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棕色童话:爱发牢骚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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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海龟和它的新娘

从前有一只海龟,和许多各种各样的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帐篷里。帐篷搭在一条大河边,这条大河发源于雪山,一直向南流到大海,而那里的海水总是热的。

帐篷里还住着其他一些海龟,这只海龟对它们都彬彬有礼,可并不喜欢它们,所以它感到很孤独。

后来海龟为自己造了一个小木屋,它用动物皮毛给椅子做上垫子,让这个小屋成为方圆几里以内最舒适的小屋。当它造好之后,就四处寻找一个年轻的女人作它的妻子。

它花了很长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海龟的动作总是慢吞吞的。不过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姑娘,她看上去比其他人更漂亮也更勤劳。一天它来到她家,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姑娘听到这个问题十分惊讶,吃惊地盯着海龟看,她手中做的舞鞋也都掉到了地上。她很想笑,因为这个念头很荒唐,但是她善良有礼,于是尽量装得严肃地说:

“但是你怎么养家呢?当帐篷搬走的时候,你的动作跟不上其他人!”

“我能跟上其他人。”海龟抬起头说。尽管它十分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苦苦地乞求她嫁给自己。终于,她极不情愿地同意了。

她说:“不过你必须等到春天,我要为自己做许多舞鞋和裙子,因为以后我就没有时间了。”

海龟并不愿意,但它知道争论也没有用,于是它干脆说:“我听说,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有个村庄,那里的人和我们有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一仗。这样吧,我去替你们报仇,顺便带几个俘虏回来。这一走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当我回来时希望你做好嫁我的准备。”

于是,它回到木屋,立刻开始准备。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亲戚召集到一起,问他们是否愿意和它一起对邻村发动战争。海龟们厌倦了无所事事,立刻同意了。

第二天,整个乌龟部落离开了帐篷。姑娘站在自家门前看它们经过,大声笑着——它们走得非常慢。她的爱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看到此景很生气,大声说:

“四天之后你就不会笑了,而是哭,因为我们之间将要相隔几百里的距离。”

“四天,”女孩回答——她同意嫁给它只不过是为了摆脱它,“只怕四天后,你还未走出我的视线。”

海龟急忙说:“噢,我不是说四天,而是四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回来的。”

海龟军队爬啊爬,觉得似乎走遍了半个地球,其实它们才离开帐篷四里路。后来,一棵大树挡住了它们前进的道路。海龟将士们很沮丧地看着树,而年长的海龟则把头凑在一块儿,商量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从树顶上爬过去吗?”一个问。

另一个说:“这要花几年的时间。看这些高高的绿色树枝,它们向各个方向伸展着。如果我们被困在里面,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三个说:“那么我们从下面绕过去吧。”

第四个说:“这怎么行呢,树根底下有深洞,上面有高高的土堆。不,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是在树干上烧一个大洞,这样才好方便通过。”

士兵们都觉得这个提议有道理,于是它们这样做了,但是树干很厚,它们烧不穿它。

最后,大海龟说:“这没用,我们别这样做了。说来说去,大树那边到底有没有村子,我们也不知道。而且即使他们跟我们村子有仇,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我们离开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奇遇。我们就此回家算了。”

于是,海龟军队掉转头,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比去的时候花了更长的时间,因为它们十分疲劳,脚也很痛。快到姑娘的家时,它们鼓足力气,开始唱战歌。听到战歌,村里人都聚集在一起,想看看海龟们带回了什么战利品。可当他们走到跟前时,每个海龟都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还大声说:“你们是我们的俘虏,你们就是我们的战利品!”

带头的海龟碰巧抓住了它想要娶的那个姑娘,说:“我抓住了你,你就要一直跟着我。”

很显然,每个人对它们的这种行为都很愤怒,姑娘是最愤怒的一个,她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要报复。但是此刻的海龟们数量众多,而且还全副武装,村民们根本打不过。无奈“囚犯们”只好献出他们最精致的舞鞋和最漂亮的裙子,在海龟们唱战歌时为它们伴舞。

歌声似乎永远不会停,他们也只好跳了很长时间,直到领唱的大海龟突然大声叫道:

“俘虏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都得死!都得死!”

听到这声叫喊,所有跳舞的人都害怕极了,他们一下子挣脱了抓他们的海龟,跑回村里,海龟们紧紧地跟着他们,但是它们的速度太慢了。

在路上,海龟头领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对它说:“你的未婚妻嫁给了另外一个人!”

大海龟说:“是真的吗?那我要赶紧去见见。”

村里人一走,大海龟就停了下来,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流苏和装饰品,把它们挂在自己的身上,走起路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终于快爬到姑娘住的木屋了,它大声喊道:“我来了,我要带走这个女人,她答应嫁给我的。”

“坏了,大海龟来了。怎么办?” 丈夫急忙小声对妻子说。

妻子说:“把它交给我,我会搞定它的。”

这时,大海龟走了进来,抓住了姑娘的手腕,它严厉地说:“跟我走。”

姑娘回答说:“你食言了。你说你会很快回来,但是你走了一年多!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丈夫听了妻子的话,心里也鼓起勇气,帮腔说:“是啊,你许诺过你去打仗,然后带一些俘虏回来,但是你没有做到。”

大海龟生气地反驳说:“我的确去了,抓住了一些俘虏。”说着他还拿出一把刀子,“你给我听着,要是她不做我的妻子,也不能嫁给你。我要把她分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半个女人对我来说没有用处。如果你这么想要她,最好带她走。” 那个男人说道。

于是,大海龟把她带到自己的木屋去了,身后还跟着它的那堆亲戚们。

姑娘很生气,可是到了这地步,生气也没有用。于是,她假装成很乐意离开她丈夫,嫁给大海龟的样子,暗地里却想办法摆脱它的纠缠。

终于,她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时,大海龟进了屋,忙着拿掉身上的流苏和饰品。趁着这个机会,她跑到朋友那里拿来了一口大铁锅,在锅里倒满水,放在火上烧了起来。不一会儿,水开了,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它问,因为它一向害怕自己不明白的事情。

“我在烧水,”姑娘回答说:“对了,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了,这还用问。但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大海龟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哦,我只是想,长途跋涉之后,你可能想洗一洗。冬天下过雨的地十分泥泞,我想擦擦你的壳,好让它闪着明亮的光。”

“好的,我的确是一身泥。一个人在打仗的时候,是不可能挑着路走的。要是你真的愿意帮我洗,我求之不得。谁都知道洗澡舒服。”

姑娘没等它改变主意,就抓住它的壳,一下子把它扔到锅里。大海龟马上沉到了锅底,没吭一声就死了。

其余站在门口的海龟们看到首领消失了,觉得作为属下,它们有义务跟随着它,所以就一个个地跳进锅里,也死了。

只有一只年轻的海龟看到它的伙伴们再也没出来,感到害怕,就赶快爬到一处灌木丛中,从那里下了河。它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木屋,所以就随波逐流,最后终于游到了大海。

今天,要是有人在大海里看到一只年老的大海龟,说不定就是那只逃跑的。