地上驰骋,无于周孔脚跟下盘旋。前此湘军如罗罗山、王璞山、李希庵、杨厚庵辈皆思自立门户,不肯寄人篱下,不愿在鄙人及胡、骆等脚下盘旋。淮军如刘、潘等气非不盛,而无自辟乾坤之志,多在台从脚下盘旋,岂阁下善于制驭,不令人有出蓝胜蓝者耶!”
言辞中所表达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期许,不仅一扫人才为己私用的传统观念和做法,更体现了曾国藩的胸怀,让人感受到其真诚待人之心。
这样真诚无私的品格以及教导,又有几人不钦佩呢?不仅如此,曾国藩还非常谦虚,常常虚心向人请教,这同样给人真诚之感。
冯桂芬治西学,算是一个先进的知识分子,而作为旧式知识分子的曾国藩曾向他致意,希望招揽他入幕,而且,许多政务乃至军事问题,曾国藩都向他虚心求教。
后来,冯桂芬的《校邠庐抗议》写成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寄给曾国藩,并请他为之作序:“敢乞赐之弁言,旗青云而显,附骥尾而彰,荣幸我矣。”
真诚是人与人交往时发自内心的情感,是人与人交往的基本要求,只要付出真诚,就会得到珍贵的友谊以及别人的支持、赞扬。而那些不能够以诚待人的人,就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使事业的发展失去许多良机,成就伟业就成为一种妄想了。在这一点上,曾国藩的“待人以诚,天下归心”的关系绝学是值得学习的。
善于识人,量才而用
为人处世者,当知人性之复杂,不仅要有自知之明,还需要识人之见。在生活、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的性格和品行都不一样,有些人表面和善,未必就心地纯美,而一些外貌不佳者,也不见得其能力便不济。作为清朝中兴名臣的曾国藩,不仅有超人的权谋之术,而且深谙识人之道。
有一次,李鸿章向曾国藩推荐了三个年轻人,希望他们能够到曾国藩帐前效力。不凑巧的是,李鸿章带着三人拜访时,曾国藩不在府中。于是李鸿章便把三个年轻人留下,让他们留在曾国藩府上,等曾国藩回来再作打算。
到了黄昏时分,曾国藩才回到府邸。家人把李鸿章荐人的事情低声禀告了曾国藩,道:“李大人推荐的三人已经在庭院里等待多时了。”
曾国藩挥了挥手,示意家人退下,自己则悄悄走进了庭院。只见庭院之中站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不停地观察着房屋内的摆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另外一个年轻人则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庭院里;第三个年轻人虽相貌平庸,却气宇轩昂,背负双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
曾国藩观察了一会儿,那个看云的年轻人一直都气定神闲地在院子里独自欣赏美景,并没有丝毫浮躁之色,而另外两个人时不时地会低声抱怨几句。
看完这一切之后,曾国藩便召见了这三个年轻人。与他们交谈之后,曾国藩发现,自己与那个曾不停打量客厅摆设的年轻人谈话最投机。相形之下,另外两个人的口才就不是那么出众了。尤其是那位看云的年轻人,说得很少,言语切直,让曾国藩有些尴尬。不过,他却常有惊人之谈,对事对人都很有自己的看法。
谈完话后,三个年轻人纷纷起身告辞。曾国藩待他们离开后,便立刻吩咐手下给三个人安排职位。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口才绝佳、与曾国藩谈得投机的年轻人并没有被委以重任,曾国藩只让他做了个虚职。那个规规矩矩的年轻人被派去管理钱粮马草。最让人奇怪的是,那个仰头看云的年轻人却被派去军前效力。曾国藩甚至再三叮嘱属下要重点培养这个年轻人。
李鸿章得知曾国藩的安排后,心中颇不理解,便向曾国藩请教其中的道理。曾国藩微笑着说:“其实这有什么难理解呢?在庭院里等待的时候,第一个年轻人便用心打量大厅的摆设,虽然他与我说话时十分投机,但我知道他对很多东西不甚精通,只不过是投我所好罢了。此人表里不一,善于钻营,有才无德,不足以托付大事;第二个年轻人规规矩矩、谨小慎微,但论事言谈则少有见解,其遇事必唯唯诺诺,此人沉稳有余而魄力不足,只能做一个刀笔吏;最后一个年轻人在庭院里等待了那么长时间却不焦不躁,就从这份从容淡定中便可见少有的大将风度。更可贵的是,他面对我时并没有投机言语,曲意附和,而能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所论之事很有见地,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我敢断言,这个年轻人他日必成大器。不过,他性情耿直,很可能会招来口舌是非。”说完,曾国藩不由得一声叹息。
曾国藩的一席话让李鸿章大为叹服。
曾国藩并没有看错,那个看云的年轻人几经征战最终脱颖而出,受到了军政两界的关注,最后因为战功显赫,还被册封了爵位。他便是扬名中外的台湾首任巡抚、著名将领刘铭传。不过,正如曾国藩所料,性情耿直的刘铭传后来常被小人中伤,最后告病辞官。
仅仅通过一场“面试”,就能透彻地了解三人,甚至断定这些人以后的命运,可见曾国藩识人之术的高明。那么,曾国藩是怎样做到的呢?如果我们能够深入地思考,就会得到答案:其实,细节往往最能揭示一个人的性情和人品,而性情与人品则会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发展。
曾国藩的识人本领是让人叹服的,事实上,他就好像一个天生的“伯乐”,对于人才有敏锐的鉴别力。从性情刚烈的左宗棠,到善于言辞的李鸿章,以及幕府中的济济人才,可见其识人之广与用人之明。
晚清著名外交家薛福成曾是曾国藩的幕僚,他曾十分感慨地说:“事须才而立。才大者必任群才以集事,则所成又有大者焉。累而上之,能举天下之才会于一,乃可以平天下。语曰:一人善射,百夫拾决。”而曾国藩正是“举天下之才会于一”而“平定天下”的人。
曾国藩不但能识人,还善于用人。他不仅求才,而且懂得量才而用。他曾经说过:“虽有良药,苟不当于病,不逮下品;虽有贤才,苟不适于用,不逮庸流。梁丽可以冲城,而不可以窒穴。嫠牛不可以逮鼠;骐骥不可以守闾。千金之剑,以之析薪,则不如斧。三代之鼎,以之垦田,则不如耜。”这一番话表明了人才运用得当才能发挥作用的道理。
人才决定一切,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不同的就在于对人才的运用恰当与否。咸丰元年(1851年),曾国藩就向咸丰帝进言:“今日所当讲求者,惟在用人一端耳。”
在曾国藩的生命里,既离不开识人,更离不开用人。正是由于曾国藩识人之明、用人得当,才成就了其不凡的功业。
扶持他人,以后才能用人
曾国藩深谙人心,认为对人才不能求全责备,而要多鼓励扶助。他说:“衡人亦不可眼界过高。人才靠奖励而出。”在具体实践中,曾国藩建立了有效的激励机制,注重针对不同人的不同需求,采取相应措施来激发其积极性,以厚赏来得兵将之勇,以名位来换幕僚之智,军心一统,皆大欢喜。
通过不断的举荐,曾国藩的幕僚“几乎人人皆有顶戴”。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曾国藩不怕部属与自己同职齐名,鼓励他们“自立门户”,并为之铺路搭桥,扶持他们。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李鸿章、左宗棠等人的大放异彩。
咸丰十一年(1862年),曾国藩的湘军攻陷了九江,大败太平军。消息传出,李鸿章十分兴奋。他高兴倒不是因为湘军取得的胜利,而是因为湘军统帅曾国藩同自己有师生关系。此时的李鸿章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如今自己的老师打了胜仗,如果自己投奔湘军,曾国藩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予以重用,到那时必有前途。
于是,李鸿章离开了镇江,昼伏夜行,抄小路,避村舍,绕过太平军的营地,赶往九江的湘军行营,投奔了曾国藩。然而,事情并不像李鸿章预料的那么称心如意。当他满怀希望赶到九江时,曾国藩却借口军务太忙,没有接见。
刚开始,李鸿章以为曾国藩只是一时忙碌,几天之内定有时间召见自己,谁知他在旅舍中闲住了一个月,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曾国藩幕府中的陈鼐与李鸿章有“同年”之谊,也充过翰林院庶吉士,李鸿章就请陈鼐去试探曾国藩的意图。
谁知曾国藩依旧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肯表明态度。李鸿章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曾国藩却对他如此冷落,连陈鼐也不明所以。
陈鼐疑惑地对曾国藩说:“少荃(李鸿章字)与老师有门墙之谊,往昔相处,老师对他甚为器重。现在,他愿意借助老师的力量,在老师门下得到磨炼,老师何以拒之千里?”
曾国藩笑道:“少荃是翰林,志大才高。我这里的局面还没有打开,恐怕他这样的艨艟巨舰,不是我这里的潺潺溪流所能容纳的。”
陈鼐还是没有理解曾国藩的意思,便为李鸿章辩解说:“这些年,少荃经历了许多挫折和磨难,已不同于往年少年意气了。老师不妨收留他,让他试一试。”
曾国藩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其实,曾国藩并不是不愿接纳李鸿章,而是看李鸿章心地高傲,想挫一挫他的锐气,磨圆他的棱角。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李鸿章终于在咸丰八年进入了曾国藩的幕府。自此之后,曾国藩对李鸿章的棱角着意进行打磨,以使他变得老成世故,为他打下立足官场的“基本功”。
李鸿章素有文才,曾国藩就让他掌管文书事务,以后又让他帮着批阅下属公文,撰拟奏折、书牍。李鸿章将这些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甚为得体。于是,曾国藩又换了一副面孔,当众夸奖他:“少荃天资聪明,文才出众,办理公牍事务最适合,所有文稿都超过了别人,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这一抑一扬,让李鸿章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人说:“过去,我跟过几位大帅,糊糊涂涂,不得要领;现在跟着曾帅,如同有了指南针。”
李鸿章师从曾国藩而尽得其军事政治才能,后来组建淮军,也建立了一番功业。
在淮军的建立过程中,曾国藩更是起了关键作用。
自古有言:“淮军出于湘军。”事实上,淮军的建立是出于曾国藩的授意。同治元年春节过后,淮军组建了四营官兵。首批四营淮军抵达安庆后,曾国藩极为重视,亲自召见各营将领加以考察,并亲为定立营制营规。曾国藩担心新建的淮军兵力太单薄,还从湘军各部调兵遣将,充入淮军各营。同治元年二月,曾国藩在李鸿章的陪同下,检阅了已到达安庆集结的淮军各营,淮军正式宣告建军。
由此可见,曾国藩不仅竭力培养他人,还尽力扶持他人。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曾国藩,就没有李鸿章,也不会有淮军。
除了培养他人、扶持他人,曾国藩还常常推荐他人。推荐他人,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是比较为难的。一是你是否能判定自己所推荐的人确实是人才,因为一旦你推荐的人在日后工作中出了什么差错,你将脱不了干系;二是能否秉公的问题,因为被推荐者很可能与你存在很大的利益冲突。
在举荐人才方面,曾国藩也继承了先贤的优良传统,能做到不因私废公,直抒己见。对左宗棠的举荐很明显体现了这一点。
在安庆失守后,当时李秀成集中兵力经营江浙,太平军几乎席卷了浙江全省。李秀成率军一举攻克浙江省会杭州,巡抚王有龄自缢。
曾国藩做出决定,让左宗棠节制浙江。当时,曾国藩作为两江总督,本只统辖江苏、安徽、江西三省,清廷因要依赖曾氏集团,又下发明谕,除上述三省外,“并浙江全省军务,所有四省巡抚、提镇以下各官,悉归节制,杭州将领瑞昌只是帮办浙江军务。”但是,曾国藩却将节制浙江的大权放了出去,上疏说:“以臣遥制浙军,尚隔越于千里之外,不若以左宗棠专办浙省,可取决于呼吸之间。”接着,他向朝廷推荐说,左宗棠“其才实可独当一面,应请皇上明降谕旨,令左宗棠督办浙江全省军务,所有该省主客各军,均归节制,即无庸臣兼统浙省。”
曾国藩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深感朝廷对自己“倚畀太重,权位太尊,虚望太隆,可悚可畏”;二来,也说明曾国藩对左宗棠的信赖与倚重。
大公无私地推荐他人,悉心竭虑地培养他人,尽心尽力地扶持他人,要做到其中任何一条都非常不容易,然而,曾国藩都做到了,可见其博大的胸襟与宽容的气度。
《论语》有言:“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孝,指对父母回报的爱;悌,指兄弟姊妹的友爱,也包括和朋友之间的友爱。孔子非常重视孝悌,认为孝悌是做人、做学问的根本。孝悌不是教条,是培养人性光辉的爱,是中国文化的精神。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论哪一样都少不了“孝悌”。
在治家过程中,孝悌有具体的体现。一个家庭里的人如果能够以孝悌为本,就能够和睦自处。孝悌为仁爱的根源,而和睦又是从仁爱而起,因此,治家应以孝悌为本,做到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